如何修复中澳关系?新西兰给澳大利亚上了一课
最近,五眼联盟这个自带反派光环的情报小团伙,又双叒叕面临了“谁人不通共”的尴尬。
据路透社惠灵顿1月26日报道,中国和新西兰已经签署协议,对现有的双边自由贸易协定进行升级。
这事并非一时兴起。
原中新自贸协定签署于2008年,2016年就开始升级谈判。签字画押正式生效后,按新西兰的说法,就是又可以管用十年。
从上一次金融危机到这次全球疫情,两次自贸协议谈判,新西兰点儿卡得总是很准。
一个人口仅500万的小国有这种长远思维,在当下各路极端政治意识轮番作妖的西方国家也算是难得了 。
但这份协议的内涵不止于此。
升级后的中新自贸协议,部分条款已经超过了此前十三个国家一起签的RCEP,不仅有利于中国进口农产品、消费品,也有利于中国投资者获得CPTPP成员国的待遇。
而CPTPP就是曾经被公知们吹得震天响,旨在围堵中国的TPP的美国缺席版本。
如今新西兰干脆直接开了口子,等于中国半只脚踏进了CPTPP,就算拜登大手一挥要回来,围堵中国的可行性也不大了。
对中新突然的“牵手”,要说最难受的,还是澳大利亚。
新西兰主要出口产品,如羊毛、牛肉、牛奶等等,与澳大利亚大量重合,本就是竞争关系。
近几年,在美国对华政策裹挟下,澳大利亚政客不顾本国经济依赖中国的现实,疯狂毒化对华关系,疫情期间更是歇斯底里挑起外交纠纷,导致双边经济正陷入有史以来的最低点。
一旦其他国家见机拆台,澳大利亚95%的对华贸易都有可能被替代,届时整个对外贸易将直接腰斩。
怕什么来什么,新西兰突然这一波对华自贸升级,等于釜底抽薪,袋鼠国懵逼到不行。
抢了生意还不算,新西兰贸易部长奥康纳可能憋不住高兴(蔫坏),公然对满头包的澳大利亚政府炫耀起来:
瞧见没,学学,多点外交技巧,管住嘴巴别乱说话,它不香吗?
你要说新西兰不反华,那肯定不能服众。作为五眼联盟和盎格鲁撒克逊核心成员,新西兰内部的反华意识根深蒂固,恶心人的话也没少说事也没少做。
但是跟大家一般认为的五眼联盟不惜牺牲本国利益也要“同气连枝”(唯美国马首是瞻)不同,一到真正要劲儿的时候,新西兰却能围绕自身利益搞现实主义政策,把联盟什么的直接甩一边。
说难听点,这就是“嘴上全是主义,心里都是生意”的典型代表,的确跟被教做人之后仍然头铁的土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怎么这同种同源的五眼联盟中出了这样一个“叛徒”?
澳新同样生活在大洋洲的英联邦国家,治国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1
在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有个特殊名词叫ANZAC,无数公园、街道、大桥和纪念碑都会用它来命名。
ANZAC全称为Australian and New Zealand Army Corps,特指历史上的“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军团”。这个词使用场合非常严肃。澳大利亚法律规定,如果违规使用,最高会被监禁一年。
去年四月,一位澳大利亚新闻节目主持人就因为不小心把一种带有光荣历史的军粮饼干Anzac biscuit喊成了比较随意的cookie,不得不公开道歉。
这政治敏感程度也是没谁了。
因为“澳新军团”是两国短短几百年历史中唯一能够凝聚国家认同的纽带,堪称国本。
但这根纽带背后的历史真面貌,却也是为他人卖命的身不由己。
作为英联邦中两个大洋洲国家,百年来,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穿着一条裤子长大。
澳大利亚最初被命名为“新荷兰”,而西兰省和荷兰省则是荷兰(正式称呼是尼德兰)当时最重要的两个航海大省,可见双方渊源之深。
一战前夕,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作为孤悬于南半球的英语国家,人口太少,独立民族意识不成熟,对英国还有情感纽带。
特别是澳大利亚,手里整个一片大陆,面对越来越多外族移民,没有安全感,一直出人帮着英国打仗,指望有一天小弟有事大哥能帮衬下。
一战爆发后,英国军力捉襟见肘,澳新军团正式组建,奔赴海外,在英国人麾下加入了协约国阵营。
但英国佬骨子里并不待见这帮牧羊挖煤的泥腿子亲戚,本土不提供吃住,让澳新军团驻扎在埃及。果然,没出过远门的士兵待久了就惹是生非,惹起开罗民众暴乱,还没打仗就出了一番恶名。
1915年4月,协约国海军对土耳其达达尼尔海峡久攻不下,英国仓促间就把乡下表弟们当先头部队派去打土耳其,而且一开场就是难度最高的两栖登陆战役——加里波利战役。
士兵缺乏训练,指挥官也不熟悉两栖作战,还对半岛地形一无所知,澳新军团一冲上岸就发现搞错了抢滩登陆地点,于是一直被土耳其人压在满是石头的海岸边一顿狂揍。
协约国也是头铁,将错就错,死守狭长的海岸鏖战到第二年一月,最后一个澳新军团士兵才撤出。
此战,土耳其死伤各一万出头,协约国却死了四万多,伤了近十万人,打头阵的澳新军团损失最为惨重。
为了继续征兵,澳新国内开动宣传机器,给这次失败的入侵作战渲染以英雄主义色彩,源源不断把人送入欧洲的绞肉机式战场,却意外地打出了国家意识。
整个一战,为了地球那边的欧洲人,当时人口不到700万的澳大利亚,参战40万,死伤一半,比率比英国还高。
包含毛利人在内才一百万人口的新西兰更猛,死伤近十万人,10%的人口都赔了进去,真·家家户户烤饼干、送父子上前线,堪称一战之最。
比起北美那个反骨仔,这样的海外小弟,不能不说是忠心耿耿了。
所以一战后,英国为了奖励澳新,特地把英联邦运动会举办地放在了悉尼,把澳大利亚人给激动得向世界表白:
不论未来谁是世界的霸主,澳大利亚始终会支持宗主国英国。
结果二战爆发,英国人再次喊澳新出兵帮忙的时候,时任澳大利亚总理的罗伯特·孟席斯却一脸哭丧:
这是一个悲伤的责任。
果然1940年后,老搭档法国先交了白旗,英国彻底招架不住了,澳新军团驻扎在北非也不知道怎么办,跟着英国人被隆美尔打得节节败退。
(非洲澳军阵亡士兵集体墓地)
“越来越多新西兰部队将要出发了。此时他们是快乐的。我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即使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我只知道)当我们宣战后,他们都支持我们。”
一份英国报纸如此形容澳新军团的处境。
1941年5月20日,德国发动代号“水星”的军事行动,奇兵天降,进攻英国在地中海的战略要地克里特岛。
此战,深入敌后的德军空降兵虽然损失惨重,但最终以少打多,夺岛成功,表现可圈可点。
而坐拥防守优势的英国人却乏善可陈,四万多守岛部队消极防守、延误战机、意志薄弱,四十多艘战舰的皇家海军也墨守成规,一艘航母只有四架飞机能用,被德国空军按在水上摩擦。
唯一的亮点又是最后的胜利大逃亡,没在岛上被德国人全歼。
英国人丢掉了地中海最重要的据点,参与防守的澳新军团也因此损失三分之一,远在地球对面的本国父老乡亲自然也是看在眼里。
幸好,后来在英国海空军竭力封锁以及蒙哥马利三倍的飞机坦克优势下,缺油少兵的隆美尔兵败阿拉曼,英国人总算保留了最后的颜面。
大哥灰头土脸,冲得最狠、被坑最惨的两小弟也丧失了信心。
2
首先变心的是澳大利亚。
1941年底,北非的英军被隆美尔追得到处跑,东南亚的英国军队也被日本人从中南半岛沿着马来半岛一路杀到了马六甲海峡,围困在新加坡。
远道驰援的威尔士亲王号在路上就被日军击沉,英军失去了赖以逃命的皇家海军,硬着头皮开始了新加坡战役。
打了两个星期,华人游击队还在拼命,英军总司令白思华就带着包含澳大利亚人在内的13万英联邦军队全部举手投降,被送去当战俘苦力,留下华人抵抗力量被日军先勒索后屠杀。
东南亚沦陷,日本随即开始轰炸澳大利亚本土。
半年后,三艘日本袖珍潜艇进入悉尼港,两艘被俘一艘被击沉,还吓得美国重巡芝加哥号惊慌失措中发射鱼雷,击中澳大利亚海军基地舰一艘。
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被游街的日本袖珍潜艇)
被吓到的澳大利亚人发现日本如果以东南亚为基地发起进攻,自己将无力招架,英国更是半点忙都帮不上。
国家存亡面前,澳大利亚毫不犹豫舍弃了英国仆从的身份,转身向美国求援。
于是,澳大利亚宣布,太平洋战场不再是二战的附属部分,无条件拥抱美国。
二战胜利后,澳总理罗伯特 ·孟席斯直接在伦敦对英国人说:没有美国帮助二战不会胜利。
要知道丘吉尔当时正在构建雅尔塔体系,竭力维持英国的世界霸主地位,甚至厚着脸皮把阿拉曼战役也吹成了与斯大林格勒、中途岛一样的二战转折点。
作为一路见证英国人表现的澳大利亚人,这话摆明了就是要打英国的脸。
1951年,出于冷战的站队与日本卷土重来的担忧,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直接与美国按照北约模式签订了《澳新美条约》。
被晾在一边的英国生气自己被踢,而且担心一旦澳新美抱团,“前小弟”就不再愿意出兵帮助英国掌控中东等地局势。
二战中就“背叛”的澳大利亚是指望不上了。“懂事儿”的新西兰赶紧拉着英国加入了新成立的“东南亚条约组织”,挽回了落魄帝国在亚太最后的颜面。
到了1956年,英国老大哥又落难了。
埃及纳赛尔政变,将苏伊士运河收归国有,英国本土与南亚、东亚的交通生命线被切,彻底暴怒,决定暗杀纳赛尔或者干脆大规模入侵来解决问题。
对中东虎视眈眈的美国不但反对英国开战,还怂恿澳新也跟着一起对英国落井下石,澳大利亚态度模糊,但新西兰却明确表示与英国站在一起,总理赫兰德甚至对全民公开讲话:
要尽一切努力帮日落西山的大英帝国度过难关。
最终,帝国黄昏的英国舰队在美苏联合干预下,悻悻地结束了苏伊士运河战争,交出了运河主权。
对于“愚忠”的新西兰,美国国务卿杜勒斯好一顿嘲讽:
它就是个殖民地,永远跟在英国屁股后面。
但是,同为“殖民地”,“英国跟屁虫”的新西兰和“有奶便是娘”的澳大利亚,到底谁更“独立”一些,这个问题并没有那么简单。
3
1840年,新西兰被英法两国争抢,在一个船长游说下,更害怕法国的毛利人选择倒向英国,最终由512名酋长签下了《怀唐伊协定》,当着世界各国交出统治权,享有一切英国臣民的权利。
从此,毛利人就成了新西兰的主权合法性来源,《怀唐伊协定》也就有了建国文献的地位。
所以,新西兰毛利人虽然只占总人口的15%,但足以构成一股强大政治力量。
二战时,新西兰在支援英国的时候,也极力把好勇善战的毛利人送上前线,培养统一的国家意识。
这就导致新西兰的国家血脉里,英国与毛利人的政治协议成为了最关键的部分,所以新西兰才愿意一直跟随英国。
至于澳大利亚,基本把原住民搞光了,极力吹捧自己的“白澳主义”,完全不存在这一层心理负担。
英国殖民当局时期,澳洲土著人更是被大肆屠杀。仅仅当时一起“弗雷泽惨案”,就有近两千土著人遇害。
1901年澳大利亚联邦成立时,曾经邀请新西兰加入联邦,被新西兰果断拒绝,就是因为毛利人担心自己的权利会得不到保障。
其实在新西兰,《怀唐伊协定》最初也没有挡住英国人继续侵占毛利人土地,但政治形态进入部落时代的毛利人奋起反抗,多次诱敌深入,击败殖民当局的武装镇压,最终取得了英国人的妥协,才有了真正的权利落实。
好不容易得来的平等权利,你这一并,不又没了吗?毛利人不傻。
正是毛利人在新西兰国家意识中添加的浓烈的大洋洲本土色彩,后来导致了新西兰与美国的矛盾公开化。
新西兰是一个常常在地图上被忘记的国家,本土基本没有战争之虞。
但到了1980年代,美苏争霸又进入一个高潮,星球大战式的核对抗让全球都陷入了恐慌,也成了新西兰本土唯一的威胁。
拜美国所赐,太平洋地区是核试验最多的地方。据统计,从上世纪40年代到90年代,美国共在此进行了上千次核试验。
仅1954年,马绍尔群岛所属岛屿上就接连爆炸了三颗1000万吨以上当量的核武器。
这些核爆炸的放射性散落物顺着洋流季风,飘落到了群岛的其他地区,使许多人都出现了皮肤烧伤、头发脱落、恶心、呕吐等现象,甲状腺疾病和恶性肿瘤也成为当地的常见病。
太平洋岛国虽然地域彼此相隔遥远,但文化人种相似,所以与拼了命想把自己拉进核保护伞的澳大利亚人完全不同,把自己视为大洋洲本土文化一份子的新西兰唯恐自己沾任何一点核武器的边。
1983年,美国打算试射一种新的洲际导弹,落点选下澳新中间的海域,便要求两国帮忙建立试射设施。
澳大利亚满口答应,而新西兰则一口回绝,不希望卷入美苏核平衡中。
1984年底,美国以军事演习为由,要求美军舰布坎南号进入新西兰港口。
这艘布坎南号驱逐舰虽然是常规动力驱逐舰,但仅仅因为设计制造时候预留了核能力。新西兰以“无核化”为理由,拒绝了美军舰入港口的要求,一拒就是三十年。
积怨久了,这件羞辱性极大的事情彻底惹恼了美国,新西兰被踢出了1951年签署的《澳新美同盟条约》。
事已至此,连同盟都可以不要,你美国还能奈我何呢?所以,新西兰总是能整出点“不按套路出牌”。
2020年1月7日,美澳英加四国外长发表联合声明,对香港警方正常履职说三道四,但新西兰此次却没参与这一联合声明。
美国对此气急败坏,《华盛顿观察家报》马上发表评论员文章,指责新西兰为了“经济好处”,正摒弃“五眼联盟”。
这话气归气,理其实没错。
因为无论是当小弟还是不当小弟,比起先指望英国又对美国投怀送抱的澳大利亚,新西兰始终还是“新西兰优先”,“五眼联盟”必须排在自家那一亩三分地的后面。
(五眼联盟各怀鬼胎,新西兰大概是翻的白眼)
4
美国与英国的世界地位变换,除了盟友的向背,其实还有更本质的经济利益的争夺。
二战后的五十年代,澳新美结成了同盟,但英国在澳大利亚投资资本超过美国十四倍,拥有新西兰外债的95%,掌控的公司有四百多家,经济影响力依旧留有原宗主国的优势。
但美国资本从那时起就利用政治上的优势地位不断侵入澳新两国。
今天,美国资本已经完全控制了澳大利亚资本市场的前20大公司,而这些公司又占澳证券交易所总市值的近一半。
上图黄色部分是澳大利亚本土资本,蓝色则是来自美国的资本,大部分超过了50%,甚至更高达70%,连澳洲最大公司——澳大利亚联邦银行,美国投资者都拥有60%以上的股份。
资本主义国家的资源都在公司手中,等于澳大利亚人自己只是国家的小股东,大股东则是美国人,可以有无数办法左右澳大利亚的政治。
这里要提的是一个叫投资者与国家间争端解决(ISDS)的条款。
ISDS条款规定,如果政府做出任何“损害”投资的法律或政策变更,则外国投资者可以在国际法庭上起诉政府,要求其赔偿,反而本国公民和公司没有这项权利,属于超公民待遇。
美国利用政治优势在各个国际双边投资协定中强推ISDS,包括围堵中国的tpp协定。
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得意地表示,美国从未在任何一个ISDS仲裁中失败。
加拿大政府在过去二十年被起诉了36次,寒蝉效应导致加拿大各级政府面对庞大的美国资本如履薄冰。
澳大利亚自以为有以美国为首的同盟撑腰,在过去与发展中国家的自贸谈判中,一直坚持ISDS机制,从而借法律大棒压制他国政府。
但到了要谈tpp的时候,澳大利亚面对美国的强横又开始坚决反对ISDS了。
想不到,美国在澳资本还是可以通过把公司设立在已与澳方签订该条款的其他地区,间接利用ISDS对澳政府施压。
你的家底尽在我掌握,美国资本能不喜欢澳大利亚吗?
而澳大利亚政府则完全摸不清自己的斤两。
再看看新西兰。
对于更小的新西兰而言,埃克森美孚这样的全球巨无霸,一年营业收入2180亿美元超过了新西兰的GDP,武装到牙齿的诉讼阵容完全可以把新西兰政府给“告死”或“拖死”。
所以新西兰一直坚决反对ISDS,无法轻松收割的美国资本也因此一直对新西兰兴趣不大(除了土地投资),新西兰最大投资国是加拿大,其次便是中国。
即便后来美国退出tpp后,新西兰签下协议,也给ISDS划下底线:
保留政府有权基于公共利益修法而不会被起诉的权利。
一来二去,面对美国,政治、军事、经济全面失守的澳大利亚人只能看着新西兰选择对自己左右利的外交方式处理国际事务,自己却没有多少选项。
所以本文开篇新西兰贸易部长那番话对澳大利亚来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澳政客自然不爽了,但又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反倒可能自取其辱。
比如,澳大利亚自由党议员戴夫·夏尔马就在《悉尼先驱晨报》非常痛心地回应道(大意):
不是!没有!我没乱说!我把你当好哥们,你这浓眉大眼的新西兰竟然敢血口喷我!
看到澳大利亚人脸都气白了,这位耿直的新西兰贸易部长赶忙给堪培拉打电话,澄清自己的说法,末了又补一句(刀):
我就说说而已,碍不着你俩什么事。毕竟,我们新西兰可是有独立的外交政策(坏笑),两边都可以做朋友嘛。
此话一出,被死死绑在美国外交战车上的澳大利亚人内心大概只剩下一个想法:
没有独立的地位,哪来独立的经济利益呢?
参考资料:
贾林蓉.新西兰与澳新美同盟研究(1951-1986)[C].辽宁大学,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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