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国会撒谎事件延烧 辣玉莎：党领导要我把谎言带进坟墓

新加坡工人党前议员辣玉莎因在国会撒谎，辞去党籍和议员职务一事，在新加坡引起热议。没关注过这一新闻的朋友可以看图先了解下背景：

就在工人党领导12月2日召开记者会说明辣玉莎撒谎事件时，国会特权委员会也召开了听证会。刚辞去盛港集选区议席的辣玉莎在供证中称，包括秘书长毕丹星在内的工人党领导层起初建议她隐瞒到底，“把事情带进坟墓”。

调查辣玉莎在国会承认撒谎一事的国会特权委员会11月29日召开首次会议，并于12月2日和3日对包括辣玉莎在内的四人进行听证。另外三名供证的是辣玉莎的秘书助理、国会助理和一名工人党志愿者。

因在国会撒谎而辞去议席的盛港集选区前议员辣玉莎（左）（gov.sg截图）

委员会12月3日发布28页的调查报告披露，工人党领导层早在8月，也就是辣玉莎第一次在国会撒谎后，便授意她继续撒谎。辣玉莎供证时说，她8月7日便通知秘书长毕丹星，她四天前在国会的发言不属实。

8日，她与毕丹星、党主席林瑞莲和副主席费沙会面，告知他们她无法为自己在国会的发言提供凭据。报告指出，他们告诉辣玉莎，最好的做法是继续她原有的论述，无论是否被追究，都无须澄清。

辣玉莎同一天通过简讯告诉秘书助理和党志愿者，党领导认为最好的做法是“把事情带进坟墓”（take the information to the grave）。

辣玉莎10月4日再次出席国会。报告指，毕丹星3日来到辣玉莎家中。他不但没有要求她在国会澄清事实，还告诉她如果继续采用8月在国会的说辞，他“不会对辣玉莎作任何审判”。

这与工人党前天在记者会对事件的陈述有出入。毕丹星当时说，在得知事情真相后，由于辣玉莎未告诉家人自己遭性侵的遭遇，考虑到她的经历和当时的精神状况，便决定给辣玉莎一些空间向家人坦白，而辣玉莎再次出席国会时必须向国会交代真相。

辣玉莎在10月4日的国会再次坚持自己所说属实，并被政府要求透露更多详情。她过后和毕丹星、林瑞莲在毕丹星的国会办公室碰头，讨论下来的应对。报告指，这两名工人党领导都没有问辣玉莎为何再次撒谎，也没有示意她在国会澄清事实。

警方同月发电邮给辣玉莎，要求她协助调查。即使到了这个时候，毕丹星和林瑞莲仍指示辣玉莎不要理会警方的要求，因为她在国会以外不享有特权。

直至10月12日，毕丹星和林瑞莲才认为事情将一直被追究。他们与辣玉莎讨论后，决定她应坦白真相。党领导也告诉辣玉莎，她不会面对纪律处分。

辣玉莎11月1日于国会承认撒谎，事件交由国会特权委员会审理，工人党则在隔天宣布组织纪律委员会调查此事。纪律委员会由毕丹星、林瑞莲和费沙组成，而这三人恰恰是当初建议她无须对国会坦白的党领导。

对于工人党组织纪律委员会，辣玉莎在供证中说她感到惊讶和意外。她告诉特权委员会，如果党领导要求她10月就向国会据实以告，或是协助警方调查，她一定照办。之所以没这么做，是因为她认为党领导言下之意是她应该继续撒谎。

辣玉莎和党领导围绕她退党一事的说法也有出入。毕丹星前天在记者会上说，委员会告诉辣玉莎，如果她不主动辞职，将被革除党籍。

然而，辣玉莎对特权委员会说，毕丹星和林瑞莲上个月29日与她见面时建议她退党，因为“这是为了她好，而且她不再获得盛港集选区其他议员的支持”。

此外，辣玉莎的秘书助理指责工人党领导层一早就知道辣玉莎在国会上说谎，却成立纪律委员会并且担任委员会成员的做法是因为私利。

辣玉莎的秘书助理Loh Pei Ying（gov.sg截图）

辣玉莎的秘书助理罗佩英（音译，Loh Pei Ying）在特权委员会供证时说，辣玉莎在8月7日向她和工人党志愿者纳登（Yudhishthra Nathan）承认自己8月3日在国会上说谎。

罗佩英说，辣玉莎8月7日早上也曾向毕丹星坦承自己说谎，并在8月8日同毕丹星、林瑞莲与费沙会面。辣玉莎和党领导见面后通过Whatsapp群组告诉罗佩英和纳登，党领导认为最好的做法是“把事情带进坟墓”，也就是隐瞒到底，并建议她当晚发出声明。

她也说，当辣玉莎在10月4日再次在国会上说谎时，她感到震惊和担心。当辣玉莎10月12日告诉罗佩英将在国会上发表声明坦承真相，罗佩英出于关心辣玉莎，要求与毕丹星见面。她之前也是毕丹星的秘书助理。

罗佩英指出，毕丹星告诉她和纳登，他在10月3日曾与辣玉莎见面，并表示相信国会将再次讨论辣玉莎在8月3日的言论，她也可能会再次被追问。他也告诉辣玉莎，他不会做出审判，而是会让辣玉莎选择是否坦白。罗佩英对此感到失望。

罗佩英也对工人党11月1日发表的声明感到不满，因为声明未揭露毕丹星知道事情真相。她认为毕丹星、林瑞莲与费沙的参与被刻意掩盖。罗佩英和纳登也对工人党在11月2日成立纪律委员会感到意外，因为委员会成员是知道真相的三人，因此委员会的成立是为了私利。

她和纳登11月25日与纪律委员会见面，并表示委员会应揭露事情真相，不应该把全部罪责归咎给辣玉莎，否则对她不公平。罗佩英也说毕丹星在12月2日的媒体声明部分内容不属实。

她在结语中哽咽地说：“如果有人觉得我的供词是有目的性的，我要说明我加入工人党长达10年，为了党奉献了许多个人时间和青春。我明白所透露的内容所可能造成的后果。这让我很痛心，但我认为对国家诚实是非常重要的。”

工人党义工纳登则认为工人党领导一早就知道辣玉莎说谎，应该更早就成立纪律委员会。他认为之后成立的纪律委员是在追逐私利，因为纪律委员会邀请党员和义工提出看法，但未揭露辣玉莎的行为是得到党领导的指示。

特权委员会在12月3日听证后就是否公开听证录像、报告内容，以及是否向国会提呈报告进行表决，所有表决皆以七票赞成对一票反对通过。投下反对票的是工人党的陈立峰。

文：蓝云舟、王康威、陈可扬

制图：张进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