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穿越到哪个朝代,我建议你带上这本书 | 原创
清宫戏《延禧攻略》热播的时候带火了一个词叫“莫兰迪色”,剧中的人物从皇室贵族、文武百官到太监小吏,都穿得干干净净、妆容精致,一看就假得不行。
拨开历史的莫兰迪色滤镜,实际上直到清末的时候,大部分官员的生活都很穷,别说穿得体面了,温饱都是个问题。黎民百姓更不必说。
光绪三年,也就是1877年,李锡彬考中了进士,被分配到吏部文选司任主事。年薪六十两的李锡彬,通常还会打六折发薪,七扣八扣一年只能拿到三十余两银子。
李进士穷的不可想象,全家四口每天只吃两餐,煤炭柴薪都买不起,是真正的“不能举火”。他每天早上以银一钱购买开水,供全家洗漱用,每日饭费则控制在京钱一千,也就是6分银子,只能买四斤馒头,就着葱酱咸菜度日。
在这样一段小小的故事中,我们可以发现什么呢?比如作为一个六品的京官,穷困潦倒到这个地步,那么一旦有机会,收受贿赂,贪污腐化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在清朝想当个清官,难。
再比如,从这里我们可以研究光绪年间的物价,每日洗漱用开水要一钱银子,一个月就要3两,而四斤馒头只要6分,而且水比粮食贵多了。
在我们印象中,历史经常是宏大叙事,无论是天灾人祸还是战乱鼎革,展现的多是大时代,大人物,大事件。
但真实丰满的历史,是由许许多多不同剖面组成的,又往往无法从在上者的嘴里说出来,更不能被左传、史记只言片语还原。
所有历史都是生活史,如果《新周刊》是一个时代的体温,那么生活则是所有时代的体温。
《大明王朝1566》中的嘉靖帝。
一件小事也许就能影响历史进程
前段时间,我看到了一个小故事,1940年11月11日,英国人艾弗森夫妇,乘坐“奥托墨东”号前往新加坡。
在半路上,他们的船遭遇了德国的袭击舰,在一场没怎么流血的冲突后,英国船投降了。德军士兵俘虏了船上的乘客和船员,并将它们转移到袭击舰上。
就在转移途中,艾佛森太太哭着对德国军官说,她有一套非常昂贵的瓷器茶具,这是她所有的家当,能否给她带走。
德国的罗格船长比较通情达理,同意了请求。派出上尉莫尔在行将沉没的船上找到了这套瓷器,同时他也找到了几大袋英国发往各殖民地的机密文件。
德国将这些机密文件交给了盟友日本,日本人在研究这些情报宝藏时,发现东南亚殖民地英国人的防务极其松懈,几乎可称之为不设防。
日本人由此信心大增,坚定了南下与英美开战的信心,一年之后,日本偷袭珍珠港,太平洋战争的爆发。
1945年5月11日,“邦克山号航空母舰”被2架神风自杀飞机击中后燃烧。
事情回到艾佛森太太,假如她不是因为穷困,不舍得那套瓷器,德军就不会发现机密文件,日本人也无法获得非常可靠的情报为自己的战略作出事实支撑,那么正在南进和北进犹豫不决的日本人能否下决心进攻东南亚呢?
历史不能假设,但历史就是如此巧合,一套珍贵的瓷器和一位人穷志短的女士,为重大的历史进程加上了一根沉重的稻草。
生活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翅膀,不断煽动着历史的演变。因为交换不到足够的盐铁、茶叶,努尔哈赤会举兵叛明鼎革天下;古代肉食没有保鲜技术容易变质,需要重口味的香料烹调,而香料来自遥远的东方,这促使了哥伦布投奔怒海寻找神秘的印度,从而发现了美洲新大陆。
不要以为生活中只有小事,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就是经世济民的大事,盐和铁可以让天下倾覆,小小的香料也可以推动人类进步。
从《改变人类历史的气候:那该死的天气》,到《那些改变了人类历史的食物》,《三千年吃肉史》到《大清官员的穷日子和阔日子》……在新周刊的视野里,生活史遗珠遍地,我们用锐利的眼睛审视着历史的故纸堆,从中发现有趣的”新知”,为读者寻找看不到的角落。
电视剧《贞观之治》(2006)在器物、穿着等历史细节上还原得不错。
历史有温度且有态度
据说明末小资有五大俗:礼一回佛、听一出戏、藏一幅古字画、养一位歌姬、逛一趟山水园林。
在明末生活是幸运的,江南名士可以在五大俗中享受人生的妙趣,或香或色,或文或雅,采菊东篱,红袖添香。
在明末的生活又是不幸的,同样是这些文弱书生却在十几年后一场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民族生死存亡的大是大非面前,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当我们将目光聚焦到这个历史片段时,心情是复杂的,这是一个有温度的时代,更是一个有态度的时代。我们看到了风花雪月,也看到了热血沸腾,崖山之后无中国,江阴过后无华夏。(《明末文人的小资格调》)
电影《大明劫》中,明末名医吴又可对时局失望,归隐江湖。
我们关心历史中的普通人,我们知道,清朝的邱双租种了一块甘蔗地,一年租金为白银2.4两。收获的甘蔗后来卖了番银17元,大约合白银14两左右。这么一算,邱双的地租不过是收成的17%。平均下来,邱双每月的收入能有一两白银的收入。这一两收入已经够他们一家生活。
我们还探究万历年间艺人的收入,戏班演一场能收“一两零八分”,后“渐加至三四两、五六两”。而这个时代的百姓,能用0.02两银子买一斤猪肉,牛羊肉每斤0.015两,1只活鸡0.04两,5斤重大鲤鱼0.1两,烧酒每瓶0.05两。按照如今的购买力平价,一场堂会的价格只要6000元。(《古代家庭的经济史:一两银子的购买力》)
所有历史又都是现代史,以人为鉴可正衣冠,以史为鉴可知兴替。我们从《中国纸币一千年》看到了关于信用的重要;从《官商勾结考》我们观察权力寻租的丑态;在《宋朝“官二代”》身上又看到有识之士的信念与和担当。
《清平乐》中展现了宋朝文官的担当和气节。
从2013年4月,我来到《新周刊》并创建了“历史”栏目,我努力为大家提供特别的视角,以求接近真实的历史。
如今我们精选了其中42篇文章集结成册,这是新周刊给你的“四十二章经”,有趣的历史总是讲不完。
唐元鹏
《新周刊》副主编
《显微镜下的古人生活》现已上市
新周刊杂志社编著,岳麓书社出版,2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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