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宪琦的文艺复兴

4月23日，在房敏文化艺术工作室，听完车宪琦的讲述，我想我要重新认识这位发小。他蜗居小城一隅，画了近六十年的画，画画是他的生活，更是他的生命。生于六十年代，经历过文化的荒芜，精神家园的缺失，是画画让他找回了人的尊严，在时代进程中窥见人性的伟大，从而完成了几乎是那一代人共同的灵魂救赎，那不就是一个人的文艺复兴吗？

一

宪琦童年时代的目光首先是被别人家悬挂的杨子荣、郭建光剧照吸引的，那些戏剧人物、战斗英雄的亮相好精彩，有招有势，目光炯炯，看着眼馋，人家的又不给咱，比着画一张可行？就比着画下来。

不料，宪琦越画越想画，有个老师教才好。一年级时，父亲看他这么想画画，找到了博山陶瓷厂子弟学校美术教师侯传岫，都是税务街的邻居。这样，每个礼拜天，宪琦与小伙伴卢春和去侯老师家里学习一次。最初用大演草本画，开始画些鸡蛋，茶杯，搪瓷缸等，老师也给画一个，讲一讲，宪琦回家再画。可以说，宪琦一接触绘画就是正规素描。咋用笔就练了好长时间，正常写字是手心朝下，素描要求手心朝上、侧锋用笔，练得他手腕筋疼。画多了，手腕也习惯了，开始画头像。没有石膏，书店已经有《工农兵头像选》，买来临摹。

兴趣并不是万能的，当真的走上画画之路，枯燥是必须经历的过程。毕竟年龄小，贪玩，画久了也烦，拖拖拉拉的毛病都来了，周六了作业还没画完，也偷懒，在画面上耍小聪明，糊弄老师，都没逃过老师的眼睛，可贵的是老师一直不给说破。此处，我们看到了啥样老师是一位好老师。

画着素描，对抓形入了迷，跟发小房敏跑到博山站候车室画速写，练下两三年眼力、心力和手力，又遇见了同为博陶子弟学校美术老师的杨瑞林并得到悉心指导。三年级，宪琦见到一本小人书《无产阶级的歌》，少见的炭笔素描，广东名家陈衍宁、汤小铭绘制，出过两个开本。把他喜欢得不行，中午画，晚上也画。几十个画面全部临摹了一遍。直到现在，宪琦对素描连环画《无产阶级的歌》印象深刻。跟着侯传岫老师出去画画，也开始去博山文化馆美术班画画，主要是速写。初中，又跟着蒋衍山老师画画，多静物素描。此时的学习，是画好了拿给老师看，老师虽然看不到作画的过程，但从画面上就能看出你这画画得紧，不够放松，给人感觉虚实不够，就是背景处理不够好等，老师由此给出意见。这个方法的好处是，学生画画比较独立，画架只要摆上，就得通过自己的观察、分析，去画完它，是你自己的全部水平。弊病也有，如错误的绘画步骤被掩盖会一直延续下去。

宪琦小时候学画到底是比较顺的，一般人从小很少有老师来教。从启蒙，宪琦就有专业老师，一步一步学起，正统而规范。

宪琦的志向已经很明显了，报考山东省轻工美校。

二

考前冲刺阶段最刻苦。那时候家庭条件都有限，两张床头夹一张桌子，摆满吃饭用的家什，只能在床边上画。文化馆的同学常来串门看宪琦画画。父亲说，老是呼呼隆隆影响画画，就出门上班前把窗帘一拉，把门一锁，一关就是一上午。父亲下班回家才能出来。宪琦就倚在被窝上画画，六七月份当热，背后被窝被汗水湿透一片。一组静物，大瓷缸，锅碗瓢，炒勺，画不完大人回来做饭吃饭就得拿走，必须一气画完。

1978年9月，宪琦以淄博市应届第一名考进美校装潢一班，是那一级最优秀的，尖子生都在这个班。宪琦进校不到16岁，全班最小的一个。第一任班主任是浙美毕业的吴继新老师，以素描、速写为主，带了半年素描。画室里，老师摆上静物，同学们呼地围起来，自己找位置，宪琦没有位置，只能在别人身后画。吴继新老师找到他，当时考学，你的水平很高，这画咋画得一般，没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宪琦说，找不着位置啊！这样，下次的时候你早点来，占下位置别人不会撵你。宪琦才知道要往前站。美校的传统是，学生画，老师也在画，削铅笔的姿势，用笔姿势，从那种软硬程度的笔开始使，老师都教得很清楚。线条要精准，什么方向，怎么打，教得非常细，要求学生必须认真，必须把这张画作为一个交代，消耗了这段时间，干了啥，干的咋样，投入没有。包括色彩，专业，系统，上道非常快。学生上别的课，老师在办公室也画。宪琦见过吴老师的石膏像，画风非常严谨，对光的表现相当生动。课堂作业都上墙，除了第一张素描作业4分，一个月结束的时候都是满分5分，最高分到5＋。这是宪琦如鱼得水的过程，自己在家懵着头悟，老师看不到过程，进步受限。现在同学之间、师生之间专业上相互交流，课堂练习与野外写生交替进行，学到很多专业知识。

宪琦进美校后，蒋衍山老师已在美校，之后杨瑞林老师也调进美校。第二任班主任是关玉林老师，教色彩，对宪琦的色彩影响特别大。当时关玉林才从中央工艺美院毕业回来，带回不少色彩作品，放在教室，作画过程、步骤一一交代，每天给学生评范画。宪琦对其中两个颜色非常敏感，一个紫罗兰，一个群青，非常非常靓丽。宪琦后来的画面，冷色部分都比一般人处理要好，就是得益于关玉林老师的影响。紫罗兰、群青色调很特别，弄不好很珊（方言，指过于艳俗），很硬，处理好了倒叫人感觉很通透。此后形成了宪琦写生、创作、教学一个基本方法，中景以后必须加空气色，就是群青和古蓝，冷颜色里头除了绿、紫，就是蓝。不能只出现一个颜色。黄灰，绿灰，蓝灰，紫灰，都用上，写生和创作都很精彩。这些启蒙老师，直接影响了宪琦的青少年时代，他们严谨的治学方法和艺术态度，也为宪琦以后的创作和教学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三

房敏比宪琦年长两岁，对宪琦夸赞有加，宪琦基本功好，悟性好，从小绘画抓形能力强，学得比较扎实，经过美校正规训练以后，画艺精进，班里成绩始终保持前三。那时候，每天晚上画到一两点，大家谁也不服谁，铆足了劲头，小学、初中学习没什么竞争，突然进入一个浓厚的学习氛围，你争我赶，谁都不愿意落下。车宪琦的作品一经发布，总是令很多人惊奇，画的棒。宪琦曾受北京朝阳区文化馆高燕老师的影响，画过一套连环画《第二次握手》。当时计划画30张，画了十几张，没有完成。很多人不会画人物，宪琦的人物画已经非常娴熟，这与他抓形能力强、与从小的训练密不可分。毕业创作时，他做了一套包装设计，套装，理念超前，用时两周，只用了同学们四分之一的时间。

车宪琦油画作品

车宪琦油画作品《红果》

毕业以后，宪琦进入博山印刷厂，做了十几年印刷产品设计。他学的装潢设计，还是想画画，设计、绘画两不误。他的设计填补过淄博市空白。淄博市印刷设计在省一轻系统从未得过奖，宪琦的周村烧饼、博山酥锅、博山肉干可挂式包装盒一经参赛就拿了一二三等奖三个奖项。一些设计在山东省、华东地区获奖，并在全国大型工艺美术刊物《装饰》上刊登。

车宪琦辅导的学生素描作品

宪琦还是以画家的身份被人们认同。街坊邻居知道了，看好他的绘画基本功，全面，规范。孩子要艺考，小孩要学画，教教我们的孩子吧？他开始给孩子们上课，在家里教，两三个还行，七八个时家里盛不开了，还有继续上门求学的趋势。宪琦跟爱人商量，咋办？爱人说，好办，租房子吧，这么多慕名找来的家长、学生，这个忙得帮。这样，一个面向全区中小学的美术培训中心成立了。宪琦传承了美校老师的风格和做法，每一节新课必须画一张范画，得画两小时，从起形开始，边画边讲，直到结束，一定要把画画完整，不管是头像还是静物，速写、素描、色彩，一概这样。不论是铺大基调还是突出细节，大的关系、完整的画面、具体的细节，侧重点不一，具体要求不一，但都认真对待，一个想法，真诚地对待学生，学生也真诚地对你。老师好好画画，学生就会好好画画。如果老师甩手，你们画吧！学生比老师还精，纸不行，笔不行，各种理由，一节课很快就会过去。老师的作用，就是及时纠错，哪里不行接着改。一节新课末尾，再画一张，学生学习过程中出现过啥问题，怎么避免，一并纠正。做培训二十年，得到了家长和社会的一致认可。对学生真诚以对，但也要严格。曾经有个男生，下午四点多课程快结束时让他看画，这张画哪里不行，需要改改，课后过来，手里也没有画，画完了？你不是和我说了？和你说了你得改啊！我知道了。宪琦没有妥协，你想画画就好好画，不想画，这样凑付多咱也不行，说的有点狠，一段时间不敢来。后来孩子父亲讲，这段时间可能孩子有点任性，加上学校文化课挺紧张，就是要严要求，看到就要说到，说到就要做到，这样我们放心。有家长的理解与支持，也有了源源不断的生源。后来这孩子继续来学，专业很投入，别人速写画五张他画十张，坚持不懈努力下顺利考入清华，是淄博一中通过美术考进清华第一人。中国八大美院每年都有宪琦的学生，其中博山有一对双胞胎男孩非常优秀，一个是央美建筑系毕业，进入北京设计院。一个是鲁美毕业，央美研究生，现在国防大学任教。更多学生都考入了理想的院校，遍布全国各地，有的考研考博，有的出国深造，考入教师行列的就有二十几名。一个好教师的价值，就是叫人相信，教育是一个值得敬仰的职业。

车宪琦油画作品《音符》

车宪琦油画作品

四

蒋衍山老师知道，宪琦的油画是童子功，经常嘱咐他，不断给出一些建议和方向要求，别光顾着教学，还要创作，每年保证创作一张油画。他都做到了，不断在省里、市里获奖，也是凭借油画加入省美协。学的是设计，与绘画创作要求不同，包括观察方法、表现手法，专业创作，都得指望自己悟，只要想画，我就当做一个创作对待，画出来，包括四个角都得完整地画出来，不管是一米见方的大画，还是40×50的小品，不能有废笔也不能有废点，不能叫人感觉不完善，奠定下自己的写实风格，通过精准的视点，规范的空间，还原生活形态的原貌，一直画写实。

车宪琦油画作品

油画有写实油画、超写实油画、具象油画三种，宪琦画的就是写实油画。宪琦仰慕陈逸飞，他的风景，人物，色彩，构图，都很到位。喜欢陈逸飞的颜色，自觉不自觉地靠近他，厚重，瓷实，然后博采众长。心仪国美的章晓明，中国具象油画代表人物，简练的色块，独特的表现语言。

车宪琦油画《谷雨》

车宪琦油画《母亲》

沿着中国油画家的美学脉络，车宪琦上溯到欧洲文艺复兴时代，在达·芬奇、拉斐尔和米开朗基罗身上寻找造型能力的巅峰，然后跨越五六百年，进入巴比松画派、印象派和后印象派，他把目光聚焦在高更身上。高更时代的艺术家把绘画的形与色发展到极致，几乎不再受题材内容的约束，用主观感受去塑造客观世界。宪琦把自己的油画创作锁定在这个坐标上。他细心揣摩艺术家们的创作心理和表现语言，然后在自己的作品中倾注这些领会和理解，果然可以达到其他画种无法达到的写实程度。当人们在欣赏同样题材的绘画作品时，会发现油画作品的层次更为丰富，表现力，写实性更强。

车宪琦油画作品

车宪琦油画作品《光的变迁》

他画过多幅细腻的器乐油画人物，这些油画可以看成是车宪琦的代表性作品，显示了他的艺术水准和高度。

车宪琦的油画不同于俄罗斯的传统油画，带点中国山水韵味，淡淡禅意的、轻快的感觉，有位藏家通过他的画，说这个人很静，画也不张扬很内敛。虽然不太懂音乐，但他对音乐的律动，节奏，高低对比很有感觉，在画上有体现，美校高潮老师讲装饰理论的时候，讲了许多音乐包括京剧的东西，真真假假，飞来飞去，假借转注，都让宪琦记忆犹新。现实中的一个物件、场景，借过来营造不同的意境，出现点睛之笔，最满意的就是《谷雨》。干枯的南瓜，新生的枝叶，50cm×50cm，不大，在网络平台上展出大获好评。比较满意的还有《风化》，曾在省油画学会齐鲁精品展获奖。上班路上，宪琦看见路边垛着一堆黄土，常年风刮雨淋，蒲包纤维氧化斑驳破败，时间、太阳、空气对物体的剥蚀显示出强烈的质感，能把这种瞬间捕捉住、画出来，一定是一种动人心魄的肌理。一般人没有选择这个题材，他画出了大自然氧化万物的力量。如果说十五世纪前后的文艺复兴是对神性的颠覆、对人性的解放，那么当下，车宪琦对题材的逼真呈现，不啻是一次个体生命的自我确认，通过对客观事物的精确表达最终肯定人的力量和价值。他的作品被多个机构收藏并在大型专业刊物《中国油画》和《美术大观》上刊登。

车宪琦油画作品《风化》获第四届齐鲁风情油画展优秀奖

车宪琦油画作品

写实油画画到一定程度，也是一种烦恼。老百姓说像，说明画面出现了具象的东西，冲击力一过，感染力也在衰减。检视自己的油画创作，宪琦看到气氛、包括画面构成的弱点，成为他亟需解决的问题。如何从构图上首先进行突破？

车宪琦油画作品《有乐器的静物》

车宪琦油画作品《斜阳》

房敏说，我有一个办法。啥办法？放一放油画，改画水彩试试？

五

车宪琦纸本水彩《渔歌》

车宪琦水彩《牛仔系列》之一、之二

2014年，很不情愿的情况下，宪琦从油画转向水彩。宪琦说，画水彩，其实是“上了房敏的当”。画就画吧！画到两张半的时候，就想放弃。宪琦的油画世界充满着欢快，沉浸在音乐中，斯条慢理地改来改去，直到达到最为精准的那个感觉，画一幅就是精品。水彩呢？带给他的全是痛苦。为啥呢？颜色一重叠就脏，水彩纸起毛，水分和颜色的失控等等很多问题。画油画时的得心应手统统不能实现，真的是扫兴败兴。车宪琦看看自己的右手，哪里出了问题？突然变得这么手残？一想到画面上的惨淡，就没了一丝勇气。他好几天离画室远远地。

车宪琦水彩作品《红桌布上的静物》

车宪琦水彩作品《圣山》

车宪琦水彩作品《圣山》之二

画水彩用的是进口纸，价格不菲，也有时效。他又拾起画笔，慢慢画，淌，就控水；不能改，就不改，两个月以后终于适应。一旦适应了水彩的脾性，宪琦体验到从未体验过的东西，就是水彩会出现更多意想不到的效果。油画腹稿设想好，完事，不管直接画法、古典画法、坎贝拉画法，画一笔是一笔，实实在在的，色彩深一点、暖一点无妨。水彩不行，上去就淌，先淌后洇，可是画好了，出现了奇迹般的效果，这效果不可再现，不可复制，想不到，可遇而不可求，渐渐酣畅淋漓起来。直到现在，宪琦对水彩的感觉还是很神奇，很神秘，笔触千变万化，较之油画更具意境。

车宪琦水彩作品《老墙》

车宪琦水彩作品《清泉石上流》系列

他的水彩有人物，也有风景。《清泉石上流》系列，网上好评如潮，说这是个好题材，够你画一辈子。熟悉的题材画多了也腻，没画过的他更想去突破自己，计划画一个星期，结果很顺手，一天就画完，就没了挑战的意味，他特别喜欢画很细很微妙的肌理。

车宪琦水彩作品《物语》

车宪琦水彩静物

车宪琦水彩作品《炉火正红》获美丽深圳水彩水粉画展银奖

画水彩的过程，也是宪琦融入地方产业文化的过程。蒋衍山老师要求他每年得创作两幅大画。他已经不满足于像画油画那样“再现”，他要到生活中去发现，去表现。去参观一个琉璃厂，当时是冲着画油画人物去的，一进车间没有光，漆黑一片，一开炉，喷枪打得窑炉呜呜叫，炉火闪烁。震撼了，这个光感，这个节奏，地面还有棚顶漏下的阳光，与炉口的火焰相呼应，火光的暖色与周围烘托气氛的偏绿冷色调相对比，与橙色相互补，装饰，火焰，色彩，给他太大震动，围着窑炉转了好多圈，拍了好多照片，在画面呈现的时候做了取舍。

《窑炉春秋》由此问世。

一开大幅《窑炉春秋》的色彩，就有几位老师的影响，融冷暖表现于一炉。色彩运用要不温不火，既有冷暖还不能过，过了如同水火不融一样，既有冷的东西还能适合这个色调，秋天的绿在春天里放不住，春天的绿放在秋景里也不存在。好比春天的天空和秋天的天空各有不同。秋天的天空含有柠檬黄的味道，而春天的天空含有紫味。《窑炉春秋》画面中就很微妙地出现了群青、紫罗兰。四个角的处理很饱满很成熟，也不雷同重复，色彩关系极其准确。房敏见了此画，激赏，这个题材很少有画的，宪琦陆续又画了几张，一幅画要足足画一个月。一个月时间，反复琢磨，反复处理。水彩不宜改，动脑筋就很多。参展作品大多都得了大奖,有一个是特等奖，画的非常细腻生动。从构图上对实物空间进行了推敲，那个炉本来是一个正面，画出来的效果让它稍微倾斜了一下角度，气势立马不一样了，有个美术馆执意收藏，宪琦没有答应，因这是一件孤品不可复制。此画经某评委会定为书的封面。

车宪琦水彩作品《墨驰》

车宪琦水彩作品《秋实》

车宪琦水彩作品《暖阳》

宪琦的水彩题材范围实现大踏步突破。博山琉璃、陶瓷是绘画艺术的富矿，后来就画了琉璃吹制工人，做了很长时间的构图安排和色彩运用，那幅作品后来被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孙云毅先生收藏。

车宪琦水彩作品《窑炉春秋》获第二届全国教师水彩水粉画展特等奖

车宪琦水彩作品《琉光璃彩》入选新加坡·中国水彩画联展

时间匆匆走过。车宪琦从小跟随侯传岫学画，到文化馆培训班时代结交一大批博山美术界同龄人，到轻工美校学习，再到江南大学与日本驻波大学合办的高研班学习，从事专业画画、教学，以后转入用水彩对琉璃陶瓷文化的表现。他从一条百年老街走出，最后还是走入了陶瓷、琉璃文化。幸运的是，从宪琦的水彩画里，我看见他更多用主观感受去表现客观世界，这是中国人的艺术观、方法论，不禁惊叹传统历史文化最终是艺术家的造物主了。

这是车宪琦一个人的文艺复兴，也是一个时代的文艺复兴。

本文为刘培国先生原创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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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培国

淄博世纪英才外语学校执行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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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