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1战略：新印双联助制造企业腾飞东南亚

作者：周岳翔

图为东南亚制造联盟战略伙伴之一格兰特投资所运营民丹工业区。（图/格兰特投资提供）

有“千岛之国”之称的印度尼西亚，不仅拥有丰富天然资源和劳动力，也处于全球交通枢纽和制造业转移的前端位置，被视为未来全球供应链的重要一环。

位于印尼廖内群岛省的峇淡岛与民丹岛，因为毗邻新加坡而共享地理优势，它们也是印尼政府招商引资的重要自由贸易区。对于以新加坡为区域总部的制造商而言，这两座小岛不仅成为进军印尼的理想起点，更是落实“新加坡+1”模式的平台。

企业要取得巨大成功，就需要打造更坚韧、完整的供应链。2015年，当中国南山集团旗下的南山铝业，通过新加坡分公司进驻民丹岛，启动南山印尼宾坦工业园（Bintan Nanshan Industrial Park）项目时，公司目的不仅是要保障海外质优资源供给，更要为海外的铝业务构筑发展平台，为更长期战略发展作储备。

南山铝业新加坡有限公司副总裁刘清华接受《联合早报》访问时指出，南山铝业所需的铝土矿资源全部来自进口，稳定的铝土矿供应是南山铝业稳健持续发展的关键。因此，在重新审视集团供应模式后，南山决定在民丹开启上游产业的海外布局，这也成为了公司发展的重要转折点。

什么是铝土矿？它又称铁矾土或铝矾土，是提炼铝的主要原材料，对南山铝业尤其关键。

南山集团是中国500强企业之一，2010年在新加坡成立分公司，作为集团的东南亚区域总部。2015年，南山启动规划的南山印尼宾坦工业园项目，目标是在印尼打造完整切先进的铝业产业链，同时进一步深化了中新印三方投资合作。

公司选择在民丹岛设立园区，是因为园区处于印尼对外开放的前沿地区，与新加坡隔海相望，国际产业链优势明显。例如它能依托新加坡作为国际金融中心、贸易中心和航运中心的优势，开拓对亚细安、澳大利亚和中东部分国家的铝产品出口贸易。

这个战略位置也有助于南山铝业寻找区域合作机会。2019年，南山就找来马来西亚的齐力铝业进行增资，让新加坡、印尼和马来西亚合作伙伴三方携手建设200万吨氧化铝项目。

对南山来说，这是一举三得合作计划，既有助于提升南山的生产能力和生产规模，也借助合作伙伴的海外市场空间，加快海外销售布局，更能增强公司的国际竞争力。

这个氧化铝项目现已全面投产运营，去年累计生产销售氧化铝达120万吨，销售收入超过6亿元。

在南山印尼宾坦工业园项目下，南山铝业新加坡分公司与印尼和马国合作伙伴建设氧化铝项目。（南山集团提供）

谈到区域市场，特别是印尼市场的潜能时，刘清华说，印尼铝土矿资源丰富，具有发展铝工业的天然优势。此外，印尼作为亚细安最大的经济体和世界第四大人口国，处于全球交通枢纽和制造业转移的前端位置，是未来全球供应链的重要一环，工业产业发展前景广阔，在劳动力、市场、产业和经贸等方面的潜力和优势不容忽视，为南山铝业在印尼的产业布局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除了200万吨氧化铝项目，南山印尼宾坦工业园项目接下来将规划建设100万吨电解铝项目，以及配套建设总装机容量2860兆瓦的自备电厂、年吞吐量2000万吨的自备港口。一旦全部建成，总投资额预计超过60亿美元（80亿新元）。

公司十分重视“新加坡+1”策略，探讨纳入合作框架，充分发挥新加坡区域总部和枢纽优势，以及印尼矿产资源、土地和劳动力优势。

——南山铝业新加坡有限公司副总裁刘清华

产品设计等关键工序保留在新加坡总部

总部设于新加坡的精密塑料工程公司向阳科技（Sunningdale Tech）是另一家在印尼设厂，积极向海外扩展的制造商。

该公司2013年进军印尼在峇淡岛设立据点，厂房占地面积达1万5000平方公尺（16万1458平方英尺），当地聘雇约450名员工。目前，公司业务足迹已遍布马来西亚、泰国、印尼、中国、印度、美国、墨西哥和拉脱维亚。

向阳科技总裁邱武厚受访时说，在峇淡岛设厂有几方面考量，既为了满足当地客户的需求，同时扩展供应链，还能结合新加坡和峇淡岛的劳动优势。

他进一步说明，峇淡岛工厂以劳动密集型业务为主，充份发挥当地充裕劳动资源，让公司大幅省下人力成本。

至于公司产品设计，以及产品最后组装和测试等关键工序保留在新加坡总部，因为这些工序更注重高科技和自动化制造，恰好是新加坡的强项。

由于印尼生产地点与新加坡研发测试地点相邻，这为向阳科技提供更迅速紧密的反馈。加上公司遍布全球，除了设于新加坡的总部，在马来西亚、泰国、中国、印度、欧洲和墨西哥都有业务，集团能通过包括新加坡在内的第三方物流合作伙伴，把峇淡岛生产出来的产品、零配件和组件，分销到更遥远市场，“飞”得更高更远，掌握并开拓更多市场商机。

向阳科技总裁邱武厚说，公司在峇淡岛设厂既为了满足当地客户的需求，同时也扩展供应链。（陈斌勤摄）

格兰特投资（Gallant Venture）是一家专注廖内群岛省的商业与工业综合型房地产发展商，目前在峇淡岛和民丹岛各运营一个工业区，即峇淡印都工业园（Batamindo Industrial Park，简称BIP）与民丹工业区（Bintan Industrial Estate，简称BIE）。这两个工业园分别占地320公顷和4000公顷，当初是由新加坡和印尼两国财团联合开发、并获得两国政府全力支持。

格兰特投资廖内投资招商部主管赖俊杰受访时披露，面积较小的峇淡印都工业园从1990年开始建设，当初有不少外国企业把劳动力密集型业务从新加坡转移至园区内以实现双联策略，像飞利浦（Phillips）、爱普生（Epson）和住友商事（Sumitomo Corp）。

格兰特投资所运营的峇淡印都工业园于1990年开始建设，占地320公顷。（图/格兰特投资提供）

面积较大的民丹工业区自1994年开始建设，现已开发部分仅占整体面积的十分之一。民丹工业区发挥濒海优势，设立民丹离岸海事中心，园区附近正准备兴建一座国际机场，预计2025年竣工。

通过这种双联策略合作，新加坡跨国企业可借助峇淡岛或民丹岛的资源，开创新的经济空间，在海外大展拳脚。与此同时，合作带动了峇淡岛和民丹岛的经济转型，创造更多工作机会，满足当地蓬勃经济发展带来的大量产业需求。简而言之，这是互惠互利、互补优势的合作，让大家成为赢家，共同凌空飞翔。

赖俊杰说，目前共有82家外国制造企业进驻峇淡印都工业园和民丹工业区，员工总数达5万5000人。进驻企业当中，以日本企业居多，占三分之一，其他则来自新加坡、印尼、美国、德国、澳大利亚、法国、韩国和台湾等。若从行业来看，电子业的占比最大，占三分之一，其他则是精密工程和塑料注模等。

双联策略如今已逐渐演变成“新加坡+1”战略，合作范围和内容都有所提升。

赖俊杰就注意到，为分散地缘政治风险，不少中国企业出海到东南亚，尤其是印尼设立新据点。有欧美企业也选择增资扩建在印尼原有厂房。因为对这些制造商来说，东南亚既是理想的制造业发展热土，又可增强企业的供应链韧性，减少对单一制造基地依赖性。

另一方面，企业也更善于利用新加坡在研发和创新方面的优势，把新加坡当做企业的“控制塔”，承担总部、物流中心、研发中心以及结算中心的功能。

新加坡经济发展局、新加坡企业发展局，以及私营公司战略伙伴在2021年2月推出东南亚制造联盟（SEA Manufacturing Alliance），格兰特投资是联盟战略伙伴之一。

上述联盟通过“新加坡+1”模式，帮助企业借助新加坡和本区域的优势，打造更广大和完整的东南亚策略，使制造商的生产网络多元化，建立更具韧性的供应链。

格兰特投资廖内投资招商部主管赖俊杰（图/格兰特投资提供）

峇淡岛与民丹岛是重要自由贸易区

新加坡和廖内群岛两地交通十分便利，从新加坡到廖内群岛只有20公里的海运距离，平均路程大约1小时，相当于上海到杭州的路程。而且往返两地的运输选择多样化，每天新加坡和峇淡岛/民丹岛之间有70至80趟渡轮船次。

峇淡岛现拥有五个运输码头和一个机场。民丹岛则拥有独立的货运港口和轮渡码头，可直通新加坡国际货物港口，提升了物流的枢纽效率也缩短运输时间。当民丹工业区的新机场在2025年投入运营后，它可容纳每年350万的客流量，届时企业的货品运输方式也将更多样化。

新加坡和廖内群岛两地交通十分便利，从新加坡到廖内群岛平均船程大约1小时（联合早报制图）

印尼政府一直重点发展峇淡岛与民丹岛，把它们视为招商引资的重要自由贸易区，大力推动经济特区计划。2017年，印尼政府授予南山印尼宾坦工业园成立卡拉巴塘（Galang Batang）经济特区，成为印尼第十二个经济特区。

身兼印尼宾坦氧化铝有限公司董事的刘清华说，公司十分重视“新加坡+1”策略，探讨纳入合作框架，充分发挥新加坡区域总部和枢纽优势，以及印尼矿产资源、土地和劳动力优势，共同吸引有意在新加坡设立区域总部、而把生产加工布局在新加坡周边国家的中国企业在园区投资发展，努力把园区打造成“新加坡—印尼—中国”三方合作的典范园区。

【本文由新加坡经济发展局呈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