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概股遭“猎杀”机构做空爱奇艺 多项指证恐难自洽

瑞幸咖啡之后，另一支中概股爱奇艺也遭做空，被指存在欺诈行为。对此，爱奇艺CEO龚宇在4月9日发文表示：邪不压正，看最后谁赢。搜狗CEO王小川也在社交平台力挺爱奇艺。

根据Wolfpack Research的做空报告，爱奇艺夸大了营收和订阅用户数量。但爱奇艺在回应北京商报记者并发表声明，否认了所有的指控。针对做空报告重点提及的日活用户造假、以总值方式统计联名会员导致会员收入虚增等质疑。资本市场专家认为，存在统计口径有别、计算方案有误等问题，难对爱奇艺造成实质性伤害。

日活用户偏差？统计方法有别

根据做空报告，虚报用户数是Wolfpack Research质疑爱奇艺的第一点，报告以两家中国广告公司提供的后台数据和第三方移动互联网商业智能服务商QuestMobile报告为据。其中引用的QuestMobile内容来自于公开的《2020中国移动互联网“战疫”专题报告（以下简称“QM报告”）。

QM报告显示，在2020年1月27日-2月4日，也就是2020年春节前10天，爱奇艺的日活用户在1.2亿以上，其中2月4日是1.296亿。做空报告称，“爱奇艺声称的平均移动日活用户1.8亿”。为此，Wolfpack Research认为爱奇艺夸大了日活用户规模至少42%。

QuestMobile方面向北京商报记者表示，“Wolfpack Research提到的QuestMobile报告，数据都是针对移动端的，不包括PC端和电视等其他流量入口”。不过北京商报记者发现，爱奇艺在2019年报中曾披露，移动端日活跃用户1.399亿，而非做空报告中提及的1.8亿。

1.8亿或许也并非是日活用户。公开信息显示，爱奇艺高管曾披露，2019年爱奇艺日均独立设备数约1.8亿台。但日活跃用户数并不等同于日均独立设备数。

在夸大用户数量的指控中，Wolfpack Research还以内容热度值，来佐证爱奇艺存在内容刷量现象。

北京商报记者登录爱奇艺指数网站发现，确实如做空报告所言，“老男孩”的播放地域分布排名中，宁夏、西藏位于第7、8位。“偶像练习生”的播放地域分布排名中，西藏和海南分列第2、6位，根据“热血街舞团”的播放地域分布信息，西藏排名第5位。

按照爱奇艺指数官网的解释，播放地域分布是基于最近3个月，内容在爱奇艺全站热播情况统计。

数据虽无误，但广东凡德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陈尊德认为，“做空报告选择的样本有偏差，《老男孩》等都是两三年前的内容，最近热播据的指数数据，并没有做空报告中提到的西藏等人数较少的地域排名靠前的情况”。

以爱奇艺4月8日首页推荐的电视剧“鬓边不是海棠红”和综艺节目“王牌对王牌”为例，当日的播放地域分布图中，前十名中均是一、二线城市。

版权分销是否误判？单价思维

做空报告提到的第二点是虚增收入：爱奇艺将2019年收入增加了约80-130亿元，即27%-44%。根据财报数据，爱奇艺2019年收入290亿元，按照Wolfpack Research的结论，爱奇艺2019年的“真实”收入在160-210亿元。

Wolfpack Research援引爱奇艺前员工透露的信息，“爱奇艺分销的非独家内容每集1000-5000元，极受欢迎的节目最高不超过每集2万元”。但是Wolfpack Research计算得出，2018、2019年爱奇艺一集内容的分销价格分别是7.9万元和6.4万元，远高于爱奇艺员前员工提到的“最贵2万元”。

在陈尊德看来，分销收入的硬伤是计算方法，“Wolfpack Research是在计算上出现了误判。因为它把分销收入只计算了一次，其实爱奇艺一些非独家版权有很多，是可以卖给多个买家的，收入肯定是成倍的”。

以《新白娘子传奇》、《黄金瞳》这两个爱奇艺自制内容为例，仅在海外市场，《新白娘子传奇》发行到了马来西亚的Astro, 覆盖北美及多国的新媒体平台Rakutan Viki，柬埔寨PPCTV，越南电视台等，《黄金瞳》分销到了Rakutan Viki、马来西亚Astro全佳HD台、新加坡Starhub星和视界。

正因为存在上述两处问题，业内人士对Wolfpack Research报告的评价不高。资本市场也及时给出了回应，在Wolfpack Research报告发出后，爱奇艺股价一度下跌超过11%，但在声明回击后，股价回升，收盘上涨3.22%。这与2019年12月Wolfpack Research做空趣头条时，资本市场的反应一致，而在趣头条公开回应做空报告质疑后，Wolfpack Research再未见新动作。

双重会员收入核算？会计层面问题

抛开日活用户和分销收入，Wolfpack Research提到的双重会员问题更深奥，但也不是孤例。做空报告提出，爱奇艺的VIP会员中有一半是几乎没有成本获得的，比如通过买一送一，或者通过联合会员计划。这些双重会员并不会向爱奇艺支付费用。

基于此，Wolfpack Research认为“双重会员身份让爱奇艺可以在收入和费用上都进行虚报”。简单点说，就是爱奇艺把双重会员的总收入（没有除掉给合作伙伴的收入）金额都计入收入，并且再把给合作伙伴的会员收入计入自己的费用中，这样看起来收入和费用都增加了。

优酷方面人士告诉北京商报记者，“优酷不会‘双算’双重会员的收入”。腾讯视频方面则对双重会员的规模和收入计算方式未予透露。

一般而言，在会计上对于双重会员有两种处理方式。全额法是将全部收入确认营收，将由此带来的支出确认为成本或费用，另一种净额法是将全部收入减去由此形成的支出后，净额部分作为营收入账，不再计入成本。两种方法都可以才采用，但不能采用双重口径。

前华创TMT行业首席分析师谢晨进一步解读，这是符合会计要求的，用户在爱奇艺买的联合会员，爱奇艺就可以记全额收入。同理，用户在京东买的联合会员，京东也可以记全额收入。至于递延收入，陈尊德称，“这也是属于会计层面的问题，视频网站管理层想要呈现出一个比较好看的数据”。同时，也存在爱奇艺以净值计算收入的可能性。

此外，做空报告显示，在对548个用户调查中，21.9％的受访者表示自己是爱奇艺和京东的双重会员。但根据公开数据，截至2019年底，爱奇艺会员规模1.07亿，京东2019年披露数据显示其plus会员规模约为1500万。为此，业内人士认为，报告的小规模采样也造成了一定的结论偏差。

北京商报记者 魏蔚 （图片来源：企业和第三方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