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差评零涨价慎增产——从一家中国呼吸机企业看全球抗疫物资供应
国际在线报道（记者 王琦、张捷）：“关键是呼吸机、呼吸机、呼吸机。这是最迫切的需要。”纽约州州长安德鲁·科莫近日疾呼，为应对疫情高峰，纽约州需要至少3万台呼吸机。 4月21日，北京怡和嘉业医疗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简称BMC怡和嘉业）出品的1300多台无创呼吸机，贴着“倘黑云压城，以光明尚存”的标签，从天津武清发往美国纽约州。
同时，还有140台呼吸机飞向德国。众所周时，在呼吸机领域，德国是“博导级的存在”，准入门槛高得惊人，进入德国代表了高端市场对BMC的认可。
2月以来，随着疫情在全球蔓延，BMC呼吸机已出口到意大利、美国、印度、尼日利亚等多个国家，总销量近2万台。目前，他们手头还有数万台的订单，正在满负荷运转。
近日，记者走进全球无创呼吸机领域排名前五的BMC怡和嘉业，寻找以下几个问题的答案。
缺口有多大？
新冠病毒主要攻击肺部，导致缺氧和呼吸窘迫。世卫组织统计，新冠病毒感染者中八成症状较轻，两成是重症患者。重症患者如不尽快接受呼吸机治疗，病情就会继续恶化，造成多器官衰竭。
根据有关国际法规，呼吸机主要分为无创和有创两大类。无创呼吸机主要面向呼吸功能不全和呼吸机依赖的重症患者，帮助他们缓解呼吸窘迫和改善缺氧状况，避免其向危重症过度；有创呼吸机主要针对危重症患者的救治。
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感染科主任张文宏近日在与欧洲中资企业、华人华侨视频答疑时提到，按照上海初期的数据，在有症状的新冠肺炎患者中，约15%重症患者需要无创呼吸机，其中约3%极危重患者需要有创呼吸机。
记者了解到，无创呼吸机的价格比有创呼吸机低很多，体积小，操作简单，可用于家庭和医院，而有创呼吸机只用于医院。
BMC无创呼吸机
BMC无创呼吸机
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分析，全美将有近100万人需要使用呼吸机，但当地医院只有约16万台。欧盟委员会披露，全欧洲呼吸机只能满足需求量的10%。非洲更为严峻。英国《金融时报》报道，750万人口的塞拉利昂只有一台呼吸机，中非共和国500万居民仅有3台，布基纳法索1900万人只有11台。世界卫生组织非洲区域主任莫埃蒂说：“在全球供不应求和闭关锁国的背景下，呼吸机数量存在巨大缺口。”
欧美呼吸机企业深耕多年枝繁叶茂，但疫情发生后各国自顾不暇产能不足，加之呼吸机技术含量远高于口罩、防护服，跨界制造殊为不易，这给了产能占全球1/5的中国呼吸机企业一个窗口期。
产能够不够？
BMC怡和嘉业副总经理陈蓓介绍，每年年底呼吸机销量都会有一个尖峰出现，他们对年底提高产能是有准备的，但从去年12月的1.5万台冲到今年4月的近3万台，也就是产能比去年的峰值翻了一倍，还是让企业有些猝不及防。
1月27日大年初三，在拿到抗疫企业恢复生产的“绿色通行证”后，BMC怡和嘉业设在天津的工厂把留守天津的人员全部召集起来，实现复产。不过挑战接踵而来：首先是人员不足。出于防控考虑，最初园区只允许50人进厂，经过再三协调，加上隔离人员逐渐回归和新员工的招募，人员才逐渐增加到80人、上百人，日产能也由2月初的两三百台提高到现在的1200台。
随着产能的提升，库存的原材料迅速消耗，但供应链厂家很多没有开工。此时，国家工信部出函增援，要求供货商尽早开工，保障疫情产品生产。陈蓓说：“刚开始复工时，我们派人去深圳几个关键部件供货商处蹲点，一呆就是一个多月，直到供货商产能拉起来了，质量稳定了才回来。”
与供货商沟通
值得一提的是，BMC呼吸机国产化率在90%以上，很大程度上避免了一些同类企业因风机等关键器件依赖进口、国外疫情严重出现断供而导致生产中断的情况。“供应链的布局是我们十几年积累起来的，想站上国际最高峰，就要想到卡脖子的事情，关键部件一定要国产化。我们和供应链一起研发，一同扩产，共同成长，这很难得。”陈蓓表示目前维持5月份的生产没有问题，至于传感器、芯片等少量有潜在采购风险的元器件供应问题，公司正多方寻求解决之道。
质量行不行？
近期少数媒体报道称，部分国家从中国购买的口罩等医疗物资出现质量问题。中国官方经过核查后表示，有关报道没有客观反映事实全貌，中外产品的质量标准不同，使用习惯上存在差异，使用者操作不当也会引发一些质量疑问。
作为质量管理和标准研究的专家，陈蓓表示，“这次疫情对我们行业来说是一次巨大的挑战。产品品质、质量标准，知识产权布局都需要系统考虑。”在国内外医疗器械不良事件监测系统中，疫情暴发以来还没有看到对国产呼吸机产品的质疑之声。
陈蓓的谨慎，源于多年前与美国的一场诉讼。2013年BMC怡和嘉业进入美国市场时，某呼吸机巨头公司以侵犯专利权为由，向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提起了“337调查”。“他们的体量是我们的近100倍，就是想把我们从美欧主流市场中打出去，美国律师费也非常贵，但我们的产品完全是自主研发的，不是简单照搬照抄来的，这是我们有底气打到底的主要原因。”最终经过四年博弈，双方于2017年达成和解。
“这场官司也让我们强筋壮骨了。”海外出口占到BMC怡和嘉业销售的65%，其中欧美是呼吸机的主力市场。为求万无一失，公司近年来在三个方面集中发力：一是在全球范围内积累众多专利、商标及软件著作权；二是自2013年以来参加多项呼吸机相关国内和国际标准的制、修订；三是产品取得欧盟CE、美国FDA、中国NMPA（CFDA）等多个国家和地区的注册和认证。
前瞻性的布局和对质量的流程化管理，确保了BMC呼吸机覆盖到180多个国家和地区，实现了疫情期间的零差评，也提醒公司管理者在面对每天上百个询单时不失冷静，“在质量可控的前提下扩大产能，帮忙不添乱。”
出口限不限？
《华尔街日报》披露的一份美国国务院备忘录称，中国企业出口医疗物资受到中国新出口限制令限制，美国马萨诸塞州一家医疗设备制造商无法从中国苏州的工厂进口140万件抗击新冠病毒的口罩、检测工具和其他医疗设备。
事实是，为保障出口抗疫物资质量，中国商务部、海关总署、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要求自4月1日起，出口新冠病毒检测试剂、医用口罩、医用防护服、呼吸机、红外体温计的企业向海关报关时，须承诺出口产品已取得中国医疗器械产品注册证书，符合进口国（地区）的质量标准要求。
中国官方近日多次回应，中方没有也不会限制防疫物资的出口，中国海关已采取积极措施，在保证防疫物资出口质量的前提下加快通关速度。
具体到呼吸机，陈蓓介绍，国内有几十家公司有资质出口呼吸机，其中8家有创呼吸机企业取得了欧盟CE认证。“对于呼吸机这种需要专业人士操作的处方治疗器械，准入制度严格审核企业资质，同时也为企业规避了风险。”对于已拿到多国准入证明的BMC怡和嘉业来说，何时出口仅取决于企业生产进度和有无货舱。
BMC发往阿联酋的呼吸机
BMC发往欧盟的呼吸机
“疫情发生后，BMC呼吸机已出口到意大利、西班牙、法国等欧洲国家；美国、巴西、智利等美洲国家；新加坡、印度、泰国、阿联酋、以色列等亚洲国家；尼日利亚、利比亚、赞比亚、加纳等非洲国家。截至目前，数万台无创呼吸机和高流量湿化氧疗仪，十数万套呼吸耗材等已经发往全球疫情蔓延地区，希望为当地抗击新冠疫情带去中国力量。”
价格涨不涨？
3月，BMC怡和嘉业对外发布了一份《郑重承诺》，称公司将保证产品质量，保障市场供给，维护市场价格稳定。对市场中出现的哄抬物价等非法销售行为予以坚决的打击，欢迎社会各界共同监督。
陈蓓透露，疫情发生以来，BMC的抗疫产品售价始终保持不变。同时，该公司在国内累计捐赠无创呼吸机340余台，耗材1300余套，总价值超过580万元。
“我曾在空军航空医学研究所俞梦孙院士手下工作了18年。他教导我说，把自己的事情做到最好做到极致，回报自然会来。回报是多方面的，他人对你的认可，你对国家、对人类做的贡献都是回报，这比金钱的回报重要得多。”
BMC怡和嘉业副总经理陈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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