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探奥：邳州，中国最早诗歌、图腾、神话起源地之一（陈宜英）

一位“草根”诗人，畅游邳州史河后，发出如下感慨：“邳州是一块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土地，它天上有歌，地上有诗；邳州更是一块神奇的土地，它山有山的传说，水有水的故事；邳州还是一幅画，画中有龙，龙怀有凤……”

“天上有歌”，歌乃天籁之音；“地上有诗”，诗乃舞乐之旋律。诗韵乃歌，歌韵乃诗；诗歌，诗歌，舞蹈之伴和耶！

“山有故事”，乃神话也；“水有传说”，亦神话也。“邳州是画”，画乃“图腾”也；画中之龙凤，乃华族之基因矣！

古代诗歌、古代图腾和古代神话传说是邳州远古传说文化的同胞三姐妹。

何谓传说文化？史学家们解释为：“流传于民间的口

邳州的传说文化不仅底蕴丰厚，而且源远流长，只可惜它同我国整体传说文化一样，由于年代的久远和没有文字记载，佚失太多，而后人能够拾掇起的只是《诗经》中的寥寥几篇，实为九牛一毛。但就这“九牛一毛”中，也不乏邳州的诗篇，如《诗经·大雅常武》：

（原文）赫赫明明，（译文）多么威严多严明，

王命卿士， 王对卿士下命令，

南仲大祖， 太祖庙堂召南仲，

大师皇父； 太师皇父在其中；

整我六师， 速速整顿我六军，

以修我戎。 救助南方惩元凶。

既敬既戒， 布防警戒且莫松，

惠此南国。 备战习武任务重。

全诗共六节，以上是第一节。此首诗歌是歌颂周宣王姬静时期（公元前827年至前782年），周王朝对古徐国征伐的诗篇，经考古发掘证明：徐偃王时的徐国以彭城武原（今邳州西北部）为中心，一统今苏北、鲁南大片土地。故而将歌颂周宣王率师伐徐维护国家统一功绩的诗篇——《常武》当为邳州传说文化的源头之一。再如春秋时邳州归鲁，《诗经·鲁颂·闷宫》和《诗经·鲁颂·泮水》都是歌颂鲁僖公功绩的诗篇。此两首诗歌所反映的地理背景虽不在今日之邳州境内，然而，1972年山东临沂银雀山出土的文物中，除了汉代竹简本《孙膑兵法》外，尚有一些春秋时代刻在竹简上类似《鲁颂》的象形文字。如此文确是《鲁颂》，我们便可以推定，《鲁颂》一定是最早传唱于邳地的文化产品。因为春秋时期，鲁国的幅员并不是今人想象的如山东省那么大，而它的辖区仅是今日山东东南和苏北徐淮一小块地区。而是时，山东燕雀山正是下邳国之辖地。

邳州还是别树一帜的图腾文化的策源地。何谓图腾文化？“图腾”原指原始社会的人认为跟本氏族有血缘关系的某种动物或自然物，一般用作本氏族的标志；它的发展意义应为用线条、色彩描绘事物形象的文化，即现在所说的绘画中的写意画。为什么说邳州是图腾文化的策源地？理由如下：一、邳州是最早传说“图腾”故事的地方。那故事说：往古之时，神州大地上住着两大部落，夏部落住在海边（一说河边），殷部落（商）住在山上；夏部落的“图腾”为龙，即其旗帜上的图案为龙，殷部落的“图腾”为凤，即旗帜上的图案为凤。两个部落为了争夺地盘，曾发生过多次战斗，每次战斗，夏部落总是胜者。殷部落的首领很不服气，便到天宫去找玉皇大帝评理，玉皇大帝教给殷部落首领一个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办法，让殷首领带着自己部落多出男丁数倍的女娃去佯攻夏部落……殷的首领照着玉皇大帝的策略行事：带着三百多女兵去攻打夏部落，女兵们刚刚与夏部落的兵丁接触，便佯装败绩。夏首领不知是计，匆忙带兵追赶，并将三百女兵俘获。

夏部落“全胜而归”， 首领欲将俘获的女兵分配到缺少配偶的男人家里做奴隶。玉皇大帝驾临太空，告知夏首领说：“女人是男人的根本，你们不可以让做母亲的人做奴隶，只可以让这些未婚的女孩做那些没有女眷的男人的家庭主妇……”夏首领按遵照玉皇大帝的旨意，让他部落里身强力壮的男丁娶了从殷部落俘获来的女兵做妻子，这样，夏、商两部落成了亲家。从此天下太平，再没有战争。

可野心勃勃的殷（商）部落并没有放弃“复仇”的念头，五年后，首领带着全部落的人向夏部落进军；夏部落首领一见，忙仿照殷的样子，带领全部落的男女老少仓惶应战。两军刚一粘接，夏首领立即被面前战场上的情景惊呆了：两军将士纷纷扔下刀枪，相拥而泣。而这时，殷首领却喜在眉头乐在心里：他的计划终于实现了，不战而屈夏之兵，殷商取代了夏，龙凤旗取代了单一的龙旗和风旗。这就是中华民族龙凤基因的来源。龙旗和凤旗便是最早的图腾文化。

我们凭什么说“图腾文化”的龙和凤源自邳州？河南,乃中原之核，历称华族之源，该省历史专家办了一本名望极高的史学杂志——《中原文化》。该杂志对中华民族的历史文化进行了全面而深刻的挖掘，可从没有一个专家提到过“图腾文化”的发展历史.而2012年（龙年），新加坡《晨报》却在显要版面登载一篇题为《中华民族的龙凤基因》的文章，较全面地阐述了图腾文化的起源与发展。文章说：“华人崇龙凤，因为龙凤是华族的基因；美国人 喜欢鹰，鹰是他们的基因；墨西哥人喜欢羽蛇，羽蛇是他们的基因。另外，罗马人是母狼，俄国人是熊，波斯人是猫，比利时、西班牙、瑞士是狮。人家都有基因，华人岂甘示弱，而华人的基因一公布，世界为之‘矮小’，为什么?因为华族的龙凤，历史最久，故事最多，人家要比也知趣而逃，不逃难看。

“我们的基因既然让世人刮目相看，作为华人总该了解自己的基因历史吧！

“首先我们应当了解的是龙凤的出生和来处。龙和凤两者虽然都是想象中的动物，却都和中国悠久的历史同步，中国在没有文字历史前，已经出现了关于龙凤的神话传说。没有遗骨没关系，重要的是朝代是真的，文物是真的；软件证据有，硬件证据虽然还没有，但不排除有一天考古会有新的发现。

“龙文化是怎样形成的呢？考古学者从挖掘中得知，远古部落时代中国的先民不仅勤劳而且聪明绝顶，他们善于拼贴动物形象作为他们部落的旗号，如果此说成理，那么龙凤的造型一定代表一定的部落。我们现在所了解的中华民族的部落时代一共有九个图案——即九个部落的旗号，他们分别是虾、鹿、牛、狗、鲶、狮、蛇、鹰。既有那么多旗号，祖先为什么单单选择了龙和凤呢？这和当时部落的强弱以及他们善不善战有关。

“龙和蛇相似,蛇部落的旗号为龙，而龙以善战而增值,它灭掉其它部落后,一直旗号不倒.

“凤的原型是鸟,可能还是一只不大的鸟,也因为会打仗而增值，使它的部落和蛇部落一直共存。但我们现在见到的‘凤姐’(图腾)为何如此发福、如此多姿多彩？它其实是雉、鹰、燕子和鸡的‘联合旗’。

“在中国的文化中，龙和风的关系一直难分难解。原来，龙是住在海之滨（今之鲁南、苏北）的部落，凤是居于山中（今之河南、山西）的部落。后来还分别代表不同的朝代(夏和殷)写进了历史。史载，公元前二十世纪时，龙的图案（旗号）在‘夏’的河边飘呀飘，凤的图案（旗号）在‘殷’的天空猎猎作响。后来，‘殷’战胜了‘夏’。从此，龙凤图案同时在殷的天空飘扬。”这就是“图腾文化”的来源。

“图腾文化”是想象与现实主义的结合，它既反映人们的美好愿望：像龙蛇一样能游刃世界，像凤一样能在空中飞舞；又展现现实生活中龙蛇的巨大威力（呼风唤雨），凤的美好风采（五彩天地）。

“图腾文化”的巨大魅力在于它一旦问世，便生机勃勃、盎然向上，且日新月异、经久不衰。有人会问，今日的图腾文化在哪里？其实这种文化存在于我们视角的各个角落，只不过很多人视而不见罢了。比如源自前汉的“社火”——即今日所说的“灯会”和“春会”，各种各样的灯，是一种立体的图腾文化，各种各样的灯饰图案则是一种平面的图腾文化。“春会”上，演员的扮相是一种图腾文化，春会队旗的各种形态以及旗帜上的龙凤等图案又是一种图腾文化。

远古神话是邳州传说文化的又一大亮点。

什么是神话？马克思这样概括，神话是“人民幻想中经过不自觉的艺术方式所加工过的自然界和社会形态”。我们可以引申地说：“神话是远古时代的人民，对其接触的自然现象、社会现象，幻想出来的具有艺术意味的解释和描述的集体口头创作”。

神话是怎样产生的呢？在原始时代，由于生产力的低下限制了人们的认识水平，他们在同自然作斗争的过程中，不可能了解并掌握自然规律，在自然力量面前，显得十分无能。因此，就把各种自然变化的动力都归之于神的意志和权力。他们认为这些变化莫测的现象都有一个神在指挥着、控制着。于是在他们的心目中，一切自然力都被他们的想象形象化、人格化了。随后他们又在生产劳动中依照自己的英雄人物形象，创造了许多神的故事，在口头流传，这就是神话的起源。

神话虽由人们的幻想所构成，但这种幻想不是毫无根据的，而是有现实生活做基础的；它的种种解释和描述虽不免荒唐可笑，但决不是纯意识的心理活动，而是客观现实和生活斗争在他们头脑中的反映。如中国经典神话《山海经》所载的精卫填海、夸父逐日（见《北山经》、《海外经》、《大荒北经》）的故事，就明显的反映原始人在实际生活中，同自然作斗争的坚强意志。他们在劳动的经验中坚信人的力量可以征服自然，因此，在任何情况下都抱有克服困难的信心。又如羽民国的人身上生羽翼，驩头国的人有翼、鸟喙，在海中捕鱼，杖翼而行（《山海经﹒海外南经》、《大荒南经》）。这一类的想象，显然也是生活斗争的反映。因为原始人尚未发明网罟等工具，他们看见水鸟捕鱼非常方便，不禁产生羡慕之心。于是设想人也可能有长翅膀的，嘴也可能同鸟喙一样，在海上以捕杀为生，何等灵活轻便。

在生产中减少困难减轻劳动，是人们普通的愿望和要求，所以这些幻想的产生是极其自然的。幻想是人类社会思想进步的一大推动力。为了突破种种限制，增加走路的速度，缩短走路的时间，原始人很早就幻想飞。《博物志》载奇肱国的人“能为飞车，从风远行”，便是这种幻想的具体化，飞，在原始人看来，是最能解决问题的。所以，人们幻想意识到“飞车”的具体概念，这是人类思维进一步的发展。

邳州神话是祖国神话的一部分，它同样是邳州广大劳动人民的口头创作，同样具有下列特点：一、传说的广泛性。如《王晓冰上焐鱼救娘亲》、《开山钥匙》、《盘古开天地》、《聚宝盆》等故事，不仅家喻户晓，而且许多人能口述如流，讲解时声态并茂。二、邳州神话是邳州人民在不同社会生活层面上的缩影，它从不同角度反映了广大劳动人民的理想、意愿和情趣。如人们幻想有一种长生不老药可以让正直无私、惩恶扬善的人永生不死，便编织了神话故事《乐羊子不死》，塑造了乐羊子及其弟子见义勇为、不畏强暴的英雄形象。神话《杂烩》讲述的是一个老人悉心救赎浪荡子弟的故事，深刻地揭示了人们渴望子女坚守勤劳、简朴美德的殷切心里。神话《冰人之说》、《艾香和九龙仙子》反映了人们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和追求。《斩袖公主》则是反映男女青年对封建制度的抗争……三、邳州神话具有鲜明的区域性。如《距山金豆》、《巨山出云，龙女巡凡》写的是邳州南部一座山丘的故事；《关公显灵》、《苔干传奇》说的是“三国时代”，关云长兵困土山之后发生的故事；《艾香和九龙仙子》既道出了邳州北缘之关——“艾山”或“九龙山”的来历，又谱写了一曲悲壮而催人泪下的爱情颂歌……四、邳州神话是后世浪漫主义文学创作的借鉴。神话的创作基础是现实的，它的创作手法是浪漫的，而神话那种浪漫主义精神和新奇奔放的幻想，启发了作家的想象力，为作家提供了丰富的文学题材和艺术形象。如南宋文学家文天祥的《望邳州》、元代诗人陈浮的《邳州》、北周文学家庾信的《张良遇黄石公赞》等诗篇，特别是后代的小说戏剧如《夜柳交枝》、《打蛮船》、《桃花源记》、《孟姜女与万喜良》等，或采用其原有神话的故事情节，或学习其风格，或改编其原作，创作出诸多更完美、更惊心动魄、更富于艺术感染力的新作品来。尤其重要的是神话的乐观主义、英雄主义以及对现实的积极态度，强烈要求改变现实、追求美好生活的愿望，时刻鼓舞人们的革命斗争精神，对后世作家进步世界观的形成和积极浪漫主义的创作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综上所述，诗歌、图腾、神话是邳州传说时代文化的三大亮点。为了挖掘、整理、珍藏这些宝贵的传说文化遗产，邳州市文广新体局（原名：邳州文化体育局）于2004年到2008年间，先后三次对“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普查，全市共普查出文化资源15大类1720项，线索7398条。调查人员将这些历史资料汇编成五大冊（16开本）计1200余页，近百万字。入编的传说时代的文化就有6590篇，它包括各类神话传说790篇，广为流传的歌谣495首，图腾艺术类150余件。这些“传说文化”不仅内涵丰富、底蕴厚重，而且具有鲜明的区域性和强烈的浪漫主义色彩，集中地反映了邳州先人的聪明才智和勤劳、勇敢、朴实、善良的高尚情操。

神话传说中有人物传说、山水名胜传说、动植物传说、和风俗传说等。神话传说：《巨山的传说》、《九女墩的传说》、《雷公雷姆的故事》等，已在邳州大地传讲了千余年。再如口传民歌多到枚不胜举，有劳动时哼唱的歌曲《拾籽歌》、《建房歌》，有反映礼仪的《送房歌》、《劝红妆歌》，有歌颂美好爱情的《婚嫁喜歌》，还有祈福的《祈子喜歌》等。最为璀璨的还是“图腾文化”，从公元前的“龙凤图腾”时代起，邳州“图腾文化”就随历史的演进长足地发展。这次入编的图腾文化有年画（门神、生肖）、彩绘（龙凤等）、剪纸（鸳鸯戏水、花鸟）、泥塑、石雕、玉雕、根雕等。这些文化产品不仅继承了远古传说时代“图腾”文化的技艺传统，还在原有的基础上不断地改造和创新，使“图腾”更加生动完美。

我们虽然在挖掘远古传说文化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但由于这些文化距今年代久远，尚有许多精粹没有发掘出来，我们殷切希望广大有识之士，为了邳州的辉煌历史，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将你所发掘的文化遗存贡献给繁花似锦的今天，奉献给我们文化复兴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