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去香犹在——记潮剧表演艺术家姚璇秋

潮剧表演艺术家姚璇秋（左）辅导弟子李莉（资料照片）。新华社发

新华社广州7月15日电（记者洪泽华）“粉墨登场多英才，传薪接火数百年。百花丛中争秀色，芬芳飘天际。”2021年10月，年过八旬的潮剧表演艺术家姚璇秋登上北京梅兰芳大剧院的舞台。看着台上年轻的学生们，她笑得灿烂。

今年7月2日，姚璇秋在广州逝世，享年88岁。她留给世人最后的舞台倩影，正是和潮剧的传承人们在一起。斯人已逝，而其音容笑貌如余香犹存。

1935年，姚璇秋出生于广东汕头。18岁时，她因清亮的唱声、匀称的身材和端庄的扮相被选入正顺潮剧团学戏。跟着师父一腔一句、一招一式地苦练几个月后，她在1953年底登台献艺启蒙戏《扫窗会》。

《扫窗会》是潮剧青衣行当中“唱”和“做”的重头戏，对唱功要求较高。姚璇秋因高质量的首演一曲成名。

1957年，22岁的姚璇秋带着这部“首本戏”，随潮剧团进京演出。经过一番整理和锤炼，她演出的艺术质量得到了提升，在北京获得了很多赞赏。时任中国戏曲家协会主席田汉观剧后题诗“难忘花落波清夜，荡气回肠听扫窗”。

后来，姚璇秋随潮剧团在南京、上海、杭州、南昌等地演出，1960年和1980年，她两次受邀赴香港演出，1989年受邀赴澳门演出，并于1997年赴台湾巡演。

迄今有近600年历史的潮剧是广东三大地方剧种之一，作为用潮州方言演唱的地方戏曲剧种，2006年被列为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在一代代潮剧艺术家的努力下，潮剧还走出国门，将中华文化的魅力展现给世界。姚璇秋曾多次随团赴泰国、新加坡等地演出。

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姚璇秋不断创新，塑造了一系列不同性格、横跨古今的舞台人物形象。2010年，姚璇秋获广东省首届文艺终身成就奖。2021年，她作为潮剧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获选为2020“中国非遗年度人物”。

舞台上星光熠熠的姚璇秋，在生活中却非常平易近人，身边人亲切地称她为“秋姨”。

2021年10月18日，姚璇秋登上北京梅兰芳大剧院的舞台，和学生们在一起。新华社发

广东潮剧院剧作家沈湘渠与姚璇秋合作多年。在担任潮剧院艺术室主任期间，沈湘渠负责大型活动的策划，也会对身为演员的姚璇秋提出要求。“排练时有不到位的地方需要重来，她毫无怨言地服从安排，没有一点架子。”沈湘渠说。

有一次，沈湘渠因劳累住进了医院，姚璇秋夫妇每天都到医院去看望他。“医生护士看到‘大明星’来给我送花篮，还以为我是什么重要人物呢。”沈湘渠说。

为人和善的姚璇秋也有严厉的一面。在姚璇秋入室弟子李莉的印象中，老师批评她时声音并不大，但那种对艺术严谨的追求却深深烙印在她的记忆中。

“我和老师学的第一出戏就是《扫窗会》。一天三场戏，老师一句一句、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提要求，一个造型、一个眼神都要反复打磨，连休息时老师也在为我说戏。”李莉说。

一次，李莉在老师家中整理书画时，姚璇秋找出了一幅字送给她。“我一看，写的是‘艺无止境’。”李莉明白，这是老师对她的叮嘱。

从师20多年来，李莉印象中老师从没表扬过自己。但实际上，姚璇秋默默地关心着弟子。

“后来看到一段视频，是我第一次登台前老师向观众介绍，说我《扫窗会》和《梅亭雪》学得很好。”李莉说，“我非常激动，决心以后要把学到的技艺更好地呈现给观众。”

退休后，姚璇秋仍致力于潮剧的传承和推广。去年以来，广东潮剧院和中国戏曲学院合作开办了潮剧本科班，后来又和汕头大学合办国际潮剧研修班。姚璇秋作为中国戏曲学院的荣誉教授，在线上线下为学生授课。

沈湘渠说，姚璇秋没有辜负前辈的期望，让潮剧这朵“南国鲜花”在传承中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