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旦后》历史背景：曾经盛行的“厦语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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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语电影皇后庄雪芳

“厦语电影”曾经流行，又悄然消失，主要在海外播放，但它的电影唱片对闽南社会是有影响的。像《桃花搭渡》这首曲子，便经常回荡在我童年时代的大街小巷，只是当时不知就里。现重听此曲，有时光穿梭之感。《旦后》导演沈少河与我一样都来自漳州，会拍这样一部电影，或也有类似的感受。《旦后》这部电影，将让更多的人关注到厦语电影的存在，这是国际版的“发现乡土之美”。郭明木先生作为一位长年研究南音的学者，他的文章，让我们深化了对《旦后》历史背景的认识！—— 林鸿东

上世纪40年代末，一种讲着闽南语由厦门人，和在新加坡的闽南人后裔演绎的闽南语电影开始在新加坡、马来亚联邦、菲律宾各地放映。在原本说着外国语、外省语的银幕上，突然出现听得懂的家乡语言，影片演出的内容又是民众所熟悉的戏曲故事，令她们倍感亲切。当时这些电影是由移居到香港的厦门、泉州的电影从业者组织拍摄和发行的，因此在很长到一段时间里，这些用闽南语电影、歌曲大都称之厦语电影、厦语歌曲和摩登福建音乐等。厦语电影起初水准不高，但因语言相通，在台湾、东南亚一带的卖座竟越来越广，题材也从闽南语戏曲，到翻版粤语戏曲片、改编民间故事，甚至有将粤语片改配厦语发行。

据新加坡国大中文系教授容世诚所掌握的资料：五六十年代数量超过600部的方言电影中，厦语片占了三分之一，剩余是香港制作的潮剧和潮语片，以及台湾制作的台语片。有意思的是电影拍完后，从不在香港或中国大陆放映，而是直接到新加坡、马来亚联邦、菲律宾和台湾上映。

《厦门市志》第五册卷四十六：

40～50年代，香港崛起厦门话电影。民国37年，第一部厦语片《相逢恨晚》在新加坡、马来亚、菲律宾等地上映，因与观众语言相通，大受欢迎。厦语影片从老板、导演、制片、主要演员到场记，大多是厦门人。如老板吴源祥、张国良，导演黄檬(原名黄文熙)，男演员金戈(原名邱延德)、杜丕国、陈列、刘尼、王清河，女主角鹭红、凌波(又名小娟)等。

厦语电影《龙交龙凤交凤》“桃花搭渡”唱段，老式留声机片。演唱者是小娟和王清河，由香港大中华唱片公司出品。在当时，香港大中华唱片公司为配合厦语电影发行，出版发行了不少厦语电影留声机片，受到人们的青睐，也流传到大陆。

“桃花搭渡”讲得是闽南人耳熟能详的故事。桃花要坐船过河，船夫见桃花长得美，就向她求爱，桃花不肯，为此双方有一段很长的较劲的对话（唱曲）。

演唱者:艺名小娟，福建省人，（1939- ）原名凌波，1955年以童星姿态演出厦语电影，首部作品为《儿女情深》。她以配角身份演出了20多部厦语电影，1956年后，开始主演《红孩儿》《火烧红莲寺》等影片。

王清河1919年出生于福建省泉州府，在南京就读东风中学和金陵大学，抗战时期为长虹话剧社演员。1947年前往香港，担任厦语片演员和编导工作达14年，参与拍摄的厦语电影约100多部。

1949年末，台湾进口了第一部厦语电影《雪梅思君》（注），演出的内容是民众所熟悉的戏曲故事，如同乡音的电影，受到民众的青睐。为了争取认同，发行商索性将厦语电影称为“台语古装巨片”，由于港产厦语电影十分卖座，于是台湾人开始拍“台语电影”。不久台语电影在台湾逐渐取代了港产厦语电影的市场。

进入60年代后厦语电影便慢慢退出历史舞台。今天已经很少有人知道这段历史，以至在1995年“纪念中国电影百年”的一系列活动中竟无人提及。

近年来，这批被电影史忽略的“厦语片”开始受到香港和新加坡一些电影学者的兴趣和重视。2012年03月香港电影资料馆为配合“第36届香港国际电影节”，举办特备节目“方言与本土---香港的厦语电影”，放映出厦语电影14场，包括《孔雀东南飞》《好夫妻》《歌场妖姬》《孝女报父仇》《姊妹花》《番客婶海外寻夫》《蜜月风云》《广告美人》和《姻缘天注定》等等。期间还举行“厦语电影世界”座谈会，由厦语片名演员庄雪芳、新加坡国立大学中文系教授容世诚及厦语电影研究员苏章恺主讲。容世诚教授指出，不管从电影史、东南亚历史又或者从新加坡的角度看，厦语片都很值得研究，因为这些影片是专为本地市场制作。

厦语片女星中，最早入行的是“厦门小姐”鹭红。容博士说，1947年，菲律宾商人伍鸿卜、戴佑敏在香港组新光电影公司，专拍厦语片，聘鹭红和白云拍《相逢恨晚》，接着由鹭红与黄英拍《破镜重圆》，片子在1948至1949年在新加坡上映。

另一名大家熟悉的厦语片女星是小娟，她正是后来因黄梅戏《梁祝》红遍星港台的凌波。小娟从1955年开始拍厦语片，十年时间拍了大约80部厦语片。

而祖籍泉州1932年出生在新加坡的“厦语片皇后”庄雪芳，是从歌台走入摄影棚。她在1957年应邵氏之邀拍《神秘女郎》，初登银幕。1958年开始拍厦语片，第一部是《天涯歌女》，同一部片子在台湾上映时，易名为《歌女白兰花》。

厦语电影是一朵独特的奇葩，她宣传了乡土文化，发扬光大，这段光辉历史今天仍然为侨居华人津津乐道。如今这些电影胶片早已进入香港电影博物馆，人们已经很难亲眼目睹这段历史影像。

电影《旦后》作为一部创新性电影，还原可歌可泣的“厦语”故事，带领大家重温荡气回肠的旧式爱情，再现南洋侨胞的无限乡愁。

而这些遗存的老式78转留声机片和33转黑胶唱片同样记载了这段历史和声音，也重新唤起了我们的记忆。

图：小娟、王清和演唱“桃花搭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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