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中国数字人民币发展研究报告

数字人民币丨研究报告

核心摘要：

数字人民币发展的驱动因素：

世界多国加速试水央行数字货币：BIS调查显示，2020年末积极从事CBDC工作的央行占比高达86%。

稳定币Libra的研发推进：将对其他国家法币形成挤压甚至替代，威胁他国央行货币和汇率政策的主导权。

数字金融的发展：数字人民币有助于促进基于账户和基于价值的金融体系间的良好互动与转化。

数字人民币的潜在价值及影响：

政府：数字人民币在普惠金融、市场监管方面具有广泛应用空间，并有望降本增效重塑跨境支付体系。

商业银行：数字人民币将成为商业银行的重要获客途径，同时也为其传统业务渠道和数据安全系统带来考验。

第三方支付机构：数字人民币将助力拓展更多用户、商户资源，并可能对支付服务费用带来影响。

清算机构：数字人民币支付即结算特性将打破原有的清算逻辑，清算机构未来承担角色可能有：数据接口服务和银行间跨系统数字人民币交易的清算服务。

企业：数字人民币与自动化的企业B2B支付平台相结合将产生更大效能。

数字人民币营销推广方式展望：

支付方式：数字人民币借力现有支付方式将节省商户侧的终端布设成本，数字人民币广泛的参与主体与自身的诸多特性在条码、NFC、生物识别支付领域均具备想象空间。

营销策略：数字人民币推广应充分调动参与主体商户、用户资源来打造场景生态，并配合不同层次、针对性的营销手段实现精准补贴。

什么是数字人民币？

基于广义账户体系，立足于M0的数字化现金

数字人民币（e-CNY）：数字人民币为人民银行发行的数字形式的法定货币，由指定运营机构参与运营，以广义账户体系为基础，支持银行账户松耦合功能，与纸钞硬币等价，具有价值特征和法偿性，支持可控匿名。

数字人民币 VS 其他货币形态

数字人民币补充现有支付体系，具备最高安全性

数字人民币和电子支付账户不属于同一维度，二者在概念上不存在竞争和取代关系。电子支付账户作为货币的载体，类似于钱包，是一种金融基础设施；而数字人民币为钱包中的钱，是一种支付工具。数字人民币比现钞更加便捷，比电子支付账户余额更加安全，双离线支付和可控匿名等特性对我国的电子支付体系起到良好的补充作用。与其他数字货币相比，比特币币值波动较大，不具备基本的货币职能，分布式账本技术在支付上缺乏可拓展性。虽然Libra与数字人民币均采用混合式架构，但Libra的债务人为Libra协会，而数字人民币则以国家信用为背书，更具备安全性。

数字人民币如何运行？

双层运营体系：防止金融脱媒，维护央行中心化管理地位

数字人民币采用双层运营体系，由央行发行并进行全生命周期管理，指定运营机构负责提供数字人民币的兑换流通服务。发行层基于联盟链技术构建统一分布式账本，央行将交易数据上链，使运营机构可进行跨机构对账、账本集体维护、多点备份；流通层采用中心化架构，实现公众直接持有央行债权，支持高并发支付场景，具有低延迟特性，所有跨机构交易均通过央行端进行价值转移。双层运营体系在设计上主要有以下几方面考量：

1）中心化管理：巩固央行在数字人民币发行的中心化管理地位，为数字货币提供无差别的信用担保，为数字人民币的流通提供基础支撑。2）防止金融脱媒：避免央行直接面向C端，促进商业银行发挥金融中介的作用。3）避免基础设施重复建设：充分利用商业银行的服务体系和人才储备，调动商业银行积极性来参与数字人民币发行、流通环节的研发推广工作。

数字人民币的技术架构

“一币、两库、三中心“为数字人民币发行层的核心要素

“一币”指数字人民币，为央行担保并签名发行的代表具体金额的加密数字串；“两库”指央行发行库和商业银行银行库；“三中心”包括：1）登记中心：负责发行、转移、回笼全过程登记，分布式账本服务保证央行与商业银行的数字人民币权属信息一致；2）认证中心：负责用户身份信息进行集中管理，是系统安全基础组建和可控匿名设计的重要环节；3）大数据分析中心：承担KYC、AML、支付行为分析、监管调控指标分析等职能。央行表示数字人民币的研发将不预设技术路线，对商业银行与用户间的钱包开立、存取、转账、交易等环节持技术中性态度。

为什么要研发数字人民币？

顺应货币发展规律，世界多国加速试水央行数字货币

伴随实物货币、称量货币、纸质货币、电子货币的不断演进，数字化法币的出现符合货币的发展规律。目前，全球多国都在未雨绸缪，加速推进CBDC项目。根据BIS发布的对全球65家央行CBDC的调查报告显示，截至2020年末，积极从事CBDC工作的央行占比高达86%，比四年前水平增长约三分之一。不仅如此，各国CBDC的研发也逐渐迈向更高阶段，约60%的央行正在进行概念验证或实验，14%的央行正在推进试点工作。我国的研发进展与众多发达国家相比走在前列。全球央行数字货币的竞争日趋激烈，具有先发优势的国家将争取到更多的使用者和参与者，获得更多的经济利益和国际金融话语权。

超主权货币Libra加快数字人民币推进速度

Libra是Facebook发起的加密货币项目，多货币Libra以一篮子货币（美元50%、欧元18%、英镑11%、日元14%、新加坡元7%）为资产储备，单货币Libra与法币1：1锚定。Facebook在全球拥有27亿用户，具有极高的用户粘性和广泛的场景渗透，跨境支付与跨境汇款将成为Libra最大卖点。2020年4月，Libra白皮书2.0的发布向监管大幅妥协，弱化了其超主权特性，将使命从无国界货币更改为全球支付系统，并对储备设计、合规管理框架等进行补充完善。虽然在解决一系列的监管与合规问题之前，Libra的推行前景并不乐观，但Libra仍已具备超主权货币雏形，并将对国际货币体系产生巨大影响，与之伴随而来的一系列潜在威胁也使我国加快了对央行数字货币研究。

科技催化传统金融向数字金融过渡，推动人民币数字化升级

当前金融体系的价值交换依赖于金融专网完成最终的价值转移，数据仍以机构为界，数据之间难以形成协同效应。而数字金融借助区块链技术，创造了一种新的范式，连接金融服务所涉及的各参与方，能够打破数据孤岛，提高数据安全性，降低交易成本，增强风险控制能力。数字人民币作为升级的数字金融基础设施，在央行的中心化管理下引入区块链技术内核，通过加载不影响货币职能的智能合约，可以基于算法对数字人民币的交易行为进行监管与约束；此外，数字人民币具有账户松耦合性，既可基于账户转移，也可基于价值转移，对传统商业银行的账户体系形成良好补充。同时，数字人民币也可以成为向数字金融过渡的数字化工具，有助于促进基于账户和基于价值的金融体系间的良好互动与转化。

数字人民币发展大事记

央行推动数字货币改革，数字人民币发展雏形初见

央行数字货币计划从2014年成立研究小组到现在已六载有余，前期经历了漫长的理论初探、框架建立、研发设计。自2019年开始，数字人民币的发展进入到了加速发展的阶段，尤其是在2019年6月Libra白皮书发布后，央行的落地推进工作更加紧锣密鼓，目前已经在国内多个主要城市，以及重点场景进行了封闭测试。依照当前推进速度，我国有望成为首发央行数字货币的主要经济体。

怎样获得数字人民币服务？

央行 + 运营机构APP入口，确保数字人民币广泛可得

数字人民币流量入口建设采用兼具集中化与分散化的综合模式。1）央行APP：内测阶段采取摇号抽签方式，中签用户可通过邀请链接下载央行数字人民币APP，并开立报名时所选银行的数字人民币钱包领取红包，无需拥有或绑定银行卡。APP依靠子钱包推送功能拓展多样化应用场景，用户只需开启子钱包推送功能，便可在相关合作平台使用数字人民币支付。2）运营机构APP：未中签用户可通过白名单邀请方式在指定运营机构的手机银行APP端体验数字人民币服务，目前白名单受邀用户已达1000万。运营机构结合自有资源特色拓展数字人民币应用场景，并围绕“支付+”功能探索数字人民币与银行业务结合的可能性。

多种“银银合作”模式，推动数字人民币服务覆盖与下沉

指定运营商业银行与非指定运营商业银行间的合作既可以使非运营合作银行接入数字人民币服务，还可以帮助运营银行实现用户覆盖与服务下沉。目前，试点过程中主要有直连模式、间连模式、混合模式三种“银银合作”渠道。截至2021年8月12日，已确认24家城商行通过城银清算接入互联互通平台，另有94家银行（76家城商行、15家民营银行和3家外资银行）有意向通过城银清算接入互联互通平台。农信银清算正全力推进第一批另外6家成员单位顺利完成业务上线，并有序推进其他试点地区成员单位“一点接入”数字人民币系统。

数字人民币运行体系有哪些参与主体？

全方参与数字人民币创新应用，赋能金融行业数字化新业态

数字人民币作为数字金融发展的核心要素和升级的金融基础设施，影响范围覆盖了金融与非金融主体。当前，我国数字人民币的监管机制仍不完善，相关的规则制度、受理环境、支付体系都亟需完善，未来央行将不断推进数字人民币的研发工作，并将其纳入到我国金融体系的监管框架之中。此外，数字人民币区别于传统账户体系的特性创造出新的支付逻辑，将为商业银行、第三方支付机构、清算机构带来新的合作模式与市场博弈，同时也将为相关的技术和解决方案供应商带来新的商业机会。参与主体之间的协同合作与良性竞争将催化数字人民币交易的生态体系，为实体经济层面的企业与社会公众提供更具针对性、有效性的数字金融服务与产品支持。

数字人民币运行体系有哪些参与主体？

双层运营体系下的产业图谱

数字人民币如何影响政府监管调控？

普惠金融助推器，增强市场监管与货币政策的有效性

数字人民币流通中的交易数据可以帮助央行在微观经济末梢实现更加精准的动态把控，可编程、可追溯的特性能更好地控制资金流向、提高监管效率，针对违法犯罪链条复杂隐秘性，成为打击洗钱、偷税漏税、恐怖融资活动的有效手段。智能合约的合理应用也将提高央行货币政策的有效性，助力宏观经济的高效平稳运行。此外，数字人民币还可以填补“数字鸿沟”，促进金融服务的不断下沉与广泛可得，推动普惠金融的发展进程。

数字人民币如何影响跨境支付？

降本增效重塑跨境支付体系，多边合作探索新可能

当前跨境支付体系存在中间环节多、支付费用高、结算周期长、资金状态透明度低等问题。央行数字货币可以实现点对点交易，使各交易方通过央行数字货币直接建立“价值链”，并通过分布式账本建立数据“信息网”，来提升国际清结算效率。我国可以围绕不同层级主体，建立多层次的数字人民币支付结算新体系，打造以核心企业为超级节点的企业级市场化数字人民币跨境支付结算平台。目前，我国已加入国际清算银行创新中心（BISIH）牵头的多边央行数字货币桥研究项目（m-CBDC Bridge），该项目主要优势有：1）容易通过智能合约实施跨境同步交收；2）兼容不同的央行数字货币系统和设计；3）缓解央行数字货币境外流通影响他国货币主权。其核心目标为建立一个联接多国央行数字货币系统的“走廊网络”，使同一分布式账本支持多种央行数字货币，构建点对点的报文传输系统，助力提供高效便捷、成本低廉的跨境支付服务。

数字人民币如何影响商业银行？

数字人民币成为商业银行重要获客途径，推动业务数字化转型升级，催生同业竞争协作新机会

指定运营商业银行作为数字人民币的直接入口，将有望依托数字人民币生态场景建设，使被第三方支付机构占据的C端用户流量重回银行体系。数字人民币也将提升银行线上业务规模的占比，虽然会对银行网点的传统业务带来冲击，但同时也将节省大量的现金运营管理成本，并衍生出新的盈利增长点。此外，数字人民币降低了资金跨行转移的成本，使银行间的同业竞争与协作更加回归到服务的本质，不仅仅是数字钱包的设计与管理，还包括存款产品的丰富性、收益性，以及客户关系的维系能力与服务能力。同时，数字人民币钱包与银行传统业务的联合运营也将催化出新的业务模式，并从数据安全、风险管理的角度对商业银行的数字治理能力提出更高的要求。

数字人民币如何影响第三方支付机构？

数字人民币助力拓展C端、B端业务范围，场景建设为关键核心，第三方支付机构机遇与挑战共存

虽然数字人民币与第三方支付在概念上不属于同一维度，但实际推广中支付终端与支付体验上的重合，将使数字人民币为第三方支付机构带来诸多机会与影响。数字人民币交易的服务费用目前尚不明晰，具体分润比例要通过市场化机制决定。

C端支付业务：1）用户留存：第三方支付机构在场景拓展和用户习惯培养方面已积累优势，通过差异化竞争，将电子支付的技术积累和成功经验迁移，可以放大自身优势获取更多用户，并将用户引流至其他核心业务获得盈利机会；2）服务费用：数字人民币不收取提现手续费，将使用户更有动力使用数字人民币交易，若未来数字人民币政策力度和推广速度加大、支付场景逐渐完善，可能会对第三方支付造成流量挤出，导致第三方支付机构的服务费用收入下降。

B端收单业务：1）商户拓展：第三方支付机构通过接入数字人民币服务可以拓展到此前未覆盖的商户，尤其是大中型企业，并通过数字人民币和其他渠道的收单业务获取利润。此外，第三方支付机构还可以围绕数字人民币提供“支付+”的全链式、多元化服务；2）服务费用：数字人民币支付资金流与信息流统一，或将释放清算侧占据的收益，为收单业务预留更多盈利伸展的空间。

数字人民币如何影响清算机构？

清算机构试点阶段角色尚不明晰，职能或面临转变

电子支付的信息流与资金流不统一，资金划转需清算机构与CNAPS共同完成。而数字人民币支付即结算的特性，使债权转移直接在商户和消费者之间完成，打破了原有支付产业链的清算逻辑。短期来看，数字人民币不会对现有的基于账户的清结算体系带来较大冲击，电子支付仍为主流方式。试点过程中，清算机构角色尚不明确，未来可能承担的职能有：

1）数据接口服务：城银清算中心与农信银清算中心已在试点中为多家非指定运营银行接入数字人民币互联互通平台；

2）跨系统间清算服务：数字人民币钱包间的跨行转移，先由央行数字货币系统作废来源币并生成去向币，再经央行会计核算系统向指定银行发送数字人民币，该过程不涉及清算机构的参与；银行账户与数字人民币钱包间的跨行转移，可能会先基于传统账户体系下的清结算系统完成账户端电子货币资金的跨行转移，然后由商业银行数字货币系统提交数字人民币的请领申请，经央行数字货币系统完成存款准备金的扣减后，央行会计核算系统负责通知发行去向币，反之亦然。

数字人民币如何影响企业支付？

数字人民币助力企业支付降本增效，赋能企业数字化转型

当前数字人民币在B端尚未形成完整的商业模式，但随着试点推进，B端支付业务作为C端零售场景的延伸与拓展将产生更大的效能。目前，京东科技已联合中国银行与交通银行完成了数字人民币在企业支付场景的试点工作。相较于传统的采购支付方式，数字人民币兑出兑回的零费率模式将得到众多企业的青睐。此外，具备数字化支付结算能力的B2B交易平台可以成为数字人民币赋能企业支付的载体，通过将采购流程中下单、支付、认款、发货等操作实现线上化与自动化，配合数字人民币的支付即结算特性，可以实现订单实时核销、资金实时到账，在不改变原有企业支付流程的情况下压缩履约周期，提高企业采购效率，提升产业链、供应端的生产效能。同时，数字人民币带来的诸多优势也将推动企业支付流程的线上化，加速企业支付配套基础设施的数字化升级，构建基于上下游企业的数字化产融生态。

数字人民币如何影响相关技术服务商？

数字人民币的发行流通牵引参与机构软硬件系统改造需求，核心技术企业迎来重大利好

数字货币系统搭建：中央银行数字货币系统的核心技术路径由于保密性，大概率由国有技术团队自主研究，数据处理、加密认证、安全技术等模块建设可能会产生与社会企业合作开发机会，头部核心技术企业有望参与到数字货币系统的建设中。

软硬件系统改造升级：银行、第三方支付机构以及社会企业等参与主体自身账户系统需要针对支付、转账、代发代缴等场景新增适配数字人民币钱包的模块。数字人民币的推行将持续刺激相关的IT 解决方案需求增长，包括业务类解决方案、管理类解决方案、渠道类解决方案等，同时支付系统也需设置运营商接口，产生软硬件基础设施升级改造需求。

终端机具新建改造：智能手机、POS机、ATM机等支付终端设备将新增数字人民币支付功能，并基于双离线支付进行改造升级。多种可穿戴硬件设备的研发改造有助于针对满足不同群体的需求，避免出现“数字鸿沟”。同时，NFC支付、生物识别支付有望借助数字人民币的推广流通迎来新的商机，实现对用户习惯的再培养。

数字人民币推广存在哪些痛点？

商户侧：现有终端铺设较好满足支付需求，重复布设成本高

支付方式的变革始终以安全、便捷为目标，从最初的现钞，到银行卡、二维码、NFC、刷脸支付的不断演进，商户侧终端机具也在不断更新迭代，并同时产生了较大的布设推广成本。试点过程中，数字人民币仍依托于主流支付方式，APP已兼容二维码、NFC支付两种模式，多地试点的线下商家已配备独立支持数字人民币支付的立牌；同时，农行也表示正在积极布局数字人民币刷脸支付。我国的支付市场发展成熟，现有支付终端的铺设已可以较好地满足商户、用户的多种支付需求。商户侧作为数字人民币推广的重要一环，布设相同支付方式的不同收款终端将产生高成本、低性价比的支出，从而打击商家推广数字人民币支付的积极性。此种情况下，数字人民币的推广可以融合内嵌于现有的主流支付方式，节省商户侧终端机具的布设推广成本，并联动数字人民币和现有支付方式的特性及优势 。

数字人民币借力现有支付方式

数字人民币作为连接桥梁，推动条码互联互通

二维码支付作为当前最主流的支付方式，其推广成本低、商户侧布设广泛、用户接受度高等特性，将助力数字人民币的应用普及。但由于编码规则与标准的不统一，不同支付机构的条码标识无法互认互扫。场景垄断和聚合支付码的涌现，倒逼市场加快条码统一的步伐。2019年9月，《金融科技（FinTech)发展规划（2019-2021年）》指出：“将推动条码支付互联互通，研究制定技术标准，统⼀条码⽀付编码规则、构建条码⽀付互联互通技术体系。”数字人民币的运营机构包括银行和第三方支付机构，可以串联各支付平台应用场景，拉平不同平台受理范围，从而打破零售支付壁垒和市场分割。作为国家推动的基础设施，数字人民币或可成为条码互联互通的突破口，带给顾客和商家更加便捷的收付款体验、创造公平开放的市场环境。同时，条码互联互通还可以进一步降低数字人民币推广难度，节省前期铺设的资金成本和人力成本。

数字人民币借助市场前期铺垫，有望打通NFC支付硬件壁垒，实现用户习惯再培养

NFC技术作为双离线支付功能的核心，未来可以对现有终端机具进行改造升级来适配数字人民币支付，为降低数字人民币对二维码支付方式的依赖找到一个较为成熟的发力点。我国早期的移动NFC支付市场由银联主导，在商户资源与机具建设上为数字人民币作出了良好铺垫，但由于技术应用的不同，NFC支付存在硬件壁垒。数字人民币NFC支付形式可分为：手机与NFC标签、手机与手机、手机与POS机之间。目前，NFC-SIM卡方案是NFC移动支付的主流模式，它能够适应大部分没有NFC功能的手机，且接口基本标准化，从芯片制造商到SIM卡商、终端制造商、运营商产业链发展最为完善，受到的支持力度与范围最广。基于数字人民币双离线支付功能对终端机具的改造升级，不仅可以节省推广成本，还将有望成为打通商户端、用户端硬件设备壁垒的突破点，唤新NFC支付市场活力，实现用户习惯的再培养。

支付领域蓝海市场，生物识别支付赋能数字人民币应用场景

生物识别支付相比于二维码支付效率更高，能够实现支付过程以“秒”计算，并且生物特征的独一无二性也带来更高的支付安全性。目前，刷脸支付已形成以支付宝的“蜻蜓”、微信的“青蛙”、银联商务的“蓝鲸”开展的市场争夺，其中“蓝鲸”已支持微信刷脸付。数字人民币支付接入刷脸支付终端机具将带来在生物识别领域聚合支付的联想空间。同时，刷脸支付产品的特性与价值也可以帮助丰富数字人民币的支付方式与支付场景，使数字人民币受到更多用户与商家的青睐。此外，受到疫情影响，刷脸支付在推广过程中还要考虑防疫安全距离等因素，非接触式指纹支付、虹膜支付、声纹支付等无需摘卸口罩的生物识别支付可能将迎来全新机遇，或成为数字人民币未来在生物识别支付领域的战略方向。

数字人民币推广存在哪些痛点？

用户侧：支付市场入局晚，用户接受壁垒高，补贴难持久

支付宝在支付领域具有先发优势，从支付这一高频场景出发向其他场景引流来打造多元化的“支付+”生态，包括金融、教育、医疗、交通等各个垂直细分领域拓展以及支付方式的不断丰富；微信支付则借助强大的社交功能，从更高频的场景向支付引流，扩展自己的生态体系；云闪付自正式上线以来一直依靠大型消费节和长期的营销补贴来获取用户。截至2020年8月，云闪付用户数突破3亿，虽然在短期内取得了较为亮眼的成绩，但与支付宝、微信相比仍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数字人民币目前仍处于试点阶段，与云闪付同作为市场的后来参与者，由于缺乏用户积累和高频引流场景，用户接受壁垒较高，主要以红包补贴为拉新推广策略，但此种方式难以持久。数字人民币的营销推广方式不应仅仅停留在发放红包，更应该注重如何联动社会各界资源来搭建自己的生态场景，从而拉长用户停留时间，培养用户使用习惯。

数字人民币营销策略展望

运营机构资源输送拓展应用场景，数字人民币建立生态链接

区别于市面上其他支付产品，数字人民币的运营机构包含商业银行和第三方支付机构，资源支持力度不同以往，可以通过调动商业银行与第三方支付机构的商户、用户资源，借此打通公交地铁、商超便利、公共缴费、医疗健康等多种线上线下应用场景。此外，数字人民币背靠运营机构在收单市场的优势地位，将原有商户的机具进行升级改造即可布局线下市场，无需重复耗时耗力拓展商户资源。在现有市场资源的基础上，数字人民币通过APP子钱包推送或应用平台直连等多种途径，可以集多家优势场景于一身，建立自己的场景生态。同时，数字人民币还可以作为商业银行之间、第三方支付机构之间、商业银行与第三方支付机构之间的桥梁，促进运营机构间资源互通共享，推动大型企业与中小微企业间的互利合作，加强数字人民币在各级城市间的广泛渗透。

政务场景配合政策优惠，数字人民币加强政府治理能力

借助政府力量，数字人民币可以通过指定运营机构优先接入薪资发放、党费缴纳、交通罚没、医疗挂号、补贴发放等高频政务场景，设立数字人民币专用服务通道和业务办理窗口，培养社会公众使用数字人民币的支付习惯。此外，政府还可以制定相关的优惠政策，鼓励各级政府部门、事业单位，以及社会企业使用数字人民币进行资金往来业务，对数字人民币生产经营的应税行为实行减免优惠。同时，数字人民币的可追溯性与智能合约功能可以加强政府的治理能力，助力解决跨政务层级监管难、效率低等问题。例如，在传统的专项补贴发放场景中，补贴的落实情况往往需要逐级上报，资金流与信息流存在较大时间差，执行过程中可能会出现私吞款项、挪作他用等情况。而通过数字人民币发放补贴可以对款项设置触发条件并进行追踪，主管部门可以不依赖其他业务参与方，直通式掌握各级补贴发放情况，既可以加强监督实现专款专用，还可以提高补贴发放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