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2月23日 星期一

女政治家的男配偶们,也正在学习平衡事业和家庭

女性在各国政界越来越多地发挥主导作用,政治配偶的角色不再只属于女人。

56岁的道格·埃姆霍夫(Doug Emhoff)即将成为美国的“第二先生”。

如同总统的妻子“第一夫人”,作为美国当选副总统卡玛拉·哈里斯(Kamala Harris)的丈夫,他将在明年1月的就职典礼日之前离开自己的私人律师事务所,专注于在白宫的角色——一个女政治家的男配偶。

“我希望有更多的女性担任公职。我希望更多的男性能支持自己的伴侣,为她们提供成功的机会和环境。”10月接受NowThis News采访时,埃姆霍夫曾这样表示。

“我们等待这种性别转换已经有几十年了,"美国加州大学萨克拉门托分校专注于性别研究的政治学教授金·纳尔德(Kim Nalder)说,“一个男人为了支持妻子的事业,从他的高位事业中退下来,有很多象征意义。”

“第二先生”

虽然埃姆霍夫不是职业说客,但他任职的律师事务所DLA Piper在美国有相当大的影响力,代表包括多国政府在内的客户向美国联邦政府进行游说。8月,当拜登选择哈里斯作为他的竞选伙伴时,他向公司请了假。

埃姆霍夫作为政治配偶支持哈里斯,早在她2016年竞选联邦参议员时就开始了。在选民眼中,他最引人注目的是一点是,作为丈夫,他支持自己妻子的工作。

女政治家的男配偶们,也正在学习平衡事业和家庭

道格·埃姆霍夫 图:CFP

在竞选中,埃姆霍夫多次以政治配偶的身份在集会上发言,陈述自己支持拜登和哈里斯的理由,将特朗普称之为“骗子”。他的社交媒体就像他妻子的非官方粉丝页面。

去年6月,在一次论坛上,埃姆霍夫跃上舞台,为哈里斯辩护,从一名抗议者手中抢走麦克风的视频赢得了网上不少关注。

他最活跃的地方是在一些小型集会上,他会记下一些“现场笔记”,叙述他遇到的人和看到的事。“你会被现场的氛围淹没,因为你想帮助所有这些人,也想为竞选出一份力。”他说。

“这关系到我们的民主。这是我们的生命,”10月下旬,在新罕布什尔州曼彻斯特市的一次选举集会上,他说道,“人们被吓坏了。他们害怕新冠病毒的飙升......他们害怕失去他们的医疗保险。”

关于自己的妻子哈里斯,他则将她形容为“一个快乐的战士”,一个准备成为美国第一位女性黑人副总统的人。“能够为她和拜登发声是一种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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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姆霍夫和哈里斯 图:CFP

他此前还经常与拜登的妻子吉尔·拜登(Jill Biden)一起参加爱荷华和新罕布什尔等州的竞选活动。吉尔曾表示,她想继续在社区大学任教,延续丈夫在担任奥巴马的副总统期间自己的社会角色。

在拜登被宣布为大选获胜者的当晚,哈里斯在推特上发了一张自己和埃姆霍夫的微笑合照。

“见见我一生的挚爱。”她告诉1100万粉丝。

女政治家的男配偶们,也正在学习平衡事业和家庭

“见见我一生的挚爱。” 图:推特截图

她还在社交媒体上分享了得知获胜的消息后给拜登打电话的视频,这段视频正是埃姆霍夫拍摄的。

两人的结识缘自2013年。当时还是洛杉矶律师的埃姆霍夫被介绍给时任加州总检察长哈里斯,二人相了一次亲。

埃姆霍夫回忆称,自己给哈里斯发了一条絮絮叨叨的,“非常蹩脚”的语音信息,试图安排首次约会。

在约会后的第二天,他就给她发电子邮件,介绍自己在未来几个月的所有安排——哈里斯在她2013年的回忆录《我们所坚持的真理》中写道:“我年纪大了,不想玩虚的。”他说,“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想看看我们能不能试试。”

不到一年后,他们在圣塔芭芭拉法院举行婚礼,仪式既保留了她的印度裔传统,也致敬了他的犹太信仰。哈里斯一直保存着那第一条语音,每年在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播放。

哈里斯成了埃姆霍夫和前妻所生的两个孩子科尔(Cole)和艾拉(Ella)的继母。据哈里斯回忆,正是因为见了他们,这个家庭才最终 “吸引了她”。

埃姆霍夫和他的第一任妻子克里斯滕·埃姆霍夫(Kerstin Emhoff)也维持着友好关系。竞选期间,克里斯滕还经常在推特上表达对哈里斯的支持。

为数不多的男配偶们

埃姆霍夫的做法引起了一些学界关注和评价。“他担任着过往由女性担任的角色,这是政治配偶真正平等的第一步。”弗吉尼亚大学米勒中心的总统研究主任芭芭拉·佩里(Barbara Perry)说,“我们还没习惯让男性为了妻子、配偶和家庭而放弃自己的事业。"她表示,从全球范围看,家务劳动的重任仍然落在女性身上。

在西方,政治配偶扮演着许多角色——其中一个便是,竞选“拉拉队”的总指挥,候选人头号粉丝和支持者。在最高层,政治配偶常常是一位女性,即使她本身是一位成功的专业人士,也往往会为竞选活动扮演更传统的角色。政治配偶往往不能选择自己的人生命运,但会随另一半一路同行,经历起起伏伏,有时甚至会在竞选活动中创造一些令人难忘的时刻。

美国历史上,总统一级的竞选中,只有为数不多的男人扮演过政治配偶的角色。

2000年,联邦参议院前共和党领袖鲍勃·多尔(Bob Dole)公开表达了对妻子伊丽莎白·多尔(Elizabeth Dole)参加总统竞选的支持,但她在投票之前就退出了。2008年,又有阿拉斯加州长的萨拉·佩林(Sarah Palin)和她的丈夫托德·佩林(Todd Palin),在那次竞选中后者发挥的作用有限。当然,这其中最知名的,还属克林顿夫妇。

在本次大选的民主党初选阶段,当哈里斯寻求党内提名时,埃姆霍夫结识了其他政治配偶,包括当时民主党内的竞选人之一、南本德市前市长皮特·布提吉格(Pete Buttigieg)的丈夫查斯滕·布提吉格(Chasten Buttigieg)——他们是一对同性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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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特·布提吉格和查斯滕·布提吉格 图:网络

作为政治家配偶,查斯滕和埃姆霍夫交流了各自的经历和体会,迅速建立了友谊。

明尼苏达州参议院埃米·克洛布彻(Amy Jean Klobuchar)的丈夫约翰·贝斯勒(John Bessler)也是一名不得不提的人物——克洛布彻在今年3月退出总统竞选并支持拜登,而她的丈夫贝斯勒多年来的角色,则一直是一名活跃的参议员配偶。他是一名律师,是第一批加入参议院配偶俱乐部的男性之一,这个组织定期开会,经常策划活动,包括每年为美国第一夫人举行的午餐会。

女政治家的男配偶们,也正在学习平衡事业和家庭

克洛布彻和贝斯勒 图:网络

贝斯勒曾评价称,同样作为政治配偶的埃姆霍夫是一个 “现代人”,因为他把时间奉献给了哈里斯的政治事业,而不是自己的事业。

与之相比,另一名总统竞选者、纽约州联邦参议员柯尔丝滕·吉利布兰德(Kirsten Gillibrand)的丈夫乔纳森·吉利布兰德(Jonathan Gillibrand)显得低调不少——他并不经常出现在竞选活动中,但在家里很支持妻子,负责照顾两个学龄儿子。柯尔丝滕在去年8月退出总统竞选,而特朗普曾称之为“她是我真正害怕的人”。

柯尔丝滕曾经在接受杂志采访时夸赞丈夫的育儿风格。“乔纳森非常注重学业和阅读。所以我们很好地平衡了彼此的关系,让我们的孩子作为年轻人发展,希望他们能成为性格坚强、品行良好的成年人。”

和埃姆霍夫的选择类似,当妻子想搬到北部地区,并将目光投向政治生涯时,乔纳森放弃了自己在华尔街的工作。

“新男性”和“阴影中的丈夫”

女性在各国政界越来越多地发挥主导作用,政治配偶的角色不再只属于女人。“女人背后的男人”也成为为人瞩目的一种现象。

在今年的新冠大流行中表现优秀的新西兰女总理杰辛达·阿德恩(Jacinda Ardern)近期在大选中大胜,而在2017年,她成为该国第三名女性总理时,其伴侣克拉克·盖福德(Clarke Gayford)是一名电视节目主持人——2018年阿德恩诞下一名女婴后,盖福德成为一名全职爸爸。

当时,阿德恩在推特上说,她将成为总理和妈妈,而克拉克将成为“居家爸爸”。盖福德承担主要育儿责任,继续使全职父亲的身份正常化,尤其是在女性收入较高的阶层中。阿德恩承认,她很幸运,克拉克可以全职照顾宝宝。

女政治家的男配偶们,也正在学习平衡事业和家庭

新西兰女总理杰辛达·阿德恩和她的丈夫 图:网络

在亚洲,新加坡的第一位女总统哈莉玛的丈夫、退休商人穆罕默德(Mohamed Abdullah Alhabshee)为她提供了追求事业所需的支持:在他们5个孩子年幼时,他会帮助照顾并与孩子们一起玩耍,买菜,并负责支付账单等。而在哈莉玛竞选总统的过程中,也一直是她在公共活动中的陪伴。

“公众也应该醒悟过来,准备好迎接一类新男性,他们将陪伴和支持这些新当选的女性政治家。”加利福尼亚州副州长埃莱尼·科尔莱斯基(Eleni Kounalakis)的丈夫马科斯·康纳拉基斯(Markos Kounalakis)撰文称,自己就是这一类“新男性”。

在科尔莱斯基当选为副州长后,华盛顿一家智库的朋友开玩笑说他是“加州的丹尼斯·撒切尔”——即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的丈夫。

在谈到自己和丹尼斯·撒切尔的共同之处时,康纳拉基斯表示,他们都娶了坚强自信的女人。“她们既不威胁我们,也不威胁我们的阳刚之气。我们不与配偶争夺公众的喜爱或关注,我们处于相互尊重和爱的关系中。我们相互支持。我们作为一个团队,共同抚养孩子,并做出财务决定。”他认为带孩子并不只是男人的“爱好”、女人的“事业”。“实际上,我很享受这个过程。”

并非所有的男政治配偶都喜欢“抛头露面”。丹尼斯·撒切尔就曾被英国媒体形容为“阴影中的丈夫”。在撒切尔夫人的首相生涯中,他常常是媒体争相报道的对象,虽然他本人几乎很少直面媒体。

撒切尔夫人也经常承认自己对丈夫的亏欠。她在自传《唐宁街岁月》中写道:“没有丹尼斯在我身边,我永远不可能担任首相超过11年。他是精明的建议者和透彻的评论者。他非常明智地将这些建议留给了我,而不是外界。”

丹尼斯·撒切尔的公众形象,就如同一名随性的“首相侍从”。作为一名退休的百万富翁石油经理,丹尼斯爵士经常被英国媒体讽刺为嗜酒、抽烟和痴迷高尔夫,他并没有完全否定这种描述。

“他总是在那里给予支持,但他总是乐于在她身后保持两三步的距离。”撒切尔夫人的前政治秘书约翰·惠廷代尔(John Whittingdale)说。

乐于站在“阴影”之中的不止丹尼斯·撒切尔一个,德国总理默克尔的丈夫约阿希姆·绍尔 (Joachim Sauer)是也只在很少的情况下和她一起在公开场合出现。2005年,他甚至没有出现在她的就职典礼,仅通过电视观看了这一重要活动,一家德国报纸曾说他“就像分子一样,看不见”。

他是柏林洪堡大学物理化学和理论化学全职教授,因节俭闻名。他曾独自乘坐廉价航空公司的飞机前往意大利,和默克尔在那里度假。而默克尔搭乘的是公务机。

作为“第一先生”的绍尔几乎从不发表意见,“我不会对着你的麦克风说任何话。”2005年,在一次歌剧节上,他与默克尔一起走红地毯,对着镜头咆哮,当时她还是反对派领袖。

在默克尔上台后的一两年内,德国记者已经放弃了对这个人的打探和访问,他们甚至给他安了个名头:“歌剧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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