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弘毅100亿海外收购“打水漂”，中国动力驾不动全球资源？

中国动力并不是能嫁接所有的“全球资源”。弘毅之前，“嫁接”失败的例子还有很多。 联想控股旗下弘毅投资“爆雷”！ 近日，据彭博报道，深陷债务危机的英国知名餐饮连锁店 Pizza Express 的债权人将通过与该公司中国控制人弘毅投资的“债转股”交易，从而获得该公司的控制权。 这意味着，弘毅和他的朋友们六年前投入的 100 亿可能要打水漂了。 作为弘毅在餐饮领域的第一笔跨境投资，Pizza Express 曾被寄予厚望。但随着市场环境的变化，弘毅逐渐意识到，中国动力可能“带不动”全球资源了。 收购 Pizza Express，获赞许无数 对 Pizza Express 的收购并不是弘毅的第一笔海外投资。 作为中国并购基金（buyout）模式的开拓者，Pizza Express 之前，弘毅已经在跨境投资领域有过数次经验。2008 年，弘毅帮助中联重科全资收购世界第三大混凝土机械制造商意大利 CIFA 公司，完成整合后使中联重科跃升至全球十强。2010 年，弘毅控股新加坡上市公司柏盛国际，探索中国市场的“外企改制”。2014 年 2 月，弘毅入股美国好莱坞 STX 电影工作室，完成中国在好莱坞投资的第一单；同年 4 月，弘毅又投资了美国云服务平台公司 Deem。 然后，2014 年 7 月，弘毅开启了当年出海的第三单——斥资 9 亿英镑（当时约合 95.5 亿元人民币）全资收购英国餐饮连锁 Pizza Express。 弘毅投资总裁赵令欢表示，“与弘毅以往专注于中国企业和中国经济、帮助国企改制和民企传承的思路不同，Pizza Express 是我们近几年投资策略中的一个新角度，属于内敛式的跨境投资。我们也希望这一单能够成为弘毅海外投资的一个新典型，充分利用国内和国际资本市场的支持。” 此前的弘毅多以辅助方式参与到投资并购，但对 Pizza Express 的投资则是亲力亲为，不仅主导收购，而且金额巨大。这是一笔典型的财务杠杆式收购，弘毅和有战略资源的投资人共同出资一部分，剩余部分则通过在国际资本市场发债募集获得。 这笔交易甫一问世便吸引来全球的目光，作为当时欧洲餐饮行业自金融危机到 2014 年以来最大的并购案 ，弘毅收购 Pizza Express 的交易被全球私募股权行业分析和数据提供商 PEI 评为当年的“欧洲年度最佳交易”，Finance Asia 也将其评为最具创新案例。在国内，凭借这笔交易，弘毅投资被投中集团评为年度消费产业投资机构十强。 当年的弘毅，“鲜衣怒马少年时，一日看尽长安花”。 赵令欢坦言，之所以投资 Pizza Express，一方面是看好其未来在英国的发展潜力，另一方面是想把健康的饮食理念引入中国和亚洲市场，让 Pizza Express 在中国市场“全面开花”。 所有人都看好的交易和模式，最后怎么黄了呢？ 弘毅可能买在了山顶上 Pizza Express 1965 年成立于英国伦敦，是一家专注于意式披萨的连锁休闲餐厅。被弘毅收购时，Pizza Express 在英国经营 435 家门店，另在全球其它地区（主要位于地中海地区、中东地区、亚洲）拥有 70 家门店，其中，大中华地区有 22 家店（北京 1 家，上海 9 家，香港 12 家）。Pizza Express 的特点为透明厨房操作间，厨房核心设备为自主研发，也出售自有品牌的色拉酱。值得称道的是披萨为薄型，最传统的意大利南部风格。跟厚面饼、多芝士的美式必胜客形成鲜明对比。 浓郁的意大利风味和领先的市场策略让 Pizza Express 在英国市场常年立于不败之地。据英国餐饮业咨询调查机构 M&C Allegra Foodservice 的数据，截至 2014 年三季度，Pizza Express 在英国市场共有门店 419 家，位居休闲餐厅市场第一位，占据 9.5% 的市场份额。紧随其后的是烤鸡店 Nando's，拥有门店数量 311 家。 来源：M&C Allegra Foodservice 这正是弘毅当初选择全资收购 Pizza Express 的底气所在。宣布交易时，弘毅投资表示，“ Pizza Express 在英国还没有涨够。英国的餐饮是一个大行业，总价值 660 多亿英镑，增长速度是 1.5%，不过这一数字在当前经济形势下相当于负增长。但是，如果把这 660 多亿细分，在 Pizza Express 所在的细分行业，则有 5.5% 的增长，这已是金融危机后相当好的水平了。”弘毅预计，该细分行业未来可以按 8%-9% 的速度在英国市场增长。 事实上，弘毅只猜对了前面一半。据 M&C Allegra Foodservice 的报告，英国外出就餐市场 2010 年开始逐渐恢复，餐饮门店数量和销售额都稳步回升，2013 年开始，外出就餐市场整体销售额进入超过 2% 增长的时代。然而，增长在 2015 年达到顶峰。2008-2015 年英国外出就餐市场营收及门店增速变化 来源：M&C Allegra Foodservice 这一年，英国餐饮行业的标志性事件是 2012 年成立的外卖企业 Deliveroo 完成了 B、C、D 三轮融资，共获得 2 亿美元。 外卖巨头初长成，英国外出就餐市场急剧萎缩，首当其冲的便是休闲餐饮。数据显示，2015 年，英国休闲餐饮业规模达到 59 亿英镑，此后英国餐饮业便进入破产倒闭潮。据 UHY Hacker Young 会计师事务所的数据，在截至 2018 年 6 月的一年中，英国有超过 1400 家餐厅倒闭，到 2019 年 6 月，这一数字增加了 25%。 不止是外卖的兴起，对英国脱欧的担忧、英镑贬值导致的成本上升都使消费者收紧支出。另外，UHY Hacker Young 表示，2008 年金融危机以来，英国休闲餐饮业的快速增长导致中等规模市场的过度饱和，也是这一轮餐饮业下降的重要原因。Pizza Express 并没有坐以待毙。2016 年 2 月，Pizza Express 以 500 万英镑收购了伦敦披萨配送公司 Firezza。三个月后，Pizza Express 宣布同外卖巨头 Deliveroo 合作，正式开启外卖业务，到 2018 年，双方建立了独家合作关系。 这一时期，Pizza Express 英国市场扩张逐渐放缓。2016、2017 年，其在英国和爱尔兰市场开店分别为 24 家、13 家，到 2018 年，Pizza Express 在英国和爱尔兰市场首次出现门店数量负增长，减少 11 家，同期，国际市场新开门店 31 家，同样突破历史。 下降的还有经营业绩。财报显示，尽管在 2018 年营收达到 5.43 亿英镑，比上年实现 1.6% 的增长，但同店销售额下降 2%，EBITDA 更是同比下降 15.3%，唯独债务，飙升至 11 亿英镑，成为压倒 Pizza Express 的最后一根稻草。 来源：Pizza Express 年报 这个时候，被弘毅寄予厚望的中国市场则没有显现出足够的动力。2018 年，Pizza Express 在中国市场实现 8089.9 万英镑销售额，占集团总销售额的 14.9%，占国际市场销售额的 79.6%。但这一年，国际市场同店销售额出现大幅下降，降幅达 7.5%。究其原因，Pizza Express 董事长、CEO 王金龙表示，“中国大陆市场越来越多的竞争对手进入，并且创新的步伐远超我们。” 来源：Pizza Express 年报 王金龙同时表示，Pizza Express 在中国大陆的长期计划保持不变，并对这一市场未来的增长抱有信心。 中国休闲餐饮业的市场确实很大，单披萨市场就有千亿规模，且会持续增长。但对于 Pizza Express 而言，想要继续扩张，难度不小。 不是中国动力不强大，而是 Pizza Express 没能用好 中国的披萨市场肇始于 1990 年必胜客在北京开的第一家分店。此后，达美乐、棒约翰等国外品牌陆续进入，本土也诞生乐凯撒等一批知名披萨品牌。30 年的发展，中国披萨的市场教育早已完成。 据艾媒咨询数据，2018 年中国披萨市场规模达 252 亿元，且保持快速发展势头。参照北美披萨市场人口容量和市场规模，以 2019 年北美披萨市场 538 亿美元（约合 3763 亿人民币）计算，行业人士预计，未来中国披萨市场规模保守估计在千亿元以上。 另据企查查数据显示，截止目前，国内与披萨相关企业一共有 2.5 万家。即便今年疫情爆发，上半年也新增了 3728 家相关企业，同比上涨 45.1%。照此趋势，预计全年新增 8854 家披萨相关企业，创历史新高。 数据来源：企查查，晨哨并购制图 本土披萨品牌数量上压倒性的优势让来自国外的品牌们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除了进入中国市场时间最长的必胜客门店数量超过 2000，大多数国外品牌在开店上都不及本土品牌。Pizza Express 中国市场品牌 Pizza Marzano 玛尚诺仅有 48 家门店。 除了门店数量，最让国外披萨品牌忌惮的，还是本土品牌的创新能力。2009 年，乐凯撒在深圳横空出世，首创榴莲披萨，意外打开披萨市场产品创新大门，此后，小龙虾披萨、烤鸭披萨、麻辣火锅披萨等创新菜品层出不穷。2013 年成立的大师披萨主打无需解冻就可微波加热的冷冻披萨，解决了披萨行业中存在的两大痛点：一是冷发酵和批量生产导致的口感不佳问题；二是披萨必须要解冻后才能加热的问题。大师披萨还将冷冻披萨的投放渠道拓展至其它品类的餐饮门店作为特色菜品的补充，如火锅、烧烤和饮品店，后期将开发更多规格的冷冻披萨和相关产品进入商超零售以及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