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场 | 实现全民健康——慢性非传染性疾病时代的初级卫生保健

提倡慢性非传染性疾病时代的初级卫生保健旨在通过倡导全面的预防、筛查和健康的生活方式等帮助人们重视疾病预防和健康促进，加强初级卫生保健能力和基础设施建设，进而促进实现全民健康。

世界卫生组织驻华代表 高力

今天的主题是预防以及管理。我们一方面有成百万、上千万的患者，本来通过生活习惯的改变，可以减少NCD（慢性非传染性疾病）的发生，但是如果有了相关知识，这些已病的患者，可以更好地有机会接受支付得起的医疗保健。当然，对于NCD而言，全球各个政府都面临这样的压力，一方面面临着早亡和夭折，另外还面对着这些疾病的困扰。

您工作过程当中，一直在考虑怎么把NCD的症状转化为具体行动，推出患者负担得起的做法，所以谈到初级卫生保健，你们最开始从哪里开始的呢？又谈到初级卫生保健的挑战，这个挑战怎么应对呢？

“决心工程”总裁兼首席执行官 费和平

重中之重是拿到数据，通过数据可以找到这些问题，找到问题之后才知道该怎么做。我们要从小处着手，包括从数据开始，我们通过数据找到问题再做规划打赢这场战役，所以我们有几个不同的组成部分。第一个，有技术的能力，没有技术能力就无从谈起数据的应用。还有是不通过建模作为数据的支撑，这是一点。另外是政治的领导力包括官方的支持。一个是技术方面的诀窍，另外一个是运营的卓越，第三个是政府的支持，这三点缺一不可。

卫生保健的政策制定是非常重要的，包括怎么样让人们战胜香烟，包括民间社会、政府可以共同携起手来，通过这样的举措更好地提升公众整体的卫生状况和保健状况，这样才能避免NCD的发生，这样就可以减少日后很多的成本。比如在美国，心血管疾病已经减少了75%，实现这么大的进步来自于各个方面的原因。首先是香烟，香烟的使用量，成年人减少1/3，而未成年人减少了1/2，极大地提升了居民福祉。从这个角度，通过减少香烟的吸入，控制率可以减少70%。所以要有效的机制推动这个事情的发展。包括药物的使用、烟草的使用。另外还有护师和药师的介入，可以做一些医生本身力所不能及的，包括各种各样的障碍，还有就医障碍、成本障碍等等，可以共同结合在一起，减少NCD的发生。

通过数据对临床分析持续改善工作，通过数据可以识别出哪些NCD的发生，在此基础之上进行预防。通过研究，一方面解决了NCD的问题，而且我们完善或者改善强化了整个医疗系统，这是一个系统式的方法，而且是广覆盖，我们也提高了各种治疗的能力。有时候健康不只是作为一个产品，我们可以用它作为推手来提高全民的健康福祉。

新加坡卫生部长 颜金勇

我们推出了全民医疗保健，同时我们也意识到，要想使UGC能够有效，一方面要增加包括医疗保健的可及性、可达性和可支付性。可持续性是取决于前面这几点的。我们觉得这个成效下一个时代也能获得很好的成就，初级卫生保健是非常重要的，包括筛查，包括治疗等。我们从医疗保健到医疗管理，这是第一个超越。第二个是把卫生保健下沉到社区，不能指望大医院解决所有的问题，对于一些居民而言，怎么样使这个体系更具有可持续性，更有可达性，要下沉到基层。另外，在新加坡既有大的医院也有小的诊所，还有社区中心，使患者可以很快找到附近的GP。我们叫做“全科医生优先”的项目，如果有问题，先找到离你最近的GP，而不用长途跋涉跑到大医院。当然如果出现紧急情况是要住院的。

另外因为是在基层，它的可达性和可支付性也非常好。我们并不关注哪个是最高昂的治疗，我们关注的是患者，会根据患者的实际情况推出方案。家庭医生和医院共同合作，给患者性价比高的服务。

另外我们极大地投资于卫生保健，两个方面：一个是政府牵头的，叫做综合性诊所。另外也鼓励私营家庭医生GP参与其中，如果他们牵头做这样的项目，政府给他们一些补贴。从长远角度而言，怎么样确保全民医疗的可负担性呢？需要医生跟患者之间形成良好的联系，有的时候患者出现了过度消费的情况等等，我们尽可能实现两者的平衡。大家知道，我们有一个特定的补贴，进行百分之百的全覆盖，如果患者经济条件不佳，可以百分之百报销，当然还要根据个案方式进行灵活掌握，通过这个方式保证初级卫生保健可以实现长期可持续性。

一开始我们把糖尿病作为攻克的领域，如果把糖尿病领域攻克之后，也会给其它非传染性疾病的攻克带来很多利益。三年前对糖尿病开展了全面的攻克战，当时是新加坡唯一一次对疾病开战，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这样的倡议。而且我们是集合整个政府的力量，每个政府的每个机构，每个政府的部门，包括每个部委，它们都有相应的责任去对抗糖尿病，这是在我们整个国家的行动和倡议。而且每个部门、每个城市的成员，每个普通的人，都有责任对抗糖尿病。

希望我们这一代能够解决糖尿病的问题，这样下一代就不会再次受到糖尿病的影响，所以我们把糖尿病纳入到全国医保范围了。

国际非传染性疾病联盟首席执行官 Katie DAIN

我们联盟意识到我们整个联盟比其它联盟落后了很多，比如全球艾滋病联盟，他们做的工作和成果更多。所以我们应该要给予这个领域的人和病人更快的反馈，或者做出更多贡献。同样，我们也需要倾听所有NCD病人的心声，去看看他们的需求，帮助他们实现心愿。在过去这些年我们发现，目前已经有非传染性疾病的病人数量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因为我们发现有很多健康的人都有潜在的风险，在未来会患传染性疾病。特别像糖尿病、高血压等等。我们需要做更多工作预防未来这种非传染性疾病的发生。第二点，目前已经有非传染性疾病的人，我们应该要给他们提供更广范围的初级的保健服务。对于这些人来说，它们正在面临的挑战就是每一天要管理好病情，要管理好血压，管理好它们的血糖，这是一个长期的漫长过程。所以，从我们联盟的角度来说，我们应该想怎么样帮助这些病人更好地做出自我管理的工作，怎么样让他们在照顾自己的同时还能照顾自己的家人，而不是成为家人的负担。

第二点，关于NCD病人，我们不是在做一项疾病而已，很多时候一个病人可能不仅仅只有一项非传染性疾病，可能同时有高血压、糖尿病或者其它疾病，很多国家来在这方面的教育意识还不太高，整个全民教育工作还做得不够，有很多慢性病的病人，一天要吃好几种不同的药，是针对几种不同疾病的。所以我们希望在每一个国家都能建立起非常全面高效的结构，指导和帮助这些慢性病人更好地管理疾病，给他们提供或者建议合适的药物，我们希望整个医疗保健体系更加一体化，而不是分散或者碎片化。

第三点，很多NCD病人最大的负担就是治疗成本，这个在全世界都是一样的，有很多国家的穷人根本买不起慢性病相关药物或者到医院治疗。我们应该要回到最初的原点，怎么样给到更广泛的人群提供服务。我们应该要构建起一个包容性、一体化的医疗保健体系，让世界上所有人都能够有机会接触这样的服务。因此，我们需要推动这种改变。

还有一个是打造问责制的倡议，让服务变得更加负责任。

以色列Clalit研究所创始董事 Ran D BALICER

我们看一下政府在这方面的动员作用，我们发现目前对很多国家来说，如果还是按现在的方法去做，在经济上是不太可行的，不会持续。因为有很多疾病，它的复杂性是非常大的，我们必须要采取不同的方法，从预防开始就要做好工作。我们会用到一些新的技术。因此，我们需要在初期也就是在源头改变整个NCD的走势。比如你有这种全国病患的数据，可以做什么呢？首先第一点是针对个人疾病的预防，不仅仅是关于目前病情的管理和建议，还能给到一些建议怎么样预防他们未来潜在可能发生的疾病。

我们可以用大数据帮助他们进行各种预防工作。这样的工作可以在整个范围内极大地改变这个趋势，减少未来可能患上这种NCD的病人数量。在过去的十年里，我们也在做这样的工作，我们需要考虑一下未来NCD预防前景是怎样的。我还要说到一点，当你有仪表盘、所有数据和人口信息的时候，就可以利用到这种数据，可以给所有普通的群众提供非常公平的保健和医疗服务，不论是来自什么样的社会阶层和文化背景，都应该提供公平平等的服务。

基于仪表盘的高质量服务，特别是帮助病人预防慢性的非传染性疾病。其实在我们这个项目里面，超过40万名的病患负担不起这样的服务。特别是对那些少数群体，还有比较贫穷的群体，对于这样40万的群体，是利用我们这个项目给他们提供公平平等的服务，我们为他们提供基本的NCD预防的服务。

世界糖尿病基金会董事会主席 安尼奥·卡普

我们应当要注意到，我们做这样的事情，是为了糖尿病患者还是为了他们的家人，还是为了更大的群体。有时候传染性是传染疾病、病毒等等，我们可以从传染性疾病当中学到一些做法，包括人工智能等等。我们不仅仅为了控制NCD而控制NCD，可以做得更多。前面也谈到了，如果不能有数据，如果不能追踪患者，如果在妊娠期就有糖尿病的话，日后糖尿病可能伴随终生，这个风险是存在的。这些女性，如果诊断为她们有糖尿病，但有时候在系统里面就找不到这位患者，因为没有纳入到系统当中。如果没有很好地预防，孩子生下来以后，包括到诊所疫苗种植，就是当初这个妈妈在糖尿病就诊过程中没有记录下来，等于丢掉了这个病人的记录。整个体系如果不能结合在一起，就会把数据丢掉。

其实这是一个接力游戏，要一棒接一棒，而不是到这一棒就掉了，就没有办法接续了，应该是持续发展的而不是各个部门各个医院各自为战。

我们一方面要了解传统传染性疾病的做法，同时要有一个创新，采取新的办法进行NCD的控制。我们要有长远的计划。我们是研究糖尿病和肺炎的，对于糖尿病患者有很大可能性会感染到肺炎。另外还有其它的疾病等，都是相关的。有了糖尿病患者，他们可能会染上肺炎等，反之亦然。糖尿病看糖尿病的病，肺炎去看肺炎的病，部门之间没有联系，没有接触，就造成各做各的，结果就会很差。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成立这样的机构？我们的目标就是要形成“决心工程”，我们也愿意集全球之力，形成很好的系统。

美敦力公司国际关系副总裁 顾禅福

对于私营部门有一些比较负面的声音，我理解这一点。很多的医疗技术公司，尤其是美敦力，更不用说我们是IT公司。怎么样尽早实现全球的医疗覆盖等等，有的时候人们有一些保守的意见，可能人们对私营部门的怀疑，也是有道理的。我们觉得初级卫生的预防是非常重要的，我们也愿意展开这样的对话，包括培训、教育，包括研发。这些医疗技术并不是政府部门要做的，是像我们这样的私营部门来做的。我们会有这样的技术专长，我们有数据、技术。

在美敦力有几个不同的项目，包括政府关系和部门合作，我们在全球也跟世界银行合作。作为私营部门，政府部门对我们提出要求，首先要价要合理，要有合适的交易或者协议。我们考虑长期的合作而不是短期利益，但是我们要有一个比较公平的协议。有的国家市场没有办法进入，想进入这个市场只能采取极端的办法，比如把政府诉诸公堂。刚才也谈到了能力建设，我们想特定的人群形成特定的项目，想形成一个联合体，而不是单枪匹马来完成这个任务。

我们形成一个大家庭，大家知道，我们的技术很好，技术在那儿，设备在那儿，你要培训、教育，包括脑卒中的患者，要考虑到它的术后、康复，考虑家人对它的照护，最好的办法是预防胜于治疗，争取脑卒中发生之前就给它解决。对于美敦力而言，不想跟能力不足的政府合作。我们希望政府能加强能力建设，形成法制系统和法制框架。政府有了公信力和能力，我们才愿意跟政府合作，在全球都如此。合作伙伴其实也是互相学习的过程，我们携起手来形成多方的联合体，而不是单方跟政府合作，加强能力建设是非常重要的。

世界卫生组织驻华代表 高力

大家要看一下技术、产品和服务是否有公信力，包括美敦力这样的跨国企业，比如善待自己的员工，你的产品怎么造福于患者和患者家庭等等。对于企业，企业的社会责任，你退出这个项目是不是有足够的公信力，包括能否捕捉市场的机会。今天我们有很多私营部门的代表，怎么样为公众的福祉贡献私营部门的力量，包括数据、基因图组的，包括临床实验的研究等。在这些数据当中，哪些数据可以进行分享，可以在哪些领域进行公布。通过这个方式，增加信息的可用度，同时确保信息安全，无论是对疾病的预防还是健康管理。

这是我们第一轮的对话，各个嘉宾都谈到了他们的特长和所从事的领域，对NCD而言，我们考虑到人口，考虑到初级卫生保健。大家都贡献了很多真知灼见。我想要跟大家再展开新一轮对话。我们最后请每位嘉宾再来说两句，我们现在有很多的想法，我们怎么样实施呢？

以色列Clalit研究所创始董事 Ran D BALICER

提到这种非传统性的方法，已经尝试了一种非常有前景的方法，就是以PPP的方式更多纳入社会的力量。社会的问题以及对社会问题的解决方案应该要从社会的层面来解决。如果我们把社会的力量都能融入起来，它的解决成本比单单的投资者解决问题的成本要低得多。我们把公私合营包括社会力量结合起来，最后的效益会更高，效果也会更好。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可以让慈善家和投资者，让政府部门和私营企业，包括科研企业都可以投资债券的项目。因为这个项目之后的回报也是很好的，而且它是直到现在可以给到糖尿病好的服务的，所以这是一个多赢的项目。

当然还有其他的投资方式，但是我的建议是把所有投资方聚集在一起合作，包括国际方面的合作。

国际非传染性疾病联盟首席执行官 Katie DAIN

这个问题触及到我们所在领域的主要挑战，也就是资金的问题。我们联盟也会需要跟潜在的投资者沟通，而不是让联盟本身承担财务的负担，这也是帮助我们进行了一个转变。我们会和政府部门、社会部门和企业部门沟通交谈，看看能不能有融资的机会。另外关于融资放因为我们知道，融资的来源肯定是不一样的，可能不是来自于唯一的投资方，可能是来自社会的各个领域、各个企业，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动员不同的力量，构建不同的合作伙伴关系。还有另外一点在比较贫穷的地区，它们更加缺乏预算，当地的融资难度是比较大的。现在我们有这样一笔专项的基金，专门用来帮助那些贫穷和偏远地区的预防和治理。

对于政府来说，对慢病领域的预防和治理，是需要付出非常长期的努力和大笔的资金。我们应该和每个国家的财政部或者相关的财政部门进行沟通。因为在公共健康领域，这是非常大的领域，如果我们要真正实施这个相关项目，确实需要很大一笔资金的支持。

“决心工程”总裁兼首席执行官 费和平

减少成本，增加价值，这是我们的目标。怎么样减少成本呢？比如在高血压领域，不同的治疗方案或者不同药物的治疗，它的成本是千差万别的。我们应该考量一下，哪一种疗法是成本效益最高的。当然了，不仅仅是药物方面，还有其它方面，比如在整个医疗体系领域的从业者，怎么样更好地进行任务的分担工作。也就是说，每个人去分担一点任务，分担一点责任，这样的话成本就会整体降低，而不会单一机构或者单位承担所有责任。当责任被分担之后，整体成本就下去了。还有一个是增加价值，比如你在这个里面省了钱，在另外的方面花了更多的钱，这样的话左进右出就没有意义了，因此我们要想怎么样增加价值，去提供更多的社会利益和经济利益，也是能够为病患提供实实在在的利益。

很多发展中国家对非传染性疾病的预防是毫无准备的，我们也需要让政治家和政府部门的领导有提高这方面的意识，从国家层面对这方面做预防准备。

世界糖尿病基金会董事会主席 安尼奥·卡普

我也想给到一个例子，关于糖尿病的。我们首先需要医护人员帮助病患识别它的糖尿病风险，要做好慢病的日常管理。比如医护人员需要跟病人说病情是否需要住院，住院的费用是多少。在这之外，可能还有更多费用。很多世界上的病人，对于糖尿病的预防阶段不愿意花很多钱，实际上医护人员已经告诉他未来患糖尿病的风险，也说到了需要花多少钱做预防的工作，但是很多人不愿意做这个预防的工作，不想花这个钱，得病以后的成本就大大增加了。所以我们要从源头提升他们的意识，我们要告诉病人，如果现在就来做糖尿病的预防工作，就能帮你在未来省下多少多少钱。包括当地的诊所、社区医院，还有大的医院，都应该培训这样一种理念，去做好监控的工作。包括肺结核、糖尿病，这是目前整个NCD领域所缺乏的机制。如果患者能够更好地监控病情，病情的严重程度就会大大减低。

新加坡卫生部长 颜金勇

整个新加坡有免费体检的项目，对于健康的人来说，能够得到免费的体检。我们这个项目推出之后，有很多健康的市民都加入到这个项目，都得到了免费体检。这样从源头去教育，要有这样一种疾病预防的理念。这样才能实现全民的健康，这是政府方面责任的表现。当然了，我们还可以推出一些激励政策，比如你在多少年保持健康，政府还给你多少资金的回报等等。所以从病人的角度看，也需要了解照护人员的需求。照护人员来说的负担也是挺大的，也应该给予照护人员更多的支持。

世界卫生组织驻华代表 高力

在NCD，不管是公共部门还是全球氛围内，我们一直讨论的问题是需要更多证据来支持，包括预防，还有在不同国家、不同人口当中进行项目的推进。当然整个过程中也需要来自政府部门的承诺和努力，我们也需要构建好很好的医患关系，包括病人和看护人员的关系。还有是需要用到新的技术包括人工智能、大数据，数字化的技术，我们可以把这种技术融入到病患每天的日常管理生活当中还有是关于融资的问题、投资的问题。还有是作为企业来说，怎么样在公众当中树立可信赖的形象，首先从自身产品做起。今天所有的嘉宾都提到了这个方面，都有不同的原则，非常重要的是所有这些想法都要实实在在的实现，要落到实处。

以上内容根据大会现场速记整理，最终解释权归博鳌亚洲论坛全球健康论坛大会组委会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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