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入异物、注射死亡：“疫苗恐慌”席卷日本列岛

《中文导报》专题报道组

日本疫苗接种数与日上升，但不祥事件也频频出现。

根据厚生劳动省的数据，日本接种疫苗后死亡人数累计1093人，已超过1000人，与接种是否有因果关系不得而知；而美国产莫德纳疫苗混入异物，出现注射相关疫苗后死亡现象，但因果关系也是不明；埼玉县老人设施中在39名感染者中有80%接种过两次疫苗，使得疫苗的有效性受到质疑。

另一方面，日本政府号称已经准备好了2.2亿剂辉瑞和莫德纳疫苗，足够国民每人接种两次，但是现在发生接种预约极其困难，甚至要排起长龙阵进行抽选的现象。日本列岛正掀起一阵“疫苗恐慌”。

莫德纳疫苗混入异物　

两人注射相关疫苗死亡

日本厚生劳动省8月26日说，由于多个疫苗接种中心报告，在未使用的莫德纳疫苗内发现异物，日本政府决定暂停使用163万剂莫德纳疫苗。

日本广播公司NHK以厚生劳动省为消息源报道，8月16日以来，位于东京都、埼玉县、茨城县、爱知县和岐阜县的8处新冠疫苗大型接种中心，在39支尚未使用的莫德纳疫苗药瓶内发现了异物，被发现的异物为粒状。

众议院事务局发现了4个混入异物的疫苗瓶，说明称“进行目视确认，结果看到瓶内有不到1毫米的黑色物体”。在茨城县的会场，药剂师在注射前发现有黑色与褐色颗粒混入，在埼玉县的会场则注意到有黑色沉淀物。厚劳省干部称异物有可能是金属片。

厚生劳动省25日收到武田公司关于疫苗异物的报告，决定26日起暂停使用163万剂莫德纳疫苗。这些疫苗来自西班牙一家工厂的同一条生产线，涉及3个批次，已经分发至日本863个疫苗接种点。媒体说，在163万剂疫苗中，问题疫苗所在批次共计56.5万剂。但为谨慎起见，与这一批次相近的两个批次疫苗也暂停使用。

2021年2月22日，在东京独立行政法人工人健康和安全机构东京劳灾医院，厚劳省副大臣山本视察新冠感染先行预防接种。来源：厚生劳动省网页。

莫德纳疫苗由美国药企莫德纳公司研制，在日本的销售由日本药企武田药品工业公司负责。武田公司说，它正委托莫德纳公司展开紧急调查，目前尚无法确定异物是什么。在疫苗接种证上有疫苗生产日期、产地和批号等信息，接种者可据此查询自己接种的疫苗是否可能存在问题。

日本政府数据显示，莫德纳疫苗自5月在日本获得紧急使用授权以来，已面向12岁及以上人群接种超过1000万剂。日本政府已与莫德纳公司签订合同，以期9月底前收到5000万剂疫苗。

而东京都政府宣布，在东京的大型接种场所和工作人员职业接种场所使用的疫苗与混入异物的疫苗批号相同，该疫苗可能被异物污染，接种人数约为9100人。

据东京都政府称，在港区南青山的乃木坂会场，所有交付的疫苗的批号都是相同的，本月18日至25日，约有2,800人接种了疫苗。此外，自本月17日起，在东京都政府大楼的接种点接种了相同批号的疫苗的约有6300人。

除此之外，同样批号的疫苗也被送到了东京都南天文台的会场，但因现在仍然处于冷冻状态，没有使用。

据称，东京都政府通过电子邮件等方式直接联系接种者，引导他们到都咨询中心咨询，但目前尚未确认是否存在健康上的是受害者。

在乃木坂会场，20日、22日在三瓶中疫苗中发现异物，但并未用于接种，由疫苗供应商武田制药公司收回。

东京都政府将停止使用尚未使用的剩余 30,000回份的疫苗。

鉴于厚劳省26日凌晨发布了消息，文化厅中止了以文化艺术相关人士为对象的职场接种。全日本空输公司表示，8月26日和27日停止在东京羽田机场实施接种。日本航空公司取消了部分员工的接种，东京Metro公司也取消了26日的接种。冲绳县中止了当天在县广域疫苗接种中心的接种。

日本43%的人口已经完成了两剂疫苗接种周期，但由于德尔塔变异病毒的传播，病例正在增加。而在亚洲其他地区，只有新加坡、不丹和马尔代夫的接种率较高，分别有 76%、63% 和55%的人口接受了两种剂量。

2021年1月27日在神奈川县川崎市立看护短期大学听取有关疫苗注射的山本厚生劳动副大臣。照片来源：厚生劳动省网页。

据AERAdot27日报道，担任日本疫苗学会理事的长崎大学教授森内浩幸指出：“虽然不是新型冠状疫苗，但是以往的疫苗中偶尔会混入异物。”

据森内教授介绍，过去在日本和海外都曾发生过疫苗中混有塑料和橡胶碎片的情况。大约10年前，日本曾发生过在预防婴儿传染病的“Hib疫苗”中掺入类尼龙类化学物质和玻璃纤维的混合物的案例。

森内教授指出：“因为过去有这些情况，疫苗的说明书上也写着，‘要目测确认。’可能是在接种疫苗之前就发现了异物。由于注射液是在无菌环境中制成的，不用担心有病菌，而且这个新冠疫苗的注射针很细，异物也不容易进去，就算进去了，也很小，所以可以推测对人体的影响几乎没有。

而据日本共同社8月29日报道，日本厚生劳动省8月28日发布消息称，接种新冠疫苗后死亡的2名30多岁男性接种的是在混入异物产品同一工厂生产、成为暂停使用对象的美国莫德纳公司的疫苗。据称使用的疫苗未发现异物，接种与死亡的因果关系不明。

负责该疫苗在日本国内销售与配送的武田药品工业当天宣布将调查是否存在因果关系。死亡的是38岁和30岁的男性，均无基础疾病和过敏史，在完成2次接种后死亡。

厚劳省专门调查会会长、埼玉县立儿童医疗中心医院长冈明就因果关系指出“有必要由专家进行探讨”。他表示，对于混入异物的产品也“有必要谨慎关注疑似不良反应报告”。

日本国内接种新冠疫苗后死亡的人累计已超千人。迄今未出现专家评估认定接种与死亡有因果关系的案例。

据厚劳省透露，之前公布称向863处接种会场配送被停用的疫苗，但详查后的结果为889处。该省还在主页上公开了确认已使用的会场名称。

2021年1月27日在独立行政法人国立病院机构东京医疗中心视察有关疫苗注射的山本厚生劳动副大臣。照片来源：厚生劳动省网页。

新冠疫苗预防效果遭到质疑

8月26日，埼玉县确诊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者1709人，40多岁、80多岁男女死亡5人。两次疫苗接种后的感染也很明显。

在26日发现的1709人中，30多岁和90多岁的男女有40人已经接种了两次疫苗。

此外，还有6名50多岁和90多岁的男性和女性是县内老年人设施的工作人员和入居者。该设施的感染者总数为39人，其中约80%已完成两次疫苗接种。

该县传染病控制科表示，“在人们彼此接近的环境中，例如在家中或在设施中，德尔塔毒株的传染性足够强，即使接种疫苗也会感染。”。

日本枥木县和宇都宫市8月7日宣布新增164人感染新型冠状病毒。该县共有9216名感染者。28名居民在佐仓市的一家老年人设施中的老人等被确认感染，他们的年龄从70多岁到90多岁。县政府将其确认为群体感染。

这些老人设施中的入住者都接种了两次疫苗。据县政府称，截至7日，该设施中共有31人感染，有28名入住设施中的老人和3名设施中的工作人员。在该设施中居住的68名老人均已完成第二次疫苗接种,除感染的28人外，其他40人为阴性。

在68名人员中有28人感染的话，那么接种两次后疫苗的感染率就相当高了，高达41%。

日本现在使用的疫苗主要有辉瑞和莫德纳两种，最近又增加了阿斯利康。

各种资料反应，辉瑞疫苗在预防新冠感染方面有95%的有效率，莫德纳约为94.1%。但是有效期一般只有半年左右，之后抗体会不断下降。

5月24日，菅义伟首相视察自卫队东京大规模接种中心。来源：首相官邸网页。

据路透社报道，美国权威医疗机构梅奥医学中心（Mayo Clinic）对超过5万名冠病病患进行的一项研究显示，今年年初莫德纳疫苗预防冠病的有效性为86%，到了7月份，也就是疫情以德尔塔毒株成为主流时，下降到76%；辉瑞疫苗的有效性则从76%下降到42%。而日本的佐仓市的老年人设施接种疫苗后再感染率如此高，可能也与德尔塔毒株有关。

据一项针对新冠辉瑞疫苗效果的研究发现，第一次接种三个月后，病毒抗体量下降到接种两次后的四分之一左右。

位于爱知县丰明市的藤田医科大学调查了两次接种辉瑞疫苗的 209 名教职员工的抗体含量。结果发现，第一次接种后3个月，和第二次接种后2周的人相比，抗体下降了约1/4左右。

另一方面，进行调查的土井洋平教授预测，两次接种疫苗可以长时间抑制病情恶化的风险。即使抗体下降到1/4左右，预防的效果也会超过1/4。

美国疾病管制与预防中心（DCD）指出：虽然COVID-19疫苗作用良好，但有些COVID-19全剂量接种者仍会生病，因为没有疫苗会100%有效。这种情况被称为疫苗突破病例。然而， 数据 表明，在免疫接种后仍感染COVID-19的人中，免疫接种可使症状更轻。mRNA COVID-19疫苗已经证实可为满足接种条件的所有年龄段人群提供重病和住院治疗保护，这包括65岁及以上的COVID-19重病高风险人群。

免疫接种后，人体通常需要约2周时间建立保护。在接种第二剂辉瑞-生物科技或莫德纳疫苗或者接种单剂强生杨森J&J/Janssen疫苗两周后，将成为全剂量免疫接种者。在免疫接种不久后，您仍可能感染COVID-19，因为您的身体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建立 保护。在您全剂量免疫接种前，继续采取预防措施。

日本疫苗接种还是供不应求

随着2020东京残奥会的开幕，世界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了在新冠疫情高速蔓延下坚持举办大型赛事的日本东京。面对来势凶猛的变异病毒、大量入境的外国体育界人士和每日高居不下的感染人数，东京都在8月紧急采取了两项措施来保障都民的健康：

一项是在8月23日开放首个新冠患者氧气站，为找不到医院接收的轻症患者做吸氧辅助治疗；

一项是在8月27日开放首个面向年轻人的无预约疫苗接种中心，可以省去预约环节和等待时间，迅速帮助感染激增的年轻人完成疫苗接种。

在8月27日，东京在涩谷区的区立劳动福利会馆开设专为年轻人设置的无预约疫苗接种中心。鉴于目前年轻人成为感染高发人群，而都内各区都处于疫苗预约极为紧张的状态，因此特别为年龄在16岁到39岁期间的年轻人开设了这个无须预约即可现场直接接种的疫苗接种会场。

该新设疫苗接种中心计划从8月27日至10月8日每周除周一外开放六天，原则上每天中午12点到晚上8点(最后受理时间是晚上7点半)进行疫苗接种。使用的疫苗和是美国辉瑞疫苗，每天预定接种200人左右。只要在东京都内居住或上班、上学的16岁至39岁人士，当天带有从区役所收到的接种券和身份证明证件即可现场注射辉瑞疫苗。身份证明包括驾照、个人番号卡、健康保险证、护照、学生证等，接种后可以当场预约第2次接种，非常方便。

但是，涩谷等地出现供不应求的现象，东京都将预防接种的范围扩大到东京都政府大楼南面和北面的展望室场馆和乃木坂场馆三个场馆，促进青少年接种。

众说纷纭的新冠疫苗第三针

自从有数据显示，德尔塔变种病毒突破现有疫苗保护的能力变得更强之后，关于还该不该接种疫苗和是否有必要接种第三针（加强针）的争论就再未停止过。

该不该接种疫苗这个问题，其实答案是肯定的。

据相关权威人士与疫苗生产商的综合意见指，任何疫苗都不可能百分之百预防病毒感染。在接种疫苗之后又被感染的情况，在医学上被称为“突破病例”。突破病例是正常现象，而非例外。虽然大范围接种的美国辉瑞疫苗对于德尔塔变种病毒的防护率分别从早期的76%下降到42%，莫德纳疫苗的有效性则从86%下降到76%，但根据之前研究称，辉瑞疫苗对感染德尔塔变异毒株后避免重症和住院的有效率仍为93%。所以就算德尔塔病毒来势汹汹，接种疫苗还是现在有效抵抗病毒入侵导致重病的唯一方法。

接下来说说第三针，也就是大家说的加强针。

在大众视线中，最早的关于接种第三针的信息应该来自一名来自日本北海道的高龄男性。据报道指，他在4至7月间共接种了4剂美国辉瑞新冠疫苗，究其原因是他自己认为多接种几次可以“提高免疫力”。

没过多久，世界范围内正式开打第三针新冠疫苗的讨论逐渐被一些接种率较高的国家提起。

其中率先实施第三剂接种的国家是以色列。据报道，现年61岁的以色列总统赫尔佐格7月30日成为首位加强针接种者，面向普通民众的接种在8月1日展开。

8月22日，以色列卫生部发布数据显示，60岁及以上人群接种辉瑞新冠疫苗加强针后，保护效果明显好于接种两剂疫苗后。路透社援引数据报道，相比接种两剂疫苗10天后的整体保护效果，以色列60岁及以上人群接种加强针10天后的整体保护效果高4倍；就防治重症和住院病例而言，效果好5到6倍。

以色列的经验促使多国向民众提供加强疫苗的注射。

据所掌握的信息来看，至少美国、法国已经开始着手第三针的接种工作。美国计划自9月20日开始向所有美国成年人提供新冠疫苗加强针。法国将自9月1日起最脆弱人群将注射第三剂新冠疫苗以加强防护，然后第三剂疫苗的注射将扩展到65岁以上人群和高风险人群，预计法国总共将有1800万人接种第三剂疫苗。

日本也考虑到了第3针接种。日本新冠疫苗接种推进担当大臣河野太郎8月19日表示，“为了肩负新冠治疗的医务人员能进行追加接种，正在推进相关准备工作”。

不过针对第三剂的接种还是有不赞同的意见，一些主要论点集中在它没有科学依据。更多出于“以防外一”的心理。

世界卫生组织高级官员在之前的新闻发布会上说，尚无足够证据证明需要接种新冠疫苗第三剂。

伦敦大学学院资深研究员奥克萨娜·派奇克表示，没有证据表明加强剂有效或有必要。她说：“目前没有数据表明免疫保护在逐渐减弱，但早期数据显示对轻度感染的保护在降低，不涉及重症。”

英国研究人员发现，接种两剂辉瑞和阿斯利康提供的保护作用在6个月后开始减弱，但不等于说疫苗无效，实际上疫苗仍可以提供高效保护，包括对德尔塔毒株的免疫保护。

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塞从减少全球疫苗不平等的现象的角度表示，他对世界范围内疫苗分配不均的情况感到“非常失望”，富裕国家的疫苗库存不断增加，而许多国家只能为部分人口提供第一剂和第二剂疫苗。对此，谭德塞呼吁准备接种加强针的国家与其他国家分享疫苗，以增加其第一剂和第二剂疫苗的覆盖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