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国旅游仍被叫停：国际航线“五个一”等待破解

来源丨21世纪经济报道

作者丨高江虹

编辑丨李清宇

泰国国际航空公司和韩亚航空等多个国际航空公司近期纷纷提出恢复国际航线，其中不乏多条中国航线。5月14日，21世纪经济报道向美联航方面求证获悉，美联航确实已向中国民航局提出计划在6月恢复北京、上海、成都航点，至今仍未获得民航局首肯。据民航资源网不完全统计，目前已有10家航空公司打算在5月至7月之间复航中国市场的客运航班。

国际航空公司的中国航线想要正常化，需打破“五个一”政策，民航资深业内人士林智杰告诉记者，目前看，民航“五个一”政策至少还要坚持1-2个月，所以外航无法全面恢复中国航线，最多只能每家公司每周飞一班。另一位民航专家綦琦却认为外航希望六七月份复航中国航线很难实现，为防疫情境外输入风险，国际航线恐怕短期内仍将严控，个别区域市场或有所放开，整体上今年民航重心则会在耕耘国内市场。

利益驱动的复航

全球疫情趋缓以及经济压力的双重作用下，各国政府相继解除禁令重开边境，越来越多航空公司也纷纷发布新的航班计划，准备恢复更多运力，不少航司打算复航中国航线。

大韩航空预计自6月1日起将恢复110多条国际航线中的32条航线，包括华盛顿、西雅图、北京、沈阳、上海浦东、广州、牡丹江、青岛、延吉、乌兰巴托、吉隆坡、温哥华等。

韩亚航空14日表示，将从6月起恢复因新冠肺炎疫情暂停运行或减航的美洲、东南亚和中国等国际航线运行。

英国航空计划在6月恢复部分飞往美国、印度、日本、新加坡、加拿大、中国香港等长途航班。该航司还打算复航上海、北京两个航点。按照其官网上的航班信息，伦敦飞往上海浦东机场最早的航班是在6月9日，飞往北京大兴机场的航班则是从6月20日起开始可预订。

汉莎集团也从6月初开始恢复更多运力，旗下的汉莎航空、欧洲之翼和瑞士国际航空总共将恢复106个航点。瑞士国际航空表示，计划6月恢复约15%的航班，每周约有140个航班从苏黎世飞往欧洲30个目的地，另有40个航班从日内瓦起飞。汉莎航空和瑞士航空目前在官网有显示陆续出售6月飞往北京和上海等地的航班。目前为止能看到的瑞士航空最早的中国航班是在6月7日。

除了上述航司，还有美联航、法国航空、加拿大航空、卡塔尔航空、土耳其航空和维珍航空等均有爆出复航中国航线的计划。美联航内部人士向21世纪经济报道证实，虽然申请复航仍未获批，但这些中国航班一直开放在系统里，销售也早已满了。另一家国际航司中国区人士向记者表示，目前各航司都在积极准备复航，代理们也抢着卖票，全都在赌5月31日之后“五个一”政策会不会改，“就像开奖一样，看谁赌对了”。

所谓“五个一”政策，指的是1家航空公司在1个国家内保留1条航线1周不超过1班。这是3月26日民航局下发的《关于疫情防控期间继续调减国际客运航班量的通知》中的规定，为控制疫情境外输入压力而大幅度调减国际客运航班量。该举措对稳定国内疫情起了非常关键的作用。不过该通知是一项暂时举措，原定实施至5月31日。

林智杰表示，外航恢复中国的国际航线是有可能的，也是有利益的。因为中国的“五个一”政策之后，实际上国际的运力削减到原来的百分之二，市场供不应求，国外的留学生回国一票难求，经济舱可能要三万五万都买不到票。这个时候外航恢复国际航线，至少航班是能赚钱的。另外一个是目前中国的疫情防控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有零星的确诊，所以这个时候恢复，他们至少不用担心输入病例的问题，对本国的疫情防控不会有更大的压力。

“恢复中国航线确实很大一个原因是利益驱动。”綦琦指出，目前除了留学生和在海外工作的国人，很多华侨也希望回国躲避疫情，但因为“五个一”政策，航班座位紧俏，全价机票都被预订一空，中国航线是唯一赚钱的航线，因此很多国际航空公司希望开通中国航线。

一些跟民航相关的人士也向记者透露，这两个月每天都有大量求购回国机票的请求，通过各种渠道传达过来。“目前国际航班的座位和包机航班量，远远满足不了需求。”该人士称，海外留学生回来的料不足十分之一。

按照民航局的统计，从3月29日到4月29日，国航、东航、南航等17家国内航空公司，大韩、全日空、马来西亚航、埃塞俄比亚航等25家外国航空公司，共42家中外航空公司执行来自日本、韩国、美国、加拿大等39个国家的国际入境客运正班和包机共457班，运送入境旅客90052人。

5月份的国际客运航班计划则进一步调整和优化。截至目前，5月份国际客运航班飞行计划共448班，平均每周101班，平均每天14班，涉及35个国家，43个国外城市，24个国内城市。

严控或仍将继续

“但国内不一定能放开国际航线。”綦琦认为在国外疫情没有稳定之前，国内疫情控制仍在高压线上。为了防止输入性病例造成国内疫情二次暴发，也为了复工复产的顺利开展，短期内大概率仍将维持严格控制国际航线的政策。只会在个别区域或可能会在巩固防疫成果的同时适当放开。

比如中韩5月1日启动人员往来“快捷通道”。中韩重要商务、物流、生产和技术服务等急需人员履行对方国家必要行政审批程序后可申请签证，经健康监测、检疫检测合格，可大幅缩短入境后隔离时间。

据悉该 “快捷通道”适用于韩国全境和中国10个省市。因此韩亚航空和大韩航空纷纷出台多条中国航线。其中韩亚航空打算从6月起恢复往返中国的14个城市的航线。而大韩航空则打算从6月起恢复9条往返中国各个城市的航线。

綦琦认为，疫情之后的全球各国经济去全球化趋势或许会更明显，或更转向区域化。从现实角度考虑，率先在区域内实现互通也更可行。因此，疫情控制相对理想和平缓，经济往来比较密切，经济收益大于风险的区域，比如东北亚区域内的日韩两国，或会率先被中国政府考虑开放国际航线。其次随着疫情控制，会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陆续开放，美洲或可能会排在最后考虑。

5月8日，交通部副部长刘小明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采访时表示国际航线正常化问题目前尚无结论，具体事宜需民航局和外交部等部门确定。5月15日，民航局相关负责人向21世纪经济报道再次确认，这个问题民航局目前也无法给出答复。美联航内部人士称，最迟不会超过5月底，终会有结果。

国际旅游难有起色

尽管疫情还没结束，国际航线也未恢复，不少国家旅游局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迎接旅客的到来。飞猪旅游透露，5月13日-17日，塞尔维亚、法国巴黎、芬兰、德国、英国旅游局代表会先后来到飞猪淘宝直播间，向中国游客游说本国旅游。

不过，国际航协最新报告悲观预测，经济活动缓慢开放和旅行限制放松，由于疫情可能反弹，导致封锁期延长至第三季度，进一步推迟航空旅行的复苏。在这种情况下，2021年的全球航空客运需求可能比2019年水平低34%，比之前预测的2021年水平低41%。

国际航协称，预计在2023年之前，航空客运需求不会超过2019年的水平。但即使到2025年，预计全球航空客运需求也将比之前的预测低10%。

交通是旅游的基础，没有了跨境客流，国际旅游在今年的日子将异常惨淡。世界旅游组织日前表示，估计2020年跨境旅游规模可能缩减60%到80%，导致旅游业损失9100亿美元到1.2万亿美元的收入，并危及上亿人的生计。

在跨境旅游难以复苏的当下，各国或只能通过国内市场进行自救。我国国内航空旅游市场情况反弹明显，尤其是航空市场。民航局新闻发言人、航空安全办公室主任熊杰5月13日表示，4月民航完成旅客运输量1671.5万人次，同比下降68.5%，降幅较上月收窄3.2个百分点。货运数据增长成了难得的亮点，4月份中外航空公司平均每周执行货运定期航班1574班，比疫情前增加55.2%。5月的增速会更快，5月前两周计划，中外航空公司平均每周执行定期货运航班2365班，比疫情前增加133.2%。

綦琦认为，民航市场的恢复节奏分国内市场与国际市场，各国都可能是国内航空市场显著好于国际市场，中国也不例外，按照目前的恢复态势，6-7月份国内航空市场的恢复力度会很大，“两会”后整个经济会有更强的刺激政策，带动航空市场强劲复苏。但要保持住这种复苏劲头，需要严格控制境外输入的风险。所以綦琦认为六七月份国际航线常态化的可能性很低，只会增加满足撤侨需求的航线和航班。国际旅游的需求恢复会比撤侨需求要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