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市周边需不需要动物园？

每经记者：余蕊均 每经编辑：刘艳美

图片来源：新华社

端午假期，你去动物园了吗？或者应该问，你有多久没去动物园了？

我上一次去动物园，还是十多年前在广州上大学那会儿，拿着赠票去的长隆。身边很多朋友一直对动物园保持着拒绝，连14岁的侄子也只记得“小时候去过”。

似乎不管面向哪个年龄层，动物园总是那个“臭臭的”“无聊的”存在，与趣味无关，更离自然很远。

促使我对动物园重燃兴趣的，一则是西双版纳亚洲象“离家出走”之后，编辑部曾讨论了好几个选题，包括“动物园该不该存在？”二来是听了花蚀老师的一次现场分享后，读了他的《逛动物园是件正经事》，发现动物园的好坏之别，想带着这份“指南”重新去感受。

作者[著]：花蚀

出版社:商务印书馆 出版时间:2020年01月

必须承认，有没有和好不好，区别很大。《逛动物园是件正经事》丈量了全国41个城市的56个动物园，对照5个国外优秀动物园的特质，一座动物园好在哪里跃然纸上，改进方向简单明了。

正如书中所言，动物园是有“原罪”的，但动物园真的可以不是动物的囚牢。而公众的关注，则是动物园进步的唯一动力。多看懂一点，或许就能帮助它再前进一点，聚沙成塔，让动物园变得“真香”。

01

《逛动物园是件正经事》像游记，也似指南。对于像我这样的“小白”来说，是一次有趣的科普。唯一有些阅读障碍的，可能就是鼷（xī）鹿、薮（sǒu）犬、鬣（liè）蜥、低地斑刺豚鼠等生僻又拗口的动物本物。

薮犬

先总结一下，动物的自然行为是衡量一个动物园好不好的重要指标。只有把动物养好了，让它觉得是生存在自己该生存的地方，它才会愿意展示出自然行为。

比如长臂猿“斗歌”、棕熊冬眠、熊狸撒尿、狐獴“放哨”。

熊狸

狐獴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水泥钢筋笼，肯定无法让动物展示出丰富的自然行为。与自然行为相对的，是刻板行为和乞食行为。

刻板意味着单调、重复，比如豹子来回踱步、大象频繁甩头，就是因为它们太无聊，没事可做。划重点，“只要动物园里的动物出现了刻板行为，它的饲养环境肯定有一些缺陷”。

而典型的乞食行为，就是熊作揖向人乞求食物。要知道在大自然中，绝大多数情况下，野生动物是不会碰到人的，所以二者本不会有什么互动。

对照一下我小时候去过的动物园，还真是，缺陷挺大。怪不得无聊，原来动物们也挺无聊的。

这里面，又数“坑式展区”最令作者抓狂，几乎每次遇到都要鞭笞一下，反复帮读者加强记忆。

这种坑式展区，就像古罗马斗兽场，游客站在高于动物生活区域的位置俯视，会给人造成一种万物之灵长的错觉，总想给坑里的动物投喂点什么。

在不少动物园都能看到的坑式展区

而被360度环视，动物压力山大，除了露个脸，别指望它们展现什么自然行为了。像熊这种自控力为零的动物，看到有人投喂就会乞食，甚至学会作揖、转圈这种“花活”。

这种古老的展陈方式，“继承自前苏联时期的旧式动物园，至今仍常见于中国，常用于狮、虎、熊、猴的展示。”

当然，最近几年，一些动物园已经有意识地在改变，有的“熊坑”真正变成了“熊山”，但有的改了等于没改，钱不白花了吗？

02

动物园是一种已有几百年历史的存在。它诞生于大航海时代人类的收藏癖，曾是帝国彰显疆域广阔的勋章，贵族、富豪体现实力的玩物。

不能否认，动物园有“原罪”。但在现代社会里，动物园又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地方。它是城市居民亲近自然的通道，也理应让游客感受到大自然。

倭猩猩

作者总结了现代动物园的三大目标，挺有道理：

第一，保护珍惜动物，通过人工繁殖增加它们的数量；第二，增进我们对动物的认识，尤其是行为学上的认识；第三，为公众提供自然教育。

更重要的是，5个好动物园对照组，只有2个在发达国家，柬埔寨动物园能做到的，中国动物园也应该能。

先说新加坡动物园，最令我感慨的是他们的“自觉”，养不好的别硬养，放手是一种美德。

新加坡气候炎热，北极熊喜冷畏热，尽管动物园给“伊努卡”提供了大水池，还做了小瀑布，但怕热这个问题始终没有很好地解决。

2018年4月，这头白熊去世，享年27岁，在北极熊中已算高寿，但新加坡动物园决定，未来再也不养北极熊了。

所以，你敢想象，在广东养雪豹，是一种什么行为？

而伦敦动物园作为全世界最古老的科学动物园，占地面积只有15公顷，也因此放弃了大象等大型动物的展示，但这并不影响它的趣味程度，因为信息密度足够高，进园即入“时间黑洞”。

在这里，亚洲狮展区模仿了印度的吉尔森林国家公园，语音播报还带着印度口音，通过展示亚洲狮和亚洲狮身边的人，更便于让远在伦敦的游客知道保护工作的不易，如此更容易实现合作，而非对抗。

伦敦动物园亚洲狮展区的电影海报

一个冷知识，亚洲是有狮子的。它们曾广泛分布在西亚、中亚、南亚，如今只有吉尔森林国家公园还保存着500多头。

所以动物园好不好，关键不在有多大，精品化是个方向，“螺蛳壳里做道场”。

柬埔寨他茅山动物园及野生动物园救护中心展现了“即使不富有，人类也能给动物以尊重”的责任感，而莫斯科动物园和印尼泗水动物园或许对转型中的中国动物园更有借鉴意义——想办法，去改变。

柬埔寨他茅山动物园救助的小象

“一座不会进步的动物园，是没有希望的。”这种进步，可以是改进笼舍，也可以是提高动物福利。总的方向，是朝着基于自然教育、重视动物福利的现代化动物园去。

写在最后：

今天是端午假期的最后一天，同时也是第51个世界环境日，今年的主题是“只有一个地球”。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呼吁各国对政策和选择进行变革，推动践行更清洁、更绿色、更可持续的生活方式，实现与自然和谐共生。

动物园不是自然，但它是一个“阶梯”，帮助我们体会自然的美好，重新审视自己的行为。有兴趣的话，不妨读一读这份“指南”，然后正儿八经地逛一次动物园。

（本组图片除署名外，均翻拍自《逛动物园是件正经事》）

每日经济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