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美日双簧表演：日军在南京击沉美舰，让幼儿园写信道歉

这张照片拍摄于1938年1月25日，主角是东京樱花幼儿园一群天真无邪的日本儿童。但照片的故事却是丑恶的：这些儿童正在上交一封信，信中为侵华日军炸沉美国军舰作了辩解。

1937年12月12日，在日本攻陷南京的前夕，停泊在南京江面上的美国海军“班乃岛”号（又称“帕奈”号）炮舰，被日本飞机炸沉，四人死亡。此事件在美国舆论界引发轩然大波，美国强硬派甚至要求美国出兵干涉，因此“班乃岛号事件”又被称为是“预演的珍珠港事件”。

美国国旗，阻挡不了日机炸弹

12月12日，美国炮舰“班乃岛”号搭载了从南京撤离的4名美国外交人员和10名平民（其中包括意大利、英国和美国记者），与三艘挂美国国旗的油船一起向长江上游驶去。在此之前，美国大使馆已经通知了日本军方，告知了美方舰船的行动目的和位置，而且舰船都悬挂了大号的美国国旗，连甲板上也绘制了巨大的国旗图案，唯恐日本飞机看不见。

然而，当天中午1点27分，多架日本飞机飞临船队上空，竟然直接向美舰发起攻击，让“班乃岛”号炮舰的美军水兵们措手不及。

“班乃岛”号是一艘“长江型”浅水炮舰，特点是吃水浅，上层建筑高，相同造型在列强驻华海军中比较常见。该舰于1927年在上海建造下水，排水量482吨，最大航速15节，武器为2门76毫米炮和8挺7.62毫米机枪，编制舰员为59名。事件发生时，“班乃岛”号的舰长是詹姆斯·休斯中校。

对“班乃岛”号发起攻击的是日本海军的飞机，包括了3架96式舰载攻击机和9架95式舰载战斗机。3架96式舰攻投下了18枚60公斤炸弹，两枚命中了“班乃岛”号，第一颗炸弹就将舰长休斯中校炸成重伤。随后，9架日军战斗机也进行了扫射。

15时54分，“班乃岛”号沉入了长江，舰上4人死亡（包括2名水兵、1名平民和1名意大利记者），43名水兵和5名平民受伤。尽管水兵用机枪进行了抵抗，但是这种浅水炮舰的机枪不适合防空，对日机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值得一提的是，参加空袭行动的日军战斗机飞行员里，有一位是后来的日本海军王牌原田要。在太平洋战争中，原田要作为“苍龙”号上的零式战斗机飞行员，参加过偷袭珍珠港、突袭印度洋和中途岛海战，先后击落了19架盟军飞机。在1942年10月的瓜岛战役中，原田要被击落重伤，才结束了一线飞行员生涯。

当休斯中校下令“班乃岛”号弃舰后，载满逃难人员的汽艇也遭到了日机扫射。随后，日机又集中攻击了三艘同行油船，将其全部击沉，油船的中国水手死伤惨重，一艘油船的美籍船长卡尔森遇难。

由于多名记者在场，日本飞机的袭击过程被两名携带摄影机的记者全程拍摄了下来。据称，这次拍摄下来的录像胶片长度，比后来珍珠港的现场录像胶片还要长，成了日军罪行的直接证据！

事后，日本军方宣称袭击事件是因为“没有看清美国国旗”，但是这些现场录像却如同打脸一般，清晰地记录了日机从美国国旗旁飞过的镜头，让日本当局根本无法抵赖。

美英试图联合制裁日本，却找不到要领

“班乃岛”号被击沉，在国际上引发轩然大波。就在同一天，英国“瓢虫”号炮舰也遭到日军炮击，造成一名英国水兵丧生。所以，日本几乎同时得罪了美国、英国和意大利。

12月16日，罗斯福在白宫秘密召见英国大使，提出了英美联合对日本进行封锁的计划。很快，英国首相张伯伦做出了回复，表示英国可以派出军舰参加行动。两国海军很快联合制订了具体方案：英国派出舰队进驻新加坡，封锁印度到太平洋的航线，美国海军则负责封锁西太平洋。

但是，已经筹备好的美英联合对日封锁却根本没有实现。当时在英国主政的，是以“绥靖”政策著称的张伯伦政府。张伯伦虽然一度表态愿意参加对日封锁，但“绥靖主义”很快再次发作。不久后，英国以无力向远东派出舰队为由，婉拒了参加封锁。此后，英国在日本多次挑起事端时也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最终结果，就是1938年7月英日签署的《有田—克莱琪协定》，英国宣布“完全承认”日本造成的“中国之实际局势”。

不仅是英国，美国方面也遭到了孤立主义的影响。美国舆论虽然反日情绪强烈，很多人主张“对日宣战”，但是华尔街的资本家却反对这么干。

在当时，日本与美国的贸易额远远超过中美贸易额。因此，与日本有经济联系的美国利益集团和孤立主义派议员竟然主张从中国撤回美国军舰，宁愿牺牲在华利益，也要维护与日本贸易。这种对日绥靖主义，甚至一直持续到了1941年。

日本下大力气道歉，甚至出动了幼儿园

尽管美国孤立主义者试图对日绥靖，但是美国国内的反日情绪却不那么容易被平息。这时候，日本方面开始了一场令人瞠目的表演。

一方面，日本官方宣布严惩了当事的日军指挥官，多名少将级军官被免职。另一方面，日本方面做出了极为夸张的“道歉举动”，不仅愿意付出高昂的赔偿费，而且动员了国内各方民间组织，轮流向美国大使馆发出道歉信。个别日本民间妇女，甚至剪掉了头发，以示忏悔和哀悼，寄到了美国大使馆。

其中最令人肉麻的，还是日本当局竟然将东京的儿童推上了前台。在当局的号召下，东京的小学生们省下了零花钱和午饭钱，凑足了一万美元作为“帕奈号受害者救助基金”。

不仅如此，东京的多所幼儿园还组织学龄前儿童给美国政府写信，表示“日本是爱好和平的”，“袭击是无意的”，“日本对美国是友好的”等等。这些信首先交给了日本海军，再由日本海军转交给美国大使馆。这就是本文开头照片描述的历史。

日本的这一套表演，基本是40多年前历史的重演。1891年，俄国皇太子尼古拉（后来的尼古拉二世沙皇）访问日本时，被一名狂热的日本警察刺伤。当时日本民间也同样进行了大规模的“道歉”活动，慰问品、道歉信和头发堆满了俄国大使馆。

更有甚者，一名27岁的日本女子畠山勇子，竟然自杀向俄国谢罪，并留下遗书“希望俄国不要仇恨日本”。此举震惊了国际社会，并且深深感动了俄国皇太子，从而平息了两国的战争危机。但是13年后，日本就偷袭了俄国太平洋舰队，挑起了日俄战争。

到了1938年1月，日本小学生和幼儿园的孩子们也同样“感动”了美国社会和舆论界。但最重要的是，日本这一系列表演恰恰契合了美国利益集团的需要。在美日双方对舆论的共同操作下，美国国内“对日开战”的呼声也慢慢消失了。

最后，日本为“班乃岛”号事件付出了221万美元的赔偿费，美国得以放手。日本没有受到任何制裁。

直到“班乃岛”号被击沉的四年后，1941年12月7日，日本对俄国“先打沉军舰，再宣布开战”的往事，终于又在珍珠港重演了。（作者：陶慕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