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5月08日 星期三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1995年的伍佰&China Blue乐队

摇滚天王伍佰曾是个普通的乡下少年,

20岁左右时,从台湾嘉义县六脚乡蒜头村,

来到大城市台北打拼。

他摆过地摊,在地下舞厅当过小弟,

路边推销过英语课,

还住过山里的违建房,

据说台风天的时候要用塑料袋接漏水……

他把这些经历融入了创作,

90年代至今,写下300多首歌,

俘获了无数人的心,

被称为“平民天王”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十几年前,伍佰迷上了摄影,

至今拍了几十万张照片,

出了四本摄影书,

还在台北、台中、高雄、新加坡、马来西亚

举办摄影展。

除了音乐,摄影是他最坚持的创作。

异乡人在台北,他用拍照来救赎自己。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自述 伍佰 撰文 yali

2003年,音乐人伍佰迷上了摄影。他做事一向雷厉风行,曾经猛花一个月学会滑冰,就参与了冰上表演;十几天就做好了新专辑,首首歌都是经典;喜欢拍照,就每天拍,把全台湾的相机底片都买光了。

他说,摄影是他的“自我救赎”。他喜欢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在街上快速游走,拍他的生活,他的观察,他的感动。

8月的台北酷暑当头,伍佰拿着相机,带着我们钻了好几条巷道,一天下来,衣服都汗湿了。

伍佰说,这样不舒服的酷热是他最喜欢的,可以让他拍出最好的照片。

“胶片相机拍出心中的纯净世界”

2003年,我的高中同学借了我第一台胶片相机,我带着它去了日本北海道的美瑛。那时北海道正下着雪,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雪。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在台湾是看不到雪的,我就在北海道拍了很多雪景。那时明明用的是彩色底片,洗出来却像是黑白的。因为北海道的雪景很纯净,只有白色的雪、黑色的线条。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伍佰摄影作品

这一次之后,我感受到了拍照的魔力,原来可以透过相机的取景框去创造属于你自己的世界。

用底片拍出来的照片不一样。我会感受到下雪的声音,走在雪地上的声音,雪融化的声音,风吹雪的声音。温度、冰晶反射出来到照相机的温度,天空那么透又那么冷的温度。

雪地的无色也是一种“惨烈”。

底片拍出来的照片有厚度,有touch(触感),不会硬梆梆的。比如说你拍了木头,你不会只拍到木头的表面,也会拍到木头的质感,你会感受到它是软的或硬的。

还有神秘感。你拍了之后,没办法马上知道拍成了什么样子,就可以玩两次:拍的时候玩一次,洗完之后又玩一次。

你拍照的时候很专心,在你的心里面有一个世界也会跑出来。

“我喜欢一个人去拍照”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我随时随地都在拍照。去练团、彩排、上通告,或者去买菜、去看电影、去运动……在去某处的路上我会拍。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伍佰摄影作品

我拍的不是台北,拍的是伍佰我自己。我碰到的人,我看到的东西,我自己一个人在台北的trip(旅行)。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我们的乐队伍佰&China Blue已经成立26年了。成员从来没有变过,至今感情都很好,一起排练,一起表演,一起吃饭。但拍照是私人的事情,我不会和他们一起。

我不是摄影协会的,摄影协会才一堆人去山上一起拍鸟呢。我摄影的时候,从来都是一个人。

“我是街上的游魂,而你是闻到我的人。”

上面这句话很像我拍照的过程,我不会停留太久,而是很快地一直拍过去。我唱歌录音的时候,也不会唱太久,录好就是录好了。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我是一个从南部到台北的移民,就是一个城市里面的游魂。

如果我就是台北本地人,那我就写不出这样的歌,因为我没有离家、流浪的感觉,就是因为人在异乡,我才能写出这样的歌,拍出这样的照片。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我十八九岁就从嘉义来了台北,因为不想待在老家,想逃离,想要自由,在家里头就要符合父母的期待嘛。

来台北之后就很自由,没有可以限制我的东西,看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当时跟着同学一起来,我有做过一些工作,比如说跟他们一起去地下舞厅当小弟啊,摆过地摊啊……

后来他们都回去了,就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我对音乐本来就有兴趣,以前也在学校吹管乐,后来开始自学吉他。

在台北我发现我什么都不会,但是在音乐方面好像还不错哟,那些音乐,我听一次就会,别人搞不懂的东西,我一下就能懂。

我就找了一个乐器行,做吉他老师,那时其实我还不太会吉他,但我可以教那些完全不会的。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1995年 伍佰和万芳 “枉费青春”演唱会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1994年,伍佰&China Blue发表专辑《浪人情歌》

后来,我就开始接触摇滚乐。1992年,我组建了自己的乐队伍佰&China Blue。

我是艺人,我的工作就是被别人拍照。一上台,照相机就对着我,叫“伍佰!伍佰!伍佰!”。在内地演出的时候有一堆保镖,酒店也不敢出去。

老实说,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如果有机会,我会戴上帽子,穿条短裤,穿双拖鞋,走街窜巷到处跑,去拍我喜欢的,我熟悉的、感动的东西。

摄影对我来说,是一种救赎,通过拍照,我变成了一个活生生、一直有生活的人。

这样我写的歌才不会变成外星人的,是大家有共鸣,能懂的。

“我拍的都是移民、流浪、迁徙”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伍佰摄影作品

台北,说好拍也好拍,说难拍也难拍。

如果要去一些漂亮的观光景点,去拍像日本那种有禅味的街道,其实拍不到的,台北很多地方都脏死了,丑死了。

但是如果你要拍自己跟台北的关系,其实还蛮好拍的,有很多题材,很多的空间可以拍。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伍佰摄影作品

我拍的台北,是和我有关系的台北。我心中渴望什么样的世界,什么东西会让我感动,我就把它拍下来。会让我有感觉都是因为两个字:“移民”。

“移民”,浪漫一点讲是“流浪”,或者“迁徙”,就是从一个地方到另外一个地方的异乡人。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台北市有很多外地移民。路边的摊子、阿伯阿嬷、杂乱的招牌……他们一开始可能只是来大城市混口饭吃,到现在已经好多年了。

我自己也是从南部上来的,这些外地人讲话的样子、生活习惯,跟我在家乡差不多。在拍照的时候,他们会让我有共鸣。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在台北市会让我有兴趣的,绝对不是东区那些光鲜亮丽的大楼,而是有历史的、有痕迹的、有辛苦的地方。在城市夹缝里生存下来的那一朵朵漂亮小花。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门口的样子,就算已经很杂乱了,还是要放一盆花。要在这个不怎么好看的地方去找到自己舒服的一个休息点,这是移民。

其实台湾的台语歌,就是以前的闽南语歌,它讲的都是“车站”,讲的都是“我会保重,妈妈保重”,讲的都是台北发的早班车。

以前台湾的电影也都是这些题材。台湾的每一个地方的人口本来是很平均的,后来全部集中到台北,可以看到背井离乡的过程。

在台北巷子里,你看到的鲁肉饭,其实不是台北的,是南部人来这边开的店,所以他们的味道是家乡的味道。人生就是这样子,它是真实的。

听说有的人会把故乡背着走,我想我就是这种人吧。

“一个人的魅力来自于他的缺陷”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一条采访时,伍佰在现场拍的照片

拍照的时候,我必须很快地移动,抢拍。因为街上不能停留。

台北的街道不是让我悠哉散步的,我是知名人物,如果停留太久,大家会认出我。那不是我想要的。

所以常常汗流浃背。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演唱会现场

美的地方都是有缺陷的,它必须要有辛苦才有美。必须要有很热很热的天气,拍出来的照片才会有温度;必须要有痛苦,做东西的那个过程才会甜。

例如说长相,一个人如果长得太完美,你可能会记不住。如果脸这里长一点,那里宽一点,你就记住了。如果唱歌太完美,是记不住的,那根本就是GPS导航的声音。

电视台里面给歌手配唱合音的人,他们都唱得超完美,但是没人能记住。所以它一定要有缺陷,那个缺陷反而是他的魅力。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很多人做音乐,说是受我的影响,把头发留长一点,乱唱一点,就像伍佰啦,其实都不对,他们少了我的东西。我的歌里面有雅,他们没有雅。

我目前出了四本摄影书,从一开始很小心构图,追求画面的纯净与美感,到后来凭着第一眼的直觉去抓取有感觉的东西。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伍佰摄影作品

如果只是想要构图好看,你就干脆去网络上找照片好了。好照片不是因为构图好,是关乎你的感受,你的世界。

我照片的缺陷,就是拍得不太好啊,但又很好看。就好像我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但是唱歌又唱超好听。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伍佰摄影作品

我的照片拍得不精准,有时候会失焦,有时候会有点无聊,有时候不知所云,但是它有一个东西贯穿着,那就是诗意。我的照片里面有诗。

“买胶卷买到台湾断了货”

我拍过多少张照片,真是算不过来,应该有几十万张吧。

我买底片都是一次买一两百卷,买到台湾没有货。我还在淘宝上买。我每次去日本都有一个专门的箱子装底片。我喜欢的底片是捷克做的,它有一种共产世界的色调。

我对底片挑剔,对音乐也挑剔,或者是喜好很分明。

我以前不喜欢收音机里面听到的每一首歌,想吐,于是就自己写歌,写自己喜欢的。但是又不能太冷门,还是要大家听得懂。要进去到大众的趣味里,但还是做自己。

“为什么我会在那个瞬间按下快门”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伍佰摄影作品

拍摄后来变成了一种创作,看起来拍的题材都是我的生活,但光这样是不够的,有意思的是,为什么这些东西会引起我的注意,为什么会吸引我在那个瞬间按下快门。

大自然有时候就是遮光罩。

比如太阳很大,有一片云薄薄的遮住阳光,刚好遮到这一边,光从旁边泻下来,就像有一层遮光罩一样。

主要还是你的心里面有光,光就存在。

我偏爱黑白照片。黑白不是真实的,因为世界不是黑白的,而是彩色的。但是黑白拍起来又好真实,所以我喜欢黑白。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很多人是借着创作来寻找自己。

我拍了几十万张照片了,每次拍完,我都立刻做分类和整理。给好照片做标记。包括底片,我都一页一页全部编好。

我做这样日常的动作,不是为了要出版,是为了要满足我自己。

就像我写歌,做音乐,其实也不是为了要发表,它是一种追寻自我的过程,这个过程是不会停止,不会枯竭的,当你追寻自我,一直在追寻的时候,就一直会有东西冒出来,你会一直变大变大。

黑白照片有故事,它像剧场,每一个十字路口都像一个正在进行的人生剧场,拍过黑白照片的人,才会理解我在讲什么。

“用手机拍照,我是没得过奖的诗人”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伍佰摄影作品

我曾经有一个Instagram的账户,是匿名的。每天在上面发一张手机拍的照片。

Instagram是个用图片交流的国际社交媒体,我在里面看到西班牙人拍的马德里,以色列人拍的耶稣撒冷,波兰的、南美的、美国的、英国的......全世界的人都在上面晒出他们居住的城市。

那我就拍台北,我用我们这边的景象,跟他们交朋友,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有好几张得过奖。Instagram自己评的奖,什么“本周最佳照片”呀(The Best Photo of the Week),很骄傲的哈哈。

一天一张,发了500张后,我出了一本手机摄影集《在城市的时间里轻轻滴淌而下》。图书编辑是一个得过奖的诗人,而我是一直在唱歌,没有得过奖的诗人。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伍佰摄影作品

我的instagram账号是匿名的,后来被歌迷扒出来了,我的自由度就少了很多,就把账号关了。我化成灰人家都知道我是伍佰。

当他们不知道我是谁的时候,他们可能会骂我,知道我是伍佰的时候,他们的反应会是不一样的。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我更希望在街上没有人认出我来,我就像一个路人一样拍照,那更自然,才是我要的嘛,不然我怎么拍得敏感呢,我就是要得到救赎啊。

我在内地表演,去过很多地方了,没有一次是宅在酒店里面的,一定会去外面钻小巷子、拍照,去人们日常生活的地方,那些才是我有兴趣的。

我光上海就拍了好多,温州啊、泰州啊、阜阳啊,这些照片在我今后的摄影书里可能会发表。

“照片的旋律就只在照片里”

打过最底层的工,唱过最柔情的歌,一个天王巨星的独白

一条采访伍佰的现场

有一次我的演唱会,主办方想用我的摄影作品当背景大荧幕;还有一次想用我的摄影作品做唱片封面,我都义正严辞地否决了。

我非常不喜欢这样做。唱歌是唱歌,拍照是拍照,虽然都是同一个人的作品,但是它不能并置。

音乐有音乐的生命,照片有照片的生命,它们是不能互相服务的。

照片的旋律就只在照片里。

上一篇新闻

7年,他拍遍中国动物园里的中国本土动物,拍着拍着却流泪了……

下一篇新闻

全球8大著名特种部队大盘点,含简介、历史及战绩,详细帖

评论

订阅每日新闻

订阅每日新闻以免错过最新最热门的新加坡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