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新年,还有端午、中秋和国庆,但如果感染了就可能再也聚不了
大年初一,多喜庆的日子啊!多少人等了一年,就为了这个短短的春节里能和家人好好吃顿饭。甚至一个月前,都不会有人想到,这个春节,我们所有人要一起面临一场全人类的无声战争。
我本来想在新年期间多写一些关于手帐、手工的好玩的内容,让各位上班族、学生党可以在假期轻松轻松。可是如今打开任何一个手机APP,铺天盖地袭来的都是新型肺炎的消息。好像我们的国度忽然生了一场重感冒,所有精神上的愉悦都压制不了身体的疼痛。很多医务人员就像一个个免疫细胞,冲在最前面,“病毒”却不听劝告流遍全身。所以今天,我不讲手帐,只说说我眼里的这场灾难。
对我来说,每天刷微博大多数都是看看爆款新闻、找找写作素材,或者发布手帐相关的内容。刚开始看到有关新型肺炎的新闻,还被说成是不明原因肺炎,和你们一样,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甚至直到这月17号,也就是小年这一年,我仍然在乐颠颠地出去做头发做美甲,打算置办年货。再往后,只听说病患数量增长迅速,却也想着“人命天定”的俗套观点。直到22号这一天,早上刷新闻,发现一夜之间增长100多例病患。很快,我所在的长春出现一个确诊病例。
我意识到再也不能小看这个病毒,当天和我先生甚至都没敢去大商场,只到楼下的超市置办一些过年用的吃的。我全程戴口罩,甚至害怕离别人太近,好像所有人都很危险。刚好那天我妈觉得全身没劲儿,嗓子疼,我特别慌张,好在她也不出门,也没有其它症状。而今年大东北这天气,动不动就大雪封门,谁都不愿外出,似乎这对我们也起到了某种程度上的保护作用。
再后来就是大家都知道的,每天都有几百新增病例,死亡人数逐渐攀升,不断有医务人员被送往武汉,口罩开始紧缺,武汉封城了……可是,我们的“年”仍在继续。春运期间,大批外乡打工人员返乡,乘火车、坐飞机的最多,一个车厢或一趟飞机只要有一个人和病患接触过,哪怕是和还在潜伏期的没有发病的病患接触,那么与他同行的所有人都可能遭殃。可怕的是这些人回到家乡后,接触的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有危险。这剧情和《釜山行》像极了。起初看这电影还觉得只是个优秀的恐怖片而已,现在却亲眼看到这种事发生在我们这个太平盛世。那些执意不戴口罩、乐于聚会的人们,你们真的不怕么?
我家也有一位固执的老人,就是让我哭笑不得的老妈。她每天刷新闻,查看疫情的最新消息,但仍然说只有武汉的最严重,长春离这么远,没事。我还有一对年过半百的公公婆婆,最喜欢家庭聚会,每次回去看他们,都是各种叔叔大爷姑姑大娘围一圈,没完没了地聊一些陈年旧话,喝着永远喝不完的酒。过年更严重,必须做20几个硬菜,甚至等到开饭时,所有菜都凉了。年年如此,我一个儿媳妇也不敢说太多。就像我妈说的:老人嘛!就盼着孩子回家,都回来了,高兴!中国人的“年”就是这样,带着一种约定俗成的仪式感,只有团聚,“年”才算完满。
可是今年不一样啊!我们面临一场全人类的战争,一个人的侥幸心理,可能要让几十人付出代价。还记得SARS的那些“超级传播者”么?美籍华人Johnny Chen导致越南63人感染,5人死亡;加拿大多伦多的一对夫妇直接导致加拿大251人感染,41人死亡;3个回新加坡的女士直接导致新加坡238人感染,死亡33人。当然,非典已经过去很多年,也有很多人被救回,可很多幸存者都已经不再是正常人,可怕的后遗症伴随终生,他们不无辜么?
这几天已经有很多人都在呼吁,取消家庭聚会,返乡人员主动隔离。而另一边则是顽固无知的老人们无所畏惧的声音,不戴口罩,坚持外出,甚至仍然打算冒着生命危险去团聚。我们的“年”,究竟意味着什么?必须要风风火火才能得到“幸福安康”?特殊时期走极端,这样看着很“英雄”是么?是否想过,错过新年的团聚,还有端午、中秋和国庆,但如果感染病毒了,家人可能就再也聚不齐了。
这个时代赋予我们很多便利:我们告别缺吃少穿的日子,我们去另外一个城市只需要几个小时,我们可以用一部手机看到全世界,我们甚至足不出户也能让生活异彩纷呈。忍一忍,在家里挺过这场灾难,不好么?一定要去冒险么?
时至今日,已经有一位医务人员因感染病毒离世,大年三十,与世长辞。他没有家人么?他不想回家过年么?他站在一线守护着属于全人类的安宁,最终自己倒下了。人非草木,不能因为我们不认识他就觉得与自己无关。
一直以来都是以一种悲愤的态度看待这场疾病,直到今天早上看到关于“武大樱花”的热搜,第一次有一种想哭的矫情。这个冬天过得太难了,一场疾病,阻碍了多少原本应该团聚的家庭。可是春天总会来的,只要我们能珍惜自己的生命,尊重别人的劳动,冬天很快就能过去,樱花还是会开的。护好自己,护好家人,我们还有许多年可以聚在一起,真的不差这一次。
世界已经不像2003年那么大了,很多事情要比想象中发展得更快,天使们都在前线奋力抵抗,恶魔却散布人间。我又想起马丁尼莫拉的那段发人深省的诗文,这首诗被刻在美国波士顿犹太人屠杀纪念碑上:
在德国,起初他们追杀共产主义者,我不是共产主义者,我不说话;
接着他们追杀犹太人,我不是犹太人,我不说话;
后来他们追杀工会成员,我不是工会会员,我继续不说话;
此后他们追杀天主教徒,我不是天主教徒,我还是不说话;
最后,他们奔我而来,再没有人站起来为我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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