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对台军售是如何让法国成为“熊二”的？

在国产动画片《熊出没》中，有一头名为“熊二”的狗熊，这头狗熊有点胖，总是因为贪嘴而闹出一系列的笑话， 非常符合人们印象中掰玉米的狗熊形象。然而在现实当中，法国也因为对台军售，结结实实当了一回“熊二”。

和中国大陆军贸往来情况简介

法国是联合国五大常任理事国之一，具有相对独立且发达的军事工业。限于国内市场狭小，法国历来重视将本国的尖端武器推向世界售卖，法国至今仍是世界前五的军贸出口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仅次于美俄。一方面是法国以前的殖民地遍布全球，法国仍有较大的世界影响力，另一方面，法国武器的确可以和美俄武器装备相抗衡，如因马岛战争而名声大噪的飞鱼反舰导弹，引领隐身潮流的拉斐特级护卫舰等，在国际军贸市场上有着很好的口碑。

作为第一个和中国建交的西方大国，在上世纪70年代末，中国同西方关系好转以后，立即抓住机会向法国派出了多批次的考察团，相继从法国引进了响尾蛇导弹系统、海豚直升机、100毫米舰炮、舰用柴油机等一系列武器装备，大大提高了我国三军装备的现代化水平。由于我国在改开初期没有多少外汇储备，因此经常和法方讨价还价，很多武器进口价都压的比较低。最著名的例子就是海豚直升机的引进，中方在谈判当中，拿美国的贝尔212/412压价，气的法国拍桌子差点儿就不干了。

法军舰和先进战机先后“落户”宝岛过程

与此同时，中国台湾岛也在寻求着武器装备的更新。1988年台湾岛找上法国汤姆逊军工集团，提出购买6艘拉斐特级护卫舰的要求。拉斐特级护卫舰是当时法国最新锐的护卫舰，是世界上第一款在舰体上彻底考虑降低各种信号，采用全面降低舰体可侦测性设计的护卫舰，对现代护卫舰的设计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法国海军也是在1988年才刚刚签订购买第一批三艘拉斐特级护卫舰，该舰满载3600吨，其雷达信号特征和500吨小艇相似。据说其直升机飞行员有一次没有找到拉斐特级载舰，在快没油之际，幸好舰员急中生智，打开了遮蔽小艇的网帘才让直升机搜索到母舰后安全返航。

对于这笔交易，起初法国外交部态度鲜明的一口回绝。1990年1月，时任法国外交部部长的迪马外长曾向中方表示，绝不会向台湾出售军舰。法国政府内部却产生分裂，以外交部为首的“反售派”和国防部、财政部、外贸部等“主售派”激烈争锋。就在合同谈判僵持不下的时候，埃勒夫公司出现了，它表示有能力促成这笔军贸交易。负责这项业务的正是后来凭此一战成名的“佣金教父”西尔文。

西尔文让公司聘请了迪马外长的朋友荣古夫人为该公司顾问，1989年到1993年的4年时间里，她一天班没上就从埃勒夫公司领取了6600万法郎的“工资”。西尔文让荣古夫人去勾引迪马外长，当时荣古夫人虽然已经年届50，但模特出身的她依然风韵犹存，又使出浑身解数讨得迪马外长欢心。没多久迪马外长无论是出国访问还是旅行，都把这个即非迪马夫人，又不是外交部工作人员的女人带在身边。

通过枕边风，迪马外长改变了对这笔军贸的看法。1991年4月30日，迪马外长访问中国时，向中方透露将向中国台湾出售护卫舰的想法。他表示护卫舰是防御性武器，同时以美国对中国台湾军售为“挡箭牌”，表示不能让美国独自将“好处”独吞，而要“利益均沾”。迪马于当年5月返回法国后，在写给密特朗总统的亲笔信中提到，“关于此案(售台军舰)，尽管法中关系可能出现紧张，我建议，您在三个条件下开放绿灯。”所谓条件，最主要的是法方承诺：在售出的军舰舰体上不带有任何电子作战武器装置。至此，售台军舰案“起死回生”。距迪马访问中国仅仅36天后，法国在不顾我方强烈反对下，向中国通报即将向中国台湾出售军舰这一事实。这让中方感到非常意外，毕竟就在1年前，迪马外长拒绝对台军售的立场是十分坚定的。

我国本着从大局出发，多次和法国进行磋商，但法国竟然摆出“决定已做出，不必再谈”僵固态度。为了将这次军售影响降到最低，中法经过反复外交交锋，法国同意在公布对台出售护卫舰的同时，发布一份公报，重申法国对华政策，特别是在台湾问题上的立场，公报中声明：“这是一项纯商业交易，不意味着与台湾当局发生任何官方关系。”至此，法国成功向中国台湾出售总价值146亿法郎的6艘拉斐特级护卫舰，是新加坡购买相同舰艇的3倍价格，包括支付高达18%的天价佣金30亿法郎。单单荣古夫人就获得了其中8000万法郎（埃勒夫公司获得1。6亿法郎），这30亿法郎的佣金之中又有很大一部分回流法国，至今人们都不知道当时法国高层有多少人拿了这笔钱。

当时的法国政府错误估计了中方的原则立场和忍耐限度，不思罢手，反而得寸进尺。彼时“冷战”刚刚结束，国际形势剧变，全球军贸低迷。在对台军售“幻影2000”战斗机以前，法国达索公司已经5年没有接到订单了。所以当中国台湾对“幻影2000”表现出兴趣以后，该公司立即也通过埃勒夫公司进行公关。1992年1月，迪马外长故技重施，向中方提出正在考虑向中国台湾出售幻影2000-5战斗机。

幻影2000-5是当时法国达索公司的“拳头产品”，中国也曾一度想要引进这种在当时很先进的第四代战斗机，奈何法方报价过高，以及美国从中作梗而作罢。这种战机可不是一般性的武器，而是具有较高攻击性的武器。为了阻止法国向中国台湾出售这种高性能战机，中国一方面通过外交层面和法国进行谈判，一方面提出可以现汇购买法国20亿美元的商品，以平息“中法贸易严重不平衡”的法方国内声音；我国列出一系列项目清单，表示可以在8大领域50个项目可以和法方展开合作，总金额高达154亿美元，远超出法售台的60亿美元的数额。

奈何利令智昏的法国政府一再同中国胡搅蛮缠，不顾中方的强烈反对，坚持对台进行军售。同时法国还看准了中国台湾非卖不可的压力，屡次提出不合理要求，包括提出军购必须包裹经贸、文化等交流的军购“附加价值”，要求台湾必须让法商承揽重大工程等。对于法国人种种恶劣行径，一名当初与法方交涉的中国台军将领回忆说：“法国人，真狠！”在这其中，埃勒夫公司又在其中穿针引线，荣古夫人的枕边风再次立下“汗马功劳”。在这笔交易当中，中国台湾再次支付了大约25亿法郎的佣金。

“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面对法国的背信弃义，出尔反尔的小人行径，中国立即对其实施制裁，1、要求法国政府一个月内关闭其驻广州总领馆；2、撤销两国正在谈判的大型项目，包括广州地铁、大亚湾核电站二期工程、购买法国小麦等，不再同法国商谈新的大型经贸项目；3、严格控制两国副部级以上人员往来；四、对法国达索等4家售台武器公司采取不接触等措施。

这个时候法国才知道“闯了大祸”，中国强烈的反应超出了法国的预料，直接导致当时的法国社会党政府在1993年的大选中失败。法国对台军售的后果不止于法国政坛“大地震”。早在1985年就进入中国的广州标致，是第二个在中国成立的合资汽车品牌，一度靠着标致505大卖特卖。随着法国向中国台湾出售先进战斗机，中方要求政府禁止采购标致，广州标致的老对手上海大众趁虚而入，从那个时代开始确立了官车地位。从此广州标致的处境每况如下，1994年广州标致已经从供不应求转变为一车难买，到1997年全年销量才900多辆，公司亏损高达29亿美元，最终日本本田以1美元的象征价格购买了法国标致在中国的股份和债务，标志着属于法系车的时代结束了，而“老对手”大众汽车凭借着中国市场一跃成为世界销量第一的汽车集团。

法对台军售的影响也远远不止影响了一个广州标致。从1992年起，当年中国台湾方面参与拉斐特级护卫舰项目采购的相关人员相继突遭变故——设计佣金方案的法国兴业银行台湾员工詹姆斯·郭跳楼，1992年12月，在郭自杀后仅一个月后，曾考察法国里昂造船厂并反对采购法舰的台湾省海军上校殷成方的尸体出现在台北港水域，尸检报告称殷遭到“处决”，后颈遭重击后推入水下。同日，宜兰外海也发现了一具男尸，正是已经失踪多日的“台海军总部”“武器获得室”尹清枫上校。尹清枫上校曾赴法考察后，认为法舰有许多缺陷，提出反对意见，随即被宣布失踪，验尸报告显示也是他杀，手段非常残忍。

数条人命的消亡都和拉斐特级护卫舰采购案有关，由此掀开了“台军”历史上最大军购丑闻——“拉斐特（佣金）案”。一直到本世纪初，法台双方又有数人因牵连该案而不明死亡。“拉法叶案”让台湾对法军购佣金支付系统曝光殆尽，由于涉及层级之高、数额之巨，一度被称为“世纪大案”。

2010年5月3日，国际商会仲裁法庭裁定，法国方面因违反合约必须向台湾支付8.61亿美元赔偿金。其实早在2006年法国就私下和台湾省方面接触，开出升级幻影2000战斗机等条件寻求和解。本来双方在仲裁结果宣布前已经达成协议，但经过岛内媒体的大肆渲染，高举廉政大旗的马英九当局害怕落入“黑洞陷阱”，影响选举，最终拒绝“私了”。

最后，法国不得不乖乖的向台湾赔钱。

法国成了“熊二”

该案也对法国政坛造成了史无前例的冲击，牵涉其中的荣古夫人被送进了大牢，西尔文流亡他国，最终在菲律宾被逮捕，后被引渡回法国受审。迪马外长已经被密特朗总统送上法国最高司法机关——宪法委员会主席的宝座，仅次于总统、总理、国民议会会长和参议院议长的第五号人物，但依旧被荣古夫人拉下水，被迫于1999年2月辞职。同年迪马以“收受社会资产”罪被判30个月的监禁，2年缓刑，处于100万法郎的罚款，让其名声扫地，晚节不保。

但时至今日，法国和中国台湾有多少高层拿了两次军售的55亿法郎回扣，到现在也不为人知。西尔文为了保命，在被审判前宣称其手里的证据，足够让“法国爆炸20次”。然而仅仅是西尔文揭露的黑暗内幕，就已经让法国30余名高官锒铛入狱。西尔文却只被判了4年徒刑和罚款200万法郎了事。

时间拨回到1993年，刚刚上任法国总理的拉迪尔总理于6月1日向我方致信，希望派特使来商谈恢复两国关系之事。当年的7月和12月，法国联合保险公司董事弗里德曼充当特使多次访华磋商。最终，两国于当年12月28日草签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法兰西共和国政府联合公报》。联合公报中最核心的内容只有一句，即“法国政府承诺今后不批准法国企业参与武装台湾”。

在同中方交往时，法方刻意避免谈及此事，往往会尴尬地抬不起头来。

后来中国台湾又想向法国购买紫菀防空导弹（法国为了打消台湾岛的念头，甚至开出了千亿法郎一套的天价，但台湾仍表现出浓厚兴趣）与勒克莱尔主战坦克，法国权衡良久，最终不了了之。

写到此处，我突然想起动画片里每次熊二犯错后，总是会说：“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何其相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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