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被人遗忘的小公主:徐志摩的“红颜知己”,朱利安的地下情人
1925年,徐志摩因与陆小曼的恋情闹得满城风雨,打算去欧洲避避风头,行前他郑重地将一个“八宝箱”交予友人保管。后徐志摩为了到北京给林徽因的讲座捧场,中途飞机坠毁,不幸罹难。
突遭横祸,这个箱子便成为最惹人瞩目的遗物,这个箱子里有《康桥日记》,写了他初识林徽因的心境,又有写给陆小曼的情书,所以不便交给林、陆两位,而是交到了第三人手中。因为徐志摩确信:“只有L是唯一有益的真朋友”,这个L,便是徐志摩视为“红颜知己”而世人一度讳莫如深的凌叔华,L是凌叔华姓氏的第一个字母。
徐志摩一定没想到,他遗留下的“八宝箱”竟使林徽因、陆小曼和凌叔华三位生前至爱相互争夺、反目,甚至老死不相往来,成为民国的一段公案。
徐志摩将如此重要的东西托付给凌叔华,亦可见她在徐志摩心中的地位,事实上,凌叔华也并非泛泛之辈。
——生于显赫门第,堪比咏絮之才
凌叔华生于北京的一个仕宦与书画世家。父亲凌福彭,与康有为同榜进士,钦点翰林。曾担任顺天府尹(北京市长),领直隶布政使职,官居一品,后受袁世凯赏识,在北洋政府担任议员要职,可谓平步青云,官运亨通。
他精于词章、酷爱绘画,曾与齐白石、王梦伯、陈半丁、陈寅恪等著名画家过从甚密。
这种家庭,使凌叔华从小便受到文学艺术的陶冶。自小她就拜了著名的女艺术家、慈禧太后的画师缪素筠为师,受到一代文坛怪杰辜鸿铭的传授。七八岁时,拜著名山水兰竹画家王竹林为师,后又从女画家郝漱玉习画,这为她的日后的绘画艺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大学期间,她的画技就已经达到“偶一点染,每有物外之趣”的境界。
侨居异国40多年,凌叔华先后在巴黎、伦敦、波士顿等地博物馆和新加坡、槟城商会内多次举办过个人画展。1962年巴黎东方博物馆为纪念已故馆长、著名汉学家格洛肖特逝世10周年,特邀凌叔华在巴黎东方博物馆举办个人画展。这可是轰动巴黎的一次盛会,除展出她个人的30余幅绘画作品,还展出了她收藏的元、明、清三代大画家董其昌、陈老莲、傅青主、石涛、郑板桥等人的名作,并将这些珍品印成纪念巨册出版。法国电台、电视台广为报道,《世界报》、《费加罗报》等大报均刊专文评述。1968年,英国大英艺术协会又借出她在法国展出的文人画,在伦敦展出。
美学大家朱光潜对她的画作给予高度评价:“在这里我所认识的是一个继承元明诸大家的文人画师,流露她所特有的清逸风怀和细致的敏感……”
她的文学成就亦是不俗。1920年,凌叔华考入燕京大学,在校期间开始文学创作,短篇小说《女儿身世太凄凉》、《资本家之圣诞》、《我那件事对不起他?》和散文《朝雾中的哈大门大街》、《我的理想及实现的泰戈尔先生》等,在《晨报》副刊发表。她的文字清秀俊逸而又朴实无华,哀感隽永而又浪漫生情,清朗明快而又雅淡细腻,独具“闺秀派”之风,文采出众,引人注目。
徐志摩将她比作“中国的曼殊菲尔”。
鲁迅评价其人其文:“凌叔华的小说,恰和冯沅君的大胆,敢不言同……使我们看见事态的一角,高门巨族的惊魂。”
泰戈尔来华期间褒扬“凌叔华的才气,比起林徽因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是20年代《现代评论》社唯一的女作家和新月派主要的小说作者。
1928年,她的短篇小说集《花之寺》出版,在国内甚至日本都引发极大关注。
她一生笔耕不辍,凭借《花之寺》《酒后》《古韵》,她的文学才华展露无遗,成为和林徽因、冰心并称于世的民国“文坛三大才女”。
旅英期间,凌叔华以英文创作了长篇小说《古韵》,这本小说以她的童年为蓝本,描写了“高门巨族”的真实生活,在英国甫一出版,立刻在欧洲掀起了一阵《古韵》热。英国读书协会评它为当年度最畅销的作品,《泰晤士报》特别撰文加以介绍,凌叔华因此蜚声国际文坛。
周旋才子之间, 牵手留美博士
凌叔华虽是出生于旧式家庭的千金大小姐,但她并非严格恪守家训家规,她是最早接受五四之风的新女性,自然有旧式女性所不及的大胆与率真。
在徐志摩认识陆小曼之前,林徽因随梁思成赴美读书,徐志摩不免惆怅,告别京华,追随泰戈尔访问欧洲。期间,他和凌叔华开始了频繁而密集的通信,半年当中,徐凌通信80封,平均两日一封。徐志摩在信中写道:“我给别人写信总不自然,给你写就得到了真的解放,因为你懂得。”
徐志摩一生为四位女性所困:张幼仪、林徽因、凌叔华和陆小曼。徐志摩与张幼仪系父母之命而结合,以仳离告终;对林徽因一见倾心,却是一厢情愿;与陆小曼终成眷属,却以悲剧收场。《不容青史尽成灰》作者刘绍唐认为,“仅有凌叔华本最有资格做徐的妻子、徐家媳妇的”。可以设想,如果没有陆小曼,也许凌叔华已是徐家儿媳了。
凌叔华的性格,不像林徽因的率直任性,也不像冰心的矜持内敛。她温顺随和得多,但又掺入一丝心机,染上一点“俗”气。
1924年,印度大诗人泰戈尔访问中国,作为北京大学教授兼英文系主任的陈西滢担任接待,凌叔华也在欢迎的代表之列,凌、陈第一次相见。之后,鱼雁传书,音讯不绝 ,讨论文学艺术问题,颇为相和。陈西滢是留美博士,创办了著名的《现代评论》周刊,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也是新锐人物,凌、陈二人对于文艺有着一样的爱好,进而结为秦晋之好,写作绘画、评文论艺成为两人一生共同的精神寄托。
中年激情迸发,情系异国恋
凌叔华才貌双全,气质高雅,令世人歆羡,她的老学生作家吴鲁芹说:"和她同辈的女作家中,我见到过庐隐、陈衡哲、冯沅君、苏雪林等人,我敢毫不客气地说,陈师母凌叔华在她们之间是惟一的美人。
连一向以刻薄著称的苏雪林也曾赞叹:“叔华眼睛清澈,带着一点迷离和恍惚,我顶喜欢她这个神气,常戏说她是一个生活于梦幻的诗人。”
中年时的凌叔华,依然保持着“不老容颜”和卓尔不凡的女性魅力。
1935年凌叔华在武汉结识了到武汉大学任教、时年27岁的英国青年诗人朱力安·贝尔,朱力安是英国著名女作家吴尔芙的外甥。这位青年才俊很快爱上了这位大他8岁的武汉大学文学院院长夫人,并和其母坦言“她是我所见过的最迷人的尤物,也是我知道的唯一可能成为您儿媳的女人。因为她才真正属于我们的世界,而且是最聪明最善良最敏感最有才华中的一个。”凌叔华也一时不能自持,遂发展为地下恋人。
陈西滢发现了妻子的出轨之举,并抓了个现行,他让凌自行选择离婚或结束与朱的关系,凌叔华本想和朱利安结婚,但后者并无此意,还和另外两个女子保持暧昧,他只好选择后者,但又自失其言,仍旧幽会。
两人的绯闻逐渐在象牙塔内传开,甚至有人传言凌叔华为了让朱利安答应结婚,准备了老鼠药和蒙古刀,如果朱利安不答应,她便上吊自杀。
在舆论的压力下,朱力安不得不辞职,离开武大,他于1937年回到英国,志愿参加“国际纵队”,赴西班牙打击法西斯主义,同年在马德里守卫战中牺牲,年仅29岁。这一段维持了16个月的异国恋情划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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