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与传奇 十三

第四章 第三节 女人的礼物　　---交往的秘则与破戒　　话说，男人长得太帅以后，也像女人一样，会得到来自异性的特别关照。郜的情况就有一点类似，从出生起，母亲就特别地宠爱他,虽然，他是个沉静、话不多，还有一点羞涩的孩子，可他确实比其它几个兄弟姐妹得到母亲更多的爱，最好吃的东西总会留给他多一点。　　中学时，郜虽已长成了面貌英俊，身材高大的大小伙子的外型了，却变得更加羞涩、内向了，内心则像孩子一样天真纯洁。也许一个人的个性形成，既是天生使然，也是后天的养成，比例各占多少还不好下定论。移民到北美后，周围环境的陌生，加重了他内向而害羞的特质，但是，好在他热爱运动，所以，很快他就在球场上，找到了同性的友谊，有时，他都不用说太多，小伙伴们就已心领神会了，大伙儿在球场上渐渐默契的配合，让他融入了男孩子的世界。而对于异性，羞涩又内向的个性，就阻止了他主动了解和接近她们的步伐，他所在的班里仍是白人居多，亚裔女生比较少，而她们多数也是埋头学习，不爱交际，因此，郜到了萌动的青春期时，既没有青梅竹马的对象，更没有主动追求异性的行为，就不足为奇。但他的同性朋友，还是为他带来突破。　　临近暑假结束的时候，他所在的球队里，有一个玩得很不错的拉丁裔的男生，带他去参加了一个朋友家的Party，他完全没料到，现场非常像是法国电影《初吻》里的那些场景：昏暗的灯光下，流淌着舒缓的音乐，少男少女们仿佛已沉醉其中，轻挪着步子，情愫萌动，缠绵又暧昧的气氛弥漫了整个空间。　　当郜害羞地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时，旁边的一个健硕的白人姑娘马上就凑近了他，拉着他的手进了舞池中，他们相拥而舞，她的头还埋在了他的怀里，一支舞快结束时，她告诉他，她喜欢他，要和他跳下去，他们愉快地跳完三只舞后，女生要他陪她去拿点饮料和吃的。因为她负责服务大家，郜顺从地跟在她的身后，穿过长长的通道，再转了两过弯，来到了餐室边，女生拉着他，进了一间黑暗的储藏间，她立即就搂着他，热切地吻起了他，他也不由自主地回吻她，她的嘴里和身上都散发着浓浓的乳酪味，和着空气里飘着的淡淡丁香味，热切地邀请他探索她，她也开始她的探秘。当一切都结束后，她还笑着对他说：“亲爱的，你真的好可爱！就像上帝送我的礼物。不过，我们要快点把吃的、喝的拿下去了。”然后，他又乖乖跟着她，端着东西回到了人群里。　　舞会结束后，他们又约会了一次，她就回了大学，他和她再没见过，但他青涩的少年时代，从此结束了。虽然，有一点唐突，但是，他的青春期里似乎都时不时飘散着那晚乳酪和丁香的气味，那是一种新奇刺激又夹着温馨的特别感觉。　　成年后，他的生活和多数的年轻人一样，进入大学，继续打球、继续参加各种Party，年轻、热情、无忧无虑和各种时髦的伙伴们聊着时尚的话题，寻找快乐和追梦就是聚会不变的主题。郜和异性的交往变得不费力气的轻松，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能吸引来一个个热情又奔放的西方女孩。郜也愉快地享受着女性热情又轻松的情感馈赠，没有觉得有丝毫的不妥，女人们总是叫他“Sweet”,还开心地说,他就是上帝送给女人的礼物啊！　　有一个人以及和她的交往，却在郜平静而愉快的青年生活中留下了重重的烙印。　　大学的暑期，郜和朋友们去了拉斯维加斯玩儿，他们玩遍了一个又一个酒吧，炎热的天气，让他们喝了太多的啤酒，临近午夜时分，他们来到一处人特别多的酒吧内，当朋友们继续狂欢时，郜感到有一点头痛，于是，就走出了酒吧，打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他正坐在椅子上喝着冰啤酒时，耳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悦耳却有一点儿低沉的声音，“请问你介意我坐在你旁边吗？”郜抬眼看去，是一位个儿挺高的女人，他礼貌地表示，“我很乐意！”　　然后，郜挪了挪身子，让出了右手边的位置，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太清楚她的面容，他还是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不请自来，坐在他身旁的女子：她有着欧罗巴人种的典型脸部轮廓，头发却是深色的，皮肤颜色似乎很白，眼睛却看不出是什么色了，可是夜色却掩不住她的美，她太美了！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她先开了口，说着还算流利的中文，“我是混血的，你觉得好奇，觉得我美是吧？”郜害羞地移开了眼睛，黑夜里，他羞涩的表情一定被她觉察了并觉得有意思，只听她爽朗地说道，“别害羞！其实我也是被你英俊的外表吸引过来的。我正想问你，你是华人吧？”　　郜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却继续说，“我妈妈是台湾出生的华人，爸爸是美国人，我出生在美国，可是，妈妈总和我说中文，我们算是半个同乡吧！你是一个人来的吗？”这让郜略添了几分亲切，他微笑着说，“我是和几个朋友一起来的。”　　这时，漂亮的陌生女子看了他一眼，说，“哦！他们在里面一定玩得很开心，而你却单独一人，有什么心事吗？今晚呢，我也是一个孤单的人，正好你我可以做伴，我可以满足你的小小愿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说罢，她开始翻开她的小包，似乎要寻找什么东西，这时，郜觉得无比尴尬，连忙说，“对不起！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只是来喝酒玩的。”她停了下来，诧异地看着他，问：“你是说你只是来喝酒玩的？可刚才你经过我时，却碰了我的胸一下，还对我笑了笑，我以为你是……”　　接着，郜就想起从酒吧出来的情形了，他喝得有一点多，已站不太稳，酒吧内站着很多人，后面的人碰巧不小心推了他一下，他没来得及反应就撞到旁边的某个人，他马上礼貌地说着，“抱歉！”却并没看清，撞的是谁，人群推着他快速地离开了。　　这时，只听她哈哈大笑，她的眼睛美丽而又深邃，在灯光下，眼尾处却露出了细细的鱼尾纹，显出了这是个有点年纪的女人了。她笑完后，就扬了扬眉，洒脱地拔了一下自己的波浪长发，说道，“看来我是误会你了，不过，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吃了你的。你知道你来的是什么酒吧吗？”郜仍旧有些不好意思，摇了摇头，算是作答，陌生女人继续说，“这里主要是很多时尚人士来光顾的，特别是男模，或是他们的朋友，当然，他们喝了酒后，无聊也干点别的兼职。而光顾这里的女人，多半像我一样，也有个特点，寂寞无聊，却有钱。”说时，她还用手比划了一下，暗示，这里的两种人，总是各取所需地凑在一起。　　郜总算是恍然大悟。见他明白了，她又接着说，“顺便告诉你，我曾经也是一名模特，现在，当然不是了。你是模特吗？”郜不好意思了，说，“不是！我是学生。”　　漂亮女人翘起了二郎腿，他注意到了她的腿很长，她放松地伸了伸懒腰，说，“哦！那我就可以同你好好聊一聊，我刚看见你时，还以为你是模特，因为你的外型很像啊，现在细看你，觉得你不光是长得很帅！气质还很高贵，有人告诉过你，你可以去做模特吗？”郜诚实回答，“没有，我喜欢的是运动。”　　只见她耸了耸肩，继续追问，“什么运动？让我猜一猜，是篮球吗？”郜点了点头，不知为啥，也许，是她足够地坦率让他放下了心防，他不由自主地对这个陌生女人说出了心里话，“我想打职业。不想再读书了。”　　她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哦！我总算猜对了一次！不过，你的身高打职业的话，不够高，基本就打不了中前场，打防守呢？技术要非常全面，优秀的球员太多了，你的运动技能可以在美国职篮里立足吗？做模特呢，身材就刚好。”郜有一点惊讶地看着她了，说，“你说得太对，所以，我想回到亚洲去，比如，台湾。我想那里的水平较低！先从那里开始，做一个职业球员，再慢慢提高。”　　她莞尔一笑，问道，“能告诉我，你最喜欢的球员是谁吗？”郜来了兴趣，马上答道，“是艾弗森！”，她又问，“你还知道艾弗森最欣赏和崇拜的运动员是谁吗？”郜吃惊地盯着她了，脱口而出，“你连这个也知道吗？”他本想说，一个女人知道这些太厉害了！可他忍住了。　　她不以为意地说，“当然，那个人就是小罗伊琼斯嘛！他和一名模特传过绯闻啦！不过，他们当时是真正相爱的！”他更吃惊了，她就得意地瞄了他一眼，说，“体育和时尚本来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据说，小罗伊琼斯以前也非常喜欢篮球的，他的技术可以去打美国职篮的，但就是身高太矮！只有一米八，中前场都被二米多的巨人占据了，你知道吧？”　　她的眼神很像在寻找支持，他语气肯定地说道，“是啊！他就只能打防守罢！”她叹了一口气，说，“打不了自己喜欢的位置，他就中途转行，玩拳击了，结果，我漂亮的女友就和他分了手。”　　他好奇又惊讶地问，“是吗？”“是啊！可爱的傻瓜认为男友玩拳击，太暴力了！我当时还劝她说，其实，这是一项迷人的运动！小罗伊琼斯也很绅士的啊！可她就不听！结果，他竟成功了！是最有天赋的拳击运动员！”说完，她还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时，郜的热情被点燃，如数家珍般地回应，“是啊！是啊！他都拿了四个级别的职业拳王。他的身高是一米八，臂长却多了七公分，可以全方位出拳的，兼具了速度和力量，姿态步伐很优美，看他打拳，完全是享受！他也是我最喜欢和崇拜的运动员啊！你的朋友错过了他，真有一点可惜喔！”　　那天晚上，她和他聊了很多时尚圈的人和事，什么COCO香奈尔的成名，离不开她的几任男友、老佛爷的设计灵感源于他的猫、范思哲的风格和他御用的模特、小罗伊琼斯和一名世界名模的爱情故事、她自己那个有钱却四处勾搭美女的花心前夫等等，他饶有兴趣地听着她的故事和人生感悟，时不时地点点头，眼里充满兴奋又开心的表情，偶尔才会插个话。　　天空泛出鱼肚白时，她对他说，“时间过得真快！现在，我很困了！要去休息了。”临走时，拿出了一张卡片，说，“亲爱的，遇到你，我很开心，祝你前程远大！如果，你哪天想到我，再联系我，这是我的卡片。”然后，挥了挥手，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在晨光里，她走得潇洒又自信。郜手里拿着她的名片，只见上面印着：Wendy 某某模特经纪公司总裁，还有一大串的职务。心想，真是一个奇妙的夜晚！　　世界上人与人相遇，往往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影响。郜回到台湾，并没打职篮，而是，走上了Wendy指出的那条路，先当了一名模特，而且，在一个很偶然的情况下，他又碰到了她，距离上一次两人在酒吧的相遇，过去了整整三年，他参加的一场在香港举办的模特大赛，她竟是评委之一。赛后，他开心地邀她去吃饭，席间，他们聊了很多，从此，Wendy变成了郜的良师益友，虽然，郜并没签到她的公司，可是，每年她总和他约着去看秀，他们总是分享着彼此想法，维持着淡淡而又长久的友谊，虽然，他们的关系开始得有些尴尬又可笑，旁人也觉得不可理喻的古怪，毕竟，她比他大了十几岁，却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两个人的关系，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她无意中变成了他生命历程里的一个指路人和朋友，他则是她，可以推心置腹讲秘密的知已。　　从郜二十岁开始，他理智的大脑，就让他本能地把和女人的关系，分得很清楚，他把除了血缘关系以外的，出现在生命中的女人，分成了两类：一类：就象Wendy一样的，放在朋友这个盒子里，就是长久关系，他会依照亲疏与远近的不同，来决定多久联络一次，但却一直保持联系。一类，则放在另一个盒子里的，是有情感关系的女人，一般维持短暂、隐秘而密切的交往后，就断了联系，长的也难超过半年。倒不一定是他要摆脱对方，而是因为，客观上，他的工作就决定了：他的工作，经常是飞来飞去地赶通告，赴各类工作的约会，没有多少时间能固定地呆在某一个地方，所以，不太利于和女人，发展长久的关系。而他曾经结交过的女朋友，都是西方的女性，基本和他一样，奉行的是：自由、开放，合则一起，不合则分开的男女相处之道，所以，分手也感伤，但却没啥伤害，轻松而淡薄的感情，虽难修成正果，彼此却很快就变成美好的过去。　　另外，他还坚持一条：分属两边盒子里的女人，绝不互相转化。因为，作为一个理性的家伙，他无法做到和有情感关系的女人，进行思想的沟通，当然，他也无法和她们维持任何现实中的联系，比如：工作上的联系。反之，他也坚持不和可以称为朋友的女人上床，这是他给自己订的秘密规则。工作伙伴们有一点类似朋友，他也坚持不和她们发生任何亲密关系。虽然，这些规则颇让人费解，但却是他历来遵行的。　　和娇妹的关系，对郜而言，就算破例，他曾经理智地想要搞清自己的情感逻辑，却发现既想不明白、也搞不清：为何他们从剧内的情侣又发展成了现实中的情侣。这些感情上的变化，让他坐在离娇妹几千公里外的自己书房的电脑前，翻来覆去地也没想明白。他觉着有一点奇特，这既不合符他历来遵守的规则，也不符合他的冷静、慢热的个性。为此，他既兴奋又纠结；既开心又忐忑；激情仿佛已变成了一把火，在吞噬着他的理智和原本平静的生活。　　他不由自主地又想起：当我刚遇到娇妹时，本来也是想坚守我的原则。片场刚遇到她时，只是礼貌地打了招呼，她的外貌虽然普通，却透着邻家女孩的亲切和可爱。第一场戏下来，她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当然，还有我的注意力。因为，她的表演确实逼真有趣。第二场开始，她在片场的表演就是实力搞笑，从此以后，我每天都盼着开工了，我也着实爱上了剧里的角色，不由自主地变成了她的“恋人”，和她相恋相虐，刻骨铭心。再后来，跃入脑海的就是：和她亲密的画面和甜蜜的感觉了，哦！真的有一点好笑！刚开始拍吻戏时，她从不张嘴，却总是一早就闭上眼，还会羞红脸，后来还让我教她，她才敢去张嘴接吻，……她太单纯太美好！这样的经历，对我来说也是第一次。　　想到这些，他的感性就会对理智说：我本来也想职业的对待她，可是，很难做到啊！首先，我从来没有和一个陌生女生相处过如此之久，而且，还是朝夕相处；其次，我们扮演一对如此深爱对方的情侣，最后，确实是她太迷人啊！才让我动了心！离开她又朝思暮想，我能怎么办呢？　　就好像这一趟去北京的行程，没有工作要做！没有朋友要拜会！只有一个想见的人---娇妹，在那里；可他就是很想去那里。最后，他安慰自己：也许去了以后，我会平静下来；也许去了以后，会有很多想做的事；也许去了之后，我会……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去见她，最后，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为免自己太过专注，而产生紧张和焦虑，他需要给自己做些预防措施，这一点，他已有经验。在香港时，他就由于太过思念，以至失眠。而在新加坡和普吉时，他又由于等待她的到来，焦虑得需要不停购物来缓解。一方面，他不由自主地渴望处在这种强烈激情的旋涡中，另一方面，他的精神上，确实需要得到一种平静、和缓的歇息，于是，他就选择了自己最喜欢的事情来和激烈的情感作平衡，以免，被心中爱情的烈焰灼伤。这次他除了带上很多的美食给娇妹，还特别带了自己珍藏的几张碟，其中，有蕾哈娜的《Music of the Sun》，她在维密演唱的《Diamonds》，这可是撩倒不少超模粉的，还有他喜欢的艾弗森和小罗伊琼斯，走的时候，他又决定再带一个：帕奎奥。他把他们统统都放到了手提电脑里，希望娇妹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