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人的文化联姻！客家人曾是世界最大雷鬼音乐巨头

鲍勃·马利（Bob Marley），雷鬼乐鼻祖。马利病逝后精选集《Legend》(1984)全球销量达到两千万。马利的生日被定为牙买加法定假日。2010年，获选美国CNN 近50年“世界五大指标音乐人”。

|| 邓世杰/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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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山的姑娘遇到雷鬼

拥有非裔/美国/牙买加/客家/华裔等多重身份的保拉•麦迪逊经多年寻根，最终在深圳龙岗找到了外公罗定朝所在罗氏家族。记录这一传奇故事的影片《寻找罗定朝》参加了2019年在深圳举办的艺穗电影展（FFF），作为“岭南派”与《归客》、《革命与黄金》、《古巴花旦》在同一个单元，共同从影像上唤起珠三角、深圳、香港跟加勒比海的历史渊源。

《寻找罗定朝》使用《高山青》做片尾曲，歌曲原名为《阿里山的姑娘》。为什么用台湾高山族的音乐做客家主题纪录片的片尾？导演Jeanette Kong（江明月）笑说，她是后来才知道这首歌并不是客家民谣。

2018NNFF开幕场，Clive Chin（左）和《寻找罗定朝》导演Jeanette Kong。NNFF供图

江明月的父亲是东莞油甘埔人，母亲来自深圳鳌湖，都是客家人。1950年代，他们从香港出海到达牙买加，从香港带去很多黑胶，这首歌的调调伴随了她在牙买加的整个童年。我猜，江明月使用《高山青》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这首歌在牙买加发行时是另一个名字——《Always together》 （永远在一起），以衬托片中麦迪逊一家找回中国亲人的寄愿。

《Always together》的演唱者既不是后来当红的歌手张惠妹、不是邓丽君、也不是1949年的原唱张茜西，而是斯蒂芬•郑（Stephen Cheng），这位迷一样的华人男性歌手。没人知道1967年的牙买加音乐厂牌阳光（sunshine）为什么会制作这首歌，歌词仍然保留普通话，是为了华人市场吗？加入雷鬼的编曲和当地乐器，方便华人客户可以一边缅怀故乡一边舞蹈摇摆？

这场惊人的文化联姻怎么发生的呢？客家华人是如何遇到雷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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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勒比海的回响

在FFF之前，《寻找罗定朝》曾参映2017年当代叙事影展（NNFF），据说在台湾的客家移民史研究里引起了热议，于是主办方台北市客家文化基金会鼓励策展人钟适芳继续往加勒比海深挖。

雷鬼音乐和客家华人的传奇，历经一百多年，第一次从牙买加搬回了亚洲华人的视野。

NNFF找到了短片《蓝狄传奇》（The Story of Randy`s），讲述牙买加客家华人移民第二代的文森特・“蓝狄”・陈（Vincent “Randy” Chin）与雷鬼音乐打交道的一生。该片完成于2008年，彼时已经是“蓝狄唱片”（Randy's Records）创立的第50周年纪念。片中主角文森特从维护点唱机的工作开始，在牙买加首都金斯顿创立唱片行和录音室，参与了雷鬼音乐史最重要的10年（1970s-1980s），最终和家人一起移居纽约，创办美国最大雷鬼唱片行 VP 唱片（VP Records）。

2018年的NNFF邀请多部纪录片，集合为“何处是家”单元；还展开音乐现场，邀请牙买加第五代华裔雷鬼乐人黄金小子（Golden Chyld）来台演出；文森特的儿子，同时也是著名的音乐制作人陈客礼（Clive Chin）竟然也应邀来到台湾。

一众乐人和客家研究者光是听到这段未曾曝光的雷鬼（加上客家）音乐史，就已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来到现场看到沙发上陈客礼一副雅痞神色，又起一身鸡皮，因为“Clive Chin”这个名字从来是丝印在黑胶唱片上的大神，此刻竟然活生生就在眼前，有太多尘封的故事等待讲述。

2018NNFF开幕场，黄金小子跟大竹研（左）的音乐演出。演出后，他问工作人员哪里可以买到那种深色的浓浓的可以润喉的东西。几次询问后，大家才知道他要买的是京都念慈菴枇杷膏。就算经历了5代，华人的养生观念仍在日常的起居生活里。NNFF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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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片战争与废奴法案

客家华人跟加勒比海的故事，跟历史上两个事件有密切关系，一是1840年第一次鸦片战争后，香港成为英国继印度后在远东的一个新据点，逐渐成为华人进入东南亚乃至世界各地的海上跳板；二是更早前，1833年的大英帝国废奴法案（Slavery Abolition Act），规定英国殖民地的奴隶制为不合法，所有奴隶都必须解放。这影响了全部英国殖民地的经营模式，造成了大量奴隶庄园的劳动力紧缺。

Jeanette Kong父母在牙买加开的杂货店（来源：The Estate of Keith I. Kong，感谢Ms. Chin Productions提供）

一方面是无法继续在庄园使用奴隶，另一方面，远东的口岸打开了，英国殖民者就有计划地通过“契约劳工”的方式从远东持续输入劳动力到各个殖民地，其中就包括西印度群岛的牙买加。这批晚清时期前往海外的工人被称为华工，契约劳工在本地被称为“卖猪仔”，可见其惨烈，但客观上成为了近代华人移民海外的一种主要途径。这些来到牙买加的华人移民，绝大部分是来自惠东宝，就是惠州、东莞、宝安，大概就是现在深圳周边的片区。深圳从那个年代已经进入世界史，并不是小渔村开始的故事。

1845年7月30日，第一艘埃普索姆SS号轮船到达了牙买加，船上有271个华工，他们一下船就被赶往甘蔗园工作。这些华工的契约通常有3到5年，契约到期后，如果没有死于丛林的热疾或严酷的劳动环境，有些人会选择继续留在庄园工作或在当地寻找机会。于是，经过一批又一批到达的华工及驻留华工在牙买加成立的家庭，到了20世纪20年代，牙买加已有大约4000名华人。跟早期到达的华工不同，20世纪初到达的华人有些是自付船资主动出去“创业”的，他们可能带来了新的资本，或者通过第一代移民亲友的经济基础很快站稳了脚跟，继而认识到当地出生的混血或“纯种”的表弟表姐。到了1963年，华人垄断了牙买加的零售贸易，控制着90％的干货商店和95％的超市，在其他行业也有大量的持股，如洗衣店和赌场。从1845年到1963年的一百多年里，华人从华工时代慢慢攀爬，逐渐成为仅次于白人的中产阶层。

1901年牙买加地图局部，当时华人到达牙买加有三条路线：一：香港-加拿大-哈利法斯克（陆路）-金斯顿;二：香港-澳门-新加坡-苏伊士运河-欧洲-百慕大-哈利法克斯、古巴等-金斯顿;三：香港-温和华-巴拿马运河-金斯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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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狄唱片

陈家的故事从陈客礼高中时代开始，一直到他差不多25岁（1979年），才举家从牙买加搬到纽约。在他们搬到纽约之前，很多历史上有名的雷鬼音乐已经在蓝狄唱片的参与下制作完成了。

陈客礼的祖父是一个木匠，是来自广州的客家人，1900年代到达了古巴，1920年代才在牙买加永久定居。陈客礼的父亲文森特在1937年出生，有5个兄弟姐妹，他的母亲是非裔爱尔兰血统。

少年时代的文森特生活比较清苦，直到他碰到一位来自叙利亚的点唱机老板。老板请他负责维护点唱机，就是到牙买加各个酒吧里看看点唱机有没有坏，然后收回点唱机里的旧黑胶唱片和收入，然后放进新的唱片。文森特很有远见，他没有把旧唱片丢掉，都存到了自己的车库里。1958年，凭着这些年的收藏，他在金斯顿的东街和塔街的拐角处开张蓝狄唱片店（Randy's Records），这个店面在金斯顿市中心，位置非常好，不只有银行和大的商店，高等法院也在附近，而且是通往乡下的交通中心。

那时的牙买加还是在英国的统治之下，本地电台播放的音乐都是欧美巨星的作品，比如猫王。为了促进本地音乐的发展，在唱片店开张不久，文森特也成立了音乐工作室，以大乐团（Big band）的形式开始为本地歌手录音，成为最早在岛上发行本土音乐的制作人之一。

1962年8月，牙买加开始脱离英国殖民成为独立的国家。为了庆祝这个伟大的时刻，文森特邀请乐人造物主勋爵（Lord Creator）录制了一首《牙买加独立》 （Jamacian Independence Song）。这首歌获得了空前的成功，所有电台都在播放，成为了整个岛屿的流行音乐，也让文森特的工作室被更多乐人关注，这首歌传唱至今。

LORD CREATOR的《DON'T STAY OUT LATE》专辑;Randy's record出品

蓝狄唱片店，金斯顿，1975年，摄影：Ted Bafaloukos

蓝狄唱片店内部，金斯顿，1975年，摄影：Ted Bafaloukos

文森特刚开始做音乐制作人的时候，是借用别人的录音室，到了1968年，他决定投入到更深层面的音乐制作里，于是在唱片店的二楼置办了自己的录音室，取名叫“Studio 17”。那时候牙买加只有屈指可数的几家录音室，其中一家还是当时的总理所拥有的。陈客礼说，作为牙买加最早的本土音乐录音室，“Studio 17”就像一个职业中介，需要什么歌手或乐手，随时都可以抓到。同时期，牙买加音乐开始发展起来，一开始流行是较快的Ska（斯卡曲风），但处于热带的牙买加，舞步跳那么快太热了不是吗，就有了慢下来Rock Steady（慢拍摇滚乐），然后是红遍欧美的Reggae（雷鬼） 。

自此，“Studio 17”马力全开。1969年，鲍勃•马利所在的乐队“Bob Marley & The Wailers”（鲍勃•马利和哭泣者）在这里录制了《Burnin》（燃尽）和《Catch a Fire》（逐火）两张专辑，并于1973年在英国发行。两张专辑在日后滚石杂志选出的500张历代最强专辑中分别排名第319位和第126位。自从鲍勃•马利的专辑受欢迎之后，很多知名制作人都想来找“studio 17”合作，录音室非常忙碌。尽管一开始他们只有传统的四轨录音，但大家都喜欢这种传统而温暖的形式，抽着大麻的乐手们像牵着一朵朵云一样集合过来，录音室常常烟雾缭绕，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

《Burnin》

《Catch A Fire》

Java Java Java Java

“Studio 17”工作室开启的那一年，陈客礼14岁，在录音室里做他父亲的助理，常常要跨过到处都是插座的录音室里把扩大器、麦克风等设备布置好。随着工作室业务的繁忙，他慢慢学会怎么录制音乐，包括从四轨扩到八轨，以及如何混音。他和父亲开始做不同的声音实验，比如把声音拖慢、音效扩大、制造回音等等，为他日后成为专业音乐制作人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1972年，是陈客礼在金斯顿大学的最后一年，同学奥古斯都•巴勃罗（Augustus Pablo）发现他身边的这个同学就是著名的蓝狄录音室的公子，极力说服陈客礼给他一个进录音棚的机会。陈客礼也想小试牛刀，就让巴勃罗周末去录音室找他，看他们俩能不能搞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陈客礼发现巴勃罗的钢琴和口风琴都非常厉害，特别是口风琴奏出的一些小调音乐非常不一样，他们尝试录制了一首情歌。紧接着又有一个同学来求他，说想进录音室，还说陈客礼是个好人，那好吧，就再录一首。但这次成果不仅不好，而且还亏了钱，因为他们雇了乐手。

陈客礼有点懊恼，但巴勃罗说这首歌的曲调还是不错的，可能他可以用，俩人就用这个调子重新录制了历史上非常有名的《Java Java Java Java》 。这首歌录了两次，第二次是用了花式的弹奏，做了JAVA的一个回音声效（就像封面设计的那种JAVAVAVAVA）。俩人越录越兴奋，在歌曲里加油添醋做了很多电子效果。《Java Java Java Java》发行后，巴勃罗声名大噪，成为日后对雷鬼音乐影响至深的乐人之一，也是雷鬼音乐中口风琴乐器的主要推手。陈客礼也正式踏上专业音乐制作人之路。

Impact All Stars（“Impact！”是陈客礼在家族音乐厂牌旗下新公司）

蓝狄唱片制作了越来越多成功的唱片，文森特跟第二任妻子陈柏翠（Patricia Chin）进一步扩充了店面和工作室。陈客礼说，陈柏翠非常能干而且个性甜美，是店里的大掌柜，大家叫她Miss Pat（帕特小姐）。她有个很厉害的地方，就是会知道哪个唱片会大卖，而且会帮一些没什么钱的独立制作人压制唱片。因为Miss Pat常常帮助独立音乐人，大家也很愿意把经销权交给蓝狄，加上二楼的录音室，陈家的音乐事业版图做得很大，整个牙买加14个地区都会来店来买音乐专辑。

文森特和陈柏翠年轻时的合影（来源：VP唱片）

1960年代，文森特和陈柏翠在蓝狄唱片/VP唱片的工作室（来源：VP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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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牙买加

好景不长，二战后大量农村人口涌入金斯顿首都所引发的经济增长（如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亚洲四小龙和改革开放后的深圳特区）逐渐遇到瓶颈。尽管整个70年代，牙买加都保持了增长，失业率却攀升得更快。城市中心及周边地区的财富分配不均，导致大量城市边缘地区成为了贫民窟。贫富差距造成了越来越多的暴力事件，牙买加自1961年到1971年的谋杀案增加了2倍，而殴打和强奸案增加了20多倍。

当时牙买加有两个主要的政党，牙买加工党（Jamaica Labour Party）和人民国家党（People's National Party），两个政党其实一开始都是代表中产阶层，轮流上台。到了1970年代，改而奉行民族社会主义（Democratic Socialism）的人民国家党赢得了更多黑人和穷人的支持，主席迈克尔•曼利（Michael Manly）连续两届当选为国家主席（1972-1980）。为扭转牙买加不公平的财富分配和缓解失业率 ，他实施了一系列社会福利政策和经济政策，包括制定农村卫生计划、食品补贴、扫盲运动、免费中学和高等教育、国家最低工资、妇女同工同酬、糖业合作社等，但实施的效果好坏参半。为减少对外国投资的依赖，政府还在电力、通讯、公共交通等方面实施国有化，并进一步控制一直被美国和加拿大垄断的本国铝矿产业。这些举措在冷战时代很快使牙买加政府跟两国产生冲突。

在70年代的政治和经济动荡中，有两个事件被视为反映当时华人与其他族群关系的重要参照。1965年，有报道称三个华人兄弟残忍地虐打一位女性雇员，接着又发生华人枪击黑人劳工的事件。两个事件发生后，都分别引发了持续一周的针对华人的纵火和劫掠。每有涉及华人族群的风吹草动，对华人的“鸦片恐慌”（Opium Scare） 就会被重新提及，这个传言在1918年或更早期就在牙买加流传，指责华人在当地运载和销售鸦片，导致了中下层的社区萎靡不振，1938年的多篇本地报道更引致从城区到甘蔗庄园的针对华人的暴行。曾任牙买加蒙特哥贝市（Montego Bay）市长，同时也是历史学家的莎尔曼•斯科特（Shalman Scott）认为，对华人的“鸦片恐慌”（Opium Scare）刻板印象实际上跟黑奴的“拐骗恐慌”（Scamming Scare）是一样的，常常被操作为族群之间的冲突。实际上多次的反华暴行，都有深层的历史原因，比如1918年的混乱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而1965年是牙买加宣布独立的第三年，社会从下到上都酝酿不断上升的政治独立和社会革命的强烈诉求，愤怒和饥饿可以让任何族群都失去理智。

1976年，又到了选举年，两党从40年代开始的暴力政治文化再次激发，在血腥的政治暴力中，人民国家党再次赢得了选举，试图再度深入贯彻他们提出的革命性政策——要把牙买加的私人企业国有化，这吓坏了当地很多不同的族群，特别是商人，这些商人包括了华裔、东印度裔、叙利亚裔和英裔。陈客礼说，在牙买加刚刚独立的时候，就像父亲文森特制作《牙买加独立》所唱的那样，我们喊的口号是“合一”，因为牙买加不仅有非裔，还有其他的种族，我们不希望分裂。但人民国家党上台后，就强硬地对他们说，你们不喜欢，就离开！

同年，鲍勃•马利发行的新歌《Johnny was》（约翰尼是）也反应了越发紧张的社会情状。

《Johnny was》歌词节选

Woman hold her head and cry,

Cause her son had been shot down in the street and died

From a stray bullet.

Woman hold her head and cry;

Explaining to her was a passerby

Wondering how can she work it out,

Now she knows that the wages of sin is death, yeah!

Gift of jah is life. (life)

She cried: ah-um, I - I know!

"Johnny was a good man, " I - I know! (never did a thing wrong)

"Johnny was a good, good, good, good, good, good, good, good,

Good, good, good man", (Johnny was good man)

一个女人抱着头在哭，

因为他的儿子在街头上被一颗流弹打死了

一个女人抱着头在哭，

一个过路的人在安慰她，

担心她要怎么去面对儿子的死亡。

现在她知道原罪的回报就是死亡，是的！

耶和华的礼物是生命

她喊道，啊，我-我知道

“Jonny 是个好人” 我-我知道（从来没有做错事）

”Jonny是个很好、很好、很好、很好……的人“

Johnny Was

Bob Marley;The Wailers

也就在这一年，在金斯顿经营了20年的蓝迪唱片决定离开牙买加，举家迁往纽约。文森特和长子先出发，陈柏翠留下来跟次子陈客礼和小女守着工作室和商店，直到三年后，他们才在纽约皇后区团聚。当时鲍勃•马利已在纽约流行起来，但市场对雷鬼音乐和牙买加文化仍然一无所知。文森特（Vincent）和陈柏翠（Patricia），在纽约以他们名字的首字母成立“VP Records”，将牙买加音乐带到了纽约。2003年，文森特因病逝世，陈柏翠接过管理职位，凭着对雷鬼和牙买加文化始终如一的热爱，在以男性为主的雷鬼音乐圈发展VP。2008年，他们收购了绿袖子（Greensleeves）唱片公司，正式成为世界上最大的雷鬼唱片公司。

1977年在纽约皇后区开业的VP唱片，报道称：就算在同一年里，纽约经历了大停电，VP唱片也在黑暗中闪耀着。

文森特和儿子陈客礼，年份未知。（来源：维基百科）

2016年，陈柏翠参加华盛顿第一届格雷斯牙买加混蛋音乐节（1st Grace Jamaican Jerk Festival）在自己的插画作品和传记前面留影（来源：http://thenews2.com）

“以上就是我们家的故事，”陈客礼停了一下，高声说，“我是第三代的客家华人，客家华人在牙买加的雷鬼音乐史有着重要位置！我的这次旅程是替他们来的，算是完成了他们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