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1月26日 星期二

天价倚邦茶,民国时期最贵的普洱茶

本文由作者授权“晓德书号”首发。《天价倚邦茶——兼谈清代皇家贡典芽茶》是作者基于多份民国时期倚邦茶山相关档案,去呈现当时的茶叶消费市场对倚邦茶的认知,从运输、产区生产情况、销区价格等维度去构建“天价倚邦茶”的历史脉络,呈现当年倚邦茶的辉煌历史。

作者简介:

李路,云南茶马古道学会特约学术委员,自由撰稿人。

2005年发起组织云南普洱茶产业诚信自律活动并发表全行业《昆明共同宣言》。2007年参加第二届普洱茶国际研讨会发表《自强不息厚德载物》论文。此后十余年专注民国云南茶业历史,先后在报纸刊物上发表文章数十篇。2019年撰写的五篇文章收入云南省档案馆出版专著。


天价倚邦茶——兼谈清代皇家贡典芽茶


滇省本朝名茶辈出,易武、老班章,南糯山、冰岛、昔归等等,不一而足,普洱茶再次兴盛。一些茶品虽有商业炒作之因,但山深林大,幽谷香茗自然层出。那在清代和民国前期真正的普洱名茶又是出自哪个山头呢?


倚邦——六大茶山历代名列榜首的倚邦!


这个今天已经隐退在历史迷雾中的倚邦,它的传奇只属于历史。


一、一起民国经济纠纷案背后的倚邦茶往事


民国元年(1912年)七月初二,在省城昆明的云南总商会受理一起倚邦茶叶纠纷案。


案子大致是这样的:易门(现属玉溪市)马脚子吴顺臣、张兆鳞,于旧历三月间,在思茅当马脚,有川帮王树林(同信公商号,清光绪间即在云南贩茶至川)雇其等的马驮茶到省城。双方议定茶叶由倚邦山运至省城昆明,每平担给脚银14元8角,计共运茶34担,共应兑脚银503元2角,系无折无扣,有函可凭。当时王在思茅先交兑脚银100元,到磨黑又交兑100元,共计兑交过脚银200元,其余300零3元2角,等到了省城将茶交清后立即点交付清。这样付款方式符合当时茶商与马帮之间的惯例。


旧历五月初五日,马脚子吴顺臣、张兆鳞将茶运到省城,将函交给王树林的伙伴贺树森。贺将此茶领交与省城南门外中新利堆栈内,贺也宿此栈内。但脚银,贺却要待王树林到昆明才付。


吴顺臣、张兆鳞等待了两月还未拿到所欠脚银,愤怒之下将贺告到了云南总商会。吴、张等人告称,挣此脚银实非容易,是以命换来的啊。由倚邦至省城,行程近一月,所经之地尽系烟瘴。到了省城被延迟这多日,脚银无着,人马吃喝拉撒睡都要银两,行程忙促,怎么能这样久待下去。俗话说人住马不住,这样拖延下去,所得所了不能余剩分文。且茶已被贺卖去十担,而脚银则狡赖不偿。收茶者有人,卖茶者也有人,而兑脚银者则无人,公理何在?贺居心迟延日久,将茶卖完,人一走,怎么追究?省城放货者,不知凡几,均系货到即兑脚银,未闻有货已收存而脚银尚属虚悬也。贺说要等王树森来才付款,此语言实属昧心已极。


全省总商会在当年七月,将被告和原告召集,并邀茶帮董事共同评议,裁定贺必须立即将应付马脚补清,已付公理。


天价倚邦茶,民国时期最贵的普洱茶

倚邦茶运昆明纠纷档案,作者提供

此案是民国时期第一件记录由倚邦运茶至省城的文档,其历史价值弥足珍贵。这说明这一时期倚邦的茶叶还在不断向省城运销。


民国三年(1914年)一月十日,漫撒(属易武茶山)商人王赞尧到倚邦买茶四驮(牛驮),偷漏出关(笔者注:指厘金关卡)。倚邦厘金分卡书识尹玉衡、黄素荣当即派巡丁何海山,并请同倚邦街住民雷春芳,胡老五往追赶王赞尧到局填票纳厘。不料,王赞尧不但闯关偷漏,并于敲狗寨(今属易武)将巡丁何海山当场杀死后逃逸。后经倚邦土司曹清民饬差将茶四驮及驮茶之牛户史长生一并截回衙内。史长生系倚邦街人,故在倚邦取保候案,王赞尧住居漫撒,地属易武土司管辖。漫乃厘金委员当即驰函商易武行政委员并照会易武土职,从速缉拿凶犯归案讯办。


案件透露了两个信息:一是倚邦的茶确实有很高的价值。漫撒原也是六大茶山著名山头,但漫撒商人为得到倚邦茶叶可以以身犯险,不惜冒险偷漏出关,这必然是为了重利。二是揭示了倚邦、易武土司的管辖权限。


民国六年(1917年)八月、省城宝森号、六合春茶行、公益茶行、协茂号、荣春号、陈永记、新春号、福兴祥、复聚号、森茂号、永兴号、恒春祥、同丰号、德宝号、福裕祥、裕正茂、鸿盛号、大昌号、宝华茶庄、信成号、三泰号、天成号、万有庆等茶号茶行集体反映:

“省城乃百货聚会之区,自火车(笔者注:指滇越铁路1910年1月30日正式通车)交通以来,茶叶为出口大宗,热心种植者不少,所以进省茶叶日见繁盛。如倚邦、易武、漫撒、漫峦、漫腊、攸洛及各猛坝茶,猛库、景谷、猪街等处之茶或圆或方,或团或散,形势不一。其中拣提之功未尽善美,不能不严加改良。”

同年,云南省总商会规定:

“凡茶帮各种圆茶,其由倚邦揉造者仝元飞内载明倚邦字样,其由思茅揉造者载明攸洛字样,其由易武漫撒揉造者,亦各载明易武漫撒字样,以示区别。其有以此山茶冒充彼山者,查出按照规定罚款,处罚。”

天价倚邦茶,民国时期最贵的普洱茶

云南总商会对标注倚邦等茶的规定,作者供图


从这些史料上看,滇省各路茶叶在昆明已经风起,鱼龙混杂、良萎不齐。但仍以六大茶山之茶为主要,而倚邦茶当为头选。


民国七年(1918年)三月三十日、省城义正昌记茶号向全省商务总会报告,护国战争期间因迭遭兵燹,在四川叙府(泸州)的存茶被毁,其中有:水雨前春散茶,水雨前春团茶,还特别提出有倚邦宋寅春筒茶。


民国十年(1921年)十二月九日,思茅县知事张舜镛在向云南省政府上报茶叶实物样品时,提供了思茅所产“元茶”和“紧团茶”。其中对“元茶”的说明中写“元茶;商标牌号,雷永丰,产地倚邦、易武诸山,厥名山茶,味佳美。”


二、倚邦茶,民国时期的天价茶


倚邦茶叶在民国早年反复出现,其物在当时的价值到底几许?


民国七年(1918年)八月、云南省实业厅的一份调查报告终于为我们揭示了倚邦茶叶在市场上的真实价值。报告中详细披露了当时在云南市场上各类茶叶的消息,也为我们客观了解倚邦茶叶提供了可靠史料。

报告中列出:

坝茶,产地,云南思茅县猛海(后设佛海县,今勐海县)。制造略法是蒸软揉造。每觔八仙,每百斤八元,每年产销额,拾万余斤,销售中国各内地,包装用价,每担18元,其味稍苦,价较攸乐茶尤廉,出品人是猛海各商号。
攸洛茶,产地,云南思茅县攸乐(今基诺山,属景洪县),制造略法是蒸软揉造。每觔一角,每百斤十元。每年产销额,60000余斤,销售中国各内地,包装用价,每担20元,每担重120斤,价较倚邦茶稍廉,出品人,攸乐各商号。
倚邦春尖,产地,云南思茅县倚邦(今属勐腊县)。制造略法是蒸软揉造。制造人或商号,倚邦土属人民。每觔八角,每百斤80元,每年产销额,4000余斤,销售本国各内地,包装用价,每担100余元,每担茶内,只用四斤余两,其味香美。出品人,倚邦各市商号。
倚邦生芽,产地,云南思茅县倚邦。制造略法是蒸软揉造。制造人或商号,倚邦土属人民。每觔二元,每百斤200元,每年产销额,2000余斤,销售本国各内地,包装用价,每担200余元,每担茶内,只用二斤余两,其味香美。出品人,倚邦各市商号。

后另据镇越县(1927年设立,1929年易武划归镇越)政府记录,当时易武茶叶,上茶每斤两角,中茶每斤一角。每百斤上茶为20元,中茶为10元。


比较一下四地茶叶的价格,民国七年:猛海茶(笔者注:至民国二十年代末均被称为坝茶)、每百斤8元;攸乐茶、每百斤10元;易武茶每百斤10-20元;倚邦春尖、每百斤80元;倚邦生芽、每百斤100元。倚邦茶叶价格分别是猛海茶叶的10-16倍;是攸乐茶叶的8-10倍;是易武茶叶的5-8倍。


以现在勐海某著名厂家每公斤成品茶200元来算,倚邦茶叶每公斤价格就要在2000元至3200元间了。这当然是个天价。


对六大茶山所产之茶,嘉庆年间的檀萃、道光年间的阮福和马毓林(云南知府)都对倚邦茶叶进行了首肯。檀萃说“倚邦、蛮耑(蛮砖)茶味较胜。”阮福说“倚邦、蛮砖者味最胜。”马毓林说“云南通省所用茶俱来自普洱。其中惟倚邦、蛮砖者味较胜。”


1927年6月,倚邦茶业公会全体会员的一个呈文中说到倚邦历史时有这样的表述:“清廷责贡之初,年额六万六千斤,指定要倚邦茶。”倚邦茶业公会的这个说法可以在清代的文档中得到佐证。当然这里说得是“责贡之初”,嗣后易武茶山茶叶也为贡典之茶。


罗养儒先生在《云南掌故》中也提到,在清末民初:

“普洱茶中以迤(倚)邦之雨前茶为第一,其色、香、味俱佳。惟是此种茶云南人多不得入口,百分之九十五是运往川中……。次为攸乐茶,此却稍逊于迤邦。”

罗先生从小出生富贵大家,其所见、所品、所记为我们展示了那个时期云南的风貌人文。


实业厅的这份调查报告中还提到:

“倚邦春尖,每担茶(笔者注:倚邦茶山每担为135斤)内,只用四斤余两;倚邦生芽每担茶内,只用二斤余两。”

倚邦茶叶之珍贵由此可见。

特别是倚邦生芽,早在清雍正、乾隆年间的贡茶中就有专门记录。如乾隆《内务府奏销档案》记载:

“云南年进贡普茶400小圆;普洱女儿茶、珠茶各1000圆;普洱芽茶、蕊茶各100瓶;普洱茶膏100匣。”

物以稀为贵,普洱芽茶用瓶装,皇家每年也仅100瓶,若大的皇室,能分到的人极少,可见其珍稀程度。


对贡品“芽茶”的需求当然不仅仅是针对普洱茶。《清会典》中载:

“康煕十二年(1673)题准,荐新芽茶务遵期赴部,如有玩延,将督抚布政司一并参处。”

紫禁城景运门外东边的奉先殿是为荐新芽茶的摆放地点。这是始于明代皇家在紫禁城内建起的一座家庙。明清每遇重大节日时,朝廷就会在奉先殿前殿举行大祭,而遇祖先列圣列后诞辰、忌辰之日以及元宵、清明、中元等节,或上徽号、册立、册封、谒陵、巡狩、回銮等重大活动,皇帝也会在后殿告祭祖先。


承载着当朝帝后的祈祷,荐新的芽茶同其他物品就成为皇家的祭品。雍正年间:

“又议准江南六安,霍山等州县芽茶照常解送,浙江,江西,湖广,福建等省每年解送芽茶,停其解送,所征价银报部查核。”

可见对各地进贡茶叶的要求都以芽茶为重。此类关于“芽茶”的文档在乾隆一朝更为常见。


道光四年(1825年),此时已距乾隆年间近百年,阮福查看《贡茶案册》得知,当时云南:

“进贡之茶……干茶每年备贡者,五斤重团茶,三斤重团茶,一斤重团茶,四两重团茶,一两五钱重团茶。又瓶装芽茶、蕊茶、匣盛茶膏,共八色。”

道光三十年。普洱知府郑绍谦记:“六大茶山……茶之嫩老则又别之,以时二月采者为芽茶,即白毛尖。”这时采茶既不是“明前”、也不是“雨前”,而是“立春”前后,茶刚萌芽。所谓的“三前摘翠”尤以“立春”前后更为金贵。正常摘茶可摘十余斤者,摘茶芽不过十两。


天价倚邦茶,民国时期最贵的普洱茶

道光普洱府志关于芽茶记载,作者供图

道光《普洱府志》还载“榷六山为正供,周资雀舌。”这儿的“雀舌”自然是指芽茶。六山的“雀舌”(芽茶)正是做为采办的贡典。


1901年,思茅海关官员甘斯勒(A. Granzella)在《海关十年报告(1897~1901)》中有这样的记载:

“倚邦和易武采摘茶叶的季节开始于3月底左右。头等茶叶称为生芽,是柔软的浑身长着茸茸细毛的芽,只能采到一小点。这种品质的茶叶最受推崇,大部分被细心保存,有些最终要呈奉到北京,作为皇宫贡茶的一部分。”

甘斯勒对倚邦采摘生芽时间的记录虽然不够确切,但其还是准确地记录了皇家贡茶的品种。值得注意的是此时易武茶山也是采摘生芽做为极品皇家贡茶。


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思茅厅催缴“贡茶”的《札文》中载,饬令倚邦土目:

“封宾采办先尽贡典,生、熟茶芽办有成数,方准客茶下山,历办在案。此当春茶萌发之际亟应乘时采办,切勿迟延致干参究等因。奉此。惟今本府票差前往各寨坐催外,合行札知。为此,仰本山头目及管茶人等遵照。谕到即行,勒令茶民乘时采摘。贡品芽茶及头水细嫩官茶速急收就,运倚邦交仓,以凭转解。思辕事关贡典,责任非轻,该目等务须认真札催,申解勿得延埃迟误。倘误卯期才缴,定即严提比(逼)追不怠。”

这个催缴贡茶的《札文》既严厉又急迫。皇家看重的首先是倚邦“芽茶”。所以文中反复点明“芽茶”。“封宾采办先尽贡典,生、熟茶芽办有成数,方准客茶下山。”“贡品芽茶及头水细嫩官茶速急收,就运倚邦交仓。”

天价倚邦茶,民国时期最贵的普洱茶

征集品说明书——倚邦生芽

这份“事关贡典责任非轻,勿得延埃迟误。倘误卯期才缴,定即严提逼追不怠”的官文应该将皇家贡茶的极品点清楚了。生、熟芽茶是皇家贡品,头水细嫩茶是官茶。不管滇人怎样喜说“女儿茶”,“金瓜茶”如何如何,比起皇家欣赏的“芽茶”来还是稍逊一色。倚邦生芽作为皇家贡茶中的极品当不为过。


正因为倚邦生芽价格奇高,故成为各山头滥采的对象,易武茶山也不例外。在二月份采摘茶树生芽,必然对茶树生长造成伤害,以致茶树枯萎,这也是茶山衰败原因之一。


民国二年(1913年),易武土司伍树勋向政府反映茶山的困境时说到:

“光复以来,茶市尤为停滞,商号、茶民都很困难。……然而茶民一穷导致百弊俱生,如盗摘芽茶之案,层见叠出。茶树刚始萌芽,即将茶芽摘去,其茶树即归朽废。何况正常摘茶可摘十余斤者,摘茶芽不过十两。全山茶叶产量产茶减少,正是以此故。”

同年九月,云南最高长官罗佩金曾下令思茅县知事:

“盗摘茶芽,纵放野火等害,披阅之下,痛恨殊深,自应从严惩处,以维茶业前途。仰后令思茅县遵照森林适用新刑律,分别严惩重处,以示警戒。”

1935年10月,易武同庆号、同兴号、同昌号、车顺号等十数家茶商向政府呼吁:“为维持茶叶命脉,禁止茶芽与小抓尖”。茶商们说:

“前清嘉道年间种植茶树数万万株(原文如此),居民衣食于是有赖。一般茶民不肯采摘茶芽,即揉茶号家亦不使用,两相保护则茶树茂盛,逐年所产增加,几及万担。茶民丰富、茶号林立,运输者人喊马嘶,联络不绝于途。茶味香甜,最能止渴,天然佳品,推销英法各地,故于香港、新加坡、南洋各埠有易武茶驰名美誉。自近年茶户采摘茶芽以来,茶树生长发育之机会断绝,岂有不枯槁之理。各号使用茶芽盖面,希图装潢悦目,以招顾客。逐年摧残如执双斧砍伐茶树。近则产量减少,茶株枯干,茶园荒芜,凋落不堪。居民衣食渐次无着。职员等目击伤心,诚恐再不禁止,直至不可收拾。”

天价倚邦茶,民国时期最贵的普洱茶

1935年易武商号关于禁采茶芽文档,作者供图

从清代到民国,倚邦、易武采摘芽茶、茶芽始终屡禁不止,高额利润自然是众人追逐的对象。


在民国中后期,专卖普洱芽茶的现象已基本消失,其原因一是对茶树的损害,更主要原因是高消费群体的消失。但以芽茶做为“盖面”还是存在的。


三、两张民国茶庄价目表背后的蛮松茶


倚邦下属小茶山“曼松”的茶出名也早。为世人所知的是道光三十年(1850年),普洱知府李熙龄组织编纂的第二部《普洱府志》中载:“茶味优劣别之,以山首数曼砖、次倚邦、次易武、次莽芝。次曼洒,次攸乐,最下则平川产者名坝子茶,此六大茶山之所产也其余小山甚多,而以蛮松产者为上。” 普洱知府李熙龄第一次将六大茶山的茶做了个排名,这也属一家之言,但他首次提到了一个小山头“蛮松”。


清代、民国关于“蛮松”(今曼松)茶价格的史料极其罕见。笔者近期意外发现了两件民国北京时期(1937年至1945年日伪占领时期)茶庄的价目表,上面列有蛮松等普洱茶一件是《义中正茶叶庄价目表》。义中正茶庄在北京和外虎坊桥东口路南。此地的“湖广会馆”承载着清代和民国的不少历史。周围有琉璃厂、珠市口,民国期间的“第一舞台”等。


天价倚邦茶,民国时期最贵的普洱茶

义中正茶叶庄价目表,作者供图

《义中正茶叶庄价目表》上的茶叶品种近八十种,囊括大江南北各种名茶。其中最贵的是:獅顶龙井、包谷大方等,每斤二十四元;其次为明前龙井、蒙山银毫等,每斤十九元二角;“蛮松普洱”每斤为十六元,价位在第三级,属高端茶叶。其余普洱茶还有“七星普洱”(大约是“七子饼茶”),每斤十二元八角。另外还有“普洱方茶”,每斤九元六角。与其他茶品比较:狮峰龙井每斤十二元八角;雨前龙井每斤六元四角;最好的六安梅片每斤四元八角。这样看来普洱茶在全国名茶中大约属中上吧。


发现的另外一件是《吴鼎裕茶庄价目表》。其上印:本庄开设北京崇文门外大街路西。这个“吴鼎裕茶庄”可是大有来头。据有关资料称其创始人为吴锡卿,歙县昌溪村人,出生茶商世家,1887年举家前往北京,初夏创办“吴裕泰茶栈”,几十年后才改号“吴裕泰茶庄”。先后在北京城里城外开了11家茶庄。其中“吴鼎裕”茶庄专门经营高档茶叶,供豪门显贵享用。《吴鼎裕茶庄价目表》上所列茶品近七十种,最贵的是超等狮峰贡龙井、奇种铁观音等每斤十六元;蒙山龙团、超等西湖龙井、祁门君眉每斤十二元八毛;潽洱(原文如此,下同)贡茶每斤十二元八毛、蛮松潽洱每斤八元;其他普洱茶有,潽洱茶砖每斤八元、七星饼茶每斤六元四毛、云南潽洱每斤六元四毛、潽洱茶膏每块一毛五仙(末标重)其他一些茶品的价格为:獅峰龙井、武彝巌茶每斤八元;特选最优龙井、洞庭碧螺每斤六元四毛;六安梅片、祁门红茶、龙团青茶每斤四元八毛;安化茶每斤一元六毛。吴鼎裕茶庄”经营的普洱茶品种更多,这其中的“普洱贡茶”价格较高,不知为何种茶品。此外“蛮松潽洱”的价格等同于“獅峰龙井”和“武彝巌茶”,也属当时的名茶了。


滇茶历史以普洱茶为著名,但经营倚邦茶者均会标明“倚邦茶叶”而不会笼统说“普洱茶”。在清代和民国早期倚邦茶叶就是这样牛,这是倚邦茶叶的地位和价值所决定,也是普洱茶历史的真实体现。


1927年,五大茶山(不含攸乐山)等设立象明县,县治在倚邦。1929年,象明县撤销,倚邦沦为象明乡,先被并入普文县,后又划为思茅县,行政级别越来越低。1942年,倚邦古镇在攸乐山起义中基本被完全烧毁。现如今,倚邦只是勐腊县象明乡下属的一个行政村。但它往日诸多历史正被人们不断挖掘出来。倚邦终究代表着普洱茶辉煌的一页。


李路

2019、1、15、第一稿

2021、2、28、第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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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阅读:

1、《中国普洱茶古六大茶山》,詹英佩著

2、《最真实的普洱茶:从大清到中茶》,杨凯,刘燕著

3、《纪我所知集》,罗养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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