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是时候应该对富裕人群增税了

新加坡2021财政预算案提高了汽油税率，同时对网购小件商品征收更多的消费税(GST)。这些措施将大幅增加政府的未来收入。

不过，增加对富裕人群的税收，也能帮助政府增加收入，还有助于缩小公民的收入差距。

教授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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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简介

Sumit Agarwal | 艾格华

新加坡国立大学

刘德光杰出讲席教授

金融系、经济系及房地产系教授

美国·威斯康星大学经济学博士

教研领域：房地产金融、行为金融学、家庭理财、金融法规等

必须承认，自2000年新加坡政府开始追踪数据以来，目前新加坡的收入不平等水平处于历史最低点。

在亚洲新闻台“问答财长”(Ask The Finance Minister)节目中，新加坡副总理兼财政部长王瑞杰表示，2020年政府进行转移性支出后，新加坡的基尼系数为0.375，低于2019年的0.398。

他还补充说，新加坡收入前20%的家庭承担了56%的税款，但只享受到11%的福利；而收入后20%的家庭缴纳9%的税款，却能获得27%的福利。

政府的成果值得赞赏，但我认为还可以采取更多措施进一步缩小收入差距。对富裕群体征税将增加政府收入，而再分配政策可以重新规划这部分收入。

收入再分配，顾虑在哪里?

有些人可能会认为这项措施将减少富人的消费，因而不利于经济增长。但研究表明，仅增加几个百分点的税收并不会影响他们的消费。

我和合作研究人员发现，2017年新加坡富人税收增加2%后对消费的影响微乎其微，因为他们对收入变化的敏感度接近于零。

富人并未承担更多债务来支撑消费，而是动用了储蓄。对富人增税确实对财富起到了再分配作用——低收入群体有更多资金可供支出，并且支出得更多。从而对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产生了积极影响。

虽然增加税收的政策总是会受到欢迎，但我注意到提高富人税收的政策却很少被领导人采纳。人们认为这不利于创新创业。这是典型的“里根经济学”观点。然而，对于增税的这类不利因素相关证据其实很少。

我并非主张把新加坡富人的税收提高到欧洲、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和美国的程度，这些国家中富人缴纳的税收可能超过应税收入的一半。

相反，我提议将前20%收入群体的税收提高约3%至4%。这将对新加坡推行的税收、战略储备和再分配政策产生重大影响。

2017年，新加坡收入最高群体的所得税的税率增加了2%，预计新加坡政府每年将增加4亿美元收入。

如果我们将收入最高的两级人群所得税税率各增加约2%，预计将获得10亿美元。这有助于新加坡为下一次危机累积储备，或进行再分配以帮助那些受新冠疫情严重影响的人群。

根据经济学原理，当税收提高时，人们会采取各种手段避免纳税，这一后果可能违背了增加税收的初衷。不过，只有税率大幅度升高时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迄今为止，没有显著证据证明这一观点。

提高税收，有钱人会选择离开？

政策制定者可能还会担心对富人提高税率会变相鼓励他们移民他国。但是让居民定居某国的影响因素往往不止税收这一点。比如，尽管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是世界上税率最高的地区之一，可富人仍然喜欢住在那里。

新冠疫情已经爆发一年有余。在疫情中，部分人群遭受了更多的痛苦。世界各国实行封锁和社交距离政策时，中低收入群体受到的影响最大。

许多工作要求他们亲自到场，例如鞋店店员、大型公司活动中的摄影师。许多人无法现身工作场合，因此丧失了收入来源；没有顾客光临店铺，他们的收入也随之减少。

与此同时，高收入群体可以在家工作。因为没有差旅支出，他们也省下了更多的钱。富裕人群还将更多的可支配收入进行股票投资。股票行情看涨，他们也变得更加富有。

福利对每个人来说也不尽相同。世界各地颁布的货币政策已经下调了利率，以刺激消费和提振经济。理想情况下这会让所有人无论贫富都能以更低的利率为抵押贷款再融资。

但是，低利率并没有使所有人平等受益。富人有更多的时间和资源来研究各种再融资方案，并利用这些政策增加储蓄；穷人呢？他们也进行了再融资，但规模要小得多。

美国新冠流行期间，我和同事们研究了抵押贷款再融资储蓄在各收入群体中的分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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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发现，2020年2月至6月期间，高收入和低收入借款人通过再融资节省的金额差距比之前高出10倍。富人从事的再融资活动比穷人多，因此他们从利率大幅下降中获益更多。

我们估计，前20%收入群体比其他人从再融资中多节省了50亿美元。虽然这项研究在美国进行，但全世界的情况可能都相似：富人相比低收入者有更多的时间和资源寻找有益的再融资方案。

这也与新加坡息息相关，因为新加坡的利率已经下调，而部分人群却无法将抵押贷款利率调低。

我相信新加坡政府已经权衡了各种方案，以平衡收入增长和人民福利。例如，发放道路退税以抵消汽油税的上调。

不过，增加对富人的税收仍然是一项值得考虑的再分配政策。也许，是时候咬紧牙关，对有能力的群体略微增加税收了。

文章英文版原载于BizBeat

原文标题为Is it time to raise taxes on the rich?

作者：Sumit Agarwal(艾格华)，新加坡国立大学商学院金融系、经济系及房地产系刘德光杰出讲席教授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本文观点不代表新加坡国立大学商学院机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