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岛率先发行、泰国跃跃欲试，新加坡也会推行“疫苗护照”吗

直到今天，新冠疫情依旧是当今世界最令人头疼的阴翳。

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世界，让无需口罩呼吸新鲜空气、亲密接触、自由出行这样的简单愿望成为奢求。

疫情肆虐的一年多里，无数人最大的愿望就是旅行。然而多地变种病毒的出现与疫情的反弹，使得跨国旅行成了一件难上加难的事。对于很多海外华人来说，回家甚至也成了高风险操作。

随着疫苗接种在世界范围内开展，人们希望通过疫苗接种达成免疫、恢复国际旅行的心情愈发强烈。

想要恢复国际旅行，你可能还需要一本“疫苗护照”。

01.2021年最强国际通行证

1月21日举行的“二十七国家元首和政府首脑”会议中，欧盟各国首次公开讨论了“疫苗护照”。

在1月25日至29日举行的世界经济论坛（WEF）中，“疫苗护照”也是议题之一。

不难看出，随着多款疫苗的问世，以及各国加快推进疫苗接种计划，是否应该发放“疫苗护照”正在全球范围内引起广泛讨论。

在全球引发如此热烈讨论的“疫苗护照”究竟是什么？

其实，所谓“疫苗护照”(Vaccine Passport)，就是一种疫苗接种证明，持有者将可以更加自由的旅行和工作。

为尽快重启国际间的正常往来，许多国家、卫生机构和科技公司都将目光瞄准了“疫苗护照”。

去年10月起，沙尼亚科企Guardtime已经和世卫组织合作，推出试点项目VaccineGuard，通过区块链技术，为接种疫苗者创建“智能黄卡”，以二维码记录接种时间、地点、疫苗批次等信息。该项目旨在实现疫苗接种信息全球流通和健康资料跨境认证，同时确保个人资料安全。

科技公司CastleBranch已经推出了数字版“疫苗护照”，只要花19.95美元，用户就能得到一个二维码，扫描后会显示个人身份信息，以及是否接种过疫苗。

IBM也开发了自己的应用程序，名为“数字健康通行证”(Digital Health Pass)，允许公司和场所定制其入境时需要的指标，包括新冠病毒检测、体温检查和疫苗接种记录。然后，与这些指标相对应的凭证存储在移动钱包中。

1月14日，微软、甲骨文、软件服务提供商Salesforce和美国医疗保健非营利组织梅奥诊所等机构宣布组建“疫苗接种凭证倡议”（VCI），计划为全球民众提供电子接种凭证，以便所有人能“安全地回归旅行、工作、学校和生活”。

该组织表示，希望开发一种技术，使每个人能够获得其疫苗接种凭证的加密数字副本。这一数字证书可以存储在苹果支付（Apple Pay）等数字钱包中，以证明旅行者可对新冠病毒免疫。没有智能手机的人则可以收到印有二维码的纸张。

此前，The Commons Project开发了一种数字证书，能够证明旅行者的新冠检测结果为阴性，并已被三大航空公司采纳。

迈耶称，随着病毒的持续蔓延，各国政府对这一疫苗凭证的兴趣大幅提升。

他还透露，VCI正在与几个政府进行谈判，预计各国的入境要求将在未来几个月内发生变化，比如从强制要求阴性检测结果到接受检测或疫苗接种证明的“混合”选项。

据《金融时报》报道，届时每个国家都可以制定自己的规则，例如规定哪些疫苗的接种可以被接纳。

目前，丹麦、冰岛、匈牙利等国家已开始逐步实施“疫苗护照”，方便旅行者旅行。

“疫苗护照”着眼于在疫苗广泛接种后，人们跨境流动时会面临的问题。有了“疫苗护照”，跨国出行重复病毒检测将被省略、疫苗也无需重复接种、隔离时间甚至也将大幅缩短，人们出行的自由度将大大提升。

2021年，“疫苗护照”或许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通行无阻的签证。

02. “疫苗护照”引发的争议

虽然各国以及各大公司关于“疫苗护照”和“疫苗通行证”的设想非常美好，但在实际运用的过程中，依旧面临着众多挑战： 首先就是疫苗的有效性还未得到充分证实。

由于疫苗是由几个国家的多家公司在不同的开发阶段生产的，因此“疫苗护照”开发者还需要考虑许多可变因素。

目前世界范围内广泛接种的新冠疫苗有不下五种，每种疫苗官方公布的防护率都有差别；且由于类型差别，这些疫苗作用于人体的防护过程也有差别。

以美国的辉瑞疫苗和中国的国药疫苗为例：

美国辉瑞疫苗采用的是mRNA技术，官方公布的防护率达到90%；

中国国药疫苗采用的是灭活技术，官方公布的防护率达到79.34%。

斯坦福大学(Stanford University)传染病专家朱莉·帕森内(Julie Parsonnet)博士还表示，目前还不清楚疫苗在阻止病毒传播方面的效果如何。

因此，“疫苗护照”虽然会显示你已经注射了疫苗，但它可能并不能保证你能安全参加活动或登上飞机，因为仍然无法确定接种疫苗的人是否会传播感染。

俄罗斯科学院恩格哈特分子生物学研究所首席研究员库普拉则表示，相较于“是否接种疫苗”这一简单指标，抗体水平才是关键。即便接种过疫苗或已康复，体内抗体含量也可能很少，意味着不能排除二次感染风险。

生物学专家涅多斯帕索夫教授认为，必须进行长期抗体检测才能证明一个人能够免受感染。更为重要的是，需要证明此人不再传播“活的病毒”，否则疫苗护照很可能起到误导作用。

而且，由于没有人知道疫苗对新冠病毒的防护能持续多久，疫苗护照可能会过期。

世卫组织则认为，各国在检测、隔离和旅行方面存在巨大差异，造成一定混乱。针对国际旅行，世卫表示，各国目前不应要求旅行者出示疫苗接种证明。

“目前这个阶段，我们仍然不知道接种疫苗的人是否会再传染给别人”。

然后，就是隐私泄露的问题。 “疫苗护照”体系一旦建立，将会有大量人群使用，这意味着要面对对私人医疗信息处理的担忧。

几家研发疫苗通行证的机构，如CommonPass、IBM等都强调隐私是他们行动的核心。

IBM表示，它允许用户控制并同意他们的健康数据的使用，并允许他们选择他们想要向当局提供的详细程度。

最后，“疫苗护照”还可能造成歧视、虚假证明横生等问题。

世界旅行与旅游理事会（WTTC）的旅游专家认为，要为全球大部分人口，尤其是欠发达国家或不同年龄段的人口接种疫苗，需要大量时间。

有不少批评者认为“疫苗护照”会造成歧视，目前全球的疫苗供应仍然有限，没有“疫苗护照”的人就成了“二等公民”。

英国埃克塞特大学法律系副教授贝杜斯基（Anna Beduschi）坚持认为，“疫苗护照”的要求将根据健康状况将人们分成不同的类别，这会危及欧洲人的基本权利。

丹麦的一些政党认为“疫苗护照”可能导致社会分裂，并使未接种疫苗的群体被社会边缘化。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各国政府面临更多挑战，他们需要考虑谁先接种疫苗，确保疫苗合理公平地到达每个人手中，并安抚疫苗怀疑论者。这些都是政治上的棘手问题，特别是如果注射疫苗者能够获得其他人得不到的好处，如行动自由或更安全的就业，会导致社会分裂。

法国也有人指出，“疫苗护照”不应该带来接种过疫苗的人拥有更多权力”的想法，接种疫苗是希望人们能获得保护，这才是接种疫苗的初衷。

法国药品政策透明度观察组织联合创始人杰罗姆·马丁还指出，如果将疫苗接种证书作为一种“强制措施”推出，可能会诱使一些人出示虚假证明。

尽管在某些人看来，发放“疫苗护照”的想法似乎很激进，但并非没有先例。

1922年，美国的许多学校要求孩子们接种天花疫苗作为入学条件。而“黄皮书”是近100年前创建的一种国际证书，用于记录霍乱、黄热病、斑疹伤寒和天花的接种情况。时至今日，许多国家要求黄热病证明作为入境的先决条件。

因此，各大科技公司对“疫苗护照”的前景依然是信心满满。

他们估计，一旦一切就绪，“疫苗护照”的推出和采用将会很快推进，并且各种可以相互合作的应用程序将在2021年上半年广泛普及。

1月26日，《经济学人》杂志发表文章，题目是：《The promise and perils of vaccine passports》（《“疫苗护照”的前途和风险》）。

这篇文章的观点是：颁发“疫苗护照”并不公平，可能导致歧视与政治分歧。

但，不可避免。

03. 新加坡会推行“疫苗护照”吗？

1月21日，冰岛率先签发用于国际旅行的“疫苗护照”，给4800名已接种两剂新冠疫苗的国民，盼促进跨境旅游。

同日，欧盟27国首次就“疫苗护照”这一话题进行讨论。

欧盟国家中，最初提出“疫苗护照”建议的国家是希腊。希腊希望恢复旅游，因为这是希腊的重要的产业，也是国家的收入来源之一。

西班牙是欧盟27国最希望能早日恢复内部流动的国家之一，认为“疫苗护照”的提议很有建设意义。和希腊的情况相似的是，西班牙的经济也是高度依赖旅游业。

2月1日，泰国旅游局长育他萨提出“疫苗护照”计划，希望刺激当地旅游业，达成吸引1000万旅客人次的年度目标。

泰国旅游局以及东盟国家促进旅游组织（NTO）商议一起、在同一标准之下分发“疫苗护照”。接种过疫苗的游客将持有“疫苗护照”，并且可以出入东盟国家且不用隔离14天。

与此同时小型国际化管理委员会主席William Ellwood Heinek已经向总理巴育提出申请：

为“疫苗护照”开辟道路，建议让普吉成为试点接待外籍游客，如果试验成功，则转站其他旅游点，比如攀牙、苏梅岛。

很明显，目前大力提倡与已经推行“疫苗护照”的国家中，基本都是非常依赖旅游业拉动经济发展的国家。

巧的是，新加坡也是。

航空业和旅游业是新加坡经济的两个关键支柱，共支撑著超过13%的国内生产总值（GDP）和37.5万个就业岗位，在这次疫情中损失惨重。

为了拯救濒危的航空业和旅游业，新加坡政府又是发放巨额长期补贴，又是想方设法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开放边境……

如今，有了这样一个名正言顺恢复国际旅行、让航空业和旅游业复苏的机会，新加坡舍得放弃吗？

1月29日，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受邀通过视讯在世界经济论坛达沃斯议程（Davos Agenda）致辞。在致辞中，他提到了关于国际旅行恢复的重要条件。

李显龙总理指出，国与国之间的合作，是全球经济在后疫情时代继续增长的关键一环。他强调，各国间尤其需要强化合作框架，因为这对重启边界很重要。

在李显龙总理看来，各国应合作开发一套标准化且牢靠的系统，来核查新冠检验和疫苗的真实性，以便重新开放边界和恢复国际旅行，推动全球经济复苏。

在某种程度上，这其实已经默认了“疫苗护照”的合理性和必要性，又在此基础上对“疫苗护照”提出了更具普适性的期许：

各国合作开发，意味着各国的情况都能得到相互尊重和理解；

用于检验疫苗和新冠检测的真实性，意味着注射疫苗也可以，新冠检测阴性也可以，只要是真实的，有防护作用的即可；

希腊总理基里亚科斯·米佐塔基斯（Kyriakos Mitsotakis）早前曾致信欧委会主席冯德莱恩（Ursula von der Leyen），呼吁欧盟推动各成员国使用互相认可的新冠病毒疫苗接种证书，即“疫苗护照”，从而建立起各国之间自由往来的“快速通道”。

欧盟这边，不出意外还会继续讨论疫苗护照，但是倾向于将计划放缓。欧盟委员会强调两点。首先，强调疫苗接种是自愿的。第二，在任何情况下，欧盟都不希望无法接种疫苗的人的权利和自由受限。

上周，欧盟委员会主席Ursula von der Leyen则提出可以让一些国家将PCR测试结果与疫苗接种证书相结合，作为进入一些国家领土的依据。

李显龙总理的设想与以上想法思路类似，但普适性更强。

目前，世界上已有56个国家开始接种疫苗，已至少接种了6400万剂疫苗，其中以色列人均疫苗接种率居世界首位，该国29%的人口已至少接种了一剂疫苗。

在新加坡，截至2月2日，已有17.5万人接种了第一剂辉瑞新冠疫苗，约6000人接种了两剂。

此外，新加坡于2月3日批准了第二款新冠疫苗——莫德纳疫苗的使用。不出意外，3月开始，新加坡居民也能开始接种摩德纳疫苗。到今年第三季度，新加坡有望完成全民接种。

结合2020年6月以来，新加坡在开放边境方面采取的诸多积极行动，我们或许可以期待一下，新加坡版本的“疫苗护照”也将很快到来。

到时候，不管是家人朋友来坡，或是从新加坡出发去他国旅游，都将不再是奢侈的愿望。

虽然在全球70多亿人口中，疫苗还没有发挥太大的作用，但已经足以引发一场关于“疫苗护照”的辩论：是否应该允许接种疫苗的人更自由旅行？

总的来说，由于目前接种疫苗的工作刚刚开始，疫苗的效果仍待检验，接种的人数也还较少，所以在全球范围推行“疫苗护照”时机尚不成熟。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疫苗护照”在更多国家实施基本上只是早晚的问题，新加坡也不例外。

这是大势所趋。

“疫苗护照”的设想和推进给了人们恢复国际旅行的希望。不要放弃，耐心等待，那一天终将到来。

资料来源：

1. 联合早报：要恢复国际旅行 各国须有系统核实冠病检验和疫苗

2. 第一财经：微软等计划开发数字“疫苗接种护照”，国际旅行还会有多远？

3. 都市加西追踪：冰岛率先发疫苗护照 盼恢复国际旅行

4. 凤凰卫视：世界卫生组织：不建议各国设入境“疫苗护照”

5. 俄罗斯远东资讯：俄专家：疫苗接种证书或将成旅游领域国际法规的一部分

6. 民航资源网：调查：一旦疫苗投用 旅客出国旅行意愿强烈

7. 联合早报：泰或开放免隔离旅游 国人期待但保持观望

8. The Economist：The promise and perils of vaccine passpor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