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闽：马来西亚的联邦直辖区，如何从光辉岁月变为默默无闻？

纳闽位置图

纳闽是坐落在马来西亚沙巴州西南方、位于南海的一座岛屿，虽贵为东马来西亚的联邦直辖区之一，地位相等于首都吉隆坡和行政中心布城，却鲜为人所提及。纳闽面积91.64平方公里，主岛面积仅仅87.52平方公里，人口10万。

马来西亚

纳闽的地位，在历经了百余年，相比起原处的定位和计划，确实颇稍有褪色，即使岛上充斥着离岸金融中心和免税商店。但从历史上来看，它确实曾有过不少精彩的一面。

示意图

壹英国人从文莱手中霸占了纳闽

1846年，英国代表布鲁克与文莱苏丹签署了《纳闽条约》

1846年，此前被文莱苏丹委任为砂拉越“白人拉者”的英国探险家詹姆斯•布鲁克，作为大英帝国的代表之一，和文莱苏丹签署了《纳闽条约》，争取到了这片眈视已久的岛屿，并将其直接归于直辖殖民地统治。

1881《北婆罗洲地图》

更切确的说，是皇家海军相中了岛上丰富的煤矿，可迅速为军舰补给蒸汽动力的燃料。

殖民示意图

詹姆斯•布鲁克作为砂拉越王之余，1846至1852年间也曾兼任首任纳闽总督和婆罗洲副领事。长期以协助文莱剿灭沿海海盗为己任的詹姆斯•布鲁克，遭英国国会自由党人非议为过于苛刻和对土著施行非人道行为，接连导致皇家海军开始疏远他，詹姆斯•布鲁克也遗憾地辞掉官职，将重心放在个人经营的砂拉越。

文莱

纳闽在詹姆斯•布鲁克之后经历了几任总督，却并未如期发展，由于英国军舰鲜少停泊于此，以致煤矿业逐渐歉收和凋零。殖民政府也经常将其忽视，导致人手短缺和青黄不接。

直到一名出生于爱尔兰籍的保守党前国会议员，在其极力要求下被时任财务大臣本杰明·迪斯雷利安排殖民部推荐出任纳闽总督，以便从代理总督休洛接手职务，他便是轩尼诗。

詹姆斯•布鲁克

轩尼诗自1867年上任至1871年卸任，接管纳闽只有短短5年，但其建树非凡，起码为纳闽各个方面奠定了基础建设。

纳闽地图

贰轩尼诗救活纳闽：打造成繁华的“小新加坡”

轩尼诗初到该地时，欧洲人只有区区30名，以及数以千计的土著、华人和马来人，和驻守在此的马德拉斯步兵团。岛上没有电报系统和往来蒸汽船服务，偶有帆船带来些许货箱、邮件袋和散落的过期报纸。轩尼诗形容岛上的英借民呈现出一片“麻木和沮丧”。

轩尼诗爵士

此外，纳闽的沼泽和密林多，港口在大雨连连后经常淹水，蚊虫滋生之余更妄谈卫生条件，生活状况十分恶劣。

纳闽

轩尼诗对发展纳闽的设想，和过去的总督设想的蓝图差不多，即意图把纳闽打造成繁华的“小新加坡”。然而，在这座条件缺失的小岛上，轩尼诗也只能尽其人事、听天命。他勤于政务，除了解决岛上殖民人事的缺陷，更重要的是在行政和财政上达到自力更生。

马来西亚

即便其继任者白尔华指责他运用帝国拨款的累计盈余扣除本期支出；但经时任海峡殖民地总督奥德在1873年的调查报告指出，纳闽自1869年已不再获得帝国拨款，轩尼诗靠的是对经商者和当地居民进行垄断性经济以及征收苛税。英国此举已形同放弃了纳闽，反而是轩尼诗将它救活过来。

砂拉越

轩尼诗看准了岛上华人的经商才能和财富，寻求笼络并将其中两名较熟悉西方习惯的当地华商委为地方裁判，其中一人稍后还被委为管理华人事务的甲必丹；有时还委任土著卡达央人出席陪审，即便引起当时欧籍人的不适和不满。

为了勉励和促进与岛上非欧籍人的和谐，他赞助兴建维多利亚镇的清真寺，也为居住当地华人兴建了医院和学校。轩尼诗也为了晚上陷入漆黑的维多利亚镇，引进和安装了街灯，此外还有开发密林、修整道路、兴建砖屋和建造堆肥式厕所等。为了减少岛上的行政开销，轩尼诗遣散了岛上的驻军，以65人的武装警察部队取代之，并从皇家爱尔兰警队中招纳志愿役。

叁人口在2年内增加了45%，只干了5年就被赶跑

可惜好景不长，轩尼诗得以出任总督，很大程度是靠其保守党背景和关系。

首先，随着殖民部殖民地常务次官的更替，由前昆士兰自治殖民地总理赫伯特取代了执掌20年的罗杰斯，轩尼诗在如何治理和发展纳闽的意见上，与殖民部产生相左。

其次，是继任总督白尔华对其“弊政”的揭示。白尔华在年度报告中，并未提及岛上华人等事宜，却将经济恶化归咎与轩尼诗的行为，以及其掌政初年的萧条。

第三，则是轩尼诗在各种事务过于重用当地华人，引起欧洲白人的不满和厌恶。不管是否有人从中作梗，轩尼诗被调离已成事实。

1871年10月，轩尼诗一家告别纳闽，乘船往返英国预备下回派遣，他盼望有朝一日能再次回到纳闽任职；只是6年后他再度重返亚洲，派驻地却变成了另一块殖民地。

从英国政府的观点来看，轩尼诗治理纳闽5年的成绩相当卓越，无论是当地的物质水平、社会福利和政府人事机构等都取得了很大进展，出口率每年也相当稳定；仅教育这一块，在其任内尚处于初始阶段。

在其最后的立法局报告中，轩尼诗还倡议废除当地的人头税，并自我表扬其引进囚犯充为煤矿工的计划，以及纳闽人口在两年内增长45%等贡献。其中，他也为纳闽提出了许多建议，认为煤是纳闽日益繁荣的间接收入来源，提升煤的品质则可售卖给法国和意大利海军；纳闽宜人的气候和优质的土壤，可以供牧场制造更好品质的牛肉和牛油；以及，欧籍人也引入了桑树种植和养蚕技术，届时纳闽即可销售他们的丝绸。

为了有利于纳闽的发展，轩尼诗也建议将纳闽纳入海峡殖民地统治，但最终未能成事。

纳闽旗

肆小结：沉默的自由港及国际离岸金融中心

1920年砂拉越王国领导人在位时的版图范围

殖民部也因纳闽的地位和存废问题争论不休，尤其是詹姆斯•布鲁克家族统治的砂拉越版图不停地往北扩充，恐将影响英国在北婆罗洲和苏禄的利益。惟殖民部最终的解决方案，是建立英属北婆罗洲保护领，纳闽也于1890年被迫并入北婆罗洲，直到1906年才正式加入海峡殖民地。

日本在占领婆罗洲后的行政区划地图

二战时，纳闽被日军所占领，被改名为“前田岛”。日本投降后，英国人又来了。

二战纪念园

直到1963年7月15日，纳闽总算脱离了英国的殖民统治，加入马来亚，但属于沙巴州。到了1984年4月16日，纳闽正式成为马来西亚联邦直辖区。

1990年成为自由港及国际离岸金融中心。此外，纳闽还是高格调、超冷门的沉船潜水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