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退役老兵陈纳德率“飞虎队”援助中国抗日并舍命飞跃驼峰航线

腾冲位置

腾冲位于云南省西南部，而云南省又位于中国的西南部。很显然，它是一处通向南亚和东南亚的边陲要地和重要门户，还曾在历史上产生过极其深远的影响。

严格意义讲，腾冲只是一个由保山市代管的县级市而已，在地图上的坐标范围很小很小，甚至都不为人所知。不过，它却是中国县级区划中极少数拥有机场的地方，而且机场的名字还异常响亮，但凡懂点历史的朋友都明白“驼峰机场”这四个字的地位和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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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我们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回顾历史，回顾在抗日战争期间做出过卓越贡献和巨大牺牲的“驼峰航线”。这是一条令人望而生畏和肃然起敬的航线，至今都被称为世界航空史和战争史上最艰险的一条，绝对没有之一。

“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很快占领了中国的东北地区，就此发起了罪恶昭彰的侵华战争。在此背景下，中日民族矛盾已经上升成为社会的主要矛盾。

面对日本的步步侵略，华北地区也变得岌岌可危，爱国将领张学良和杨虎城联合发动了“西安事变”。随着这次事件的和平解决，由共产党和国民党主导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初步形成。

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全面抗战由此开始，全民族抗战也由此开始。为了鼓舞国人的士气，蒋介石代表国民政府发表了著名的“庐山谈话”:

战端一开就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有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我们只有牺牲到底，只有抗战到底，才能赢得最后之胜利！

1937年8月，南京国民政府召开紧急国防会议，商讨应对日本侵略的战略问题以及军事部署问题。面对大面积修建铁路和公路在经费与技术方面的实际困难，只好予以暂时搁置。但是，为了能够保证大后方的物资供给，滇缅公路的修建计划还是在这种背景下被正式启动了。

蒋介石和龙云

很快，国民政府的交通部次长王艽生奉命抵达了昆明，组织各方面的专家进行实地勘察，还与“云南王”龙云就修建滇缅公路的诸多事项展开了具体商讨。

经过国民政府和云南政府的不懈努力，终于确定了滇缅公路的主体构架。全段以昆明作为起点，经安宁、下关、保山、腊猛、龙陵和畹町等地后抵达缅甸的腊戍和仰光等地，全长大约1146公里。

1937年11月，国民政府在战事不利的情况下依然拨款200万元，要求龙云在一年内主持修建完成滇缅公路。尽管与蒋介石多有矛盾，但他在大敌当前下还是以民族利益为重，立即动员和征调了15万的民力加紧施工。

到了1938年8月底，滇缅公路提前三个月完工通车，成为了一条保障抗战的大动脉。期间，共计完成了土方施工1100万立万，完成了石方施工110万立方，完成了243座桥梁和1789个涵洞的修建。

1938年10月，随着广州和武汉等地的相继失陷，抗日战争进入到了相持阶段。由于中日双方谁也无力短时间内改变战局，因而进入到了无休无止的物资消耗时期，滇缅公路的重要性变得越发明显。

面对战争机器的运转吃力，日本迫切需要打破美国的海上封锁和经济封锁以达到“以战养战”，故而决定铤而走险。1941年12月7日，日本海军偷袭了美军的珍珠港，全面引发了太平洋战争。

太平洋战争初期，日军连战连捷，除了泰国以外，几乎占领了全部的东南亚国家和地区。除了中国香港、菲律宾、新加坡和印尼以外，就连缅甸和印度也成为了它的目标。

从此以后，滇缅公路的安全问题越来越难以保证，不断遭到日军的轰炸。为了保住这条大动脉，中国远征军联合英军进行了誓死抵抗，在付出惨痛的代价后依然没能留住这条公路，导致抗战形势变得更加严峻。

为了加强反法西斯同盟，也为了中国战场能够继续牵制大量日军，美国总统罗斯福终于意识到了严峻性。1942年，中美两国在华盛顿签署了《联合抵抗侵略的互助协定》，中国正式成为了美国援战物资的受援国之一。

当滇缅公路被日军掐断后，大量的援华物资已经无法运进中国，罗斯福总统下令要不惜一切代价打通路线。在这种背景下，“驼峰航线”终于要登上历史舞台了！

这条国际运输航线西起印度的阿萨姆邦，向东横跨了喜马拉雅山脉、高黎贡山、横断山、怒江、澜沧江和金沙江，最后进入中国的云南省，全长大约800公里。虽然航线并不长，但地势海拔却都在5000米上下，最高海拔超过了7000米。而且，当时飞机的性能不高，导航技术更是不佳，只能紧贴空气密度稍大一些的山脉飞行，沿途蜿蜒曲折和忽高忽低，很像是骆驼的驼峰，故而得名“驼峰航线”。

提到驼峰航线，必定就绕不开“飞虎队”这三个字，绕不开“陈纳德”这三个字。他本人不仅飞行技术精湛，而且对空战的理论颇有研究，曾出版过《防御性追击的作用》一书，可惜并未引起军方的重视，长期在美军中郁郁不得志。

1937年4月，已经46岁的陈纳德只得黯然退役，接到好友霍勃鲁克的邀请后来到中国经商。由于美国空军的身份背景，他引起了被称为“空军之母”的宋美龄关注，被聘为航空委员会秘书长。

“卢沟桥事变”后，陈纳德主动向蒋介石和宋美龄请缨，希望能为中国空军培训飞行员。在他的努力下，淞沪会战上空经常会出现属于国民政府的战机与日寇鏖战。

由于美国的中立政策，陈纳德的身份显得非常尴尬，无论美国政府还是国民政府都不希望他继续呆在中国。不过，他本人却对这个国家萌生了浓厚的感情，据女儿辛西娅·陈纳德回忆:

在中国的经历，彻底改变了父亲的生活。短短几个月，他就对中国人民产生了深深的敬意，更对他们在如此困难的环境下表现出的勇气和毅力深表敬佩。

1940年后，苏联空军志愿援华人员陆续撤走，中国空军基本上已经名存实亡。无奈之下，蒋介石只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请陈纳德回美国去“拉赞助”。

在罗斯福政府的暗中支持下，陈纳德以私人名义接受捐赠并且购买了数十架P-40型战机，还在美国招募了大量的飞行员和机械师。1941年7月，他带着68架飞机、110名飞行员和150名机械师返回中国，准备与日军交战。

蒋介石大喜过望，不仅全额拨款成立了中国空军美国志愿大队，而且还授予陈纳德上校的军衔。很快，他把这伙七拼八凑的“志愿者”编为3个中队，第一队名叫“亚当夏娃队”，第二队名叫“大熊猫队”，第三队名叫“地狱天使队”，完全没有正规军的样子。

1941年12月20日，陈纳德带领这帮“乌合之众”在昆明首战告捷，将轰炸这里的日军战机击落6架，击伤3架，极大地鼓舞了全国人民的士气。从此以后，国人亲切称呼他们为“飞虎队”，这个外号也正式成为了美国志愿队的代称。

1942年5月，日军通过缅甸开始进犯云南，西南大后方也变得危机重重。为了阻止敌人跨越怒江，陈纳德指挥“飞虎队”连续出击，多次袭击保山、腾冲和龙陵一带的日军运输队。

1942年7月3日，陈纳德根据美国军方的指示解散美国航空志愿队，另行组建了隶属美国陆军第10航空队的第23大队。后来，又整编为美国陆军第14航空队，他本人被晋升为空军少将。

在陈纳德上任后，强烈建议罗斯福总统继续加强驻华的空军力量，终于得到了白宫方面的支持。不久，他直接指挥的空军已经拥有了近1000架飞机，完全掌握了中印缅战区的制空权，仍然被国人称为“飞虎队”。

自从掌握制空权后，中国军民再也不用担心遭到日军轰炸，再也不用担心下一个“保山惨案”。腾冲失地收复战，就是在我军掌握绝对制空权的情况下进行的，这在整个抗战史上亦属首次。据当年的战地记者彭河清回忆:

盟机大编队风驰电掣而降，在来凤山及城厢一带轰炸八次，真是痛快！七年来敌机肆虐的血债，也有报复的今天。

由于物资的过分匮乏，“飞虎队”除了要执行军事任务，还要肩负起运输任务。因为气候和地形都极端的恶劣，印中联队爱德华·亚历山大在报告中这样表示:

除了地势海拔外，这里的气候也是十分可怕的，在12000英尺高度就开始结冰。

虽然航程充满了危险，但几乎每天都有近百架飞机在驼峰航线上飞行，疲惫不堪的飞行员们有时还要往返三次。一方面，大批的武器弹药、医药器材、机器设备和民用物资都通过这条航线运到中国；另一方面，中国也将钨、锡等特种矿物和其它战略原料通过这条航线运送到外界。

除此之外，“驼峰航线”还开展了人员的救援和运输。据统计，在缅甸战役中败退的英军士兵和难民从缅甸运到中国和世界各地，强有力地支援了全世界的反法西斯战争。

取得成绩的同时，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痛的。在驼峰航线存续的三年时间中，共有1500多架飞机坠毁，共有3000多名飞行员牺牲，被称为“人类最悲壮的空运”。难怪，美国的《时代周刊》会这样报道:

长达800余公里的深山峡谷和雪峰冰川之间，一路都散落着各种飞机的碎片。在天气晴好的日子里，这些铝片会在阳光照射下烁烁发光，成就了驼峰航线另一个名字——“铝谷”。

唯一遗憾的是，陈纳德没有兑现自己“最后一个日本人离开中国时，我才会高高兴兴离开中国”的誓言。由于政治原因，他在1945年7月31日被迫辞职回国，因为没能参加日本投降仪式而抱憾终身:

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打败日本，真的很希望能亲眼看着日本人正式宣布他们失败。

退出军职后，陈纳德于1945年12月重返中国，不仅被蒋介石和宋美龄视为座上宾，更由他全权负责中国难民救济总署航空运输公司。从此以后，他长年在中国生活并且迎娶了中国女记者陈香梅为妻，还出版了自己的回忆录《一个战士的道路》。

1956年8月，陈纳德在体检中确诊肺癌并且进行了手术，可还是没有从死神面前挽回生命。1958年7月27日，他在新奥尔良医院去世，接受了美国军方最隆重的军礼后安葬于华盛顿阿灵顿军人公墓。

2015年，中国政府向陈纳德的遗孀颁发了“抗战胜利70周年纪念章”，以彰显他在抗日战争期间的丰功伟绩。事实上，无论是“驼峰航线”、“飞虎队”亦或“陈纳德”，都见证了中美友好互助和共同抗敌的历史。@文史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