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危机外溢：印尼“国民方便面”缺货，东南亚粮食安全受冲击

澎湃新闻记者 许振华

乌克兰战争危机持续，其影响已外延至全球食品供应领域。乌克兰的小麦出口因战争锐减，依赖进口乌克兰小麦的印度尼西亚正遭受“小麦荒”之苦。

据新加坡《海峡时报》3月21日报道，随着乌克兰战争开始影响小麦采购，印尼食品生产商可能要寻求替代的小麦进口来源。

据报道，印尼小麦面粉生产商协会执行董事拉特纳·萨里·洛皮斯（Ratna Sari Loppies）表示，到目前为止，至少有八个装有生产面粉所需小麦的集装箱被困在乌克兰，未能发货的小麦共计160 吨。印尼的小麦进口商和磨坊业主为该协会主要会员。

乌是印尼最大谷物供应国

在印尼人看来，营多捞面（Indomie）几乎等同于“方便面”，许多印尼人都是吃着这款热销方便面长大的。据卡塔尔半岛电视台3月21日报道，营多捞面每年生产约190亿包，销往100多个国家和地区。

英国广播公司（BBC）曾形容，对营多捞面的热捧在部分地区已成“邪典般的推崇”（cult favorite）。但近日，许多印尼消费者发现，超市的货架上已经快找不到营多捞面了。半岛电视台3月21日报道便描绘了这样的场景：在印尼棉兰市的超市里，员工不断遭到顾客“营多捞面去哪儿了”的疑问。

名为纳西尔（Nasir）的超市雇员告诉半岛电视台：“我们还有一些其他品牌的（方便面）库存，但营多捞面是迄今为止最受欢迎的产品。已经有好几周没有进到新货了。我们不知道该怎么给顾客交待。”

乌克兰是印尼最大的谷物供应国。印尼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乌克兰在2020年向印尼出口了近300万吨小麦与混合麦（meslin ，一种由小麦和黑麦混合而成的谷物）。印尼其他的主要小麦与混合麦进口国是阿根廷（2020年进口263万吨）和澳大利亚（2020年进口83.1万吨）。

半岛电视台指出，乌克兰战争引起了印尼人对营多捞面供应的担忧。尽管目前为止，外界仍不清楚俄乌冲突对印尼小麦供应具体造成了何种影响，但当地商店和餐馆出现了许多抱怨声，称依赖进口小麦制作的营多捞面变得越来越难找到。

另有餐饮业者表示，尽管营多捞面仍有供应，但其价格已有所上涨。对于这些小食店和餐厅而言，营多捞面是重要的厨房原料。

“目前我们还不知道这（乌克兰局势）将对（印尼）小麦价格和产量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世界粮食计划署驻印尼办公室副主任詹妮弗·金·罗森茨维格（Jennifer Kim Rosenzweig）对半岛电视台说。罗森茨维格强调，他们正在监测局势，以分析小麦供应可能受到的影响。

但据报道，印尼战略与国际事务研究中心（CSIS）研究助理莱斯特·J·巴兰尼（Lestary J Barany）表示，已有证据表明印尼小麦供应处于紧张状态。

有业者指出，印尼食品消费市场依赖进口小麦背后是该国的饮食偏见和不平衡的产业结构。位于印尼东努沙登加拉省莫洛（Mollo）市的作家和食品活动家迪基·森达（Dicky Senda）向半岛电视台分析说，玉米等印尼本土生产主食会被认为是“二等食品”，而且本土主食的售卖价格也无法吸引农民投入生产。

危机波及亚洲多国

据报道，本月早些时候，印尼总统佐科便发出警告。他担忧乌克兰冲突将导致全球食品价格上涨，给印尼本地食品市场带来压力。

《华尔街日报》3月19日报道指出，乌克兰和俄罗斯均是全球最大谷物出口国之一。2019年的全球小麦和大麦出口中，俄罗斯和乌克兰占比分别在20%以上。

《海峡时报》3月21日报道整理了亚洲多国所面临的粮食危机。除了印尼业者在努力寻求其他小麦进口来源国外，菲律宾、马来西亚、泰国、印度乃至澳大利亚都在着手应对难题。

据报道，菲律宾距离乌克兰和俄罗斯地理位置遥远，而且经济联系较不紧密。然而，俄乌冲突也抬高了当地汽油和其他能源产品价格，进而导致食品价格提升。

马来西亚的食品安全则因化肥和动物饲料价格飙升而受到影响。与乌克兰和俄罗斯的贸易仅占马来西亚外贸总额0.5%，但该国家禽业严重依赖进口饲料，其中90%来自乌克兰、巴西和阿根廷等国。如今，马来西亚鸡肉和鸡蛋价格已显著上涨，迫使该国政府实施价格管控，以减轻消费者负担。

泰国与俄、乌贸易额分别占泰外贸总额0.5%和0.9%，总计为3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91亿元）。与许多亚洲国家一样，泰国间接地受到俄乌冲突影响。该国今年2月总体通胀率较去年同期上升5.28%，高于预期，且为2008年9月以来最高水平。在消费者已经遭受通胀冲击的情况下，他们还将面临俄乌冲突催化的茉莉香米、棕榈油、橡胶和生猪价格上涨现象。

早前，有媒体报道指出，依赖能源与军备进口的印度因俄乌冲突面临高度不确定性。《海峡时报》21日报道指出，印度去年通胀涨幅在10%至30%间，乌克兰战争将进一步抬高食用油有关产品价格。其中，低收入家庭将最为显著地遭受到价格压力。

在与亚洲相邻的国家澳大利亚，农民幸运地实现了粮食丰收。这可能有助于解决乌克兰危机导致的粮食短缺和主食价格飙升问题。然而，小麦、大麦玉米、葵花籽油等产品的进口仍受俄乌冲突影响。而且，澳大利亚农民的燃料和化肥进口来源主要是俄罗斯。

责任编辑：张无为 图片编辑：施佳慧

校对：丁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