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小子和傻姑娘<六>
坚信“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他,受到远在新加坡的大学同学的启迪,开始了“南洋梦”,忙碌了近一个月才到手的护照,被“爱如砼”的誓言尘封——他的脚步踏上了素有“湛江市区后花园”之称的遂溪。公司李总视人才为至宝,他如鱼得水,很快就成了公司的技术技术骨干。
雷强水泥厂是项目所在地,在那里拾蝉蜕、听鸣蝉长吟;抓金龟子、看蜗牛爬行;看露天电影、听青蛙唱歌;桉树、甘蔗林(准确来说是榨糖的果蔗)里挖蛤蚧、立地跳远、击石子;躲在房里不敢出门,第一次体验台风从身边呼啸而过……每一天都是崭新的。在海鲜市场,惊异于一条条鱼的皮从头到尾整个被扒掉,原来是“剥皮牛”;晓得了有一种树叶可以用来煲汤,那是枸杞叶;愕然于那一团团如蛆蠕动的白色虫子被众人在抢购,原来是被誉为“天上人参”的蜂蛹,可清蒸、可香炒、可油炸,风味香酥嫩脆。每天下午四点多,“我要一斤鸭”、“我来半只鸡”、“再送我一份汤包”,七嘴八舌的人群围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大伯在买白切鸭、白切鸡,买鸭送汤包,买鸡送沙姜包,与老家清蒸、干炒相比,保留了原汁原味,食之别有一番风味。
他的同事李工送来一袋名曰“菠萝蜜”的水果,打开一看,黄澄澄、香喷喷,让人垂涎欲滴。第二天,心疼地花了十八块钱(二块钱一斤),从市场买回来一个,一到家便迫不及待地用刀切成两半,硬硬的果肉、白色的汁液,把所有的欣喜驱到了九霄云外——那可是能买一只母鸡的钱啊!却也不舍得扔掉,就搁在餐桌上面。午睡梦中迷迷糊糊一股幽香扑鼻而来,原来是高温下的菠萝蜜熟了,香、甜、绵,爽歪歪!后来听本地人说菠萝蜜有干包种和湿包种之分:干包种菠萝蜜果肉较干但很脆,带有浓郁的香味;湿包种菠萝蜜果肉很软,口感更香甜。为了对比一下,后来又买了一个干包种的大饱口福。
一天中午,刚睡午觉醒来,他去工地忙了,她听到楼下有一个老人的声音在叫唤:“阿姨、弟弟,你们下来一下……”,探出头来往外一看,原来是在叫她——本地人尊称年轻妇女为阿姨,称人家的儿子为弟弟,老人是厂里的门卫。她带孩子下楼并随之到了一处低矮的工棚处,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她惊心动魄:一根横架的粗而长竹竿,十多条粗大的蛇的头被挂在那里,蛇蛇们不时扭动着身子在跳舞;另外一个老人拉住一条蛇的尾巴用刀子割开,然后用嘴巴去吸吮血液;杀鸡、烧水,好不热闹……原来,门卫大爷有抓蛇的绝技,上午上山一趟,来改善大家的生活了!那晚,她在梦里都大喊“蛇、蛇”而吓出一身虚汗!
远远地汹涌澎湃的波涛送来了一股咸腥味,来到东海岛,让她和孩子在他身边惬意了一个暑假。绵长洁白的海滩:白天,众多的渔民喊着号子下海拉网,在白浪里蹿上跳下,活蹦乱跳的大小鱼儿让他们喜笑颜开。“爸爸,鱼、小虾……”、“妈妈,海螺、螃蟹……”,孩子稚嫩的欢快声不时在回荡。“哎哟……”沉浸在欢悦中的她突然大叫一声,只见脚下有一个白色的软软的小东东,他拿起来一看,“没刺没嘴巴,怎么会咬人?真是奇了怪了!”话未说完,“哎哟!”他痛得边喊边丢。后来才知道,那是海蜇,它的触手蜇人怪疼的。有时还会看到一大群的海鸟或低空翱翔在湛蓝的海面上觅食,或翩然而至在海滩栖息漫步,它们根本不怕人,怎么也赶不走,直到某一天,它们又突然同时起飞离去。夜里,借着月色,拿着手电筒,沙滩上的寄居蟹黑压压的一大片,你朝它去抓,它很麻利的转进沙洞里。晚餐后,沙滩散步、抓蟹,锻炼了身体 ,也大有收获——寄居蟹,肉不多,油炸下酒却是香杠杠的。最美味的要数虾蛄(皮皮虾、濑尿虾),汁鲜肉嫩。据说,春季产卵时节,肥壮的虾蛄脑部满是膏脂,美味无比。
他、她就这样每天创造着快乐来填满时间,让往事恋恋不忘地永驻记忆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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