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相比，苏州胜在哪？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唐代诗人韦庄如此深情地赞美江南。

江南，是一个诗意的瑰丽的梦，而苏杭，是江南大地最璀璨的两颗明珠。春暖花香，岁稔时康，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元代女真族词人奥敦周卿将苏州和杭州描绘为天堂城市。从此，这八字真言传诵千古，一对姊妹花城市成为中国的花魁。

杭州夜景

为什么是苏杭？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才有资格成就天堂城市。承前启后、继往开来，谁更像新的人间天堂？笔者拟从位置、景观、文化和经济四个维度，来探索苏杭两地“争奇斗艳、你追我赶”的城市竞赛发展脉络。

襟江带海、两翼齐飞，未来谁更能厚积薄发

苏杭之所以享有天堂美誉，优越的地理方位首当其冲。地图最直观地展现了这对姊妹花城市得天独厚的位置：同在世界第六大城市群、中国经济实力最雄厚的长三角，同为襟江带海（苏州-扬子江近长江口、杭州-钱塘江进杭州湾），分处直辖市上海的西北、西南两翼，都依托大型贸易港口（苏州自有苏州港、部分转运上海港，杭州依托宁波-舟山港和嘉兴港），都地处铁路和高速公路枢纽节点。

形象地说：苏州在太湖之滨，水乡平畴平江府，经营苏南膏腴之地；杭州在天目之麓，三面湖山钱塘城，统领浙北富庶之壤。苏中北和浙中南分别是苏州与杭州的传统经济腹地和辐射范围。

当然，从地理交通而言，苏杭也存在鲜明的差异，这些差异会转化为优劣势，成为影响长远发展的重要因素。

虽然苏杭各有沪宁和沪杭高速、普铁、京沪和沪昆高铁穿越，甚至经停苏州的沪宁城际早已通车，进入杭州的沪杭城际还在规划图纸上，沪苏通铁路进展也快于沪乍杭铁路，从运力而言沪杭干线已明显饱和紧张，这方面苏州近邻上海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但杭州作为在打造交通枢纽有其独到优势：杭长、杭黄、杭宁、杭沪、杭甬、杭金温铁路“八爪鱼”式的汇集让杭州摆脱了浙西群山的束缚，反而在铁路交通领域超越了拥有平原之利的苏州，通苏嘉甬铁路的拖延滞后，也一定程度制约了苏州南北联通的步伐；萧山机场的客货流量迅猛上升，更是强有力助推了杭州国际影响力的打造，反衬出苏州至今未如愿拥有机场的尴尬和紧迫感。

综合研判：苏州沃野千里、接轨上海和邻长江良港的地利优势和先发优势在过去20年已得到较充分的发挥，普通地级市的行政格局、空运和南北向铁路的“短腿”让苏城多了几分忧患意识；杭州的省会交通枢纽地位正在加快强化，加上机场优势，很大程度上弥补了港口航运的短缺，可望获得更多腹地，让杭州的步伐更加从容。

山水相映、古韵今风，古典与国际谁更出色

苏州美景

杭州如大家闺秀，苏州如小家碧玉，似乎是游客于这对姊妹花的普遍印象。

的确，造访两地的观感：杭州湖光山色，雍容大气，山外青山楼外楼，一色湖光万顷秋，典雅的楼阁庙宇参差在山水之间，俨然东方日内瓦的中国模版，犹如国色天香的牡丹，容易让人一见钟情；苏州半城园亭，古雅娴静，绿浪东西南北水，红栏三百九十桥，纷繁的亭台塔榭错落于水巷深处，不啻东方威尼斯的中国典范，犹如暗香浮动的桂子，具有历久弥深的内涵美。

事实上，杭州也有秀外慧中，灵隐、拱宸桥、西泠印社、南宋御街莫不如此，象征着临安文化精巧婉约的另一面；苏州也有大气铿锵，太湖、宝带桥、天平山庄、盘门城墙莫不如是，体现了吴门文化刚劲豪迈的另一面。来到大气的西湖城市客厅，感触宝石山吴山的满目葱茏，漫步钱塘江两岸，第一印象里的杭州，或许要超越苏州几个等级，但当你船行苏州古城水巷，品味繁星般园林的古韵风华，泛舟金鸡湖之上，深度造访会让你惊叹她的格局、传承与开创。

2016年，杭州实现旅游总收入2571 亿元，接待境内外游客14059万人次，同年苏州实现旅游总收入2068亿元，接待境内外游客12003万人次。两城双双迈入2000亿级旅游强市，杭州依托西湖山水名胜在旅游体量上胜过一筹，苏州在古城保护的完整性、园林的艺术性、原真性方面占有优势。

一位外国友人在游览了苏杭两地后记者采访其观感，回答得很睿智：杭州更世界，苏州更中国,杭州更国际，苏州更独特。或许这就是对“苏杭景色谁更出彩”最好的答案。

煌煌遗产、典章人物，谁的文化竞争力更强

苏杭都是历史名城，文化大府：苏州源于吴郡，别称姑苏、平江、吴门，在明清两朝趋于文化繁荣的顶点；杭州源于余杭，别称临安、钱塘、武林，在有宋一代达到文化鼎盛的巅峰。

苏州园林在上世纪即入选世界物质文化遗产，杭州西湖在历经波折后也于2011年入选世界物质文化遗产，京杭大运河则成为苏杭等城市共同分享的世界遗产。在非物质遗产领域，苏州涵盖苏绣、核雕、檀香扇、碧螺春、桃花坞年画、雷允上中药、中式家具、苏作建筑、昆曲、评弹等代代传承的风雅技艺；杭州则拥有丝绸、折扇、油纸伞、刀剪、龙井茶、金石篆刻、胡庆余中药、丝竹、越剧、杭剧等承上启下的璀璨华章。两座天堂城市的文化财富如同满天星斗，在保护和发展方面也是双峰并峙、旗鼓相当。

伟大的城市必然群贤毕至、各领风骚，苏州走出了范仲淹、范成大、唐伯虎、文征明、冯梦龙、顾炎武、陈圆圆、董小宛、吴梅村、钱谦益、金圣叹、翁同和、赛金花、柳亚子、叶圣陶、贝聿铭、朱屺瞻、李政道、吴健雄、王淦昌、费孝通、张家四姊妹、陆文夫、苏童、刘嘉玲、韩雪、潘虹等名人，杭州同样走出了吴大帝孙权、宋孝宗赵昚、贺知章、钱缪、沈括、于谦、张煌言、袁枚、龚自珍、胡雪岩、章太炎、任伯年、梁实秋、郁达夫、戴望舒、施蛰存、夏衍、钱学森、陈从周、胡兵、孙扬、宗庆后、马云等大家。纵观苏杭涌现的典章人物，体现了一个鲜明特点：苏州名人女性占优，多才子佳人，文艺青年的气质浓得化不开，但不乏科学教育大家；杭州名人更多阳刚，古有帝王将相，今有马爸压阵，经世致用之才云集，但同样集聚文坛高手。形象地说，苏杭的人文风范，恰如一位冰雪聪明的才女，和一位诗酒经纶的儒将，相得益彰、各有千秋。

文化竞争力上，杭州以主打休闲之都、品质之城、国际范的“大气”定位，文、商、旅的结合更为出色，G20的举办更放大了城市声誉；苏州结合自身特色主打东方水城、崇文之城的“秀气”定位，聚焦深度文化品味，吴门烟水、古典与现代、东方与西方双面绣的形象深入人心。两地可谓长袖善舞、各尽其妙。

特色鲜明、各展所长，谁的发展之路更顺畅

回到现实的经济和产业，我们清晰地观察到苏杭两地发展的不同脉络：

1992-2012的二十年间，苏州开发开放率先起步，县域经济迅速向以信息技术为主导的现代工业园转轨，通过充分接轨上海吸引了海量的资金技术和人力资源，新加坡参与的联合开发和深度定制进一步焕发了城市的活力，打造了先进制造业基地和高水准花园城市的典范。鼎盛之巅现隐忧，这一进程在近年来为国际资本从沿海向内陆甚至东南亚转移地趋势所打破，苏州较低的行政地位和财权事权、短缺的大型机场、车站等基础设施、较弱的文教医疗条件逐渐凸显其劣势，一边是成本敏感型外资撤退，一边是吸引内资艰难转型，苏州对资金、人才的吸引力开始逐步逊色于杭州。而杭州经济对上海联结度不高，开放之初对宁波也并无优势，经历了一段时间的积累探索，从2012年起厚积薄发，浙商回归资本、外商投资和本土信息经济全面加速。从下表可以看出，杭州近五年的增长渐入佳境，GDP和财政收入增速领先，固投和外资两项关键资金数据从落后到反超苏州，加上省会交通教育医疗的优势发挥，近4年常住人口的增长量也四倍于苏州。

那么，能否就此认定：杭州属于草根资本内生增长模式，这一模式要胜过苏州的国际资本驱动增长模式呢？情况恐怕不这么简单。且看关于苏杭的最近新闻：

一是杭州的大江东产业集聚区引入广汽传祺、长安福特、吉利三大整车项目，数百亿工业投资气势如虹；二是苹果、微软、华为、博世、药明康德纷纷建立苏州研发中心，以信达生物为代表的生物新药产值已跃居国内榜首。我们看到，今天的杭州一方面信息经济增加值占GDP的1/4，互联网电商之都、软件之都、物联安防之都已成为城市名片，另一方面固投和外资的迅猛势头反转超越了曾经的强者苏州，这充分说明弥补内外资拉动这一曾经的软肋，对杭州经济的增长效果明显。同样，苏州近年也在着力补上本土创新驱动这一课，结合自身特点，产业升级的重点聚焦在先进制造业，研发投入和发明专利申请量反而超越了以创新著称的杭州。事实佐证了判断，杭州的制造业砸固投向“重”发展，苏州的大力研发创新向“轻”着力，这是不是新时期两地发展模式的殊途同归呢。

历史不会简单地重复，却总是如此相似。我们乐见苏州与杭州这对姊妹花，在长三角的两翼并驾齐驱，书写山川秀美、文化灿烂、经济繁荣、古典与现代并存、更中国、也更国际的天堂城市新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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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大迁徙，苏州能否赢得这场“城市战争”？

苏州，怪物一样的存在。

中国城市GDP排名第七，工业产值全国第二，财政收入全国前五……各项经济数据全部名列前茅。

然而，苏州只是个地级市，却在直辖市和省会及副省级城市中可谓是鹤立鸡群，甚至是格格不入。

2000年前后苏州凭借好的地理位置以及引以为傲的苏南模式快速发展，加上新加坡工业园和苏州高新区的强劲引擎，经济发展一度盖过了江苏省会南京，但其政治地位低下，虽有副省级实力却未有副省级之名，至今连机场也没有。

虽然苏州经济结构完善，但目前实体经济低迷，苏州同国家一样正在经历转型阵痛期，面对高额的房价和不断攀升的人力成本，许多劳动密集型企业已经开始逃离。

在当前，不仅是直辖市，内地省会也是集一省之力造一城来争夺人口。不过苏州凭借前面10年的积累，暂时握有先手，但最终谁能笑到最后，要交给时间来检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平庸的城市是没有任何机会的。

谁赢得更多年青人，谁将赢得这个世界

先有“逃离北上广”，后有“回西部创业”，城市之间竞争，说到底是人口竞争。有人就有一切，没人就只能沦为空城。

过去10年政府引导城市人口“正态分布”被证明是失败的，本质上是逆市场化行为，人口继续向大城市集中，强者恒强“马太效应”将是下一个10年基本走向。但与10年前不一样，中国人口红利陡然下降，阶层流动更加固化，城市想吸引年青人并不是容易的事，那么城市间人口争夺战必然迅速升级。在新一轮“城市战争”中，苏州凭借其人口政策、市场活力、产业布局、城市环境……很有可能成为大陆首屈一指的城市，赢得最后的战争。

苏州在与各大城市的人才争夺战中，似乎占有先机，无论是在吸引创新创业人才政策方面，还是在落户限制方面，都提供了部分福利，从长期来看这些人将是城市发展最大动力。所谓人才，就是让他留在这个城市发展10年，为城市添砖加瓦了就是人才，学历也好资历也罢，都不是定义人才最佳方式。给人留下来的机会，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从人口政策上来说，未来城市竞争胜负已显，苏州为自己赢得了机会。同时苏州户籍人口存量基数少，也为人口政策提供了很大腾挪空间。

房价是个问题，但比京沪深有更多生存空间

苏州房价从2015年就开始飙升，特别是在2016年，房价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点。但是对比京沪深等一线城市，苏州1.5万的均价还是低上不少，苏州在其古城区东西南北四面的大力发展新城，新城区高楼林立，而且苏州是多中心的城市，相对发展比较均衡，不仅仅是市区，在下辖县市昆山、常熟、张家港等县市也已建成内地地级市的规模，配套完善且房价要低上不少。年轻人也有更多的置业选择。而北上广的挤出效应，也让不堪房价重负的许多高校毕业生，开始优先考虑选择经济发达，房价却更为合理的新一线城市作为落脚点。

产业结构比较完整，英雄可以不问出路

北京就不用说了，国有企业一直占据主导地位。上海企业体制为央企：地方国企：外企：民企比重为1：1：1：1，最具活力和最具创造力民营企业仅占上海产业结构1/4，央企和地方国企由于机制本身问题没有办法让人才飞得更高，而外资企业一直做的是中国顶端生意，与人民群众关系联系较少，对人才要求也比较怪僻。

苏州就不同了，外资虽然耀眼，但民营同样发达，金融也及第三产业高速发展，产业链非常完整，什么样的人才都需要，他们会从各方面考虑招聘人才，并不一定要求学历高，英雄不问出路，高端科技金融人才，普通技工蓝领，服务型人才都可以在苏州找到自己立足之地。看似鱼龙混杂，实际上给更多年青人提供了造梦机会。

沪苏城市圈，未来中国经济重心

未来中国竞争力，取决于城市竞争力；如果经济继续向前发展，中国竞争力将取决于城市圈竞争力。所以，一座城市最终能否成为年青人才的选择，与它所在的整个城市群也会有关系。中国三大城市圈，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三大城市群的综合发展水平依然具有绝对优势。而以现在的发展态势来看，以沪苏，宁杭为轴心的长三角城市圈会成为是最强大城市圈，常住人口近一亿，既有上海这样的国际都会，又有苏州，杭州，南京这样的历史文化名城，还有无锡、南通、宁波这样的工商业发达城市，自然更具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