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猥琐男”吴孟达:娶1个老婆,养4个家庭,晚年拿命演戏
最近,关于吴孟达的消息一个接一个:重症入院、手术、立好遗嘱、肝癌……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继而,有些媒体又将他入行这么多年来的往事一一挖出,说年轻的时候好色风流、花天酒地、好赌欠债……都不是什么好字眼。
诚然,吴孟达亲口承认过自己年轻时犯过错,也承认一人要养四个家庭的现实,但他绝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猥琐男,相反,现在的吴孟达是一个敬业的好演员,一个宽容的好人,也是愿意负责任的好丈夫、好父亲。
红过周润发
1973年,因为“贪慕虚荣”,吴孟达考入第三期香港无线艺员训练班,和周润发做了同学。在班上,吴孟达非常抢眼,成绩一直排在前五,还是副班长;而当时的周润发成绩平平,差点被末位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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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线训练班毕业后,吴孟达就开始接戏,凭着做学员时打下的扎实基础,他很快崭露头角,演一些颇有分量的配角。而周润发因为身高过高、体型消瘦很难找到能和他搭配的女演员,只能演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做了三年的临时演员。
1979年,吴孟达凭借《楚留香》中的胡铁花一角迅速走红,走到大街上都有人夸他演得好,他一路从香港红到台湾,身价水涨船高,风头渐盛。
跌至低谷
因为“贪慕虚荣”进入演艺圈的吴孟达,在事业的上升阶段就开始飘飘然了,每天就想着吃喝玩乐,喝酒、泡妞、赌博都是那个时期染上的恶习。这些嗜好还直接影响了他的工作状态,经常迟到、早退,演戏不专一,被人诟病。
后来,吴孟达接受采访时说:“常赌的人从来都是输,没人能靠赌博发财,除了赌场老板。”可是,那个时候的吴孟达不明白这个道理,深陷赌博泥潭的他无法自拔,很快将自己的家产挥霍一空,后来就开始欠赌债,从今天欠明天还,慢慢变成今天欠过段时间还,再后来就发现欠得太多还不上了。
1980年,吴孟达欠下30万港币的赌债,被迫申请个人破产。TVB知道此事以后,将他雪藏,曾经最有前途的学员,一下子变成了师弟杜琪峰口中的“烂泥”。
吴孟达说,其实他还是要感谢当年的TVB,虽然他被雪藏,但TVB仍然给他基本薪资维持他的生活,还会安排一些小角色挣点小钱。比如,《射雕英雄传》里只有几场戏的丐帮长老就是那个时期的作品。
可是,从男二号胡铁花,直接跌到没几句台词的丐帮小龙套,各中滋味,岂是吴孟达口中那样云淡风轻的。
走出“雪柜”
这样的日子,吴孟达过了四年。
四年中,他戒赌、戒酒,利用空闲时间读了大量的演绎类书籍,观摩各种电影来揣摩演技。别人看不到你的时候,正好是你可以自我审视的最佳时机。吴孟达说,通过那段时间的学习,之前艺员培训班上听不懂的东西忽然就懂了,他的演技又提高了一个新的层次。
努力,不一定会成功,但一定会被看到。
吴孟达的努力被《上海滩》的监制招振强看在眼里。1985年,招振强给了他一个当时对他来说,最有分量的角色,在《新扎师兄》中饰演梁朝伟的教官。
吴孟达很重视这个难得的机会,他认真钻研剧本,死磕每一场戏。其中有一场2页纸的戏,他看了200遍,不是台词难,而是他想了很多办法来演绎。他认为,当时人物所表达的情绪应该是嘴里骂你,但心里疼你,而这种双重情绪需要通过眼神表达出来。
《新扎师兄》让TVB重新看到了他的价值,人们知道,他不再是那个扶不上墙的烂泥,而是一个对演戏有诚意,又有扎实演技的回头浪子。从此,他开始焕发新生,开启了他的“黄金时代”。
黄金配角
说起吴孟达的“黄金配角”身份,总是离不开另一个响亮的名字——周星驰。
他们相遇在1983年,那个时候吴孟达是丐帮长老,而周星驰是路人甲;那个时候,没人知道三年后吴孟达能走出“雪柜”,而周星驰能被重用。
也许是命定的缘分,两个重新受人瞩目的人居然还住在一个街区,一街之隔,门对门、面对面,空的时候两人一起吃大排档,吴孟达不会开车,周星驰就当他的司机。在TVB的岁月里,他们陆续合作了《盖世豪侠》、《他来自江湖》。后来的香港电影导演会长、电影金像奖主席吴思远,发现了他们的与众不同的表演风格,将他们从TVB挖出来,合作电影——《赌圣》。
1990年,《赌圣》打败成龙、许冠文,以4132万港币打破香港历史票房纪录,吴孟达还借此获得金像奖最佳男配角提名。
从此,吴孟达不仅再创演绎高峰,更和周星驰开启长达十年的合作关系。《赌圣》中一个是三叔,一个是星仔;《武状元苏乞儿》中他们是父子;《九品芝麻官》中他们是叔侄;《大话西游》中他们是兄弟;《食神》中他们又成了敌人……
上世纪90年代是周星驰的黄金时代,也是吴孟达的黄金配角时代。
我们都认可“双周一成”的地位,但吴孟达往往被忽视,仿佛离开了周星驰,吴孟达就会暗淡,其实不然。有人曾这样评价:如果说梁家辉是广受认可的“万能主角”,那么吴孟达就是被忽视的“千面配角”。
也许我们看多了吴孟达演的胆小、懦弱,甚至有些猥琐的一面,忘了他的其他999面:
《天若有情》中,他饰演了一个叫太保的黑社会底层人物,任人欺凌,人不如狗,但为了给大哥报仇,拿刀和敌人同归于尽。死前,他血流如注,难掩痛苦,但他仍然觉得自己死得其所:“终于杀了喇叭,我杀了喇叭,我成功了……”
借此,吴孟达获得金像奖最佳男配角奖。
《天若有情》
《食神》中,他表面嚣张跋扈,实则暗藏杀机。终于费尽心机打败周星驰的他,嘴里叼着雪茄,眼神中透着得意,得意中又带着凶狠。
《少林足球》中他是那个年轻时一失足成千古恨的“黄金右脚”,人到中年后却被人踩到脚底下,他无奈地笑,笑自己的命运,笑年少的无知,笑中带着仇恨。然后,他又回到人群中骂骂咧咧、自言自语:“有什么了不起!”他用阿Q精神自我安慰、无奈认命,抬头看到大屏幕上有人踢球,他又眼含热泪:“球不是这么踢的。”原来,他心未死。
《少林足球》
《流浪地球》,讲真,一开始没看出来那个慈眉善目又满怀心事的白发老人是吴孟达。
陈嘉上导演曾说:金像奖欠吴孟达一座影帝。
从“达哥”到“达叔”
小S曾经问吴孟达:“你演技这么好,演了这么多配角,会不会抢了主角的风头?”
吴孟达:“不会啊,主角就是主角,配角永远是配角。”
小S:“我有时候看周星驰的电影,都会注意你的片段。”
吴孟达:“你都说了是在周星驰的电影里看到吴孟达,不是吴孟达的电影里看到周星驰……”
吴孟达的演技,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那是因为他把每个配角当主角来演,但是,他知道自己永远是配角,配角就是配角,不能抢了主角的戏。
对戏如是,对人亦如是。
周星驰的对电影的偏执人尽皆知,在片场不好相处,被称为“片场暴君”,洪金宝曾说:“他太把自己当人,把别人当狗”。
所以和周星驰搭档的时候,很多人都不敢和他沟通,很多人都要被骂,被骂了又不敢吭声,这时大家都喜欢找吴孟达,因为周星驰发脾气的时候只有吴孟达敢跟他讲话。
有一次周星驰在片场和他母亲凌宝儿打电话,一样脾气暴躁,语气差到要吵架,别人都敬而远之,以免引火上身,只有吴孟达敢过去劝阻:“你这样子不对,那个人是你妈,你有几个妈妈,只有一个对不对……”
拍《少林足球》,因为一句四个字的台词:“我是阿梅”,赵薇始终达不到周星驰的要求,NG了30多遍,当场飙泪,也只有吴孟达敢去调解,让赵薇先稍事休息,安抚她的情绪。
作为演员的吴孟达,从来不会嫌戏份多少,表演是否会被批“低俗”,他能做的就是尽力达到导演的要求,因为在片场,导演才是那根指挥棒。
疲于奔命的吴孟达,身体每况愈下,在拍摄现场的时候心脏病发,所有人都劝他休息一会儿再拍。他摇摇头,深知自己的病不是休息一会儿就能解决的,为了不耽误整个剧组的进度,他忍痛拍完全部戏份才肯停下来,然后先跟所有人道歉,说自己不够敬业……
吴孟达说,人到中年之后,很多事都看开了,很少生气,一起共事能开开心心地把事做好就行了。作为演员,做好自己的本分,能配合的就配合,能调解的就调解,不是什么难事。
就是这份宽容、这份理解、这份敬业,让吴孟达在演艺圈有很好的人缘,虽然星仔后来成了星爷,但更多的人喜欢变成“达叔”的吴孟达。
一生儿女债,半世老婆奴
吴孟达曾坦言,他要养1个老婆,4个家庭。
前妻麦莉莉,红粉知己卢少慈,现任太太侯珊燕,自己的母亲。
麦莉莉是个好女人,在吴孟达还一文不名的时候就和他结婚,不仅为他生了双胞胎女儿,还陪吴孟达度过了人生中最低谷的4年。可惜翻红的吴孟达还是背叛了自己的发妻,他爱上了自己在TVB带的新人卢少慈,两人不仅同居,还孕育了一个女儿。1993年,赴新加坡拍戏的吴孟达邂逅年轻貌美的侯珊燕,迅速坠入爱河,麦莉莉终于忍无可忍选择离婚。1996年吴孟达和侯珊燕“奉女成婚”,2003年,又老来得子。
吴孟达和太太
吴孟达说,在感情上,他对不起自己的前妻,也亏欠了卢少慈,但他从来没有不关心她们,但凡任何一人有需要他帮忙的,他都义无反顾,哪怕要他的命也可以。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一个步入晚年的配角,一个人要养4个家,10口人,压力之大可想而知。据台湾媒体报道,吴孟达每月的需支出的费用超过200万,这迫使他不得不拼命拍戏,烂不烂的无所谓,只要能赚钱,香港、内地无所谓,只要有钱赚。
2000年,已经出现糖尿症状;2014年,病毒感染致心脏衰竭,暴瘦15斤,两度被传过世;2015年,开始立遗嘱;2019年,靠吸氧拍完《流浪地球》;2020年,确诊患有肝癌;2021年……
茨威格说:“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这话,多用于讽刺,也适用于吴孟达,但是,对着这样拼命的吴孟达,却讽刺不起来。因为,吴孟达愿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支付代价,他仿佛在说:“我错了,我尽力弥补,哪怕用命……”
写在最后
年近70还在拿命拼的演员不多,屡屡被传“病危”又咬牙继续坚持人都有最深沉的爱,或于事业、或于家庭。
“我才最应该拿奥斯卡最佳男主角!”这是吴孟达在《喜剧之王》里的台词。可惜,估计吴孟达不可能拿到这个奖了。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香港影坛永远有个名字叫——吴孟达。
只希望达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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