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1月22日 星期五

才女作家白薇:“生无家,爱无果,死无墓”,孤独终老为了谁?


湘南秀水流过的资兴秀流村,山川秀丽,河水潺潺。1894年,村子黄姓人家诞生了一名女婴,曾在日本留学的男子黄晦将自己的这个长女取名为黄鹂。这女孩后来留学日本,改名为白薇,她就是在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享誉中国新文坛的著名女作家。

15岁的白薇,被父亲强迫嫁给邻村寡妇有病的儿子,以冲邪气。她拒绝成亲被打的血肉模糊,寡妇婆婆咬掉了她的一个脚趾头,鲜血直流;胸背都打青了,狠心的婆婆还要拿斧头往她身上砍。白薇赤身露体跳进秀水河,躲过了一劫。死命逃回娘家的白薇,却被狠心的父亲再次送回婆家。这一次寡妇婆婆将刀和绳索扔在她面前,让她选择是上吊自缢,还是被婆婆用刀砍死。为了活命,白薇咬牙摸黑死命逃出了寡妇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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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学日本的白薇

好不容易逃离婆家的魔手,白薇靠舅父资助考进了衡阳第三女子师范学校,因为和70岁的校长彭翰林抗争,被学校开除了。离开衡阳,白薇随后考取了长沙第一女子师范学校。毕业的第二天,白薇本来考取官费留学日本的,但学校被包围了,寡妇婆家联合父亲黄晦从千里之外的资兴县赶到了长沙,要将白薇押回家乡成亲。白薇从厕所出粪孔道爬出,逃过了一道鬼门关。当时她只穿一件夏布衣,靠手上仅有的6块银元坐上了长沙开往汉口的轮船。从上海坐船到日本,白薇上岸时口袋里只有2毛钱。她做了朋友姐姐的女仆,勉强维持生计,最后考取了东京女子高等师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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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时代的白薇

1924年,30岁的白薇在东京遇见了小她6岁的漳州留学生杨骚。这一对异国的男女,开始了一段刻骨铭心的姐弟恋。白薇不知道的是,多情的杨骚此时爱恋的女子是同在东京留学的湖南妹子凌琴如。诗人杨骚为凌琴如写诗,谱写钢琴曲,殷勤呵护。当时湖南湘潭高大俊朗的小伙子钱歌川也在日本留学,一眼看中了凌琴如。凌琴如马上舍弃杨骚而投入了钱歌川的怀抱。白薇当时单恋凌琴如的哥哥凌璧如,虽然皆为湖南人,且独在异国他乡,凌璧如没有把白薇的示爱放在眼里,因为这个时候凌璧如已经有女朋友了。单相思让白薇痛不欲生。失恋的杨骚自杀过,也荒唐颓废过。失恋的白薇以为这个小弟弟只是单纯的失恋,用她女性全部的柔情为杨骚疗情伤。没有想到,痴情的湘妹子白薇从此陷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爱情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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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文学青年

情感脆弱的杨骚,也许只是将白薇作为情爱暂时顿放的所在,似乎毫不顾及白薇的内心感受,也不理睬白薇火辣辣的情爱。面对白薇这个大姐姐爱的毫无掩饰,敏感的杨骚选择了逃离。他从日本回到杭州,白薇也跟到杭州;杨骚逃回了老家漳州,白薇热情似火的情书也飘送到了漳州。杨骚索性逃到了南洋新加坡,白薇的情书也及时抵达新加坡。在爱情面前,白薇主动进击,掌握在谈情说爱的话语权,这让杨骚这个小她6岁的男子心里滋生了爱情恐惧症,以致两个人都爱的很辛苦、很沉重、也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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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岁归国后,加入创造社的白薇开始文学创作,在鲁迅主编的《奔流》创刊号上发表《打出幽灵塔》、独幕剧《革命神受难》;长篇小说《炸弹与征鸟》、长诗《春笋之歌》相继发表。创造社作家郁达夫评论白薇是“文坛上的第一流人物”。而就在白薇在中国新文坛迅速崛起之时,白薇与杨骚分别三年后在上海重逢。白薇爱的欲火再次被年青诗人杨骚点燃。但杨骚和前女友凌琴如暗中来往、藕断丝连。而更让白薇难堪的是,杨骚将性病传染给了她。杨骚在给白薇的情书中说,“我是爱你的呵!信我,我最最爱的女子就是你,你记着!但我要去经验过一百女人,然后疲惫残伤,憔悴得像一株从病室里搬出来的杨柳,永远倒在你怀中!你等着,三年后我一定来找你!”这诗人一时冲口而出的荒唐昏头话,渴望爱情的白薇也信了,白薇在写给杨骚的情书中说,“我非爱你不可,非和你往来不可。你要尊重我的无邪气,不要把我无邪气的可爱的灵魂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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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与杨骚合影

34岁的白薇与28岁的杨骚准备结婚,婚礼饭店包好了,酒席订好了,喜帖发下去了,亲朋好友都来了,婚礼准备进行时,嘉宾和新娘翘首以盼的新郎却逃跑了。这一次,没当上新娘的白薇心口在滴血;这一次,无情的杨骚伤透了她的心。在向杨骚解析自己的名字时,白薇说:“白薇的白字,我不是起颜色形容的意义。白=‘枉然’=‘空’,我是取‘枉然’与‘空’的意义,我的‘薇’,是一种没有地上茎的蕨草,是极微贱的草,并不是‘蔷薇’的‘薇’。我是深深悲哀的命名。白薇含尽女性无穷尽的悲味。”离过婚的白薇,在杨骚面前,爱的卑微,爱的懦弱,爱的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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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时代的白薇

1938年,白薇、杨骚再次重逢,心已冷透的白薇将杨骚拒之门外。1944年,发起“中国诗歌节”的知名诗人杨骚疏散到了新加坡。杨骚心里还是存放着白薇,他将自己每月70元薪水的50元寄给贫病中的白薇。看到与白薇复合决无指望,杨骚和当地的一个华侨姑娘陈仁娘结了婚。白薇听说杨骚在新加坡已经结婚,又暗自后悔不迭。白薇与杨骚二十年的爱情长跑,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最后以悲情结局收场,白薇心理留下了巨大阴影。从此以后,白薇再也没有恋爱,没有情爱,没有结婚,饮尽了人生孤独的苦酒。1987年,93岁的白薇辞别人世,她以“生无家、爱无果、死无墓”这“三无”作了自己悲怆凄苦一生的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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