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巴友谊：贺老总巧妙打猎立头功，耿飚在大米事件中再立一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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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巴友谊数十年，谁也想不到，是贺龙打响了“第一枪”。这个第一枪可不是虚指，说的是当年贺老总到巴基斯坦，和巴总统打猎时，实打实打出的枪。

一、巴基斯坦总统约贺龙打猎

说贺老总的事，首先要从中国外交战线的传奇人物耿飚说起。

1956年巴基斯坦废除自治领制，成立共和国，并选举国家总统。

新中国第一时间表示祝贺，并派耿飚担任新的驻巴大使，让他向巴基斯坦递交祝贺的国书。

耿飚之前在北欧国家担任大使，那里相对寒冷，刚一到巴基斯坦，就感受到那里的滚滚热浪。很多同志都打趣说：你这是热处理，韩念龙是冷处理。

原来他是和韩念龙大使对调了位置，韩念龙从南亚去北欧。

我们简单介绍一下耿飚。他虽然职务是大使，实际上早年也是一员能征善战的骁将，红军时期在一军团，八路军时期是129师贺龙麾下一员猛将，解放战争时期在聂帅领导下，是赫赫有名的杨罗耿兵团的副司令员兼参谋长，杨即司令员杨得志，罗即政治委员罗瑞卿。

新中国成立后，各条战线的人才都很缺乏，由于耿飚在战争年代展现出出色的联络工作能力，中央就把他调到外交部工作，他先后在瑞典和芬兰当过大使。

来到巴基斯坦后，耿飚更感到热浪袭人的，还有巴基斯坦政府的热情。

原本，耿飚所递的国书只是一封简单地表示友好和祝贺的国书，论份量，和联合公报、共同宣言之类的重磅文书相比只是小意思。但巴基斯坦总督米尔扎派专使告诉耿飚说：中国人民的友好太令人感动了，我们准备把中国的国书，放在总统就职典礼上当众公布。

耿飚正感到受宠若惊呢——那时的国际环境，许多国家迫于美国的压力不敢和中国交好，所以，巴基斯坦这样的态度很难得，米尔扎总督又做了件令他想不到的事：当面谈话。

什么原因呢？

原来，中国方面在给巴方提供耿飚的职务信息时，用上了将军二字。

正巧，米尔扎总督以前也是一位著名的将军，曾经当过地区司令和国防部长。相同的职业经历，唤起了米尔扎对当年征战生涯的回忆，他便想和同是军人出身的耿飚聊一聊。

当然，我们都知道，中国外交方面的事务都由周总理安排，以周总理细密的心思，安排这样一场“职业生涯巧合”，自然是做得天衣无缝，令人愉快地接受这样的“小套路”。

叫耿飚来谈话，米尔扎首先约了一件重要的事。

他听说中国方面将派副总理贺龙前来参加总统就职典礼，提出，典礼结束后，将陪同贺龙同志参加一个有趣的活动：打猎。

耿飚欣然接受，并表示立即通知国内。

二、贺龙的枪法失灵了

约了大事后，米尔扎才饶有兴趣地和耿飚聊起了军事。

他对中国工农红军的二万五千里长征特别感兴趣，要耿飚讲讲长征中的事。耿飚讲了遵义会议后毛主席指挥红军四渡赤水、摆脱敌人以及过雪山草地的情况。

大概由于四渡赤水系列战斗过于复杂，尽管耿飚讲的已经足够清晰，米尔扎也没听太明白。

他更感兴趣的，显然是耿飚的军事生涯。

他问耿飚：“长征时你担任什么职务？”

耿：“开始是团长，后来任师参谋长。”

米：“团长是什么军衔？”

耿：“那时候，中国红军没有军衔。要是按照现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军衔制度，团长相当于上校。”

米：“那么，你是什么时候当上将军的？”

看来，周总理刻意给耿飚加上将军的头衔，果然极大地拉近了彼此的感情距离。

耿飚说：“红军长征到达陕北后，我担任军参谋长，这个职务相当于将军；不过，我正式得到将军的军衔是在1946年初。”

“哦，那时贵军已经实行军衔制了？”

“不，我军是在去年（1955年）实行军衔制的。1946年我在北平军事调处执行部工作，由于工作需要，我们特别任命了一批将校，当时给我的军衔是少将。”

接着，米尔扎总督又询问耿飚曾经指挥过多少士兵，打过什么仗。最后，米尔扎兴奋地说：“我是军人，你也是军人，我们一起等着你们的贺龙元帅一起，我们三个军人一起打猎，一定非常开心。”

耿飚当然非常开心，这次出使递书，不仅完美地表达了善意，还拉近了和总统的个人感情，这对日后中巴友谊可是功德无量啊。

转眼到了米尔扎选举成功、就职大典，贺龙元帅如约而来。

三位军人兑现诺言，一起打猎。

只是没想到，一向枪法如神的贺老总，居然打得非常一般。

米尔扎总统亲自陪同贺龙副总理乘飞机到卡拉奇西北基达地区的猎场打猎，耿飚也应邀同往。

基达地区靠近阿富汗，两国边境人烟稀少，植被保持得相当好。那里长有大片灌木林。那里的灌木丛很大，每丛平均有一间房子那么大的面积。

许多野鸡、野兔和其他小动物，都喜爱钻在灌木丛里休息、安家或躲避鹰隼和豺狼等天敌。

米尔扎总统告诉贺、耿二位：他自己经常到这里来打野鸡，今天打猎的对象也是野鸡。

大家举目观看，只见在灌木林前的一块空地上，一字儿排开三把椅子。椅子间的距离约30米。每把椅子旁，放着两支猎枪。负责装填弹药的工作人员，肃立在椅子后。

贺龙和耿飚以为椅子只是放枪的，还挺奇怪呢，一般来说都用桌子放置枪支，在中国都是这样的习惯。

贺龙和耿飚举起枪，试了试准星，正要打，却见米尔扎总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枪瞄准，贺、㷦这才明白，原来总统是要坐着打。

巴基斯坦的办法真是奇特。

打猎正式开始。

只见打猎场的一百多个工作人员使劲击鼓，鼓声震天动地，吓得灌木丛中的飞禽走兽惊慌出逃，有的乱飞，有的狂弃，从一个灌木丛窜到另一个灌木丛。

野鸡咯咯咯地飞了出来，艳丽的羽毛扑闪开来，数量众多，煞是壮观。

米尔扎总统最先开枪，打猎正式开始了。

耿飚打得不是很习惯。

一来他从没有坐着打过枪，据枪不太容易，只能靠腰力来稳定身子，这种散弹猎枪的后座力很大，打一枪就是一晃。

二来，他多年来在部队中一直都是指挥员，并不使用步枪，习惯于用驳壳枪、手枪，步枪瞄准和手枪是两种手感；

第三，野鸡从一个灌木丛中飞出后，没飞多远就又一头扎进另一个灌木丛，飞行距离短，因此必须抓住短暂的时机及时射击，否则便会错过良机。

耿飚一门心思在适应这种打法，打了一个多小时，野鸡渐渐被打光了，没打死的也都飞远了。米尔扎总统便示意停止了。

随后大家数战利品。

耿飚知道贺老总是个神枪手，不管是在部队打枪，还是打猎，都非常准，用唐代大诗人王维《老将行》中一句诗形容最贴切：昔时飞将无全目。打猎都是照着飞禽走兽的眼睛打。

所以他觉得贺老总这次打猎一定斩获颇丰。

没想到一数，自己打了二十多只，贺老总居然也是二十多只，而米尔扎总统则有四十多只。贺老总一直谦让，说自己年龄大了，连野鸡也打不中了。

几个人互相称赞了一番，耿飚也是绝顶聪明之人，很快反应过来，这肯定是贺老总刻意为之，让着米尔扎总统。

后来这件事传到国内，毛主席虽未亲眼目睹，却瞬间悟到贺龙的想法，连赞贺龙这件事情做得妙。

米尔扎总统对贺帅和耿飚说：“希望以后还能和你们一起打猎。”

果然，后来他又单独邀请耿飚陪他到卡拉奇东北面的海得拉巴地区打了一次猎。1956年12月，当贺龙陪同周总理出访亚洲五国而再次来到巴基斯坦时，又应邀和米尔扎总统一同到海得拉巴打猎。

不光打猎，米尔扎总统还破例邀请贺龙访问巴基斯坦海军，海军为中国的元帅进行了表演性质的演习，高呼向中国元帅致敬的热烈口号，贺老总在国外得到这样高的礼遇，真是颇为感慨。

可以这样说，和米尔扎总统一道打猎，是中巴两国增进友谊的纽带之一。

三、大米事件

中巴两国关系此后飞速升温。

具体的我们讲两件事。

一件是中国援助巴基斯坦大米事件。

有一年，东巴地区发生洪灾，严重缺粮，巴基斯坦总理苏拉瓦底向耿飚紧急救援，请中国兄弟援助一些粮食。耿飚问多少，巴方说6万吨。

耿飚请示了国内，周总理说有点困难。

因为当时中国也发生了严重的自然灾害，就得6万吨大米也很为难。耿飚就建议，不白给，而是以优惠价格出售给巴方，再赠送4000吨。这样既不会太吃力，也解了巴方的燃眉之急。

双方都同意这个方案，愉快地开展了。

当时巴方提出，中国兄弟这么友好，建议中国在大米袋子上印上“中国援助”的字样。

耿飚说没必要，我们是真心帮你们。

苏拉瓦底总理说，那不能白帮，美国也援助我们粮食了，他们的面粉袋子上都写着“美国援助”。

耿飚一再表示，美国人怎么样我们不管，但是中国援助巴基斯坦，只为了帮助巴基斯坦人民，并不为了图名邀利。后来，中国大米运到巴基斯坦，大家一看，果然只写了“中国”，而没有任何“援助”的字样。

巴方感动莫名，专门召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向全国告知这是中国做的好事。尤其是苏拉瓦底总理，听说中国驻巴记者也报道了这场发布会，一再请示中国记者一定要原文报道巴方感谢的话。

因为巴方新闻官员盛情赞扬中国这是“慷慨”的援助，这位总理很了解中国兄弟的谦虚作风，似乎料到中国会低调报道，取来记者现场写的稿子一看，果然没有照录巴方的“慷慨”一词，于是提笔在上面加了这词，并嘱咐中国记者一定要把这个意思传递到中国，让喜玛拉雅山那一侧的中国兄弟知道我们巴基斯坦是知恩图报的。

巴基斯坦驻华大使曾就中国援巴大米之事专门致谢。巴大使说，中国在自己粮食并不很富裕的情况下，调集数万吨大米卖给巴基斯坦，还慷慨赠送数千吨大米，这不单纯是一种贸易关系，而且表明中国人民对于困难中的巴基斯坦人民的关怀和同情，巴基斯坦人民将永远记住这件恩情。

巴基斯坦这个国家是少有的言行一致的，对中国的感恩并不停留在嘴上。

那时中国经常从巴基斯坦进口优质棉花，由于我国本土产生的不够，满足不了国内棉纺业和其他用棉行业的需要，所以大宗用品一直都依靠巴基斯坦。

有一段时间，国际上棉花整体涨价，巴基斯坦出口的棉花自然也跟着涨价。

我国经贸部门了解到这个情况，就向国务院反映，巴棉涨价，势必会增加我国纺织品的生产成本，水涨船高，我国纺织品的销售价格必然要随之增加，这样不仅影响到我国人民的生活，也降低了我国棉纺织品出口的竞争能力。

经贸部门请驻巴使馆协助解决这个问题。

耿飚把这个请求告诉巴方，巴基斯坦总理当场拍板，说，出口给别国的继续涨价，出口给中国的维持原价。这实际上就是巴方对我国雪中送炭的回报。

四、中巴友谊经受信了时间考验

中巴之间的友谊，为什么能越来越铁呢？就是因为两国以心换心，你给我滴水之情，我赠以涌泉之谊。

比如说在国际形势上，中国对巴基斯坦在各条战线上都予以无私的支持。

巴基斯坦也非常支持中国，只要中国有需求，总是尽最大努力地回应。

中国的新疆通向中亚、西亚，原本有一条通路，大致与当年唐僧入印度的路线相似，就是从红旗拉甫山口，进入南亚。

但近代以来，由于英国殖民者控制了南亚次大陆，封锁中国向中亚的通道，这条古丝绸之路的重要分支就此荒废了。

新中国成立之后，尤其是与巴基斯坦建交之后，提出愿意修通这条古路， 方便中国与中亚、南亚和西亚国家的交流。

这是合则两利的事，巴基斯坦慨然应允，问中国怎么做？

中国说我们在新疆修一条公路，请你们在红旗拉甫山口外也修一条公路，贯通起来。巴基斯坦当即应允。

这条荒废上千年的文明之路，重新恢复了生机。

以和平的、两国合作、文明的方式修通一条国际通路，这在当时世界范围内都是少见的。尤其是埃及、巴拿马等国，看到中巴两国能以这样的方式修路，都是羡慕的不得了。

至于为什么羡慕，读者朋友们尽可以查阅一下当年修建埃及苏伊士运河和巴拿巴运河发生的惨剧。

当时中国受到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的封锁，远距离国际交通上很不方便。

比如要到欧洲去，中国没有直飞欧洲的航班，要先从昆明起飞，飞到东南亚国家，然后再从哪里绕道，很远很不方便。

中巴商议后，开通了直航的航线，这一下子就缩短了距离。

在一些工业技术上，美国对中国封锁，但对巴基斯坦不封锁，巴基斯坦就顶着美国的压力，偷偷把一些机械设备转送我国。美国虽然屡屡抗议，但架不住巴基斯坦挺有血性，美国也是奈何不得。当时美国想联巴制印，有求于巴基斯坦，只能默认了。

中国返回联合国，几次谈判、斗争、投票，巴基斯坦从来都坚定支持中国。我们能夺加合法席位，巴基斯坦出了极大的力气。

中巴友谊绝不是简单的地缘利益带来的，而是两国人民在长期的交往中，以心换心、肝胆相照结出的国际关系硕果。

到了新世纪，中国援建巴基斯坦的瓜达尔港逐渐完工。这个港口，当年美国答应援建，新加坡也参与过，但都因为种种经济、政治原因而停止。唯有中国，对巴基斯坦的援助一直没有停止。到2016年，该港投入使用，中巴经济走廊成为沟通东亚大陆与印度洋乃至西亚北非的一条便捷通道。

抚今追昔，我们依稀仍能记起当年贺老总那几枪“失灵”了的枪法……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再次对周总理、贺帅和耿飚将军等老一辈革命家、政治家，为开拓新中国外交事业做出的伟大贡献，致敬！

参考文献：《耿飚回忆录》

《新华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