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观察：未来全球需要79万名民航飞行员，怎么办？

图：Marc Parent 图片来源：Twitter@CAE

福布斯中文网/Jeremy Bogaisky

波音预计，未来20年全球范围内将需要79万名新的民航飞行员。而Marc Parent领导的CAE是世界上最大的飞行训练公司。这家公司也因制造顶尖的飞行模拟机而闻名于世。

在取得驾照之前，Marc Parent就开始学飞行了。20世纪70年代，十几岁的Parent搭15英里的便车，从父母位于蒙特利尔郊区的简朴住宅出发，前往圣胡伯特隆格伊机场，在一架Piper Cherokee上面学习飞行。18岁之前，他曾和一名朋友驾驶一架四座赛斯纳飞行2,800英里到达巴哈马群岛并返回。

如今，Parent已成为CAE公司的CEO。几十年来，该公司作为顶尖的飞行模拟机制造商而闻名于世。现在，他正领导着这家22亿美元收入的蒙特利尔公司进入一条钱景丰厚的新航线，说服航空公司和军方将飞行员和机组训练外包给CAE。

航空旅行空前繁荣，CAE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大的飞行训练公司。以加元计算，该公司收入相对于Parent 2009年接任CEO之时增长了70%，民用飞行模拟机所占份额下降至20%。CAE同期在多伦多证交所的股价增加到了原来的3倍还多，作为基准的标普/TSX综合指数则增长40%。

市场对CAE服务的需求有望保持增长。国际航空运输协会认为，到2037年，全球每年的航空旅客人数将达到如今的两倍——82亿人。部分原因在于，世界各地生活标准提高，更多的人有钱乘坐飞机。其中，旅客增长的54%来自于亚太地区。因此，波音预计，未来20年全球范围内将需要79万名新的民航飞行员。

从造飞行模拟机到培训飞行员

Parent今年58岁，是这家飞行训练公司的销售干将。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喜爱飞行。Parent驾驶他自己的Piper Meridian涡桨飞机前往北美出差。他参加CAE的课程，取得驾驶波音737的资质，现在努力获取公务机驾驶资质。Parent说：“我在客户的环境中，在40,000英尺飞行。当我们向航空公司介绍情况时，他们明白我懂他们的世界。”

他的宣传理念是，不管是接管航空培训中心并提高中心运营效率，还是通过CAE在全球的65个培训中心的项目培训飞行员，CAE都能使客户实现大量节约。一个大型的承运公司如果自己培训飞行员，一年可培训5,000名；CAE每年训练13.5万名，以及8.5万名机组人员。他说：“你可以想象，我为了做到尽善尽美，在知识、规模、流程方面下了多大工夫。”

驾驶民航飞机可能很无聊——绝大多数飞行波澜不惊。当然，飞行员通过全动模拟机的课程，保持应对最糟糕情况的能力。全动模拟机重13吨，带有伸缩腿，可以朝着6个方向摇动。航空公司飞行员每6-9个月要进行一次复训。复训通常为期两天，飞行员要在模拟机——被大家称为“流汗盒子”——内部，应对各种罕见的灾难场景：起飞及降落时发动机失效、鸟撞、起火、风向突变、几近空中碰撞。学员要在警示灯闪烁、铃声和蜂鸣响起的同时，练习判断及处理故障。此刻，模拟机会很逼真地模拟令人眩晕的颠簸以及飞行员在真正驾驶舱看到的挡风玻璃外的情景。在一到二轮练习课之后，飞行员与测试员走上模拟机。如果测试不及格，并且在补考一次后还是失败，飞行员可能会因此降级或工作难保，视航空公司具体情况而定。

飞行模拟机的成本很高——一架为600至1500万美元之间——而为了适应复训的需要，运营者一般要一周7天开机，每天开16至20小时。因此，很多飞行员要在夜间训练。CAE承诺，它对于培训项目的运营可以比航空公司更有效率，因为它深入了解自己的设备，并且拥有广泛的培训中心网络。

CAE没有公开相关数字，但分析人士估计，CAE在培训方面可以帮助航空公司实现20%到30%的节约。Parent的客户主要是快速扩张的亚洲航空公司和亚洲航空、易捷航空、瑞安航空等廉航。这些客户乐见自己既可以扩大飞行员队伍，又不必花钱购买模拟机或构建自己的培训设施。

亚洲航空运营主管Adrian Jenkins说：“这种工作关系很棒”。自从CAE于2004年首次向这家马来西亚航空新贵出售一台二手波音737模拟机以来，这家公司已经成长为亚洲最大的廉价航空公司。2011年，他们建立合资企业，既培训亚洲航空的飞行员，也培训当地其他航空公司的飞行员。2017年，亚洲航空将其50%的股权出售给CAE，并签署了一份20年的培训合同。

Jenkins说：已经“我们和CAE合作多年，我们委托他们做培训。（所以，亚航决定）我们把全部注意力放到航空公司业务上。”

获得这份信任对CAE来说曾是一个硬骨头。很多成熟的航空公司不太愿意将培训外包，认为培训对于把本公司的运行程序和文化印在飞行员的脑海中有重要意义，对于公司运营有关键作用。BMO Capital Markets分析师Fadi Chamoun说：“在北美和欧洲，这种做法依然没有得到广泛接受。”

图：CAE生产的飞行模拟机 图片来源：《福布斯》

CAE机翼下的风

随着收入增长，乘得起飞机出行的人越来越多，婴儿潮一代的飞行员则大都到了退休的年龄，全球对飞行员的需求日益增长。CAE预计，需要培训的航空公司及公务机新飞行员到2028年将达到32万。

然而，分析人士和Parent都认为，公司的发展在过去几年中迈过了关键门槛——仅仅在2018年这一年中，公司就签下了40个长期培训项目，并与一些大型航空公司开展合作。同年，CAE与美国航空共同启动新手飞行员培训项目，并与新加坡航空公司创立合资企业以建立培训中心。Parent认为，从广受好评的航空公司中拿下业务是视为一个巨大收获。他说：“我对此感到非常骄傲。”

CAE公司由Ken Patrick在1947年创立，名称为Canadian Aviation Electronics（暂译名加拿大航空电子公司）。Patrick是一名二战飞行员，服役于加拿大皇家空军。起初，他参加了在加拿大北极圈领土布置雷达系统，侦测俄罗斯轰炸机的工作；1952年，他获得一单合同，为CF-100 Canuck喷气式战斗机构建飞行模拟机。

20世纪80年代，CAE做出了第一批美国监管部门认为仿真程度足够强，飞行员可以仅使用它们进行培训的模拟机。结果，大多数飞行员首次驾驶民航客机，就是在一架载满乘客的飞机上担任副驾。

到20世纪90年代，CAE已经占据了商业模拟机市场67%的份额，但是硅谷的计算机革命给公司的好日子画上了句号。商业软件及通用型图形处理器能力增强，CAE的技术优势受到威胁。加元从2002年开始稳步升值，导致产品比竞争对手更贵，使得公司陷入危机。于是，时任CEO的Robert Brown从蒙特利尔的庞巴迪公司挖到了Parent，请他来寻找解决方案。

Parent曾在庞巴迪公司担任一名航空航天工程师及管理人员，有着良好的履历。他的父亲是一家保险公司的经理，他的母亲是一名银行职员。一位高中物理老师曾对他的父母说，Parent不会有任何成就。显然，这个预言被打破了。Brown曾在20世纪90年代管理庞巴迪宇航，在1998年晋升为整个公司的CEO。他说，Parent很有抱负且能在压力下做成事情，他对此印象深刻。Brown将他派到多伦多、堪萨斯的威奇托、亚利桑那的图森、及北爱尔兰的飞机制造厂，负责保持运营。Brown回忆到：“当需要完成某项任务时，我可以信任他”。

图：模拟机内飞行操纵设备 图片来源：《福布斯》

CAE起飞

自从2009年成为CAE的首席执行官以来，Marc Parent带领着这家公司实现了49%（美元计价）的销售增长。

2005年，Brown让Parent负责CAE模拟机部门。Parent大幅削减该部门人员及生产成本，使公司站稳脚跟。但是，这段经历让Parent明白，CAE必须多元化。自从2009年他接任Brown成为CEO以来，就带着巨大的热情地履行这一使命。

但是，Parent要跨过一个障碍：有些人认为，CAE依然基本上是一家硬件公司。CAE调查显示，一半以上的航空公司CEO们甚至不知道CAE做飞行员培训。Parent说，他认识到，公司向员工传递的信息过时了。他说：“如果你看我们那时对愿景（的陈述），你会看到这样的说法——‘最好的模型模拟公司。”

2015年，Parent明确地将其更改为：从此，公司的使命就是提供培训。

于是，他开始关注CAE的课程和教员（他们是合同人员）。教员这个问题此前没有得到考虑，Parent最初甚至不知道公司到底有多少教员。他对教员的招聘、培训和薪酬进行了修订。去年，CAE取得Pelesys 45%的股权，这是一家位于温哥华的课件开发公司，CAE曾与其合作过。CAE还推出了Rise——这是一个人工智能系统，对学员在模拟机的表现进行评估，关注教员可能会遗漏的小细节。

CAE面临着强大的竞争对手，他们也在培训业务中看到了同样的机会。通过并购，国防项目承包商L3组建了一家民用模拟机和培训公司，市场份额第二大，仅次于CAE；空客和波音希望进军利润率更高的服务业务，其举措之一就是进入飞行员培训领域。公务机飞行员培训利润丰厚，是一个特色行业。在这个行业中，CAE正面临着飞安国际（Flight Safety International）的竞争，该公司属于沃伦·巴菲特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

分析人士表示，该市场正处于增长之中，应该有空间让所有企业兴旺发达。

CAE的防务业务占到销售额的38%，在增长方面，也遵循着相同的路线。和商务航空公司一样，军方也越来越愿意将培训外包，并且提高模拟机训练量。2015年以来，防务收入提升了26%，为11亿加元（8.45亿美元）。Parent认为，鉴于全球军费支出都在上升，该数据依然会强劲增长。正如其民航培训业务一样，CAE的军事培训客户签署了多年的合同。因此，CAE有望在经济滑坡时也能平稳渡过。

抛开全球疫情或发生其他灾难，可能阻碍航空公司发展以外，Parent对于CAE在旅行市场的前景持乐观态度，该市场每年增长3.5%到4%。他说：“在如何增长方面，我们没有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