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2月23日 星期一

史海钩沉:浅说爪哇犀圈养史

爪哇犀(Rhinoceros sondaicus)是世界上展出量最少的犀牛,可以追溯的圈养记录只有22只,这其中有8头在原产地由私人饲养,5头捕捉后不久即逝世,另有1头在运输的过程中死去。只有4头犀牛在伦敦阿德莱德加尔各答等地的动物园中生活了较长时间。

史海钩沉:浅说爪哇犀圈养史

圈养爪哇犀如此稀少的原因至今还不清楚,在今天,该物种已处于灭绝的边缘,所有的个体都只生活在印尼爪哇岛西部万丹省的乌戎库隆国家公园(Ujung Kulon National Park)。但在历史上,它们的分布范围却要广阔许多:从次大陆的孙德尔本斯地区,向东经过缅甸和泰国到越南、柬埔寨和老挝,南部经马来半岛至印度尼西亚的苏门答腊和爪哇岛。

史海钩沉:浅说爪哇犀圈养史

爪哇犀分布图

直到十九世纪末,爪哇犀仍保留了其大部分分布区,而就在这同一时期(1870-1890年),当时世界上一些最著名的动物商人,如伦敦的Jamrach和汉堡的哈根贝克等,均在南亚和东南亚设立代理商和接触人,借助当地人之手从原产地购买大量动物贩卖至欧洲和世界各地。尤其是在加尔各答和新加坡这两个自由贸易港,由于靠近阿萨姆地区和马来亚这两个生物多样性中心,商人们得以更加靠近亚洲雨林的心脏,他们雇佣当地居民,在印度东北各邦洪泛草原骑着大象驱赶印度犀,马来半岛深邃的丛林里挖掘地坑捕获苏门犀,再利用便利的港口条件运往世界各地,这种现象十分普遍。

史海钩沉:浅说爪哇犀圈养史

伦敦的动物集市-1812年

但就在这一时期,在加尔各答附近的孙德尔本斯和马来半岛部分地区仍有部分活跃的爪哇犀种群存在,不知道为何却少有捕获记录,孙德尔本斯地区大部分由一系列岛屿组成,这其中的一些至今仍难以到达,崎岖的地形是一方面保护爪哇犀免受捕捉的原因,但在另一方面,尽管爪哇犀在我们看来珍贵无比,而在当时的欧洲,殖民脉络的延伸极大的丰富了各个主要动物园的收藏,相较于庞大而著名的多的印度亲戚,爪哇犀并不是很受常规动物园所重视。所以,没有足够的利益刺激动物商人去寻觅它,也是爪哇犀捕获量如此之少的原因之一。

在我们讨论爪哇犀圈养史之前,有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需要去解决,印度犀与爪哇犀也被称作大独角犀和小独角犀,两种犀牛都有一根独角及相似的皮肤褶皱,而且在印度东北部分布有着重合。今天可以很容易通过照片、足印和红外影像分辨两种犀牛。而在十九世纪末,考虑到对两个物种了解如此贫乏,一些饲养爪哇犀个体可能会被当做为印度犀记载,如果对一些古老记录进行详尽审查的话,相信爪哇犀圈养名单上可能会增加许多信息。

史海钩沉:浅说爪哇犀圈养史

印度犀(大独角犀)

印度西孟加拉邦-科奇比哈尔 1887年

史海钩沉:浅说爪哇犀圈养史

爪哇犀(小独角犀)

印尼西爪哇省-Sindangkerta-1934年

已知至少有一起这样的事例发生,1886-1907年间,澳大利亚的阿德莱德动物园曾经饲养过一头爪哇犀,但长久以来,园方都始终认为他们饲养的是一头印度犀。幸运的是,这头犀牛死后被制成标本,至今仍展出于南澳洲国家博物馆,这才有验明正身的机会。

此外,一些所谓的爪哇犀圈养记录也很值得推敲,Reynold曾于1961年列举出两个爪哇犀圈养新纪录,分别是1836年在利物浦动物园和1730-1740年在威尼斯。他所依靠的主要证据是一副1751年的威尼斯绘画中描绘出一头“荷兰犀牛”的形象。

已知的确有一头犀牛1741年被运往欧洲,但那头犀牛是印度犀,并非爪哇犀。利物浦动物园的记录也可能是同样的误判,现有信息均指向那也是一头印度犀。

当然,爪哇犀和印度犀纠纠结结的缘分还不限于此,仍有许多问题存在于纷繁复杂的历史记录中,其中大部分已无法查证。例如,荷兰阿姆斯特丹动物园1864-1873年间饲养过一头犀牛长期被认定是印度犀,但根据流传下来的绘图,这极有可能是一头爪哇犀。另外,曼切斯特博物馆中收藏有一件成年雄性爪哇犀头骨,据信来自于一只圈养个体,但没有已知记录显示这件标本的来源以及何时到达博物馆等信息。

史海钩沉:浅说爪哇犀圈养史

爪哇犀头骨-曼切斯特博物馆

1914年首次展出-来源未知

考虑到诸多因素,在本文中将使用的信息将基于 Rookmaaker.L.C1998发表的数据,并在此基础上增加一些新近报告的成果。个人能力有限,如有缺漏,望请理解。

史海钩沉:浅说爪哇犀圈养史

澳大利亚

南澳洲-阿德莱德

阿德莱德动物园

1885-1886年间,阿德莱德动物园的园长R.E.Minchin代表澳洲动物园协会访问锡兰、新加坡、泰国以及爪哇岛。这趟旅行的重要收获之一就是为动物园带来一些崭新的收藏,包括36种哺乳动物、70只鸟类以及12种爬行动物。

而这头爪哇犀也是来自于这趟旅程,不过在当时,当R.E.Minchin在新加坡港以66英镑的价格购得这头雄犀时,误以为这是一头大独角犀。

这头犀牛1886年4月12日来到阿德莱德,那时大约只有18个月大,尚未成年,卖主声称它来自于婆罗洲,但婆罗洲并不产独角犀,相信其来自于临近的马来半岛。也许年幼的犀牛幼崽并没有意识到,在余生的时光里,它的命运将与这家动物园紧紧连接在一起,直至因年老而死去。

史海钩沉:浅说爪哇犀圈养史

爪哇犀

阿德莱德动物园-1901年

这头犀牛的死亡被记录在当年的《南澳洲动物园协会年鉴》上,年鉴上还颇有人情味的记录到这么一个贴心的情节。

“在它生命的最后日子里,由于牙齿过度磨损而无法有限的咀嚼食物,饲养员们每天都为它细心的切碎草料和树叶,并寻觅烂熟的瓜果和土豆,以便它能够更加安稳舒适些”

不过,饲养员的温情并没有挽救这头犀牛衰老的生命,它最终于1907年2月4日死去。在阿德莱德动物园共生活7603天,是已知圈养爪哇犀中寿命最悠久的个体。

史海钩沉:浅说爪哇犀圈养史

史海钩沉:浅说爪哇犀圈养史

爪哇犀标本

南澳洲国家博物馆

这头犀牛死后被制成标本,静静的安放在阿德莱德南澳洲国家博物馆编号M.1750)的展厅,直到1948年,一位来访的美国教授哈罗德·C·柯立芝博士(Harold.C.Coolidge)参观了这个展览,才认出它其实是爪哇犀。后来测量标本发现其肩高只有135厘米,比一般的爪哇犀体型要小许多,但却有一个大的出奇的独角,这可能正是其一直被当做印度犀的主因。

泰国

曼谷大京都

泰国作为爪哇犀的原产地之一,在泰语被称作“Krabin”。已知共有4次圈养记录,但这些信息并不完善,十分贫乏。

第一起记录来自于美国传教士丹.布拉德利(Dan Beach Bradley)所著的“暹罗经历”,该书中提及1860年4月5日“有一头犀牛从泰北地区送往曼谷献给泰王,尽管随行照料人员十分小心翼翼,但在运输途中还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一些伤害,至曼谷时已伤痕累累,饲养在御用鹿苑。”御用鹿苑就是今天曼谷国家动物园,也就是律实动物园的前身。这头犀牛此后的经历未知,可能在到达曼谷不久后即死去。

第二头犀牛有关情况同样知之甚少,留存的记录显示:在1886年,一头独角犀在西南部的甲米府(Krabi)被捕获,后送往曼谷,它在曼谷存活了一段时间,后续经历不明。

此外,Flower指出他曾于1897年从老挝带回一只雌性爪哇犀亚成体至泰国,不过这头犀牛在到达曼谷后不久即死去,Flower将其捐献给暹罗国家博物馆(Museum Siam)。

第四头犀牛,也是人类饲养过的最后一头爪哇犀,1939年在老挝北部捕获,后送往曼谷律实动物园,后续经历不明,死亡时间亦不明。

史海钩沉:浅说爪哇犀圈养史

在老挝猎杀独角犀牛

绘于1836年

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在泰国西南部他念他翁山(TenasserimHills)的山民仍报告有该种活动的存在。不过事实上,至二十世纪初时,爪哇犀在泰国已十分罕见,有偷猎者报告称1958年曾于泰缅边境遇见一头犀牛,此后再无确切记录。

印度

西孟加拉邦-加尔各答

1 加尔各答动物园

查尔斯.巴克兰德(Charles.T.Buckland)是英属印度时期孟加拉地区一名著名的乡绅,他同时还是加尔各答动物园创始人之一及首位园长,加尔各答动物园坐落于加尔各答市阿利波尔(Alipore)区,因而又被称作阿利波尔动物花园,加尔各答动物园致力于饲养展出印度的原生物种,于1875年开园,历史上曾饲养约3头爪哇犀,第一头爪哇犀1877年11月末捕捉自孙德尔本斯地区恒河入海口附近,亚成体,捕获后即送往加尔各答动物园,后续经历不明,1883年Anderson参观加尔各答动物园时已没有展出,可能于1883年之前即死去。

就在这第一头爪哇犀到达后不久,加尔各答动物园还迎来了另一头爪哇犀,这头雌犀是已故奥德土邦(Oudh State)纳瓦布-Wajid AliShah的遗产之一,奥德邦曾是北印度一个非常强大的土邦,毗邻尼泊尔,1816年沦为英国的保护国,1856年,英国东印度公司根据无嗣失权(Doctrine of Lapse)原则,正式吞并了奥德邦,将其置于英属印度下属的阿格拉和奥德联合省之下,末代纳瓦布Wajid Ali Shah被迫放逐到孟加拉省的加尔各答。WajidAli Shah热爱自然,爱好收集各种野生动物,这头爪哇犀也是他在加尔各答的收藏之一,1877年获得,来源不明,可能就来自于临近的孙德尔本斯地区。它在末代纳瓦布死后被送往加尔各答动物园,在动物园中又生活数年,于1892年去世。Sanyal认为它在圈养条件下总共生活14年,已算是圈养环境中第二长寿的个体。

史海钩沉:浅说爪哇犀圈养史

《英属印度的动物群》中的爪哇犀-1891年

巴克兰德园长非常着迷于印度大型哺乳动物,为此,园长曾特意托人从阿萨姆邦购买了一头非常硕大的雌性印度犀,这头印度犀1877年4月7日到达加尔各答,造成一时轰动,不过不幸的是,1880年5月,这头年轻的犀牛生命过早的结束,周日上午被发现死于笼舍里,尸检结果显示是慢性胸膜炎感染。摆在园长面前是一个抉择,它是公众的宠儿,如何取代它将是一个困难的问题。

在巴克兰德园长的回忆录中,我们读到以下内容

「当我们在加尔各答动物园的犀牛死后,我写信给我认识的每一位本地王公和掌权者,乞求一头新的犀牛,但他们也没有多余的个体。最后,我写信给一位老朋友,一位土生土长的地方法官,名叫泰朱马尔·阿里:“亲爱的先生,当我还是治安官的时候,你还是警察,如果我命令你抓住一个小偷,你将会抓住他,从未令我失望过。现在你是孙德尔本斯地区的一名治安官,我希望你能为动物园抓到一只犀牛,我相信你不会失败的。”而我的朋友回答说,这种情况十分困难,但承诺尽他的最大努力。

几个月过去了,有一天,一个人带着一封信出现在我面前。“尊敬的先生,在此我给您带来一头犀牛,我雇佣的猎人经过长时间寻觅才找到合适的犀牛,他们开枪打死了雌犀,然后又抓住这只幼崽。请原谅我送了这么小的,但它很快就会长大。你顺从的仆人,泰朱马尔·阿里。”

这是一头非常可爱的犀牛,十分温驯,人甚至可以骑到它的背上,它长的很快,但是当它牙齿即将长全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流感发生,就这样,它死了。」

关于这头犀牛的原始档案仅限于此,并没有关于其他方面的记载,长期以来的数据都把它当做是一头印度犀进行记录,尽管印度犀和爪哇犀在印度东北部分布有所重叠,但是在其捕获地孙德尔本斯地区并没有印度犀原生分布,可以确信的是这头小幼犀应该是一头货真价实的爪哇犀。

位于加尔各答的印度国家博物馆收藏有一件年幼雄性爪哇犀标本,据称是由加尔各答动物园捐赠,该标本目前已经遗失,约在1863-1891年间进入博物馆,极有可能是泰朱马尔·阿里赠给巴克兰德园长的那只。

2 Jamrach(动物商人)

史海钩沉:浅说爪哇犀圈养史

Charles Jamrach

1876年,伦敦曾公开展出一件爪哇犀幼崽标本,这件标本属于著名动物商人Jamrach,根据他的说法,这头犀牛当年5月末在孙德尔本斯地区Ray mangal河入海口(今属孟加拉国)附近捕获,后送往加尔各答,但在加尔各答后,即因肺炎而离世。

3 Rutledge(动物商人)

1875年12月1日,孟加拉亚洲学会内部展示了一头活生生的爪哇犀活体,这头雄犀属于加尔各答本地动物商人W.Rutledge,上个月自野外捕获。但留下的证据显示这头犀牛当时已经严重受伤,可能是捕获时遗留下的创伤。

这头犀牛于次日死去,有的人认为加尔各答印度国家博物馆的那件雄犀标本就是W.Rutledge赠予博物馆的,但实际上,这只爪哇犀死后,其皮革被送往孟加拉亚洲学会博物馆,现被印度动物学研究所(Zoological Survey of India)继承,标本编号19378。

德国

汉堡

Carl Hagenbeck(动物商人)

卡尔.哈根贝克(Carl Hagenbeck),可能是历史上最著名,也是最成功的动物商人。由他所一手创办的哈根贝克动物园至今还在运营,一生经手过粉头鸭、里海虎、袋狼、苏门犀和高加索野牛等诸多神级大咖的哈根贝克当之无愧。

哈根贝克在他的回忆录里曾提到过“在1870s,我得到了一只真正的爪哇犀。”不过,他并没有提及这头爪哇犀之后的经历。但我们仍可以通过另一些资料上窥见端倪,1879年出版的Der ZoologischeGarten杂志曾提及一头爪哇犀由轮船“colon”号经纽约港运往旧金山。

Richard Reynolds提出哈根贝克的这头犀牛实际上来自于非洲,只不过最初是被贩卖至爪哇岛,而后才辗转来到德国,所以在哈根贝克的记录上才变成了“爪哇岛的犀牛”。不过笔者有苏煜骧个人认为,凭借哈根贝克的能力,不大可能会将非洲犀与爪哇犀所混淆。而且同时代一个美国人George Bunnell游历汉堡哈根贝克总部时,也提到过后场有一只爪哇犀饲养,并明确指出,这是当时欧洲的第二头爪哇犀。可以相信的是,哈根贝克在19世纪晚期某个时间向美国出售了一批收藏,其中就包括这头爪哇犀,至于买主是谁,以及它之后的经历便不得而知了。如果这个推测被证实的话,那么这头犀牛将是西半球已知唯一一头爪哇犀。

印度

其他地区

17世纪早期,南亚大部分地区正处于莫卧儿帝国皇帝贾汉吉尔的统治之下。那个时期印度艺术家留下许多关于这位统治者日常生活的绘画,包括一些描绘皇帝游猎的画面。

其中有一副画作描绘一头犀牛在围猎中试图反抗驯象的场景,经Brentjes(1969年)考证这实际上是一头爪哇犀,但爪哇犀在印度西部并无原生分布,其很有可能来自遥远的帝国东部地区,经孟加拉省纳瓦布进献到德里的皇家猎场,以备皇帝狩猎使用。如果这个猜想正确,那么在莫卧儿帝国时期,极有可能会有一定数量的爪哇犀,自孙德尔本斯及其临近地区捕获送送到印度各地的皇家猎场和园林中。不过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以支持这个概念,需要有更深入的研究以证实。

史海钩沉:浅说爪哇犀圈养史

爪哇犀与大象对抗

绘于1556年

有关印度其他地区爪哇犀饲养的信息十分匮乏,不过有一个十分有趣的记录:二十世纪初时,英国人John.Edwards曾环游印度西海岸,拍摄有很多关于当地风土人情的影像。直到他死后很多年,这些照片才被人所重视,这其中,有一张标注拍摄于1900年的照片引起动物学家的关注,这张照片清晰的展示了一头爪哇犀在类似于动物园外场的环境中。不过John.Edwards并没有留下任何关于该照片的信息。在当时的印度,马德拉斯、班加罗尔、特里凡得琅和加尔各答等几家动物园均饲养过犀牛,但只有加尔各答动物园有过爪哇犀饲养记录,另外几家的展览名单上显示只有印度犀。而加尔各答动物园的最后一头爪哇犀早在John.Edwards到印度前十几年前即死去。因而无法确定图中犀牛身份,该照片的来源至今是一个谜,到底是在哪儿拍的?而犀牛主人又是谁?一切都不得而知。

史海钩沉:浅说爪哇犀圈养史

十分神秘的爪哇犀圈养照片

1900年

但可以确信的是,至少有一起饲养记录发生在加尔各答之外。不过这头犀牛并非来自临近的孙德尔本斯地区,而是大海另一端的马来半岛。1905年由森林官格兰维尔·M·奥哈拉在当时海峡殖民地的天定州(Dindings)(今马来西亚霹雳州曼绒县)丛林深处利用陷阱捕获这头亚成体雄犀,运至槟城后200美元的价格卖给一位穆斯林商人,后者又以500美元的价格转卖给新加坡的另一位商人,后来据说它被送到马德拉斯并以1500卢比的价格出售。自此之后在印度经历却不得而知,有人怀疑它就是John.Edwards见到的那只爪哇犀,但在时间上很难令人信服。

史海钩沉:浅说爪哇犀圈养史

来自霹雳州的雌雄犀牛头部

马来亚联邦博物馆会刊-1927年

史海钩沉:浅说爪哇犀圈养史

爪哇犀标本

新加坡植物园华莱士博物馆

1931年枪杀自马来亚霹雳州

此外,尽管海峡殖民地当局1907年起正式立法禁止在天定州捕捉犀牛,马来半岛的爪哇犀还是不可避免的衰落下去,已知最后一只个体1932年在霹雳州北部高乌(Kroh)附近森林被猎杀,当地距泰马边境较近。在此之前,以犀牛著称的冕登山脉以东区域已多年未有记录。1950年有指在霹雳州下霹雳县的安顺(TelokAnson)地区拍摄到一头爪哇犀,不过后来证明其实际上是一头短角的苏门犀。

印度尼西亚

爪哇岛

爪哇岛作为爪哇犀的模式产地,也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一个野生种群所在地,已知共饲养9头爪哇犀。尽管这种犀牛迟至1822年才命名,但最早的圈养记录可以追溯到1647年,当年,Merklein报告称当地村民在野外捕获一头幼犀,但这头犀牛在圈养环境下拒绝进食,不久后即死去。

史海钩沉:浅说爪哇犀圈养史

雄性爪哇犀与一头幼犀-1839年

此外,根据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官员Rijklofvan goeas所著《爪哇行记》(Javaense reyse)的说法,在他1648-1654年间作为东印度公司的代表派驻于爪哇岛中部马打兰王国的日惹期间,曾目睹“国王的花园里饲养有许多大型动物以供娱乐或狩猎,包括鹿、犀以及野牛。”这侧面反映出爪哇岛地方统治者对这种大型哺乳动物的亲睐,也反映出可能还有更多的记录等待我们的发掘。

当然,爪哇犀不仅受到上层阶级的欢迎,还是底层群众所喜爱的一种动物,1661年、1720年和1740年在巴达维亚(今雅加达)展出的3只个体均为私人所饲养,详细情况不明。

瑞典人Johan ArnoldStutzer1786年在井里汶狩猎旅行期间,于9月19日在当地一个叫Tagal Panjang的地方捕获一只雌犀以及其

幼崽,雌犀因捕捉时受伤过重于10月12日死去,Stutzer设法将幼犀带到井里汶,并在那乘船运往巴达维亚。途中为了不使幼犀冲撞船员,将它一直关在结实的竹笼里。结果反而这个举措要了它的命,17日发现其情况不妙时已死去,相信是极度受惊所致。

史海钩沉:浅说爪哇犀圈养史

利用猎狗围猎爪哇犀

绘于1850年

另外,Horsfield(1823)曾记录到,1816年在吉都平原(Kedu Plain),有人曾捕获一头犀牛,随后辗转送往爪哇岛中部的梭罗市,以半驯化的状态饲养在一处皇室设施。但不久后,因其体味浓郁,难以忍受,而被下令送往乡下庄园,后于1821年时死去。在此之后,爪哇岛有半个世纪未有小独角犀圈养报告,直至1874年,才有一头出现在巴达维亚郊外的一处茶园里展出,不过不久以后即被卖给伦敦动物园,下面将在伦敦动物园部分里详细讲述。

史海钩沉:浅说爪哇犀圈养史

爪哇犀-乌戎库隆-1950年

英国

伦敦

1 伦敦动物园

伦敦动物园已知只饲养过一头爪哇犀,这头爪哇犀来自于巴达维亚,实际上也是爪哇岛最后一头圈养的小独角犀。伦敦动物园以800英镑的价格由动物商人Jamrach和Messrs. Cross手中购得,这只雄性幼犀于1874年3月7日到达伦敦,也是第一头活着到达欧洲的爪哇犀,此前曾于巴达维亚郊外的茶园展出过一段时间。

史海钩沉:浅说爪哇犀圈养史

爪哇犀-伦敦动物园

伦敦的这头犀牛是已知圈养爪哇犀中第三长寿个体,在人工环境中共生存超过十年,它也是伦敦动物园的明星物种,当它于1885年1月23日死去时,曾轰动一时。不过正是通过解剖其尸体,科学界获得许多关于小独角犀物种珍贵的第一手资料。其死后去向不明,大英博物馆并没有接收该标本,怀疑曼切斯特博物馆的雄犀头骨即属于该个体。

史海钩沉:浅说爪哇犀圈养史

伦敦动物园的爪哇犀-1875

2 Jamrach(动物商人)

伦敦动物学会曾于1877年3月6日公开展出一头爪哇犀。它属于著名动物商人Jamrach,非常年幼,无角,肩高大约只有三英尺,自孙德尔本斯地区捕获。

史海钩沉:浅说爪哇犀圈养史

Jamrach从孙德尔本斯带回来的雌犀

这头爪哇犀大约在圈养环境中存活六个多月,可能后因气候不适而死去。

奥地利

维也纳

1799年,维也纳的美泉宫动物园曾经试图购买一头爪哇犀,这头犀牛由“Georg school”号从南非的好望角运往奥地利,不过在运输途中死去。这头爪哇犀是已确定圈养个体中最神秘的一只,它是如何获得?又是如何从遥远的东方来到开普城的?一切信息都一无所知。

史海钩沉:浅说爪哇犀圈养史

爪哇犀标本

维也纳自然史博物馆

不过可以确信的是,它的确是一头货真价实的爪哇犀;这只犀牛的标本自1801年起收藏于维也纳自然史博物馆,保存至今。根据博物馆方面提供的信息,这是一头14个月大的雄犀,标本编号:NMW8198。

后记

本篇正文部分已经结束,另一些疑似的样本我并没有采纳,例如1874年德国柏林动物园曾从动物商人Jamrach购得一头独角犀牛,这头犀牛据信来自今印度东北部的曼尼普尔邦,动物园方面认为是一头爪哇犀,但同时代动物学家菲利普.斯科拉特(Philip Sclater)认为,相较于爪哇犀而言,这头犀牛太大了,而且没有表现出爪哇犀特有的肩部褶皱。因此他认为这实际上是一头印度犀。

史海钩沉:浅说爪哇犀圈养史

在安南狩猎犀牛

绘于1889年

另外还有一起奇怪的饲养记录,1839年夏季,荷兰东印度公司为了商贸往来,曾赠送给巴厘岛克隆功县(当时是独立王国)土邦主一头犀牛。这只犀牛捕捉自爪哇岛西部,经泗水港运至巴厘岛,在王宫里一直被精心饲养,直到1842年老国王去世,这头爪哇犀不幸作为祭品在火葬仪式上被献祭。

史海钩沉:浅说爪哇犀圈养史

有苏煜骧一直相信这样一句话“历史好比一艘船,装载着现代人的记忆驶往未来”。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庆幸的是,得益于科学家们持续地利用陷阱相机进行调查,我们对目前爪哇犀的野生种群能够有着一个较为清醒的认识,截止2018年的4月最新数据,野外至少有68头爪哇犀,包括4头去年新出生的幼崽。相较于它们的邻居苏门犀(详情请参考苏门犀的绝地求生)而言,野外还在增长的爪哇犀看起来已较为稳定。然而爪哇犀种群的健康延续仍然存在很大隐患;目前所有的个体都集中于西海岸的乌戎库隆国家公园,乌戎库隆最初同爪哇岛其他地区一样人口密集,但由于1883年喀拉喀托火山大爆发,摧毁了公园地区大部分定居点,以至于至今无人居住。这一个孤立的种群,一旦出现地震、海啸或火山爆发等自然灾害,将会酿成极其可怕的后果。此外,突发性瘟疫和近亲繁殖也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动物世界特约作者:有苏煜骧

上一篇新闻

花蚀 四个月他走遍中国56家动物园

下一篇新闻

变“害”为宝 新西兰最大鹿企Alpine Deer的中国情缘

评论

订阅每日新闻

订阅每日新闻以免错过最新最热门的新加坡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