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永年：贤能民主与中国民主百年实践

导读

2021年12月4日，华南理工大学公共政策研究院学术委员会主席、广州粤港澳大湾区研究院理事长郑永年教授出席了由中共中央宣传部、国务院新闻办主办，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央广播电视总台、中国外文局承办的“民主：全人类共同价值”国际论坛开幕式，发表了主题演讲。他指出，一百年来，中国主要的民主样式可概括成三类。一是主体民主，也称“贤能民主”，先选拔，然后选举，把选拔和选举加起来。二是协商民主。三是参与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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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发展

经验地看，在民主发展的历史上，可以观察到几个显著现象。

第一，没有两个国家的民主是一模一样的，即便在西方国家之间也是如此。有实行议会民主的，也有实行总统制的；有美国的两党制，德国有六个主要政党，而亚洲的印尼有数百个政党，也有日本和新加坡一党独大的制度。

第二，一个国家在不同的发展阶段，民主表现方式是不一样的。西方的民主，早期表现为商人民主（即马克思所说的资产阶级民主），后来是精英民主，再后来工人阶级进入政治过程，形成了大众民主。发展到今天，美国、英国都出现了民粹主义民主。

第三，每一个国家追求民主的方式也不一样。我把它称为，如果民主是“罗马”，那么就是条条大路通罗马。

以上几点概括起来，就像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的，鞋子只有穿鞋的人知道合适不合适，而不是制造鞋的人。

民主传播

在民主传播过程中，我自己也观察到几个现象。

第一，凡是民主符合一个国家的文明、文化、国情的，这个民主就是可以持续的；如果民主不符合这个国家的文明、文化、国情，那是不可持续的。总之，凡是文明的才是可持续的。

第二，民主需要一定的经济社会发展条件，即便像西方定义的那种只是投票的民主也是如此，人均GDP 1000美元的时候可以投票，人均GDP1万美元的时候也可以投票，但这两种投票方式和行为绝对是不一样的。人均GDP1000美元的时候，大多数人没有接受过足够的教育，无法就政治收集足够的信息和分析信息，以做出理性的判断；而人均GDP1万美元的时候情况就很不一样了。

第三，内生的民主比外部强加的民主更有生命力。现在成功的民主，包括欧美国家的民主，或者世界上其他地区的民主，都是内生的，而那些失败的民主都是强加的，尤其是被美国强加的那些。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美国政府以反恐战争为名推行的“大中东民主计划”。美国在阿富汗撤军表明美国在这个国家“国家结构”的彻底失败，给阿富汗人民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民主实践

我认为，中国共产党用一百年时间探索民主实践，走过了艰辛历程。一百年来，中国主要的民主样式可概括成三类。

一是主体民主，也称“贤能民主”，先选拔，然后选举，把选拔和选举加起来是非常好的一种民主形式，也是比较有效的民主形式。中国具有2000多年的贤能政治(meritocracy)传统，近代以来开始追求适合自己的民主(democracy)形式，到今天，把贤能和民主有机地结合起来，形成了贤能民主(meritocraticdemocracy)。

二是协商民主。尽管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唯一的执政党，但是中国共产党是个开放的政党。随着中国社会经济多元化发展，所有的政治、经济利益群体可以进入到党内，通过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中国人民政治协商制度、社会团体制度的方式，在党内实现协商。这和西方通过利益集团之争实现所谓的“民主”区别开来。

三是参与民主，即政策参与。我们现在提出来全过程民主，实际上指的是政策参与的民主，人民对政策的全过程参与。较之美国，中国的决策过程更体现为人民性，美国更多的是精英性。美国的国会垄断了很多重要立法，人民很难进行有效的参与，但中国的重要立法例如物权法和民法典，都经历了数年的讨论再讨论，在充分吸取民意的基础上才最终立法。

★ 本文系郑永年教授在“民主：全人类共同价值”国际论坛”的演讲稿。
编辑：IPP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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