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首游记｜萨帕，最北的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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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的那边，有一片秘境。在河内的北方，有一座山城。萨帕是个足以使人感到震撼的地方，沁入心脾，难以忘怀。
越南的Sleeper Bus是种非常普遍的城际甚至国际交通工具，我的这趟行程也几乎体验了全部叫得上名字来的运营公司。从河内开往萨帕的这段是家叫做“Queen Cafe”的公司出车，虽然名气不如新咖啡和Futa，但在时间的选择上来说更为丰富。河内到老街是有火车线路的，但是票价非常昂贵，路程时间也是大巴的一倍有余，最重要的是到达老街之后还是要转乘大巴前往萨帕。综合来说，大巴的确是前往萨帕最好的交通方式了。
对于照片中那对儿在铺位上牵手的情侣，我个人倒是有个不错的提议，Sleeper Bus的最后排是两层大通铺，下层是给倒班司机休息用的，上层绝对是情侣座位的佳选。现在越南很多大巴都已经没有厕所这个设定了，所以在位置的选择上已不需要那么谨慎。
7个小时，我终于来到了越南最北方的这片秘境。出发前很多小伙伴都在向我推荐大叻，山城的美景在越南的确是个稀缺资源，但越南的最高峰恰恰就在萨帕，如果说大叻1500米的海拔已经使她美的动人，那萨帕3400米的高度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
萨帕美景酒店的老板Quan对于自己忘记去大巴车站接我这件事儿很是抱歉，他指着自己家的圣母像告诉我他一位多么虔诚的基督徒。为了弥补他的过失愿意把最好的情侣阳台房让给我这个单身旅行者，并且要在晚一点的时间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他这一番话连起来说着实吓了我一跳，情侣房晚上有惊喜，越南的SEX MASSAGE我之前也是有所耳闻的，这店我住着有点儿不踏实啊！于是我大义凛然的回了他一句“好的，我等着”！
当我放下行李再从酒店出来，眼前已是白茫茫的一片。浓厚的云层正随着山风一点一点吞噬着这座城市，只需要几分钟时间就可以目睹这个神奇的过程。
Moment Romantic是家非常有特色的餐厅，它的特色我感觉既不属于越南也不属于萨帕，反而更像是一家中餐馆子。老街啤酒的瓶子上可以看到清晰的中文，特色的烤牛肉原来就是铁板牛肉的变种，最让我感觉穿越回中国的一个原因就是餐厅里先是播放了一首《戏说乾隆》的主题曲，接着就越来越不靠谱儿的放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和《西游记》...正在囫囵吞饭的我差一点儿就喷了。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我感觉到自己可能来了一个假的越南。
日落开始前的这段时间我徒步就逛完了大半个萨帕，作为山城来说，她的面积的确有些嶙峋。这里其实有些像原始版的大叻，与春香湖相对应，萨帕湖也占据了整座城市一半的面积，不过萨帕的山峰才真的称得上是山。
目前来这里的游客以越南本土和韩国游客居多，所以一路上我不断的被人用“阿尼哈赛哟”打招呼，就连马杀鸡店的小妹妹都会拉着我的胳膊说着“欧巴，撒浪嘿”。最早在塞班的时候我就被挂上了“韩国人”这个标签，后来不管走到哪里都被认为是欧巴，记得在欧洲有位服务员跟我说过，是你的小眼睛造成了这个结果。
来到Cafe in the Clouds的原因一定不是因为一杯滴漏咖啡，他家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也一定不是为了写意，这里绝对是欣赏孟化谷日落的最佳地点。建在山崖边的咖啡馆依从山路的走势有些变形，但二层这个很大的露台正好可以俯瞰整个孟化谷。如果你在百度上搜索“孟化谷”这个地方，结果不会超过10条，由此也说明这里的日落景观是多么的罕见。
1个小时的日落时间内，整个山谷会被厚厚的云层多次完全笼罩，强烈的山风从一个方向将云层带入再推开，而夕阳的光辉透过云层不断被折射呈现出绚丽的颜色，山谷中的梯田和村庄也都仿佛置身仙境般的消失又浮现。这一幕发生的那1个小时里，我正坐在咖啡馆的露台上喝着香甜的滴漏，与身旁的所有人一起欢呼。是的，这样壮观的奇景的确值得我们为它去欢呼，让更多人知道并前往这个足以打破“越南越美”神话的地方是我的荣幸所在。
回到酒店的时候我身上的衣服几乎已经湿透了，山区的潮气再加上云雾的湿气让我开始担心起我的相机和镜头。我正坐在房间里一边保养设备一边用“小太阳”烤干衣服，老板Quan偷偷摸到了门口笑着向我招手。怎么滴，该来的要来了吗？难道还要让我去挑？
对于Quan给我的这份“大大的惊喜”果真让我爽翻了天，下午的时候他联系了在萨帕的一个好朋友，那位朋友也是一家酒店的老板，查帕露珠精品酒店近期刚刚完成翻新的装修工程正缺一些素材照片需要找人拍摄，Quan就把我介绍了过去，结果那位土豪老板不由分说就给了我一间酒店里视野最好的家庭房作为酬谢，Quan偷偷过来是跟我说那位老板已经在楼下等我了，让我今晚就搬过去住。为了能够争取到这份工作我没有拒绝这份盛情，Quan也完全不担心他的生意被抢，因为在萨帕这个地方，全城总共没有几家酒店，大家都经常互相介绍客人。就这样，价值人民币500一晚的新住处开始不断的带给我更多的惊喜。
首先是认识了Chapa Dew（查帕露珠精品酒店）的老板Linh，这个眼睛比我大不了哪儿去的家伙在我看来才更像韩国人！他的家在河内，是位职业经理人，Chapa Dew前不久刚刚加盖了一层客房准备扩大经营，等一切都走上正轨后他就要回去了。他非常喜欢旅行，骑摩托车去过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河口还有昆明。
晚上我被Linh死拉硬拽地拖到酒店的员工食堂跟他们一起共进晚餐，当我告诉他们在河内已经吃过你们今天推荐的老鸭火锅的时候Linh大声嚷嚷着“那不一样！我的酒店中所有的蔬菜和肉都是每天早上从当地农民家里运来的，非常新鲜。并且，Wu，我今天要跟你喝些特别的东西，我们叫它Happy Water”。
Linh说的这种“Happy Water”其实就是一种越南本地的白酒，大概只有十几度的样子，盛在一个大碗里每个人用自己的小酒盅从里面舀出来喝。他不断的提到他很幸运，Chapa Dew的旁边正在修建一家新的酒店，因为地基的问题只能修到三层高，刚好无法挡住从我房间阳台看到的孟化谷美景。是的，不仅仅是Linh很幸运，就连我都觉得这简直是天意，有太多美景都被人为的破坏了，人与环境之间的平衡真的很难维持。Chapa Dew也成为了我在萨帕的大本营，Linh说只要家庭房没有人预定你就可以一直住下去，晚餐也可以来员工食堂跟我们一起喝酒，同样作为一名旅行者，我们都有太多的故事要分享。
一桌子人嘻嘻哈哈的喝光了酒交换了故事之后我又融入了夜色。夜晚的萨帕是属于迷雾的，每条街道，每个人都无法摆脱这片朦胧。Linh的酒店就开在萨帕夜市正中心位置的附近，由于是在一条巷子里所以可谓是闹中取静了。
与白天的萨帕不同，当我走在街道上，发现身边突然出现了很多身着少数民族服饰的男女老幼。他们的地摊儿摆满了街道，孩子们在沿街乱跑。
萨帕的地理位置非常接近中国的边境，又因为是山区所以生活在这里的村民几乎全部为少数民族。但他们并不仅仅是一个民族的人，其中与中国壮族有着密切的亲缘关系越南岱依族和侬族成为了主体之一，虽然现在已逐渐与中国壮族分化并有了不同的族称，但他们在语言、风俗习惯、文化传统等方面仍保持着共同的特征，总的来说共同性多于差异性，可以视为一个跨境民族。他们主要种植稻谷和玉米，家庭手工业和饲养业较发达，所以街上琳琅满目的手工艺制品成为了他们主要的商品。
而萨帕少数民族的另外一个主体就是哈尼族了，他们在300多年前从中国云南省金平、绿春两县迁来，语言和风俗习惯与中国哈尼族相同。其耕地分为山地和梯田两种，以善筑梯田而著称，这也成就了如姆庚寨这样以梯田闻名的地区存在。
当然，在这条热闹的大街上还能见到拉祜族、布依族、倮倮族、瑶族、苗族、泰族等太多民族的人们。在周末的这个晚上大家都身穿自己的民族服饰赶来赴会，萨帕的夜市是我在越南见过最纯粹的集市了，没有铺位、没有小推车，所有商人都席地而坐，面前铺上一块布，各种商品就摆了出来。
我不知道照片中那名冲我敬礼的孩子为什么会面对镜头做出这个动作，也许在他心中军人是个神圣的向往。我也不知道一个半大的女孩背着一个更小的婴儿在街上寻找着什么，她并没有像传闻中说的那样会找游客乞讨，只是就那么站着，看起来很辛苦。在萨帕，没有人会刻意躲避我的镜头，送给我的更多是微笑和剪刀手，这的确是我爱上这个地方的原因之一。
上面这张照片拍摄于我房间的阳台，也正是Linh和我都庆幸的另一份惊喜。日出前的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来，云层开始渐渐飘过露出了这座山城的轮廓。远处工地上的灯光将一部分云染成了橘色并慢慢过渡到自然的蓝色，这一瞬间我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就在这个地方，就在萨帕，我要多停留2天！
在萨帕的第二天，Linh叫他的伙计开了一辆15座的中巴车从早餐时间开始就在酒店门口等我，司机Qang说今天有很长的路要走，中午的时候我们可以在车上睡觉补补精神，我们想带你逛遍萨帕附近的几个村庄，它们真的很有特色。
Giang Ta Chai Village的位置在比萨帕城海拔更低一点的地方，这里可以清楚的辨别这两天我所见识到能够笼罩整个城市的并非浓雾，而是实实在在的云层。如果我在上面的游记中说那是“雾”，我可真是应该打自己的脸了。
当我正在抓拍一名游荡在公路边的少数民族小女孩的时候，几名来自40公里外老街的学生主动邀请我加入他们的露天BBQ，他们的英语水平不是很好，照片上的女生朝我做了个一手托着碗一手往嘴里扒饭的动作我就明白了一切。其实我在萨帕与当地人沟通的方式也主要依靠这种肢体语言，我觉得以我的半调子水平，在这里完全可以找到一份英语教师的工作了。
我在Fasipan Peak闲逛的时候遇见了照片中这些孩子们，守护睡在地上男孩的姐姐，藤条秋千上玩耍的小伙子，还有努力向我兜售小玩意儿的女童，每个孩子的一幕一幕都被我真实的记录了下来，也许有一天我会再次见到他们，而那个时候他们已经长大，这些照片会是一份不错的礼物吧。
随便在路边吃了颗烤鸡蛋和两串儿烤山猪肉后，Qang把我送到了The Haven Sapa。这是一家餐厅，它圆形的大厅有没有让你联想到一个地方呢？是的，这里就是昨天我拍摄孟化谷日落时那个坐落在山谷中梯田之上的绿色房子。从这里可以看到更深一层的山谷，即使我把超广角镜头全开也无法拍摄下它完整的样貌。萨帕山谷梯田的面积实在是太大了，山谷套着山谷，梯田下面又是梯田，要不是一名越南摄影师在几个月前给我看过一张这里的照片，我想我的越南之行可能不会有萨帕这个地方，那样的话，也就不会有这篇游记的出现了。
Fansipan Legend是条非常现代化的观光缆车，乘坐它到达位于山顶附近的平台再攀登600个台阶就可以到达海拔3140米的山顶。可惜那里是座同样现代化的寺庙，我对它实在无爱。
Cat Cat village（猫猫村）里的景象不仅仅有跟这名字同样可爱的一群孩子，还有一套越南最古老的水利系统——由人工修建的水坝和竹制的庞大水车。这里可以说是萨帕众多景观中最被人们熟知的一个了，几乎每个来到萨帕的人都会在这里花上一个下午的时间游览，村头作为起点，村尾则是终点。一路上需要徒步穿过整个村庄到达一片很大的油菜花地，在这里可以看到修建在下方山谷中的梯田。然后继续向下走会来到另外一个河谷当中，河谷的深处有一座很大的瀑布，瀑布上方就是水车了。最后沿着河谷再向上走过一座吊桥就必须要找到司机了，因为在游览的这个过程中早已走出萨帕，所以，不管是对于体力还是时间来说，猫猫村都是一个要“下血本儿”的地方。
我在萨帕的第三天其实只为了找寻一个地方的存在，她位于萨帕与老街中间的一段河谷中，由于需要徒步深入落差很大的河谷所以是个曝光极少的村落。于是我厚着脸皮向Linh借了摩托车，开始了一天100多公里的骑行。
山区的手机信号不是很好，从Holy Rosary Church Or the Stone Church到萨帕汽车站的这一段路我走错了两三次。从这里向老街进发一路上都是盘山公路，差不多离开萨帕20公里的地方摩托车就无法代替徒步了，沿着只有一人多宽几乎70度的山坡土路往下走，在注意脚下石头的同时还要留心旁边的树枝上有没有什么动静，当地人告诉我每年都有人在这条路上被蛇咬伤。
约莫艰难行进了1个小时左右，我终于走到了河谷的最下方，一座吊桥和几垄巨大的梯田出现在眼前。河流、吊桥、梯田、山峰、前方的路，当这几样东西全部都若隐若现在云层中的时候，不管多么危险的路途都值得我去挑战了。当我把拍摄到的照片发在Instagram上并向全世界的旅行者宣布这是第一张来自姆庚寨深处的照片时，越南最大的旅游媒体Visitvietnam评价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是的，不出发就永远不会到达，前方有太多的未知在等待被发现。
利用下午的一点时间，我去老街喝了一杯咖啡，这座地处中越边境上的小城并没有给我留下太多印象。返回萨帕之后在Sapa Market门口的快餐铺子随便吃些东西就要赶在日落之前去到Love Waterfall，由于越南的雨季还没有到来所以瀑布的水量不是很大，即便如此，从山顶倾泻而下的“天瀑”也是一道颇为壮观的景象。
今晚就要离开萨帕了，探索完萨帕全部的自然景观之后，我终于有时间静下心来喝上一杯滴漏咖啡。宁静的萨帕湖上没有游船也没有酒吧，更增添了一份自然的和谐，依山而建的城市就这样不动声色的融入到画卷之中。学校操场上奔跑的孩子，熟睡在出租车后座上的越南新娘，还有教堂在夜晚亮起的诡异光芒，萨帕让我看到了一个别样的越南。
晚饭后的时间我走进教堂听了一场弥撒，当唱诗班用越南语吟颂出那首《奇异恩典》，教堂里的气氛变得格外凝重。信仰和音乐打破了国界的限制，现场可以听到不同语言的歌唱，英语、越南语、中文、韩文，此时此刻我们在一起唱着，转眼间，我们又将各奔东西。
“历尽艰险，饱受磨难”，
“我等屹立依然”。
“蒙此恩典，予我平安”
“引我终归家园”。
……
-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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