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潮剧院二团名剧《血溅南梁宫》
《血溅南梁宫》是一部宫廷戏,但并不流于俗套,编、导、演都十分成功。全剧情节曲折,悬念丛生,但作者写来脉络分明,极有条理;全剧角色众多,但无论角色大小戏份多少,个个性格突出形象鲜明。音乐也十分成功,陈登谋和陈浩忠两个作曲家作出的曲既动听又动情,加上蔡建臣、黄德文领衔的乐队,把剧情唱腔烘托得酣畅淋漓。
这个戏一出台,就得到观众的热烈反应。随后,剧团携带此剧赴泰国、新加坡演出,更引起轰动,得到观众连续的追捧,甚至把二团直接就称为“南梁团”。剧中演员由于人物塑造的出色,观众也常以剧中角色直接称呼演员,此剧在观众中的影响,可见一斑。这个戏也成了二团的镇团法宝,到了新世纪,这个戏仍一直在不断上演,观众百听不厌,照看不误。
陈浩忠(1946~2000)一九六五年毕业于汕头戏曲学校。先后在各县、地区潮剧团任扬琴、笛子、小号、长号、倍大提琴演奏员。七五年任汕头青年实验潮剧团乐队指挥兼音乐创作。与人合作为《沙家浜》、《龙江颂》、《小刀会》、《洪湖赤卫队》、《袁崇焕》、《江姐》等潮剧配器。间多次随团出访法国、新加坡、泰国、香港等国家和地区。
多年来参加大量的潮剧、潮乐的录相演奏工作,并担任《潮乐雅韵》等多部音乐带的音乐编辑,并多次为市举办的大型文艺及电视晚会的潮曲《河山作证》、《沁园春》·长沙、《静夜思》、《五洲潮曲连乡情》、《虎年骑虎报春来》、《春风廿载花满园》、'99'新春潮曲演唱会等大型晚会或节目谱曲、指挥、演出。
张桂坤
张桂坤(1947~),潮剧老生。国家二级演员。普宁南溪镇下尾乡人。
14岁考入汕头市少年戏曲演员训练班,专工老生,从此开始他的唱戏生涯。1960年进正顺潮剧团演员训练班学艺,受教于潮剧名教戏杨其国先生,以及杨江全、李健、陈才安等老师。“文革”期间在汕头罐头厂文艺宣传队,演过《红灯记》等样板戏。1972年调回汕头市潮剧团。1986年并入广东潮剧院二团。
黄若虹天生花旦胚,纯朴自然。
在普宁团演过《绿牡丹》中的花碧莲,有录音存世,声名大嗓。
八十年代中期调至广东潮剧院二团,演过《血溅南梁宫》中的欧阳云芳,《救风尘》中的小闲,《柳明月》中的宝儿等。
一出真正的好戏,编导不但对主角要精雕细刻,而且对小配角也不轻易“放过”,通过对小人物的刻画来表现大背景。潮剧《血溅南梁宫》中的《别女》便是一例。
南梁时期,毕皇后为保儿子萧缨继位,密令宫廷护卫欧阳庆刺杀眼中钉——宰相陆皓,借机祸移东宫。《别女》说的就是欧阳庆受命后,归家与女诀别的情景。欧阳庆父女在剧中属配角,是小人物。编导通过重墨刻画这对配角父女的生离死别,使悲剧的色彩更进一层——宫廷相煎,祸及无辜。通过谱写欧阳庆这个小家庭的遭遇,折射出大宫廷内的争斗,达到以小见大的效果。
首先,从场景上,编导着意营造一种温馨的氛围。开场时,“万家灯火月笼烟,爹爹未回我挂心……只因亲娘早去世,父女相依守清贫”几句唱词,把观众带入一种清贫又温馨的情境当中:建康城内,万家灯火,一户寻常人家,女儿备酒温菜,等候相依为命的父亲归来。这平静的意境与紧接而来的厄难形成强烈对比,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种不长久的温馨场面,更增添了悲剧的色彩。“万家灯火月笼烟”的“月笼烟”又为底下的飞来横祸埋下了伏笔。
紧接着,父女见面,通过两处台词表现出不同往常。本来是父女情笃,知女莫若父,但欧阳庆却发出了“女儿你今年几岁了”等奇怪的问话,此异常一也。同时,明知女儿平常滴酒不沾,欧阳庆却要女儿陪他对饮,在女儿平常的一声“爹爹,酒来了”的禀告,也令他惊恐万分,猛然反问:“是谁来了?”,此异常二也。通过欧阳庆这个铮铮铁汉的异常言语,反映对封建皇朝的倾轧对小人物带来的伤害。
在《别女》这一折上,为突出悲剧情绪,编导设计了三个细节。父女对饮,欧阳庆一句“儿啊,请饮这最后一杯”的道白,一语双关,暗示父女对饮的日子将不再会有,听后揪人心魄、催人泪下。导演把两人举杯设计成“慢动作”,很好地表达了父女两人渴望饮酒对酌的情景能长久廷续下去,相依为命的日子不要过早结束……身为护卫,行刺大臣,国法难容,若不从命,势必危及亲女……欧阳庆的内心翻江倒海,痛苦挣扎,艰难抉择。眼看夜色将朗,为保女儿活命,无奈持剑割指写下血书:“毕后狠毒嫉陆相,蛾眉一皱杀心萌。逼我东宫去行刺,时限今晚鼓三更。遇刺不成父遭害,但愿我儿能逃生……”血书写毕了不胜酒力的女儿也酒醉睡着了但导演没有让欧阳庆马上离去让他对着沉睡的女儿反复叮嘱“儿啊,你醒后快离虎口走他乡”,表现出欧阳庆的舔犊情深。而最后在欧阳庆出门时,导演为该人物设计了一个干脆利索的挥刀动作,这一挥,暗示了“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决绝。
以往反映后宫政变的潮剧中,刺客通常是作为替死鬼以过场的形式来处理的,而《血溅南梁宫》却浓墨重彩地安排了两个小人物的完整戏份。细品《别女》,我们沉浸在揪心又唯美的潮音世界的同时,也深深地惊叹于这戏中诸多匠心独运的艺术处理。
作者:湖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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