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钱」的数字

不只是「钱」的数字　文：何君尧、丁煌

2022-04-29 11:09

不只是「钱」的数字

罔顾历史必遭历史唾弃。荷兰在17世纪初缔造了一个科学技术神话，揭开了她的商业帝国向全世界扩张进程。在17世纪中叶，整个欧洲荷兰人是吃香的喝辣的，生活水平最高。「荷兰东印度公司」于1602年创建「阿姆斯特丹证券交易所」，此证券交易所可谓是极具创造性的商业措施，为荷兰缔造出丰富的财富。因此，直到现今许多经济历史学家对它还在孜孜不倦地进行研究。

著名历史学家尼尔·弗格森（Niall Ferguson）曾表示，在金融创新领域的崛起会促使一个国家的综合国力产生压倒一切的提升。但是，如果这个国家从盛转衰，当她失去世界金融领导地位之时，就是丧失全球性霸主地位之日。

「中国人民银行」推出数字货币（数字人民币），是作为一个国家中央银行在发行数字货币领域的全球先驱者。我国在和平崛起的发展道路上，可利用「数字人民币」促进人民币的世界流通率，创造人民币国际化。

2014年，我国央行成立了一支「数字人民币」研发团队，对人民币数字化开展调研。「数字人民币」调研队是第一支由一个全球主要的经济体，官方发行数字货币的建设队伍，此项目已于2021年4月正式投入公众测试。「数字人民币」是法定货币，与纸质人民币具有同等价值，它将像流通中的现金（M0）（注）一样发挥作用。与M1（狭义货币供应量）、M2（货币和准货币）不同，M0不可以产生信贷并影响货币政策。「数字人民币」调研队在开发「数字人民币」过程中，已经与各大型商业银行、电信运营商、支付宝及腾讯微信支付等互联网支付平台达成合作协议。

「数字人民币」应用程式将能让使用者从各自的网上银行帐户中转帐，为自己的数字钱包充值，各个使用者更能根据喜好，选择自己想要使用的应用程式（如：八达通*、支付宝或腾讯微信支付）。当你从银行帐户中充值自己的数字钱包时，基本上你是在做虚拟版的从提款机中提取现金。通过使用各种先进技术，「数字人民币」为使用者增强了安全性和隐私度。「数字人民币」的另一个优点是「匿名管理」功能，与支付宝与微信支付不同，花少量的「数字人民币」时，用户信息完全保密，或者说科技层面不会设定用户信息保留功能。

自2019年底，深圳和苏州等城市已经参与体验「数字人民币」，我国央行的目标是将「数字人民币」的试验范围扩大到更多城市，包括重庆、天津、杭州和广州。最近，我国央行宣布，将「数字人民币」试点扩大到我国另外11个城市，包括即将举办2022年亚运会浙江省的六个城市。不甘示弱，咱们香港政府也计划推出一项先导计划，让居民在购物与餐饮时，支付「数字人民币」。

现在「数字人民币」在内地的运用主要是在零售市场，但从技术层面来说，「数字人民币」已经具备了跨境使用的实力，在可靠、高效、适应性强与开放的零售支付基础设施的支援下，「数字人民币」系统将支援我国全国性的数字经济，增强金融包容性，提高货币与支付系统的效率。与我国其他金融科技应用程式一样，「数字人民币」应用程式也同样便民，而且交易成本低。目前，支付宝与微信支付网内转帐不产生收费，跨网转帐则象征式地收取0.1%费用，这里也体验了竞争力。

长远之计，我国应加大力度扩大「数字人民币」的应用来抵销「全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SWIFT）对非美元其他货币的地域限制，并允许“数字人民币”挑战美元作为国际贸易结算首选货币的主导地位。理查·图林（Richard Turrin）在《无形现金：中国的数字货币革命》一书中表示，我国新创的数字人民币将在未来10年内挑战美元在国际贸易结算领域的主导地位。

新加坡Du Capital联合创始人Rae Deng也表示，以我国发起的「一带一路」倡议作为契机，增加「数字人民币」的国外运用，可以将其形成一个与美元并驾齐驱的经济生态系统，与SWIFT同时运行。「数字化迁移」是重新塑造国际贸易结算体系的重要力量。

乌克兰爆发特别军事行动后，西方央行随即冻结俄罗斯大部分外汇储备。此种制裁提醒大家，在地缘政治冲突升级之际，美元资产不是避险资产天堂。除此之外，同样需要找出一种国际贸易结算的替代支付系统。高盛集团公司表示，美元可能会步英镑后尘，失去其作为全球储备货币的地位。

如果通过SWIFT主导的国际结算系统进行的金融交易减少，美国通过美元在SWIFT系统中运作所产生的软实力也将降低。最近，沙乌地阿拉伯暗示将以人民币结算向北京出售石油。除此之外，一些非西方国家为了避免遭受到类似西方对俄罗斯的制裁，纷纷表示数字货币多元化后所提供的更便宜跨境汇款服务更有吸引力。

从长远看，我国加大力度扩大「数字人民币」的运用将为促进人民币国际化创造有利环境。如果「一带一路」沿线几十亿的人口广泛使用「数字人民币」，又如果「数字人民币」能确保提供高速、便利与安全结算功能，他（她）们可能会重新考虑，弃用本国货币或美元。正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前首席经济师肯尼思·罗格夫（Kenneth Rogoff）正确指出，减少美元影响力的竞争将来自由其他以国家做后盾的资产。毋庸置疑，「数字人民币」将是一个强大的选项。

目前，人民币之所以未能成为全球储备货币，其主要障碍来自它现有的兑换与浮动限制。自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美元已被世界广泛接受成为国际贸易的首选货币。因此，在赢得更广泛认受性之前，人民币作为全球储备货币和国际贸易的首选货币还有一条很长的发展道路。

笔者认同康奈尔大学经济学家埃斯瓦尔·普拉萨德（Eswar Prasad）的见解，「数字人民币」只能在美元作为全球主要储备货币地位层面制造「皮外伤」。话虽如此，美国运用美元对俄罗斯特别军事行动进行的制裁，损害了美元作为全球储备货币的信誉，「数字人民币」有可能挑战美元，成为国际贸易结算首选货币的主导地位。

注：M0 即：M零，流通中的现金

https://zh.m.wikipedia.org/wiki/货币供应量

* 港币人民币互通，是一个可攻破的技术

文：何君尧

现任香港立法会议员

国际公益法律服务协会创办人

文：丁煌

深圳大学基本法研究中心兼职研究员

《凝聚民心》联合发起人

国际公益法律服务协会顾问委员会成员

香港法学交流基金会副主席

全国港澳研究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