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还是爱自己？乌克兰人无奈的选择

乌克兰人谢尔盖和他的儿子

作者：teafox

来源公号：茶狐看世界

作者授权推送

美籍乌克兰人

我在美国认识一个乌克兰移民家庭，男主人叫Serge“谢尔盖”，高级程序员，在一家银行的数据中心，当技术主管，在美国有两套大宅，一座在北方明尼苏达，一座在南方田纳西，一个大house的价格还不到他一年的收入。每年像候鸟一样，南北迁徙，冬暖夏凉。家里儿女双全，女孩成绩很好，男孩很上镜，从小就是电视广告的常客，这一家人，可谓是美国梦的成功典范。

这几天，俄乌战争，谢尔盖每天都在Facebook上大骂俄罗斯，全家穿着乌克兰国旗色的衣服，去参加支持乌克兰的活动，还在自家的House上竖起一枚巨大的乌克兰国旗。谢尔盖还发动亲朋好友向乌克兰捐款，从表面上看起来，他是一个非常爱国的乌克兰人。

但实际上，自从离开乌克兰，他就再也没回去过，在美国站稳脚跟后，他陆续把父母兄弟，全部接到美国。对他来说，他的美国梦就像一个肥皂泡一样，美丽而脆弱，好像一旦离开美国，这个肥皂泡就会立刻破碎。言语之间，我能体会到他的庆幸，能从乌克兰移民到美国，犹如跳出火坑，进入天堂。

爱国还是爱自己？乌克兰人无奈的选择

这样的心态，中国人曾经也有，但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我第一次到美国，确实感觉美国比中国发达。但最几年去美国，丝毫没有这种感觉，最大的变化就是美国的基础设施，从手机信号，到公路、桥梁，再到机场、铁路，甚至连城市卫生，都被中国甩在身后。不过，与其说美国落后了，还不如说中国进步太快。在我看来，在账面上，美国依然比中国富有，但美国和中国的区别，不是发达程度的不同，而是生活方式的差异。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我也喜欢美国，但最多一年待3个月，时间长了完全受不了。没高铁，出行不方便，少外卖，吃饭不方便，治安差，进城不方便。带我儿子去了一趟纽约，在脏兮兮的地铁地里，他第一次感到害怕，对我说，再也不要来了。

美国最大的优点就是house大，独门独院，屋前有草坪，屋后有花园，但草坪打理起来也麻烦，剪一次，新鲜好玩，剪多了，烦不胜烦。

我曾经问过谢尔盖，为什么从来不跟子女说乌克兰语？他叹气道，他小时候在家里说乌克兰语，进入学校后，就一直以俄语为主。如今乌克兰正在普及乌克兰语，和他小时候说的乌克兰语，又不太一样，是一种人为去俄罗斯化的语言。

在他看来，无论俄语、还是乌克兰语，都是没有未来的语言，迟早消失，没必要浪费孩子们的精力，有时间，还不如学一门汉语呢。

我不懂乌克兰语，但乌克兰目前的情况和台湾应该非常类似。随着陆剧、陆综蓬勃发展，抖音、小红书等社群平台也逐渐打入台湾年轻人市场，「视频」、「质量」、「走心」、「躺平」等大陆用语不知不觉出现在台湾人的日常对话里，只要讲到这些词，台湾PTT等讨论区便会出现大量「支语警察」，出面谴责「不爱台湾」！所谓“支”就是“zhina”的意思，对照台湾走火入魔的“去中国化”，就可以理解乌克兰的“去俄罗斯化”。

相比之下，在美国华人的态度却截然不同，很多华人从来不在美国的公开场合，表达自己的华人身份，一些亲绿的台湾人，整天在网上骂中国大陆，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从小教子女说汉语。俞敏洪的新东方，在中国濒临崩溃，但东方不亮西方亮，他居然找到了新的出路——去美国教汉语！

对一些弱国小国来说，爱国情怀只是空洞口号。一时激情过后，面对现实选择，多数人的做法，就只剩下「冰冷的计算」和「利害的取舍」。乌克兰真正的聪明人，其实早就看透。

乌克兰裔美国人谢尔盖，对于祖国乌克兰的爱，是不是真的？我认为，是真的。不过，他的爱国情怀，就像男女关系一样，真爱值得怀念，却不是结婚的理由，成年的世界，很现实。在这个世界上，“爱国”是一种奢侈品，值得让国民去爱的国家，越来越少！

乌克兰最好的选择。

如果我是乌克兰人，我当然希望加入欧盟和北约，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乌克兰和俄罗斯的历史纠葛和地理连接决定了，俄罗斯不可能让乌克兰远离自己。

新加坡前外长马凯硕曾经说过，世界历史有一个颠簸不破的真理：任何强国都不能容忍周围有敌对的小国。俄罗斯对乌克兰所做的一切，和对越自卫反击战的中国，古巴导弹危机中的美国，没有太大区别。

我经常说俄罗斯在走下坡路，但乌克兰比俄罗斯更加糟糕。说难听一点，就算乌克兰被俄罗斯吞并了，老百姓的生活反而可能更好。至少俄罗斯的人均收入是乌克兰的3倍左右。

乌克兰，曾经是一个相当于德国、法国的欧洲强国，34年前的1988年，世界上最大的运输机安225，就在乌克兰成功上天。34年之后，它依然是世界最大运输机，但这架人类的杰作，却毁于这次战火。

爱国还是爱自己？乌克兰人无奈的选择

空中巨无霸，安255已成传说

乌克兰的面积相当于四川省，但高等学校却有多达约1000所，乌克兰的教育水平在世界范围内，都屈指可数。它有全世界最好的黑土地，小麦等农产品产量居世界前列。矿产资源丰富，曾经是前苏联的重工业基地。其它关于乌克兰的雄厚家底，我就不多说了，总而言之，这就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但这么好的条件，却被一群贪婪的政客，活活玩死。

比如说，乌克兰的著名马达西奇发动机公司，曾经是苏联航空工业的“动力沙皇”。对中国、俄罗斯来说，是香馍馍，但是受制于民粹主义，乌克兰不能跟中俄合作，于是热脸贴冷屁股去找西方，但西方又看不上马达西奇。英国的罗罗发动机，美国的GE发动机，都比马达西奇好。乌克兰拥有全世界5%的航空人才，而产值却只占区区0.1%，“造导弹不如卖茶叶蛋”的悲剧，天天在乌克兰上演。

2010年，乌克兰的人均GDP是3880美元，11年后的2021年，居然下降到3700元。乌克兰终于把自己折腾成为欧洲最穷的国家。如果把乌克兰放在亚洲，人均GDP就相当于菲律宾。

苏联解体32年后，除了几个中亚加盟国人口增长，其它以斯拉夫人为主的加盟共和国，人口不断衰退，老龄化非常严重。最惨的就是乌克兰，苏联解体前的1988年，乌克兰达到人口峰值——5200万，到2020年人口只剩下4400万人，人口断崖式下降了15%。

乌克兰人的平均预期寿命72.1岁，男性67.1岁，女性76.9岁。65岁以上人口的百分比：15.5%。乌克兰男女比例为0.85，男性46.0%，女性54.0%。

2021年，中国人均预期寿命超过美国，达到77.3岁，男性为74.98岁，女性为80.45岁。全国65周岁及以上老年人口19064万人，占总人口的13.50%。

寿命下降，男少女多，男人的平均寿命居然比中国少了7岁。精英出走，底层凋谢，乌克兰人口结构已经崩溃。所有事实都说明，苏联解体后，乌克兰为了所谓的主权独立，付出了天价的成本。

如今的乌克兰人，可以分为三种：0.1%政客，10%的精英，90%的普通百姓。

“乌克兰主权独立”真正的获益者，只有一小撮政客，乌克兰成为国家，他们就可能当总统或者国会议长，一切都是元首待遇。一旦成了俄罗斯的一部分，总统最多就是一个省长级别，其它各级官员，都要降级处理。你说，政客会答应嘛？

10%的乌克兰精英，个个心知肚明，乌克兰毫无前途，他们的人生目标就是移民。

而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当俄罗斯人？还是当乌克兰人？有什么区别呢？说俄语，或者说乌克兰语，有什么关系呢？“乌克兰主权独立”最多满足一下空洞的民族自豪感，但是，自豪感可以用来还房贷吗？可以用来交学费吗？可以填饱肚子嘛？但政客一旦施政无能，用廉价的情怀去煽动底层的百姓，偏偏这批底层的百姓，又是最容易被煽动的。一旦情怀被扭曲为仇恨，整个国家就会像一辆没有刹车的卡车一样，向死亡的尽头狂奔。

以台湾为例，他们用的是注音符号，如，ㄚㄛㄝㄟㄞㄠㄡㄢㄤㄣㄥ。马英九曾经要改成大陆标准的拼音符号，差点被民进党的口水淹死。如今，随着中国国力的提升，在国外汉语培训已经成为一个产业，台湾人也想分一杯羹，但是汉语拼音易学易用，普及率高，台湾人只能重新学一遍汉语拼音，然后才能上岗教汉语。这就是典型的教育资源浪费，耽误国家的前途，浪费百姓的精力。

如果乌克兰的年轻一代人都不会说俄语，那么，苏联时代积累下来的文化遗产就会成为废纸。另外，乌克兰本身只有4400万人口，规模太小，很难造就一个灿烂的新文化。如果能和前苏联那一批国家组成一个关系良好的俄语联盟，总人口有2.5亿左右，也许还能孕育出一些高端产业。

举一个例子，中国拥有美国之外，最完整的互联网体系，主要的原因就是有一个语言统一的14亿人口的庞大市场。中国因为市场大，培育出世界上最庞大的电子交易平台，在淘宝上，你甚至可以找到旧款衣服的“拉链头”。在中国的电商平台，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

再举一个例子，中国大陆14亿人的大市场，可以养活很多小众的翻译作品，所以，很多台湾人都来大陆买翻译书籍。不是台湾人不会翻译，而是市场太小，翻译出来没人买，养不活翻译人员。

而对乌克兰人民来说，国家独立当然也重要，但国家独立不是为了墙上的那一张地图，归根到底，是为了让老百姓有一个美好的生活。

结尾

去过几十个国家之后，我最大的体会之一就是，所谓幸福的人生，就是在祖国有美好的生活。如今的中国，不一定是最幸福的国家，但应该是少数在出生地拥有幸福生活的国家。在这个地球上，能在祖国拥有幸福生活的人，真的不是大多数。乌克兰人为了幸福，就只能离开祖国。

写完上面这一段，我自己都觉得有点绕，好，让我展开说一下。要证明一个国家是否有幸福生活，看偷渡客数量就知道了。就在短短二十年前，大量的中国人，不择手段往发达国家跑。“偷渡”“蛇头”在那个时候，都是报纸上的常见词。

爱国还是爱自己？乌克兰人无奈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