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弟妹不代表不告你 李显龙要求网媒撤下诽谤文章

因欧思礼路38号故居而起的风波再度浮上台面，总理李显龙昨日（1日）通过其新闻秘书张俪霖要求本地网络媒体《网络公民》（The Online Citizen）撤下一篇具诽谤性的文章，试图带出一个讯息：

“他不起诉其弟妹诽谤不代表其他人可以继续引述其弟妹对他所作的指控。”

事缘《网络公民》于8月15日在其平台发表了一篇文章，题为“总理夫人何晶奇怪地分享了一篇与家人断绝关系的文章”（PM Lee's wife, Ho Ching weirdly shares article on cutting ties with family members），里头引述了李总理妹妹李玮玲医生早前对李总理做出的指控。

时隔半个月，李总理通过新闻秘书张俪霖在昨日傍晚6时向《网络公民》主编许渊臣（Terry Xu）发信，指控该文章具诽谤性，要求该网站立即撤下该文以及面簿的相关贴文。

信中明确表示，《网络公民》必须在三天内（9月4日前）刊登无条件的道歉启事，并承诺不再刊登类似指控，否则李总理将通过律师提告。

《网络公民》复述李玮玲对李显龙的两大指控

张俪霖在信中指出，《网络公民》的文章和贴文复述（repeat）了李玮玲医生对李总理做出的虚假指控。该信宣称李总理保持克制，不起诉其弟弟和妹妹的做法不应该被其他人曲解为可以肆意重复和散播那些有损他名誉的指控。

根据该信内容，《网络公民》的文章和贴文中所引述针对李总理的虚假指控主要包括两个部分：

1. 指控李总理误导已故建国总理李光耀，让后者以为欧思礼路38号故居已经被列为古迹，导致原本打算拆除故居的李光耀考虑拆屋以外的其他替代方案，并改变遗嘱将故居留给李总理。
2. 李光耀在2013年年底得知欧思礼路38号其实并未被列为古迹后，便将李总理从遗嘱执行人和受托人中移除。

张俪霖在信中针对第一项指控写道，李总理在其弟妹做出类似指控，并指责李总理和其政府滥权后，已经于2017年7月在国会给予充分解释。

张俪霖指出，李总理当时重申，李光耀的个人意愿是在他过世后拆除欧思礼路38号故居。然而，李光耀得知政府有意保留该故居后，对拆屋以外的其他替代方案其实保持开放态度：

“在听取内阁一致意见、认为该房地产不应被拆除后，李光耀最终接受了政府有可能出于公共利益保留该产业。”

“他因此准备灵活处理和考虑拆屋以外的选项。在其他家庭成员知情的情况下，李光耀批准了重建或翻新欧思礼路38号以便拆除屋内私人空间的计划。”

至于第二项指控，张俪霖表示李光耀2011年起就从未在任何一份遗嘱中，将李总理列为遗嘱执行人和受托人。

张俪霖在信中指出，李光耀曾向李总理解释过他这个做法是为了避免李显龙陷入尴尬的局面：

“倘若政府强制收回故居，而李总理的弟妹对赔偿有意见，他（李光耀）不想让李总理的处境为难。”

李总理不告弟妹不代表其他人可以重复指控

张俪霖强调，李总理顾及其父母的名声，所以至今仍选择不起诉李显扬和李玮玲：

“正如他当时告知国会的，起诉他们将进一步玷污他父母的名声，因此不是他的首选方案。”

不过，李总理也在国会明确表示，当时决定不起诉弟妹俩人，并不意味着他日后不会选择采取法律行动。只要有必要，在任何其他情况下，他会立即提告。

根据《联合早报》报道，工人党议员刘程强当时曾在国会请李总理确认，一旦李显扬和李玮玲再度做出公开指控，他就会提告。李总理对此回应表示，那必须取决于两人说了什么，如有行为不当或严重犯错的情况，他会考虑包括起诉他们诽谤在内的选项。

澄清了两大指控后，张俪霖在信中代表李总理阐述其立场，即他不针对李显扬和李玮玲提告的克制，不应该被曲解为亮绿灯，让其他人可以肆意重复并散播有损他名誉的指控，而《网络公民》的文章和面簿贴文已经触碰到这条底线：

“他（李总理）必须公开反驳和处理这些诋毁他品格与诚信的攻击，如果有必要的会采取法律行动，尤其当这类攻击是指向他是否适合担任总理和领导政府。”

为此，李总理要求《网络公民》立即撤下该文及贴文，并于本月4日前在其网站显眼处，刊登全面且毫无保留的道歉启事，同时保证再也不会刊登类似指控。

这份最后通牒指出，《网络公民》如果不配合相关要求，就极有可能收到李总理的律师信：

“若你决定不采纳上述所给予你的机会，李总理将别无选择，只能将此事交由他的律师来进行起诉，以行使他的所有法律权益。”

故居如何处置导致李家失和

李总理的弟弟李显扬和妹妹李玮玲是在2017年6月14日发出题为“李光耀的价值怎么了？”的联合声明，指控李总理意图保住欧思礼路38号故居是为了继承李光耀的政治遗产，有捞取政治资本之嫌。

该声明引发一连串“李家失和”的风暴，随后牵扯出李光耀先后立下的七份遗嘱，李总理甚至为此亲上火线，在国会反驳其弟妹的指控。

政府的部长委员会也在去年4月完成欧思礼路38号故居的总结报告，长达21页的报告提出三大重点：

1. 部长委员会给未来政府提出处置故居的三个选项，包括在采取措施保护李家隐私的情况下保留故居、拆除故居但保留地下层饭厅作为国家古迹和完全拆除故居以作新发展用途。
2. 这部分和第一点的“未来政府”息息相关，在李玮玲目前仍居住在故居的情况下，故居的处置方式将由未来政府决定。
3. 李光耀倾向拆除故居，但由于体认到内阁和其他社会人士对故居的历史和文物价值而反对拆屋，他准备接受拆除以外的选项，条件是房子需经过妥善整修、适于居住并保护李家隐私。

值得注意的是，部长委员会的第三点其实也等于再度反驳了李显扬和李玮玲对李总理做出的指控。

不过，李家关系经此番折腾从此不复以往。

故居风波后李家上演兄弟阋墙

李显扬在欧思礼路38号故居风波后基本上已和李总理形同陌路，过去一年来开始频繁和反对党人士及反建制人士来往。

他曾在面簿高调支持行动党前国会议员陈清木医生成立的前进党，以及分别金援本地时评人梁实轩和社运分子范国瀚，后两者分别遭李显龙起诉诽谤和被控藐视法庭罪名，上演一出兄弟阋墙的戏码。

至于本次被李总理点名的《网络公民》，李显扬和妻子林学芬也在今年7月出席了该网媒的募款晚宴。

红蚂蚁爬了一下《网络公民》的网站，发现引起李总理大动作发信的那篇文章已经被撤下，但在《网络公民》面簿墙上的贴文则尚未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