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1月22日 星期五

蒋经国去世之时的情况是怎样的,为何身边竟没有一个亲友?

蒋经国去世之时的情况是怎样的,为何身边竟没有一个亲友?

1950年代后期的全家福。蒋经国偕老伴,率“文、章、武、勇”4个孩子留影。

1988年的元旦前后,“荣总”检验人员大概每隔二三天就来为蒋经国抽一次血检验,检验师居然找不到蒋经国的血管。

元月12日那晚,和平常任何一个礼拜二的晚上一样,蒋经国仍旧是烦躁不安,从他的表情,我们可断定这个夜晚对蒋经国来说,又是一个漫漫长夜,可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这竟是蒋经国最后的一夜。

王家骅一大早就来了,我和蔡内勤侍卫官是早上7时接的班,蒋经国这天的精神很不好,但并无异常状况,但从神情来看便知道没睡好,他和王家骅讲了几句话,就叫王家骅先走,去中央党部叫今天的轮值中常委再代表他主持“中常会”。

蒋经国那天早上是粒米未进,他不停地上下床,在轮椅和床铺之间徘徊,他的情绪比往常更为浮躁,我们只有不停地抱他上床下床,整个上午似乎都在忙着同样的动作。

他说过感觉胃不舒服之后,我们很快就向医官反映,那天,官邸里面恰巧只有姜必宁医师,姜必宁是来官邸看蒋方良的心脏病,听我们向他反映蒋经国人不舒服,他就过来看了一下。结果,姜必宁问蒋经国哪里不舒服,蒋经国就说肠胃,可是,医生就是讲求专业,不是自己专业的科别,只能作个初步的诊治,所以他在作完初步诊查之后,就去联络负责蒋经国肠胃科的罗光瑞医师,谁知道偏偏不凑巧,那天一大早罗光瑞去外地洽公去了,要下午才能赶回来。姜必宁听了十分紧张,后来好不容易联络上了,罗光瑞表示立刻赶回台北。

这时,蒋经国已经忍不住身体的痛苦,告诉一旁当班的我:“你们找人想想办法,我实在痛苦得不得了啊!我全身都不舒服啊!”这时已经是9点多钟的事情。他的表情有些扭曲,我知道,如果不是很难过的话,他是不会这样说的。

到了11点多的样子,蒋孝勇到蒋经国房间探望他的父亲之后,告诉我们说,要到士林宫邸和宋美龄吃饭。随后,他就离开蒋经国的房间,出门去了。

蒋孝勇走了不久,蒋经国身体还是不舒服。但是还算平静,他突然问我:“咦!孝文呢?”我答道:“报告教育长,他现在外面餐厅进餐。”他又问:“那孝武呢?”我说:“孝武先生现在在新加坡工作。”

蒋经国只轻轻哦了一声,就又半躺卧在床铺上。我可以直觉到,他好像有什么事情想讲,可是又像是欲言又止,他的头半垂着,好像陷入一种深思之中,久久不能自拔。我突然觉得这位曾在台湾叱咤风云一世的人,此刻是多么的寂寞苍凉。

大约12点40余分,蒋经国原本作势欲呕的动作,这次竟然真的吐了,他大口大口吐了一床,我定睛一看,他居然吐的全是血——一种完全是暗红色,甚至等于是猪肝色的血,汩汩地从他口鼻中不断喷发出来,我立即向医官报告,医生见事态严重,立即去联络医院麻醉科李主任来七海紧急支援。所有的医生、原先服侍蒋方良的护士……都开始过来帮忙处理,可是,就算我们大部分的人都动员了,那又能奈何?毕竟,没有一个人可以和天命抗衡。我继续守在蒋经国的身旁,他已经虚弱到没有一点力气讲一句话,有人和孝勇联络上,请他立即赶回七海。

我刚刚将他脸上和棉被上的血渍处理干净,医生忙着急救用药,护士小姐也过来帮忙,大家都以为情况大概已经稍稍稳定下来。可是谁晓得,大概12点55分左右,蒋经国又开始第二次吐血,这次的血和刚刚吐的血一样,也是暗红色的,我们又是一阵惊骇和忙乱。可是,他吐完之后,头一歪,眼一闭,就倒在床上,再没有一丝动静。

蒋经国便这样没留下一句遗言,憾然离开人间。

(本文原载于文汇读书周报2003年6月13日第十五版,摘编自《性情中人蒋经国》,薛汕等编著,新华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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