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杨洁离世2天后外界才知，生前曾表示：看到西游记就想换台

提到寒暑假电视上一定会被放映的电视剧，不少人都一定会立刻想到一部长盛不衰的经典，那就是86版的《西游记》。

每当片头曲“噔噔蹬蹬”地响起时，总会有不少人情不自禁地跟着电视机哼唱起来，甚至一遍又一遍地跟着师徒四人不断重走取经的老路。

而尽管和现在已经高度发达的影视技术相比，86版的《西游记》特效简陋，画面粗糙。

然而不管是剧情还是制作，都格外贴合原著，无论是谁，都能够从中感受到制作组的努力和用心。

当然，在这些心血之作的背后，有一个人的名字是不容忽视的，那就是这版西游记的总导演，杨洁。

作为留下了不朽经典的总导演，在杨洁病逝后的追悼会上，西游记的诸多主演也纷纷到场。

甚至连央视领导都专程赶来参加，并为她送上了花圈挽联以表哀思。

不过，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在生前，面对自己付出过无数心血汗水的电视剧，杨洁竟然曾经留下过“我宁肯这版《西游记》失败”、“看到《西游记》我就想换台”这样伤感的话语。

那么，在这些话的背后，又发生过什么呢？

一，前期准备

1978年，为了纪念中日邦交正常化，日本曾经掀起了一股翻拍中国经典名著的热潮，而随之诞生的是一部符合所谓“日本审美”的《西游记》电视剧。

这部剧一经播出，就立刻红遍了东南亚各国，然而，当它传入中国时，却遭到了不少人的抵制和声讨。

原来，在这部“西游记”中，唐玄奘不仅“变了性”，还闹着要和妖怪成亲；

孙悟空不仅骨瘦如柴，还能一棍子打穿地球，猪八戒还可以靠跳舞来给唐僧治病；

众人熟悉的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变成了一对恩爱的夫妻，而如来佛祖也成为了“女儿身”……

诸多不合理的怪诞剧情，让当时的中国人既哭笑不得，又感到愤怒：

为什么我们的经典，没有被自己诠释，反而拿去给外国人糟蹋？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1981年，央视准备筹拍一部真正的《西游记》放到大荧幕当中，而被选中担任这个重担的，就是杨洁。

其实，在刚刚接手这个重担的时候，杨洁也不出所料地遭受过各方的嘲笑和阻碍。有人认为她不懂艺术，有人觉得让她来就是糟蹋金钱。

而在这些质疑声中，杨洁反而更加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拍出一个漂亮的电视剧，不能浪费国家的财产。”

在当时，大部分电影电视剧都选择了搭布景“棚拍”，一方面能够节约各种经费，一方面也能保障演员的安全。

然而，杨洁却毅然拍板决定，要在全国实地取景，这样不仅能最大限度地还原原著的效果，还可以通过各种风景的展示，来让观众感受祖国的如画江山。

为此，杨洁特地跑遍了将近30个省份，实地考察了数处风景；

而在四处探访的同时，杨洁也开始着手另外一件大事，那就是选角。

众所周知，在最终电视剧的呈现当中，唐僧“样貌多变”，而这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最一开始，杨洁敲定了北影表演系出身的汪粤，可是，在拍完了三四集以后，王粤由于自身原因，不得不选择了离开；

随后上任“唐僧”的，则是当时原本要饰演“小白龙”的徐少华。

不过，在拍摄了八集内容以后，徐少华受邀前往山东艺术学院进修，由于学业和工作实在无法兼顾，因此，徐少华也遗憾地退出了剧组的工作；

最后一名接棒的，就是一直陪伴西游记走到最后的迟重瑞。

由于当时和杨洁在楼道当中的一次巧遇，迟重瑞被杨洁一眼相中。

而巧合的是，迟重瑞本人就比较信佛，因此，饰演唐僧仿佛也成为了理所当然的结局。

除了唐僧，孙悟空的选角也曾经有过一段“千回百转”的曲折故事：

由于考虑到孙悟空的“猴性”，杨洁便计划用戏剧界的人才来展现，所以，在最一开始，杨洁原本找到了京剧版《大闹天宫》里扮演过齐天大圣的董志华。

然而，董志华却对拍电视剧并不感冒，再三婉拒了杨洁的邀请；

随后，杨洁又看上了著名的京剧表演艺术家李万春老先生，可是，在对于孙悟空的形象问题上，两边各执己见，这份合作也因此“黄了”；

在这之后，杨洁又找到了当时已经六十岁高龄、擅长“猴戏”的章宗义老先生。而在当时，杨洁本来已经在章宗义的学生当中有了一位满意的人选，但是章宗义却力荐自己的儿子章金莱。

架不住章宗义的坚持，杨洁只好同意让章金莱先“进组试试”

——而这位章金莱，正是后来成就了孙悟空这个经典的“六小龄童”……

二，披荆斩棘

在定下诸多角色的人选后，杨洁一行人很快又面临着另外一个大问题：资金问题。

其实，在刚刚定下拍摄任务后，央视给西游记剧组拨了足足三百万的拍摄预算，而这笔钱在当时已经算是一笔“大费用”了；

可是，由于西游记剧组需要辗转多地取景，还有各种服饰和场景布置，当每一项都落在实处以后，三百万的费用不仅不够花，甚至还开始“捉襟见肘”了起来。

为了省钱，剧组只能在各种地方想尽了办法：

孙悟空啃的蟠桃，全都是用纸糊成了一个个桃子形状，再在外面刷上颜色；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其他的道具也都是工作人员自己手制的，在电视剧里不少看起来重若千钧的东西，实际上都是“空心”的。

不仅如此，由于费用不足，工作人员的盒饭只有5毛钱的标准，不少人吃不饱饭，只能偷偷啃发了霉的面包来充饥；

而由于后期出不起出场费，杨洁还找了不少工作人员来临时充当群演，例如剧组的制片副主任，就曾经饰演了剧中不少角色；

而那些演员们，更是在西游记当中“身兼数职”，例如饰演沙僧的闫怀礼就在剧组当中同时分饰了牛魔王、西海龙王、太上老君、千里眼等多种角色

——不过，在后期播出当中，几乎没有人看出来他的“多种身份”，这份演技也令人敬佩！

同样艰苦的，还有充满了困难的拍摄条件：

由于当时的技术不够发达，想要表现出神仙们“腾云驾雾”，就只能靠各种“苯方法”解决。

因此，镜头前的神仙衣袂飘飞，镜头后的神仙们则是脚踩滑板、靠人拖行；

至于电视剧开头那个孙悟空腾空翻跟斗的动作，则是当时剧组在扬州的瘦西湖旁边借来了一个大蹦床，从低机位的“土办法”拍摄完成的。

比起这些，更困难的，还是如何体现神仙们的“一飞冲天”。

当时，中国内地的威亚技术并不成熟，为了让演员“飞起来”，一根威亚经常需要不少人在下面合力拉绳；

就算这样，由于有些绳索质量“不过关”，吊威亚的人经常会经历在空中绳索断裂的“惊险瞬间”。

而当时唯一的保护措施，只有在地上搭起来的、高达两米左右的纸箱能用来做缓冲：

有一次，闫怀礼“正在天上飞”，造型还没摆完，绳索忽然断了，演员带着装束和道具足足有一百七十多斤，猛地砸在了下面的摄像身上，“当场就把摄像给砸晕了”。

其实，除了闫怀礼，师徒四人包括替身演员，都曾经遇见过这样的危机时刻。

在后来杨洁撰写的回忆录当中，这位精益求精的导演也曾经提及了当时的困难和惊险：

“比如那个猴子第一次上天的时候，绳子突然断了，演员从三米多将近四米的高度，一下子摔了下来。……其他的我都不担心，只有这（特效）是最难的一个难关，什么腾云驾雾、七十二变，反正都有各种各样的要求。”

同样囿于大环境和技术所限的，还有许多地方。

例如为了表现孙悟空被念紧箍咒的痛苦和眩晕感，摄像特地设定了一个拍摄方式：让六小龄童捂着头顺时针旋转，而自己扛着摄像机逆时针旋转

——当时的剧组使用的摄像机还是极为笨重的“砖头”款式，这样一个简单的镜头下来，摄像的大哥经常累出一身大汗。

由于条件过于艰苦，西游记剧组花费了四年的时光，却只拍出了短短十几集内容。在当时，看到杨洁带着剧组辗转多地取景，央视甚至还曾经接到过匿名举报信，认为西游记剧组如此低效是因为在“游山玩水”；

为了考证，央视甚至还派出专门的调查组进驻剧组进行调查。

没想到进组以后，不少工作人员都被剧组的艰苦所震惊，甚至主动帮着剧组打了半个多月的杂工，而剧组锲而不舍的精神也打动了许多人……

三，分分合合

25集，6年零2个月，这是记录了西游记剧组汗水和努力的两个数字。

然而，在齐心协力的拍摄结束后，却很快传来了杨洁导演和四位主演不合的消息，这背后又发生了什么？

原来，在传闻当中，《西游记》上映后立刻受到了许多好评，而四位主演也因此红遍了大江南北，收到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不少商演邀请，甚至还登上过春晚的舞台。

其实，总导演杨洁一直是一个追求艺术而看轻金钱的人，可是四位主演却对于各种商演“来者不拒”。

这样的行为在杨洁看来，无异于打着西游记的旗号来赚钱，这让她感到十分不舒服；

而很快，西游记剧组又收到了来自新加坡的演出邀请。

能够出国宣扬中国文化、在国际上造成影响，这让杨洁感到十分自豪，这让杨洁感到十分自豪，她希望能借这个机会多排演一些节目。

没想到，在邀请四个主演时，其中三个人纷纷跟她请了事假，排演的事情也因此被搁置。

开始，单纯的杨洁真的以为三个人是有事情，没想到在一起和老友的碰面当中，老友机缘巧合地说出了三人请假的真正原因，竟然是因为当时他们正在山东商演，“走不开”。

怒火攻心的杨洁在得知真相后，狠狠地批评了三个主演，认为他们“不该抛下大家去单独赚钱”，“让剧组的人在家吃泡面等着你们”，甚至说他们是“本末倒置”，双方也就此产生了芥蒂；

而在杨洁的回忆录中，她还曾经提到这三个人“为了报复”，跑到电视台的领导那里“告状”，杨洁也因此遭到了排挤，这让她十分伤心。

在当时，由于心寒，杨洁在参加访谈时，还曾经留下了“我宁肯这版《西游记》失败，十年没有看西游记”、“看到《西游记》我就想换台”这样的伤感话语。

不过，在杨洁的丈夫王崇秋看来，杨洁在人际关系上的这些麻烦，实际上也源于她的性格问题：“她这个人太性情了，有时候像个小孩。”

因此，王崇秋总是劝和杨洁，可是，被伤透了心的杨洁却始终不愿意原谅主演们，两方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直到1998年，由于西游记的火爆，续集的拍摄再次被提上了日程。

为了拍摄，主演三人组亲自登门给杨洁道歉。

而看到主演们的诚意后，杨洁也最终松了口，曾经亲如一家的剧组再次和解，为86版西游记续上了后面的精彩画面。

在续集拍摄结束后，晚年的杨洁开始撰写自述书籍《敢问路在何方》和《我的九九八十一难》。

在这两本书中，杨洁从最一开始不得领导的认可、到后来得到央视和观众的肯定，把西游记拍摄当中的艰难困苦和各种趣事娓娓道来。

也是在这本书中，人们终于看到了演员们的另一面，也感受到了当年西游记在国际上传播之广泛，给国人带来的自豪与骄傲的感受。

而这些，都侧面证明了当年导演杨洁对于拍摄之认真、对细节之执着的重要性。

其实，这也是时至今日，不少电视剧“浮于表面”最大的问题之所在……

四，经典不朽

2017年4月3日，已经88岁高龄的杨洁陷入了昏迷状态，被家人紧急送进了医院。

为了低调，家人们谁都没有通知，直到4月15日，88岁的杨洁最终因心脏病去世。

而这个悲痛的消息直到2天后才为世人所知。西游记的各大主演得知了消息后，从四面八方赶往北京，送别他们曾经的“老恩师”。

4月21日，杨洁导演的追悼会在八宝山的东大厅举行。

那一天，天气晴好，杨洁的遗体被放在礼堂的正中央，上面是她穿着一件深色上衣、笑容满面的大型照片；

在遗体的四面，摆满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花圈和挽联，这也标志着大家对这位老导演的深重缅怀。

而在追悼会上，不仅有主演们，西游记剧组的所有人几乎是齐聚一堂。

包括各位配音演员和曾经的三名“唐僧”汪粤、徐少华和迟重瑞，大家一袭素衣，神情凝重，共同和杨洁导演送别。

在这其中，二代“唐僧”徐少华或许是没有接受，在面对大厅时，他还一脸的凝重和震惊；

而作为大徒弟的“孙悟空”，早在得知杨洁导演去世的当天，六小龄童就在自己的微博上发表了长长的缅怀文章，随后，他又携妻子一起来到追悼会，送别这位成就他一生成就的“恩师”；

饰演猪八戒的马德华也同样出现在了追悼会的现场。

面对记者的采访时，马德华数度哽咽，悲痛地表示自己爱人还刚刚梦到了杨导，夫妻俩正在计划过几天就来探望，“没想到却先收到了噩耗。”

而当时，在徐少华担任唐僧角色后，取代他饰演小白龙的则是王伯昭。

在追悼会现场，王伯昭想到当年杨洁对他不失严厉的关心，不由得悲从中来：

“杨导是一位非常值得令人骄傲的导演，以后不论做人还是做事，我都会谨记杨导的不贪名利、不怕吃苦的精神。”

不仅是各种主演，在杨洁的追悼会上，中宣部副部长，广电总局局长兼中央电视台台长聂辰席等央视领导同志也纷纷抵达现场进行吊唁，为杨洁送上了花圈和挽联，追念这位留下了不朽经典的导演；

而新版西游记的导演张纪中也同样抵达了现场，为杨洁送上了自己的追思。

除此之外，杨洁的追悼会上，还有不少西游记的粉丝自发地前往，他们准备了诸多西游记的纪念品，用心意悼念、送别杨洁导演最后一程。

如今，回头看西游记，我们仍然惊叹于当时的人们，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下，仍然成就了不朽的艺术。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剧中的工作人员和导演也纷纷离世，留给我们的只有无尽的嗟叹和追念。

作为生活在技术发达、条件优秀的当下的我们，或许应该谨记杨洁导演的这份专心钻研、永攀行业高峰的冲劲。

而她的不图名利的精神，也不断地激励着后代的我们，能够敦促我们不忘初心，砥砺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