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1月16日 星期六

中国人记录在马来西亚的工作经历和真实生活

2020年还剩下一个月,掐指一算,马上就是我来马来西亚工作和生活的第4年了。老实说,目前的处境和对未来的规划与3年前相比的确有些改变,不仅仅是因为疫情笼罩整个2020年,还有身边最近发生的一些变化。因为疫情的原因,马来西亚不少公司2020年大半时间都是居家办公,所以2020年吃喝玩乐基本都是在家完成的,因此“家”应该是我2020年的关键词。

公司在11月做了一些调整之后,我的职务比之前提升了,以前只是一个初级员工,现在基本上可以单独负责公司的某个业务,但是因为疫情影响了公司的整体收入,所以目前薪水变化不大。按照目前的马来西亚疫情来看,大马大部分公司的业务和收入多多少少都会受到一些影响。虽然我所在的公司有些员工被裁,有些被迫辞职走人,但我还是很幸运地保住了工作(其实是我不想跳槽换工作),而且职务还提升了。不管怎么说,现在看待事情的方式也有了不少变化。

另外,由于女朋友回了国,因此自己有了更多的空余时间和自由来折腾一些自己以前想做却一直找借口没做的事情,而且心态也变得更加开朗。回看3年前的自己和自己的生活,虽然略显稚气和幼稚,但是终究是人生经历的一部分,都是成长的阶段!接下来具体说说我在马来西亚工作和生活的感悟吧,算是提前对自己在2020年做个年度总结和报告吧!

当初为什么来大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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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年以前还没毕业的时候,我就想好了马来西亚这个国家将会成为我未来工作和生活的地方。选择来马来西亚,一方面是因为大马整体竞争和生活压力比较小,尤其是与新加坡、国内一线城市相比的话。另一方面是由于女朋友当时在马来西亚的学习马来语,所以在这个国家各自找一份工作是我们避免异地恋最好的选择,毕竟我们当时交往还没多久,所以不敢冒险用“异地”来考验我们的感情,而且我和我女朋友彼此都非常珍惜这份感情!因此,毕业后我就来马来西亚找工作了,最后我们居然在距离不到1公里的两个公司上班,真是受到了幸运女神的眷顾!

虽然,马来西亚国家发展的起步比中国早,但是21世纪以来,中国发展迅猛,现在马来西亚很多产业都不如国内,因此来这里对我来说,在某种程度上是“大材小用”,可能我爸妈和亲戚朋友会这么认为,但我自己并没有这么觉得,因为当初就是因为压力小才选择来马来西亚,而且来到这里以后还算一帆风顺,很快就找到了一家薪水尚可且氛围不错的一家国外公司。

房租贵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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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来西亚生活其中一个好处就是,消费水平低,即使大马首都吉隆坡市中心,消费也就国内二线城市的平均水平,要知道吉隆坡可是马来西亚的首府,东南亚的大城市,也是远近闻名的国际都市。在我租房的地方一个月房租1200马币(人民币差不多1900元),50平米一居室公寓Studio,有阳台还精装修,找个室友平摊一下就是600马币一个月;跟国内一线城市甚至二线城市比起来,这个价格可以说是非常良心了,而且现在由于疫情租金减到了1000马币/月。

马来西亚大部分公寓都带有泳池和健身房,除非很老的公寓;所以刚来马来西亚的时候,有种住进了高级公寓的幻觉,不过1个月以后心态就恢复正常了。在我住的公寓高层可以远眺吉隆坡KLCC,夜景很不错的。在马来西亚租房3年了,也没遇到过什么问题,租房的中介一直是当初认识的那个大马华人中介。

其实我不是很在意房子,也没有把买房子当作人生的首要目标。好像有了房子之后,你的人生从此就会随着房子固定下来;没买房子之前你还是自由的,可以换地方,换工作,去别的城市,飞别的国家,可一旦有了房子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些都可能是幻想了。也许是我还没结婚的原因,可能跟女朋友结婚以后,就会想找个地方定居下来。在马来西亚,如果要买房子也不是很贵,120万马币(人民币200万)可以买到吉隆坡市中心地带100平米大小的三居室。对于有养老和考虑孩子教育的朋友,来马来西亚也是值得考虑的,而且马来西亚的国际学校费用只有中国的一半。

日常开销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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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来西亚日常开销方面,就我个人来说,一般午餐在公司楼下或者附近的餐厅吃,10马币左右,晚餐在商场吃的话15马币左右(华餐和日餐便宜,寿司人均15马币),周末逛街吃喝,平时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一个月下来,生活费加上房租大概2000-3000马币左右。

至于假期方面,因为马来西亚是多种族国家,一般马来族、华人族、印度族的大节日都有公共假期,一年会有12天以上的公共假期(圣诞新年小长假、春节小长假、开斋节小长假,还有各种不了解的假期),再加上15天的带薪年假,所以基本上可以出门旅游8、9次不是问题。另外,从吉隆坡飞往东南亚各地的机票都相当便宜,来回不到600马币;从吉隆坡飞新加坡100-200马币就够了。

生活方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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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来西亚虽然没有新加坡和日本韩国发达,但是马来西亚各类软件、手机APP还是很好用的,打车订外卖可以用Grab(类似于国内的滴滴打车和美团),其他谷歌、脸书、油管、WhatsApp都是很方便,很多商场、超市和餐厅也都支持支付宝和微信支付。

马来西亚的通用语言是英语,打车、吃饭买东西都不是问题,有华人地方,可以直接用普通话或者粤语交流都可以。生活久了就会发现马来西亚其实和中国差不多,普通商场、餐馆的服务也是有好有坏。但是,在某些传统服务行业马来西亚更好一些,而新兴服务行业(例如,网购、快递等)中国明显走在前面。

另外,在马来西亚,大部分人开车都很有礼貌,会让行人,基本不会鸣笛、占用紧急车道等,但是偶尔也会有开车很凶的司机,以及各种横冲直撞的摩托车。总之,大部分时候交通还是OK的。

工作压力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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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面我也说了,当初就是因为马来西亚工作压力小,所以才决定来马来西亚的。在马来西亚,工作965制,夜晚周末不加班,一下班就可以逛商场、去电影院看戏、酒吧喝酒,或者去球馆打球、泳池游泳,要不然直接回家。不过,也是因为工作压力不大,所以马来西亚的平均薪资,相比于国内的一二线城市,没有什么优势。

语言好沟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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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来西亚的英语,简称为马式英语,马式英语真的很带感。相信你会有我一样的感受,第一次来马来西亚的时候就会感觉马来西亚华人个个都是语言天才,日常精通3门以上语言。但是和华人朋友相处久了之后会发现,大马华人的尴尬之处也在于语言,虽然各种语言都会,但是无一精通。表面上看起来马来西亚的华人和马来人聊得起劲,但是我的华人朋友自己说,马来人在和华人聊天时多会尽量用简单易懂的词汇,避免华人听不懂;而在中文方面,大马华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他们会讲这门语言,但是他们似乎没有太深入学习中文这门语言中蕴含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等概念。

不过,马来西亚的马氏英语非常接地气,比如说99便利店的slogan“又近又便宜”被译为“near and save“,非常符合粤语闽南话。除此之外,在日常生活中,你会发现马来西亚人用“can"、"can not"、"order already"、"okay la"来代替原本很长的一句话。因此,当你和别人沟通的时候,你就会神奇地体会到马式英语既有文言文般的言简意赅,又有粤式闽式市井的风趣。

由于马来西亚华人的祖先多来自于中国的广东、福建、海南等南方一带,所以学习讲一口流利的马式英文或者大马华语,对南方人比较简单。一般疑问句最后会加上“咩”,肯定句后面加上“啦”,“了”不要读“le”而要读成“liao”。对于英文单词,不管标准的重音原先在哪里,马氏英语的重音和长音一定在最后一个音节,例如,“cancel”和“cancer”同音。

大马发展空间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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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国内比起来,马来西亚的商业环境真的不算好。首先,马来西亚的国土面积不大,大约中国总面积的1/30,差不多中国一个省的大小,而且人口还少(3千2百万左右)。所以,马来西亚稍有追求的公司,都瞄向了整个东南亚市场,而不是仅仅着眼于马来西亚,尤其是印尼和越南这两个国家的市场庞大、发展有潜力。

现在东南亚的很火的创业公司Grab,就是从马来西亚走出去的一个独角兽。Grab最开始是在马来西亚成立的,最后公司的总部迁去了新加坡,现在成了东南亚地区的Uber。这也差不多是马来西亚这个国家人才迁移的缩影:大部分有实力的人都移民去了新加坡、澳洲或加拿大,人才流失非常严重。而本地的市场和财富几乎都掌握在老一辈商人的手中,年轻人基本没有什么机会。

另外,新兴的互联网产业、新能源在马来西亚也都没有得到太多发展,一是马来西亚市场确实太小,二是大马政府在政治上偏向马来族裔,保护主义盛行,对华人、印度人或者外国人非常不利。如果你想在马来西亚售卖中国产品,例如有不少人从中国进口服装来马来西亚卖,关于中国商品在大马市场的定价策略非常简单:一般在国内卖多少钱,在马来西亚就可以卖多少马币;我认识的一些华人女生们,她们甚至直接从中国某宝上采购衣服,然后在马来西亚脸书上开直播售卖。

大马有夜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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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疫情还没现在这么严重的时候,曾和同事们一起喝完酒在吉隆坡街边的大排档(妈妈档)抽水烟,仿佛找到了和全世界无产阶级一起玩乐的感觉,我的同事除了当地的马来人和华人,还有来自中东、印度、斯里兰卡等国家的人。虽然马来西亚是穆斯林国家,有禁酒等政策,但是这些对于非穆斯林人士来说,不受什么影响。因此,马来西亚的年轻人也不是没有夜生活,只是夜生活不喝酒,多多少少受到这个国家政策和宗教的影响。

一般大部分非穆国家年轻人的夜生活基本是街边撸串和喝酒,而在马来西亚则是喝奶茶和抽水烟。原因有两个:一是马来西亚的啤酒贵(例如Tiger啤酒),二是穆斯林不饮酒(所以很少跟穆斯林同事吃饭)。因此,在马来西亚就造成了中老年人去酒吧,年轻人去大排档抽水烟的局面,当然了,有钱人可以大口吃虾大口喝酒。而对于马来西亚普通的年轻人来说,酒有点贵喝不起;所以在富丽堂皇的各色吉隆坡酒吧,你会看到清一色的没有什么品味的中老年大叔,有点像国内的土豪们在KTV开party一样(有钱人的生活不懂)。不过即使喝酒,他们也不会喝太醉,因为还要开车回家,虽然在马来西亚酒驾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警察也会抓,但很多人还是可以用手机APP导航软件Waze提前查看路况,避开警察;就算最后不幸被警察抓了,也可以给50马币、100马币就放行了。不过,疫情期间管得比较严,酒驾查的也会严格一些。总之,在马来西亚,遇到不好惹的警察,基本都要准备“塞红包”了。

过体面的生活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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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在国内一二线城市程序员和金融等行业的薪水,绝对可以负担起在吉隆坡过体面的生活。在马来西亚,体面的生活包括且不限于:不用挤公交挤地铁、用不多的租金租下一套又大又亮的公寓或组屋、经常去邂逅高级西餐厅等。自从在大马买了车以后,我就跟女朋友开玩笑说,现在我们也是“有钱人”了。其实,马来西亚的车不比国内便宜,尤其是从国外进口的车要比马来西亚本地组装的CKD汽车要收更多的税;同样的款式,马来西亚的车要比国内的车贵10%-20%左右。不过,马来西亚通常不需要租车位和买车位,一般租的房子会送一个停车位,公司也会帮员工在办公室附近租一个停车位,就算路边公共停车位,一个小时也才0.5-1.0马币,商场的停车费可能贵1-2倍。但是,最主要的是马来西亚的油价很便宜,普通RON 95汽油才1.6马币/升,柴油也才1.8马币/升,要知道超市里一瓶1升容量的矿泉水都要2块马币。因此,综合来说,同样的薪资和收入,在马来西亚可以过上比国内一二线城市更体面的生活。

在吉隆坡刚开始入职公司的时候,我曾问过一些同事他们的月薪范围,当时有些同事还不好意思回答,最后统计了一下才发现,月薪>6千马币的属于最高一档了,当时我就暗自窃喜了一下。虽然,原本在国内一线城市我可以拿到2-3倍更多的工资,不过想一想国内995、996的工作时间还是没有羡慕!其实,公司里有不少同事都有不错的欧美留学背景,尤其是华人同事,有些毕业于英国帝国理工学院、爱丁堡大学、新加坡国立大学、英属哥伦比亚大学、墨尔本大学、美国密西根大学、普渡大学等;但是仅仅来自国内普通985大学的我,却有不比他们低的薪水,所以我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其实,我也只不过是享受着国家的红利而已,个人的命运多少跟国家发展愿景有联系;想想现在中国的发展速度和体量,放眼全球也没有几个国家能出其右了,还是好好珍惜眼前的幸福吧!

生活在大马的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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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周末除了商场也没其他好地方去。因为马来西亚全年都是夏天,白天不是大太阳就是大暴雨,一般人不会没事就跑向室外。

2)不适合散步和步行。在马来西亚吉隆坡,除了市中心以外,几乎看不到人行道。除了跟政府的城市规划有关,还要怪大马的天气太热,出门都是驾车或坐车,大白天路上基本不会有行人,就算有人行道,应该也没几个人在上面走。

3)夜生活比较单调。马来西亚的酒吧似乎都是给中老年人开的,年轻人因为几十块上百块的入场券而被阻挡在酒吧门口。

4)年轻人身上看不到激情和梦想。不是说从每天地铁上下班的马来西亚年轻人脸上看不到“朝气”,而是实在看不到他们身上散发出任何激情,也看不到他们讨论梦想的场景;曾经在深圳华强北、北京中关村的街道上,虽然也能看到年轻人日夜奔波的疲惫和倦意,但更能看到他们脸上洋溢的青春热情和眼神中充满希望。不知道是不是跟马来西亚的有志青年都去了新加坡、澳大利亚有关系,剩下的年轻人,生活已经固化,也没有了奋斗的动力。在马来西亚,华人比马来人和印度人相对有钱,而且华人的纳税占比超过整个马来西亚国家的80%,但华人的人口占比才23%。

关于我的下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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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一直是一个追求相对自由的人。为什么是相对?因为我只能在生活提供给我的所有合理选项当中,选择其中一个相对适合我的自由,而不是追寻远方或者目前看起来有点不着调的幻想中的自由。虽然选择了自由可能在某一方面会受到损失,例如,在短期的经济方面、个人成就方面等;但是长期来看,这是适合我内心平衡的生活。

当初毕业了直接投简历在马来西亚找工作,不是公司外派到马来西亚,所以来马来西亚完全出于我个人的自由意志。如果当初没有来大马,我也许会选择去别的地方,但是一定会去某一个地方,不过生活没有如果。虽然我现在人在马来西亚,生活也基本波澜不惊,但是等疫情过去之后,我不能保证我还会留在这里,毕竟跟3年前的自己比,我的能力、思想和意志都不同了。

所以关于未来,我会基于自己目前的现状,结合女朋友的意见,并参考过去的经历,将会做出一个无论是在生活上、事业上还是在家庭上更适合我的规划。说真的,我挺懒的,好的事业、好的女生、好的生活都需要勤劳努力的双手,可是我到目前为止依旧没有什么出息!不过,我一直热爱着生活,也会继续珍惜生活中难得的平淡和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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