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下任总理不再姓李？

文/Sinan

这两天，“王瑞杰”这个名字频频出现在中国媒体上。

周四，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北京中南海紫光阁会见了到访的新加坡人民行动党第一助理秘书长、副总理兼财政部长王瑞杰。

周三，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韩正在钓鱼台国宾馆会见了王瑞杰。

周四，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外事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主任杨洁篪在北京会见了王瑞杰。

周四，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部长宋涛在北京也会见了王瑞杰。

这个近期与中方高层密切互动的王瑞杰究竟是谁？

不出意外的话，他将是继李显龙之后，新加坡的下一任总理。

传言的终结

新加坡现任总理李显龙曾表示，“想在70岁之前即2022年前，把职务交给接班人”。但“接班人”究竟是谁，对外界而言始终是个悬念。

新加坡的政体类似于英国的议会制。但自1959年以来，李显龙的父亲，新加坡国父李光耀创立的“人民行动党”连续60年执政，并以压倒性的优势控制议会。事实上，在1981年之前，人民行动党占据着议会57席中的全部57席，反对党在政治上名存实亡。

李显龙上台之后，反对党环境相对改善，在扩员后的国会101席中，反对党目前占有9席，占比不到10%。

李光耀的政绩让“李家”几乎和代表“专业、高效和廉洁”的“新加坡模式”划上了等号。

而其子李显龙接班后，新加坡也曾被一些人贴上“李家王朝”的标签。

左：李显龙；右：李光耀（已故）

2017年前后，有传闻称，李显龙的长子“被人民行动党定向培养”。因祖产闹翻的李显龙胞妹李玮玲甚至公开指责长兄以公谋私，秘密打造“李氏王朝”。

就在新加坡“李氏权力内讧”传得沸沸扬扬之际，王瑞杰的仕途上升给争议画上了休止符。

总理之路

2018年11月23日，新加坡人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公布改选结果，财政部长王瑞杰担任第一助理秘书长。

在新加坡政治传统中，第一助理秘书长通常就是下一任总理。李显龙当年接任总理时即为第一助理秘书长。

而在党内选举中被推选为第一助理秘书长也表明此人得到了人民行动党广大干部的支持，能在最大程度上团结本党的力量，为接任总理大位铺垫道路。

今年5月1日，新加坡内阁调整名单出炉，王瑞杰进一步升任新加坡副总理，而且是唯一副总理。此前担任副总理的张志贤、尚达曼二人双双卸任。李显龙不在新加坡期间，王瑞杰将代任总理职务。这让新加坡人相信，王瑞杰的接班人地位更加牢固。

与此同时，王瑞杰继续担任财政部长，领导未来经济委员会和国家研究基金会。要知道，新加坡一定程度上是全世界最务实、最以经济发展为政策方向的国家之一。尤其在当前世界经济因逆全球化浪潮而复杂多变之际，新加坡经济舵手的地位不亚于整个国家的掌舵人。

外界注意到，内阁调整的第二天，王瑞杰就以新加坡“第四代领导人领军人物”的身份出席全国职工总会。而以往每年都由李显龙发表的主旨演说也由王瑞杰进行，李显龙则在台下看着他。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学霸的人生逆袭

如果仿照“美国梦”造一个“新加坡梦”的话，王瑞杰无疑是其最佳代言人。

王瑞杰祖籍中国广东潮州，1961年出生于新加坡红山的甘榜。用他自己的话说，这是一个“帮派分子出没”“有些鱼龙混杂的邻里”，在这里，他学会了福建话，听懂了客家话、广东话。自小生活清贫，据说王瑞杰卖过鸡也卖过猪。

渴望改变命运的王瑞杰通过努力考进了新加坡最顶尖的中学莱佛士书院。1980年，王瑞杰获得新加坡警察部队海外奖学金，前往英国剑桥大学进修经济学。1993年，王瑞杰又在美国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获得公共管理硕士学位。

回国后，王瑞杰先后在警队、教育部、贸工部、贸易发展局、金融管理局任职。1997年，王瑞杰成为内阁资政李光耀的首席私人秘书。

据王瑞杰回忆，李光耀要求他上岗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重拾华文”。

“咨政要我先花几个星期去把华语搞好。于是，我花了几个星期时间仔细阅读早报，特别是学习经济方面的术语。”

彼时恰逢中国开始改革开放，王瑞杰经常陪同李光耀访问中国，见证了中国领导人对发展经济的决心，也令他和中国结下了不解之缘。

2015年11月6日，中新建交25周年，国家主席习近平访问新加坡，时任侍从部长王瑞杰在机场迎接习主席。

新加坡的未来在于中国

对于王瑞杰而言，新加坡未来发展的重点在于中国。

周三，王瑞杰对中国开始进行连续8天的访问，除北京外，他还将访问上海、深圳、广州和香港。这也是他首次以副总理的身份造访中国，而他受到中方高层的密切会见也表明了中方对他的肯定态度。

新加坡媒体称，王瑞杰在为新加坡的未来寻找一个答案。

此行前，他表示，新加坡经过数十年的快速发展，当前开始面临人口老龄化的压力，社会生产力的维系难以为继。与此同时，中国的不断发展能为区域经济乃至全球经济提供动力。

王瑞杰在接受新华社专访时表示，“随着人们对全球化的支持减弱，随着科技不断变革，随着世界各地尤其是本区域出现许多结构性变化，新加坡和中国合作的空间其实有所扩大。所以，挑战更大，但机遇也更多。”

在会见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韩正时，王瑞杰强调，“新方愿与中方一道，继续密切高层往来，不断深化拓展务实合作，共同推进一带一路建设深入发展。”

王瑞杰努力让新加坡搭上中国发展的快车，除了经济考量外，更是为了保持新加坡的政治稳定。

“新加坡之所以经济繁荣，是因为自独立后就取得良好的共识，而作为新任副总理的最大挑战，便是要努力维持这个共识，并找到动员新加坡人共同解决问题的方法，同时保持新加坡的凝聚力与前瞻性。”

新加坡虽小，只有约370万人口，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多民族国家，超过20个来自世界各地的族群生活在这个国家里。尽管社会调查显示绝大多数新加坡人对“新加坡人”有着较高的身份认同，但狭小的社会纵深决定了这个国家对于民族主义灾难的抵抗力几乎为零。

但当前欧美一众右翼政客的上台导致极端民族主义在全球甚嚣尘上，对新加坡构成了切实的挑战。

这也正是为什么王瑞杰在会见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部长宋涛时，特别指出，“新加坡是多元文化的受益者，不赞同‘文明冲突论’，认为目前美国、欧洲一些国家泛起的民粹主义论调不仅是短视的，最终也不利于这些国家的自身发展”。

王瑞杰表示，“新加坡人民行动党重视发展同中国共产党的关系，愿通过党际渠道深化同中方合作。”

对于王瑞杰而言，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亚洲文明大会上提出的“相互尊重、平等相待、美人之美、美美与共”精神，与新加坡社会凝聚力的本质异曲同工，也是新加坡维系其未来政治稳定与延续的关键。

另一方面，长期以来和美方的准盟友关系保障了新加坡的地缘态势，而如今这一关系却开始愈发成为新加坡的战略负资产。在某些超级大国搅乱世界秩序之际，向中国靠拢也不失为一种明智的选择。因此王瑞杰主动对国务院总理李克强表示，“新方愿为推进东盟与中国关系发展发挥积极作用”，也就不仅仅是外交辞令而已，而是给新加坡未来的一个重要答案。

李光耀的评价

据说李光耀生前评价王瑞杰称，其人才干无人出其右，唯一的缺点就是个头有点小，“在人群中显不出来”。

我们不知道李光耀此言是不是一句玩笑话，但历史告诉我们，小个头里伟人丛生：法国的拿破仑，英国的维多利亚女王，古代的亚历山大大帝甚至还没有王瑞杰高。

未来的历史将如何书写王瑞杰？让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