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2月23日 星期一

荔枝未来的声音构想


荔枝未来的声音构想

车载播客是智能车最大的交互场景。



上周二,我在广州,坐在一辆红色的小鹏P7汽车里,使用车载系统,跟远处的荔枝创始人赖奕龙(Marco)直播对谈,见证中国首个车载播客直播平台上线。我们一起聊了聊车载播客的当下和未来,以及荔枝未来的声音构想。


而我,也多了一个新的标签:中国车载播客直播第一人。荔枝未来的声音构想赖奕龙带领的团队做了一个开创性的开头,而我恰逢其时做了见证和体验的第一人。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次新奇又印象深刻的体验。


同样新奇的体验还包括当天在微博开屏刷到自己。。吓我一跳。


荔枝未来的声音构想



我觉得,车载播客其实是多对多互动的声音直播,不是一对多的单向内容输出的播客。这种实时在线、互动参与、内容的不确定性,这种声临其境 就在当下的感觉,才是车载播客真正特点。


以下是此次直播对谈的一些内容整理(两万三千多字)

涉及 车载播客和播客、Clubhouse和Tiya、声音与社区、全球化与多终端、L先生与广州五大部分。



车载播客和播客



Marco:大家好,很高兴在线上能够跟大家见面,这一次也非常激动,因为我是在办公室,潘乱是在小鹏的P7汽车上,我们第一次通过汽车和手机这两个终端来进行直播的互动聊天,这个是非常有意义的第一次,谢谢潘乱。


潘乱:为什么要做车载播客呢?以及为什么首先跟小鹏合作?


Marco:因为播客的互动里有很多产品要对接、要优化,所以我们选择第一款合作的汽车是小鹏。我们在小鹏里面已经做了非常深入了,小鹏也开放了很多接口给我们,接下来会在汽车的互动里面做更多的事情,会跟汽车结合得更深。所以小鹏汽车是我们一个非常好的开始。


接下来,我们希望能够进入到所有的电动智能汽车里面,像我们跟汽车的芯片地平线和汽车的操作系统华为,华为的操作系统,都有比较深入的合作,我相信以后在汽车里面会有更多更新的互动方式加入。


潘乱:声音这个事情,感觉最先就是从车载电台开始的,因为iPhone又复兴了播客,到现在大家聊互动播客,又到今天车载播客。感觉每年都会冒出来这是播客复兴元年的论调,最后屡屡复兴,但好像又没有真的繁荣,为什么播客一直没起来呢?当然不能这么说,因为美国播客行业发展还是很不错的,所以为什么中美播客会有发展差距呢?


荔枝未来的声音构想


Marco:潘乱,你思考的很对,播客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我们荔枝刚创立的时候也喊出了“人人都是播客”这个口号,但后来变成了互动性的UGC的音频社区,这一点我的感触蛮深的。为什么播客在美国的渗透率非常高,超过一半儿的美国人在每周都会听一个播客。为什么在中国播客还是比较小众,大家接触的不多的媒介形式,这个我也考虑了很久。最终,我感觉本质上是汽车,因为在美国没有收音机之后,汽车很平顺的接管了声音内容的平台,汽车的普及率也非常高,所以在美国汽车里面听音频这件事情是非常普遍的,导致他们内容的供给也非常足。


比如播客,在美国都是什么人在做呢?比如拜登会做播客,希拉里会做播客,奥巴马的太太米歇尔·奥巴马也是一个播客红人,她的内容供给也非常地足,包括很多大的机构也在做。但是在国内,播客这个方式还是一种兴趣,有很多非常热心的播主,他们一直都在坚持,比如说我的好朋友糖蒜广播,做了快20年了,一直都在做,但是整个市场的破圈和整个市场的认知不是那么强。


今天我们回过来做播客,因为我看到了智能汽车的可能,中国智能汽车如火如荼,每一个智能汽车里面都有实时联网,有很好的空间和场景,我想到播客这个方式非常适合在汽车这个场景里面,所以我们重新推出了荔枝播客这个产品,荔枝播客这个产品针对智能汽车去做的一款产品,是我们最初的一个想法。


潘乱:那荔枝播客有对车载做什么针对性设计吗?汽车对于荔枝播客来讲,是不是只是多了一个新的内容分发平台呢?


Marco:对于我们来说,我们把汽车当作是一个新的操作系统,因为智能汽车是一个很大的,集AI大成的操作系统,在里面可以做很多事情。所以荔枝接入智能汽车,跟内容源去接入一个分发平台,这个概念还是不一样,我们等于为汽车这个平台重新做一款产品。那么为汽车做一款播客产品,它的特点是什么?第一,它的内容肯定要精选。因为在汽车里面,你不会去选很多庞杂的内容,你可能要挑选一些非常简单的内容,在内容精选的情况下,还要适合这个场景。那么汽车这种对谈,大家有所碰撞,有观点的产品方式,非常适合在开车的过程中去听。这是内容层面。


另外一个操作层面,我们针对汽车会做很多汽车的适配,你要考虑到汽车在驾驶时候的安全。所以今天的直播,潘乱是作为一个乘客在车上跟我们直播的,作为司机,他要去做一些操作,一定要涉及到安全,所以它要非常地简单。比如我们现在在做一些手势的操控、语音的操控,这些都会有,会非常适合在这个环境里面操作,以后也会根据汽车这个场景设计一些非常简单的互动方式,好玩的互动方式,这都一步一步来,我们第一步在汽车里面实现了实时语音。


潘乱:比如说未来会有什么样的互动方式,在车里面?


Marco:在车里面非常简单,在选择内容里面,你可以用语音接入,或者是手势操作,包括我们跟地平线做的,你的眼光看到屏幕,但是自动亮屏,做一些切换,尽量减少对驾驶员的影响。现在我们在直播的时候,潘乱,我们可以发起一些投票,也在做了,但是还没有推出,参与投票。还有用语音参与一些评论,这些都可以做到,我们一步一步来探索,看看哪种方式是用户非常认同的、非常需要的,这还需要一些探索。


潘乱:我现在就坐在小鹏汽车上,我是通过车的屏幕来接入这一场播客的,我并没有用到手机。如果现在有听众在车上也听的很起劲,他也想连麦进来,这个能够实现吗?


Marco:这个当然能够实现,因为你在车上,你已经通过汽车在连麦了,如果有另外一台车要连进来,现在也很方便。


潘乱:听众能有什么样的互动呢?因为我们知道直播的过程中,很大一部分其实是被参与者,不只是对谈的嘉宾,能够改变内容的流向,这种不确定性更加让人着迷。


Marco:对,前期听众可以参与一些投票,我跟潘乱有一个观点,大家赞同哪个观点,这种听的切入。经过验证的听众也是可以参与我们的讨论,这要在内容的安全方面做一些考虑,肯定要实名,这是现在的要求,点一下屏幕就可以参与进来我们的讨论了,这些都会有,大家平常的讨论方式都可以用到。


潘乱:聊到内容,我现在在手机上面打开荔枝播客,感觉文化圈和演艺圈的内容居多,为什么没有首先选择科技投资的圈层呢?比如你把极客公园的张鹏,长城会的文厨,我知道都跟你很熟,你把这些人拉进来聊一些科技话题是不是更加吸引人呢?车主这个群体他们用智能化程度更高的车型,理论上也会在车上更喜欢消费这样的音频节目。在车载上,我们需要一个什么样的音频内容平台?


Marco:对,科技圈,我们想到潘乱你比较帅,首先选到你。张鹏这些朋友也会逐步邀请进来,对于新的科技、新的事物,肯定是互联网圈、科技圈最先被接受,我们也在一个探索期,你可能看到的录播那一部分,我们更多的是跟生活娱乐相关的内容多一些,科技圈的内容,在播客直播出来之后会大力拓开。


潘乱:聊到科技投资圈,我们得聊到另外一款产品,小宇宙。早上我跟一位蔚来车主聊,他觉得荔枝播客可能是跟小宇宙进行差异化竞争的一个好机会,荔枝播客现在已经有了这种多对多的互动功能,可能会让他转移到荔枝播客上。你也不需要回避,这是大家可能很关心的问题,荔枝播客跟小宇宙有啥不一样?


Marco:潘乱你问的太尖锐了,小宇宙这个产品我也非常欣赏,小宇宙算是一个非常好的产品。其实我是有很多播客的朋友,我也有一个播客的情节,我对播客这个事情也思考了很久,我觉得播客这个事情要做起来,他肯定需要更全面的思考,而不仅仅是播放端或者订阅端的思考,他要思考到播客的商业模式,如果没有商业模式,这个行业很难去发展起来。


所以我们推出荔枝播客这个产品之前,我们是花了一年的时间在探索播客的付费方式,我们是在荔枝APP里面挑选了十几档播客做付费的尝试,当然这个结果还是令我们非常欣慰的,在这十几档播客里面,收入高的,可能分到的一年有一百多万,最少的也有二十多万。2019年到2020年的复购率非常高,百分之六七十的人第二年再付费,这是我们看到播客非常好的优点,他的听众的重视度很高。如果你有合适的付费方式,大家还是非常愿意去付费的。


第一,播客不同的地方,你要考虑到商业模式。

第二,考虑到内容的输出。播客那么多年,肯定都是录播,然后播出,一个人在那里讲,或者两个人对谈,另外一些创新的方式,比如我们今天在线的对谈也很随意,待会儿张鹏等等加入进来,这种方式比原来录播的播客方式又有很多的不同,这是要做一些方式的创新。


在终端,大家可以留意到荔枝播客一出来就做了很多汽车的合作,包括汽车的芯片、汽车的操作系统的合作,我觉得要改变播客这个事情,不仅仅在播放端做,还要在很多终端做技术的变革、技术的改变,包括底层互动方式的改变,这些都要有一些投入的技术,时间投入在里面去改变。


总的来讲,商业模式、内容输出的方式、收听的终端的技术,都要做一些改变,这才会让播客在智能浪潮里面做得更好。这是我们的一个想法。


潘乱:商业模式这个问题,我比较感兴趣,我作为一个内容创作者,怎样合法、合理、体面的去赚到钱,我们之前知道荔枝的主营商业模式好像来自于语音房的打赏,在你刚才的描述里,好像是在探索一种订阅的模式。我想知道你们探索出来的商业模式有哪几种呢?


Marco:我们探索出来的方式是一个体系,它肯定是要一个体系才会生效,核心的无非几种:

第一种,我很喜欢潘乱,我一个月愿意为潘乱付6块钱,也能付的起,少喝几罐可乐,我就订阅了潘乱的频道。

第二种,潘乱输出的内容非常多,但是每一期的质量可能有所不同,质量好的,我愿意付2块钱去购买,这种方式也有。

第三种,潘乱有很多粉丝,但是你想做一个专题,比如你要做一个中国移动互联网发展史的专题,专题的方式,我也可能花几十块钱去购买,这种方式都有。我们都试了,效果最好的是立体化的配搭,收费方式的配搭效果比较好,要给主播足够多的工具去给用户提供价值或者产生价值,我们在过去有一些心得。现在我们第一步是让大家把播客的认知建立起来,先把播客这个产品用起来,才有可能去实现商业化的尝试。


潘乱:我在想这几种方式有什么不同?前天我还在跟公众号的同学聊,公众号是按篇来付费,按篇付费的模式很难激发出一个创作者持续的创作,因为创作这个事情不是在一个平衡状态下。按篇付费跟订阅,明显订阅对我更友好,这两种中间的细微差别是什么呢?


Marco:我觉得按篇也是一个打赏概念。在微信公众号里面的收费,不说名字了,有一个讲炒股的,我关注了一个号,他的收入就非常高,他每天都在更,每篇都是免费的,他一个月就发一次工资,发工资那天就说大家也不要多,一块钱起赞赏就可以了,我这篇是收费的,大家付个钱,我看每次他都能收十来万,一个月几十万、十来万都能收得到,这样也非常好。


我们是音频,是按期的,有一些播客收入比较高的,他往往是按天的,平常的内容听得很好,再不付钱就不好意思了,很多人会付,这一点我们也看到了一些。他不一定是说你其他内容不好,这一篇内容好,我就为这个好的内容付费,背后人性的逻辑不是这样,他觉得我一直都白瞟,不好意思,你既然开了口了,这个有敏感字。不好意思了,潘乱那么辛苦,一个月或者一个星期、两个星期给你付点钱,我觉得大部分中国人都挺乐意的。


潘乱:商业模式是一环,创作者呢,怎么去吸引一些优质的创作者,这个产品最后大家关心的还是高质量的内容,尤其是在产品这个车载下面,怎么吸引更多的优质的内容创作者加入进来呢?


Marco:我觉得内容的优质,播客非常有意思,他不一定是很好的策划、很好的内容,我觉得播客最大的内容是有观点。我举一个不是播客,但非常类似播客的产品,凤凰卫视的《锵锵三人行》窦文涛,后面又有《文涛拍案》,这个事情他做了很多年。但有时候他并不是说每一天聊的东西都非常好,而是窦文涛这个人,他的一些看法,他的一些观点,和他的朋友,固定几个朋友的观点,非常吸引人,其实他这些观点都映射在他们讨论的一些事情里面,所以这个事情20年。


如果你要做一个内容,严格意义上的内容,比如你要写一本书,像一些知识付费,比如说得到,得到我也在用,有一些很好的,施展老师有一些很好,但是你不可能太高产,你不可能一辈子都写了好多本书,但是你一辈子,你的观点、你的变化、你的感知是可以输出的。


播客有一个好处,一直输出的是你的观点、你的变化、你的成长,你的听众也能感受到,所以他能听十年、二十年,这个内容的方式变化非常大。


在输出的时候,我觉得不一定每个内容都要很深入的策划,它有时候就是碰撞,比如我们今天在这里,一瞬间的碰撞,它就会出来好的内容,好的内容有时候可遇不可及,到点了就出来了。但是像播客,你长期做,还是有很多精华的点出来。比如说我一直在听我好朋友相征的大内密谈,这个安利一下,可以在荔枝播客上订阅。他第一期我就参与,到现在做了七八年,这过程中我看到了他的成长,他最近跟侄子的碰撞,有非常多的闪光点,这个我就觉得是好的内容,不一定他要坐在那里想,把这个内容想得很好,然后输出。这是我一个听众对播客的感受。


潘乱:完全同意。我们正在做的是一个播客的直播,以我自己为例,做直播这个事情,大幅度的降低了我参与一个内容讨论的门槛,它会让我压力变得特别小,因为可以随时开启。我同时还在写一本书,死活写不出来,因为它要不断的建构,要很多材料的收集,它不是像我们现在聊天这种,而且聊天的过程中,不是一个人在闭门造车,而是有几个人在一起互相激发的过程。我觉得所有的内容创作者都可以来试一试播客这种新的内容产出的方式,尤其是播客的直播。播客的直播跟播客有什么不一样?


荔枝未来的声音构想


Marco:我觉得还是一体的,可能有一些想得比较清楚的东西,就是播客的方式。播客直播,想到一个话题,但它需要高频度的互动,所以我们就选择这个方式。我们希望这两种方式交替在用,而不是直播就是直播,播客就是播客,这两种就是内容产出的方式,它可以根据这个方式来做,不一定只做录播,只做直播,分开。


潘乱:一群人在一起聊天的感觉,我想到一个场景,我们大学的时候,在熄灯过后,不管男生宿舍、女生宿舍,我相信都会有卧谈会的环节。大学生的群体,或者是妈妈群体,这些群体的场景是不是发生的更高频一点?有没有考虑将这些群体拉进来呢?比如你在做海外的时候,宗教也是一个特别好的场景。


Marco:潘乱,你说到我心里,我们做播客直播希望降低这个门槛,不一定是KOL,或者是行业领袖才能来做,普通人也非常有趣。


回想我做荔枝的时候,我们荔枝以前有一档播客,叫女子卧谈会,大家可以去荔枝上面搜索一下,非常有意思,三个同宿舍的大学生姑娘,我们一直都想听她们在宿舍里面晚上聊什么,她们每天的卧谈会,以前用荔枝录音,很方便,录下来就上传,非常火,她应该积累了几十万,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有几十万的粉丝在她的播客里面,很可惜,她后来毕业了,卧谈会没有继续下去。
这种场景,我相信还有很多,我希望这种场景用一种播客工具的方式给到很多人来展现,播客的生命力就大大提升了,每个人都可以参与创作,而且非常有意思。那时候她们每一期我几乎都听,很有意思,她可能没有讲出特别有意思的东西,但你可以从三个女孩子的卧谈会里面看到她们非常鲜活的生活,她每天讲饭堂,讲她班上的那些事,还是非常有意思的。


哪怕是在一些妈妈群,妈妈群也是荔枝早期的一个核心用户群,包括一些明星,当时马伊琍也是偷偷用小号在这个平台上跟她的小孩儿讲故事,还是有很多场景的,我觉得这个场景用起来的话,播客真正能繁荣的时候。现在还是行业领袖、KOL为主,让大家先认知这个概念和这个应用。


潘乱:OK,像女生宿舍卧谈这个事情,因为她们毕业了,分开了,不在一起了,所以不方便。是不是因为荔枝播客这一个产品,这一个工具,她们女生宿舍的夜谈会又可以重新开张了呢?


Marco:对,她们可以升级为打工人卧谈会。每天加完班回来,我们想象她们都可以躺在床上,然后打开一个荔枝的播客直播,然后在里面聊,喜欢听的就进来听,不喜欢听的就不听,这种内容的状态非常好,我其实也蛮喜欢,如果有男生卧谈会,我也想听听,这个蛮有意思的,她能很鲜活的展现跟不同的人的一些生活场景。



Clubhouse 和 Tiya



潘乱:像咱们播客直播,本质上互动的感觉更多一点,就要聊到今年特别火的一款产品Clubhouse。荔枝的播客和Clubhouse都是多人上麦互动的,都有上麦、下麦、闭麦。在你的理解里面,Clubhouse是一个什么样的产品呢?或者说它的创新点在什么地方?


Marco:我觉得本质上是两种东西,Clubhouse是一个社交的东西,荔枝播客非常专注在内容这一块,大家可以看到形式有一些不同,我们的听众都是折叠起来的,上面主席台就座的是传统的八个麦,以后在中间平台有很多互动的东西,这个是完全为了内容的传播来做的,而且内容的传播,你肯定要考虑到内容安全的问题,这里面有很多考虑,这个都不一样。


对于Clubhouse,它这种社交的方式,用内容来切入社交的方式,它最终还是社交,这个可能跟我们想做的事情差别蛮大的,我们希望用互动的方式来对播客内容的创作做一些改变,所以在形式上,底层的想法有很大的不一样。


潘乱:都有哪些不一样呢?像Clubhouse没有房主的概念,谁都可以继承这个房间,但我感觉现在荔枝播客必须得有一个发起人,二者都有哪些不同?因为荔枝之前也做语音房,Clubhouse跟休闲的语聊房有不一样的地方在哪里呢?


荔枝未来的声音构想



Marco:跟你刚才说的发起人不同,它本质上是一个直播,发起人一定要有一个主播,像潘乱,我也知道潘乱在哪里,你也跑不了,这是一个主要的点。


核心是有一个固定的发起者,它不是一个自组织,有以主播为核心的概念。Clubhouse没有以主播为核心的概念,它的房间可以继承,大家可以非常快速的去组织,它也没有固定下来。比如这个直播间,咱们乱翻书的直播间,它是固定下来的,可能请的嘉宾是潘乱的朋友,每次像做内容一样的去做,它不是一个自由组合的社交方式,这个差别还是非常大。这种有利于内容的输出和内容的变现,最后你要收费,都有一个固定的积累,听完之后,大家不是关注你潘乱,而是订阅乱翻书,呼吁大家在屏幕的上角乱翻书上面有一个订阅小按钮,可以按一下,以后潘乱的每场直播都会看到,非常方便,跟这种订阅的模式也非常不一样,Clubhouse是一种关注的模式。


在Clubhouse里面,讲话的人跟好友、跟观众分为三层,三层可以灵活的去变换,但是在直播里面,大部分还是嘉宾跟主播在变换,很多听众可以临时的参与进来,听众只能通过投票或者其他方式来参与互动,有非常大的不同点。


很明确的一点是,虽然两个产品会有一些音频思考、外部形式上的相同,但本质上我们肯定不是做一个所谓中国版的Clubhouse,荔枝播客的定位很清楚,就是做优质的音频精品内容平台,其中车载这样的场景就是重要的布局等,是一款面向IoT的未来的产品。


潘乱:像你刚才聊Clubhouse,它更偏向于社交,荔枝播客这个产品,我们更看重这种互动和交流还是在内容输出,或者说这个产品的挑战,是在产品还是在内容运营?


Marco:Clubhouse的核心是产品,它的很多细节还是在产品方面。像荔枝直播更多是要放在内容上面,我们要考虑请潘乱来聊一聊车载播客,或者说我们有很多播客的主播,他们有很多想法,让他们来把这些想法变成实时的内容,这一点在运营上有非常大的不同,Clubhouse不需要太多的运营。


潘乱:像现在的荔枝,外界已经知道的可能有四款产品,荔枝发家的主端,后来在国内做的[吱呀]好像更偏社交一点,在海外做的[Tiya],好像更偏游戏匹配聊天的感觉,以及现在荔枝播客,这几个产品有什么不一样?或者说这几个产品哪一个是为哪个方向去做的?


Marco:我们只有三个方向,一个是社区,肯定是UGC的社区用户产生内容的社区,这是荔枝APP,是我们起家的一个APP。后面是内容,内容是荔枝播客,精选的内容有PGC、PUGC、UGC都结合在里面。还有社交,在国内有[吱呀],海外就是[Tiya],这是三个划分。


荔枝未来的声音构想



在社交里面,我们也是以娱乐的方式在切入,Tiya产品的形态跟Clubhouse差别非常大,像Tiya定位为和朋友一起玩,一般的用户进去,第一件事开个自己的房间,找一个游戏,然后把自己的朋友拉进来,一边玩更多的场景,一边玩休闲游戏,一起唱歌,一边聊天,如果没有朋友的时候,他配对去找一些朋友,找到一起玩的人,跟Clubhouse差别非常大,但它本质还是社交,只不过游戏变成了一个社交的切入点。现在在Tiya里面很多都是唱歌,大家邀几个朋友一起进来,在里面聊天唱歌也很多,这种形态都在拓展。


潘乱:Tiya是怎么突然间火起来的呢?好像因为狼人杀游戏突然特别火,你们紧扣他做,又因为TikTok在海外发展比较快,还是一个流量洼地,我知道的信息有这两个,还有哪些是我们不知道的?


Marco:Tiya很火,我们打磨了两年这个产品,打磨了很多,我们做的很简洁、很简单。我们还是找了一个最本质的问题,非常清晰的切入点,年轻人撬动的点是一起玩,玩游戏,唱歌聊天等都是。Tiya能够突然起来,也是因为我们对语音社交这个事情想得比较清楚了,底层的事情想得比较清楚了,做的比较简洁,满足了这个需求。


像年轻人玩游戏玩的都是寂寞,玩的都是孤独感,他在玩游戏的时候很需要进行交流,与朋友进行分享,这是我们打它的一个需求切入点,所以爆的比较快,基本上我们在美国一上线就火了,这个也是做了很多积累。


潘乱:打游戏这个事情,其实最怕的是碰到猪队友,你这个匹配怎么解决冷启动问题呢?比如说我一个10级选手,突然跟几个小白匹配到一起了,这岂不是很尴尬的事情,大家的水平、理解认知都不一样。


Marco:我们切入的很多社交游戏不比高低,潘乱有一个很有趣的人跟你一起打《王者荣耀》,你肯定不介意他的水平高低吧,但是硬核的时候你会在意。我们切入的是休闲类的、社交类的多一些。


潘乱:所以核心还是在人,Tiya做的是社交。


Marco:对,核心还是在人。社交是一个场景。我们的想法是这样,你社交,你出去,无非有些人喜欢吃饭,有些人喜欢喝酒,有些人喜欢玩桌游,它都是一种场景,最终大家都是聚在一起玩一个东西、聊一个天,就是这么回事。其实我们创造的是你来玩一个休闲的游戏,玩的时候聊个天,就是这么一个需求。


潘乱:我还想追问一个问题,社区和社交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呢?我之前用过一个非常简单粗暴的话说,社交像是朋友圈,像是微博这种以账号为核心的产品,你把他的名字ID和头像抹去,这个内容完全就不能看了,我们就看这一点,如果不能抹去,他是社交,能抹去,他就是一个社区。像网易和贴吧最初都只是显示IP地址的,都不显示用户名的,这个社区和社交,很多时候大家讨论的不是同一个东西,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在哪里呢?更偏重内容还是更偏重人?


Marco:社交跟社区的概念越来越融合,包括Tiya既有社区的形态,以游戏和兴趣为核心的小组、群组,我们单对单的加好友的聊天也是非常多的,它很难说哪个是社交,哪个是社区。按以前来讲,你是从关系链切入的叫社交,如果你是以兴趣切入就叫社区,一般是这样看。但是现在这两种融合度也越来越高,在下一代的产品里,可能社交跟社区是放在一起的,它不是那么的泾渭分明。当时我看炒的很热,Clubhouse,大家讨论到底是社区还是社交,我觉得很难说的清楚。



声音和社区



潘乱:我们聊聊声音跟社区这个事情。声音这个事情独特的价值在哪里呢?我看荔枝的Slogan就是用“声音在一起”,更多是陪伴的价值,或者说缓解我们孤独感的感觉。为什么要用这句话做Slogan?


Marco:声音最大的价值在于社交陪伴,任何的互联网产品回到人类的原点去看,所有社交、虚荣,我们都能找到从人类发展里面的一个原点。语音最早是用来做什么,从20万年前,我们的语言就非常发达,我们跟其他动物的区别是在于我的舌头非常灵敏,发音非常准确,开始有一些自己精准的语言。


如果读过《人类简史》也知道,大家会用来做一些工具,像我们打游戏一样,最早是一个工具,对面有一个老虎来了,我们赶紧游泳跑到河对面去,你会这样喊。这就是一个工具,像你在打游戏一样,赶紧占什么位。后来工具为人类协助,做很多生产、捕猎,比一般的动物好,我们成长的很好,成长为有部落、有洞穴,洞穴人的时候,它又变成一种社交,从工具又变成一种社交,大家漫漫长夜在洞穴里面干嘛呢?不能像猴子一样,你帮我抓点腮子,我帮你捋捋毛,我们要用语言交流、吹牛、讲神话,导致人类的发展很不一样,有了神话之后就有愿景、理想,很多人类的发展出现了部落、国家的形态、民族的形态,这是人类的发展。


你可以看到语言的作用,第一,它肯定是一个沟通的工具,但是现在这个沟通工具越来越弱了,很多也不用语言讲了,打字了,但是它功能还有。第二,在社交方面,它也越来越要返璞归真,我们现在做社交都是网络社交,非常地寂寞,很多都是点赞之交。在微信里面,我们没见过面,点个赞,你也跟我点个赞,感觉很熟,但是我们真正坐下来面对面去聊天,或者在线上面去聊天,整个感觉还是非常地不一样,里面含的信息、互动、体验都非常地不同。所以我觉得声音最本质的是一个沟通交流社交,当然社交的过程中,他也可以成为一种内容,你最有趣的事情是听隔壁桌聊天。我不喜欢喝酒,我就很喜欢听隔壁桌吹牛,喝咖啡,你在星巴克听旁边桌讲50亿、100亿的生意,蛮有趣的。特别是在中关村附近,找一个星巴克坐下来,拿一杯咖啡,你听旁边聊天很有趣,它有可能会变成一种。


播客能做得好,就是聊天,我跟很多做播客的人讲,我跟一个在广东做播客做的很牛的组合,他们聊一些情感的播客,现在他的听众,他向听众销售东西,一年能卖大几千万,甚至1个亿。我说你做节目最要紧的是什么?他说一点,我觉得还是非常到位的,他说做播客就是我们两个人在喝酒,或者三个人在喝酒、在聊天,旁边人就是听众,隔壁桌的人来听,他不搭嘴,爱听不听的在听,你用这种心态来做播客就会做得好,就会有意识。如果你想做内容的输出、灌输,那做不好,这也是一种形态。


荔枝未来的声音构想


潘乱:聊到孤独这个问题,刚才你也聊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咱们需要有一个人来陪,我想到午夜电台。我知道你20年前也是一个电台DJ,你当时做的内容是什么?以及跟后来荔枝这件事情的关联性是什么?


Marco:我觉得我对声音很有缘分,以前我做电台主播,当然是粤语的主播,在晚上降低声调,去推荐一些音乐,那时候我又特别喜欢西方的摇滚乐,推很多,但那时候西方摇滚乐是禁忌的东西,经常被扣钱。然后我就被发配去做晚上节目的编导,我做了一个编导,编导的事情也非常有趣,跟今天我做这个事情还蛮有渊源的,我做编导的时候,每天晚上会定一个主题,今天晚上讲夫妻之间是什么关系,明天主题讲一个人独自在深圳、珠海打工是什么想法,有一个主题,然后接入各种电话来探讨。


有一段时间给用户打进来,筛选一些非常有意思的故事和电话,我一个晚上要听一两百个电话,很多人向我倾诉,但是我要在一分钟之内快速的判断这个故事有没有价值,如果这个故事有价值的话,我就会切入给主播,我还自己编了一个小工具,我就在直播间外面打字,他在里面能看到这个人的故事是什么,你要往什么点上引,怎么聊能有更好的效果,给他一些提示,他在里面会跟听众聊的很好。我们今天在做荔枝播客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还是有一些内容在里面。


潘乱:为什么喜欢摇滚乐呢?以及当年偷偷播哪些摇滚乐让你被扣钱呢?


Marco:我们那一代人肯定都喜欢涅槃Nirwana乐队,主唱科特·柯本刚刚自杀,那时候我在特区长大,我们那是一个打口碟的慈善中心,因为打口碟的原因,能买到很多很便宜的打口碟,开始听,比如左小祖咒,他们都是卖打口碟出生的,肯定是听了很多打口碟。广东有一个杂志,我们也经常投稿,《音乐天堂》,老一代人可能都知道的,这些影响下去听。播的歌,我当时特别喜欢播国内的一些新的摇滚,受魔岩三杰的影响,窦唯、张处、何勇这一代的影响非常大,我当时听了他们的香港红磡演唱会的直播,因为那一天商业电台在直播,我能收到,我能听到,我是参与了整个过程,这还是非常激动的。多年之后,我跟张培仁,魔岩背后的老板,聊的时候还感触非常大,Landy,包括送来电台播的有沈黎晖,沈黎晖是清醒乐队,是摩登天空的老板。还有汪峰,鲍家街43号,我还播他的歌。我记得播完《晚安北京》之后我就离职了,就是这么一个过程。后来听国内的摇滚少了很多。


潘乱:大家听出来了吧,这是一个摇滚青年在做产品,所以荔枝这个产品也很有调性。我想问一下,大家都说荔枝这个产品有调性,你也说它是做社区这个方向的,我想问这个社区氛围到底指什么呢?它是怎么样做起来的呢?


Marco:如果你想切入这个社区,一开始都得有一个调性,当中也是有矛盾的地方。荔枝一开始文艺小清新,整个设计非常特别,当时也非常流行,用的是博朗自印的设计方式,一出来也很受欢迎。里面有很多细节调的非常好,吸引了很多类似的人,有了第一波,你要大众化,转大众化的时候也是很危险的事情。比如我们最喜欢的豆瓣,豆瓣社区转大众化的时候面临很多问题,转大众化转的比较成功的,知乎他们做得非常好,你要转大众化。荔枝转大众化算转成功,但也不能说太理想,原来的调性损失了一些,做产品要思考的,没有风格,你的社区做不起来,你的社区有了特定的风格以后,在扩展的时候又会面临很多挑战。


潘乱:在内容层面,因为荔枝这个产品非常有社区感,这个调性看上去有一些小清新,里面女性用户也居多,很多感情的内容。但是这个社会,就大众层面来看,大家还是喜欢看我怎么赚钱,比如知乎,年薪100万是怎样的体验,健身房里面有哪些男女关系特别乱,这种奇闻异事,还有教我怎么赚钱。这种调性跟规模中的矛盾,你怎么看呢?他能够解决吗?怎么解决?


Marco:坦白来讲,我觉得很难解决,最后你还得更大众化。在荔枝里面各种话题也有,现在已经不是最初的那种方式了,用圈层和AI的手段去解决。在声音里面用AI也不太好,内容不是那么直观,不像视频。我现在觉得抖音用AI把这个圈层圈的蛮好的,他的意思是你一个科学家进抖音也能找到你愿意看的,一个小市民(农民)进来也有他乐呵的地方,这就做得很好。但是在声音领域,这一点挑战还是比较大。


潘乱:你提到声音和视频,我还想到另一个问题,比如效率的问题。视频刚给我一帧,不需要一秒钟,我看画面标题大概就能判断这个内容我是否需要看了,但是声音的话,我得听一段时间才能听明白到底聊什么。以及如果真的让我们判断,我们更多是要看这个作者是谁,聊的内容的标题是什么,对吧?这个音频是AI发挥最好的场景吗?在人筛选内容的层面上不是很高效,这是一个需要被解决的问题吗?


Marco:你说的很对,我们也在反思,荔枝几乎跟字节跳动差不多同时在推,但我们推的不是那么好,智能推荐是讲究效率的,效率越高,反馈率越高,推的越精准。但是声音是反效率,高效率的事情用声音就很慢。你如果要分圈层,又不得不用这种智能的方式来分圈层,当中可能还有一些挑战,但这个挑战是要去完成的,肯定跟视频不一样,视频是极致的效率,在内容上肯定是极致的效率,我最快能看到我最想要看的东西,你给一段高潮给我,这就是极致的效率。声音是铺排,然后进入,它是反效率的东西。有时候声音是湿的,视频是干的、硬的、快的,有时候干的久了也想要软的、湿润的东西,比如他在睡前,在不同的场景下,声音在发挥他的作用。如果是提到社交,人的互动,声音还是最有吸引力的。在内容方面,声音跟效率是有点冲突的。


潘乱:我突然想到一个事情,你在2013年那个阶段开始做这件事情,然后也通过算法的方式来分发内容,你的投资人是晨兴,跟快手是一个投资人。如果你当年做短视频,不是音频的话,我怎么感觉荔枝跟快手是一个很像的东西,你一开始也说我坚持要做UGC,我不做版权。


Marco:你这个问题提的比较好,我们的投资人最早是晨兴,现在是五源资本,或者投资我们的刘芹,刘芹跟我讲了八年,声音做内容,效率非常低,你赶紧想办法转视频,跟我讲了很久,他说人不是得讲点儿情怀吗?我去做视频,我怎么能有宿华他们那么厉害呢,我也不知道怎么切入,我做B站,那时候也不知道B站那么火,还是先做自己喜欢的。到今年他不再束缚了,他认为声音在社交方面能出巨大的东西,声音的内容跟社交结合还是有很大的前景,他就说好吧,反正你都走了那么久。在终端里面变化,比如在IoT时代,在汽车、音响,在苹果新一代的眼镜,很多IoT设备里面,声音有一些优势,但是有在特定的场景。


潘乱:特定场景这个问题,我们一会儿再来聊,我们再回到社区和产品的过程中。为什么要坚持做UGC,不做版权呢?快手最初也是相信UGC,相信公平普惠,但是到最后发现还是抖音那条路发展的更快一点,更容易起规模,比如今天,像喜马拉雅囤了一堆版权,这种确定性就会增加一些,你中间有过摇摆吗?对于版权这件事情,对于坚持要做UGC这个事情。


Marco:坦白来讲,肯定有摇摆。我觉得UGC做的很成功的是youtube,做的非常成功的一个UGC平台,我们如果深入研究,UGC到后来也切入很多PGC的内容,但是整体UGC的调性没有变化。回答一个问题,你的内容源怎么来,不管是UGC还是PGC,你内容源怎么来,光买版权,前面很快,但是后面很难,它的资源有限,你能买的。


我觉得抖音肯定是一个偏UGC的平台,它的内容,所谓的MCN,或者是这些机构后来者创造,所以他能做得很大,他的品类也能拓展很多。如果抖音只是买一点爱奇艺的,像版权,像以前的火山,我记得就是切一点影视的片段,没现在规模那么大。


潘乱:但抖音他也是先把规模做起来,然后多样性才起来的。声音这个事情,它有一个比较大的筛选门槛在里面,大家都知道郭德纲,但说是潘乱在做一个节目,大部分人不知道我是谁,这怎么办呢?


Marco:从荔枝播客开始,我们要找一些有知名度的嘉宾来做,重新来做。我觉得两个切入点都没有对错,你在操作的时候怎么很好的解决内容产出的问题。抖音,我觉得他解决了创作者赚钱的问题,迅速放大。如果你作为UGC,一定要帮你的创作者赚到钱。UGC可能是一个很快的切入点,这两种都可以,我不认为一定是要选什么,还是要看你的团队基因和特点。


潘乱: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关于声音,声音是用来听的还是用来看的,我说这个点是跟两个产品有关系,网易云音乐和微信的音乐,像网易云音乐,这几年想往短视频方向走,想让大家不只用耳朵听,让他的手指和眼睛都吸在他的屏幕上。像微信的音乐,在8.0改版的时候,也是想让它变成一个可以被看见的音乐,我注意力都不在上面的话,它对人的影响可能就没有那么多,它商业化的空间可能也没那么多。


Marco:这些声音的平台,是非常固定,还是以非常清晰的内容来看,刚才内容我们也讲了,你的内容可预知的情况下,视频肯定会比音频更有效率,是吧?另一个层面,我们今天在这里聊天的时候也不一定要有视频,是吧?你如果在互动多变、灵活的方式里面,声音有它有趣的地方,这是有所不同的。像网易云音乐,他们也尝试在做互动,他也增加了很多互动,把固定的内容可视化和尝试社区化的互动,都是可以拓展的路,都在走。


潘乱:基于声音的互动都有哪些?你们探索了哪些?未来还会探索哪些呢?


Marco:这个很难用标签性的语言去概括,还要回归到具体的产品,具体的场景里面去看。我觉得互动这个方式有很多还没有做创新,你在开车的时候,我们在本地聊的时候,交通的情况大家可以很清晰的互动起来,或者是通过投票的方式快速的知道一些路况,或者是旁边的一些东西,还是有很多方式可以创新的。


第一,声音往创新互动上面走是一条路,未来它也是多终端,IoT的设备越来越多,每个人的家里都有小度,出门都有智能汽车,还有智能耳机等等设备,还有手表,大家以后会慢慢面向多屏,多屏肯定是声音和辅助屏幕来做。我用手机屏也越来越少,现在手机屏跟电视屏、电脑屏的切换越来越多,我觉得多屏是未来的一个趋势,我们在车上切到的是小鹏汽车里面的一个屏,所以汽车的屏也还是非常重要的,我们也在研究怎样无缝的去切这些屏。以后肯定是多屏,声音作为多线可以串很多屏,这也是现在能看到的一个趋势。



全球化和多终端


荔枝未来的声音构想


潘乱:未来的发展,除了多屏,另一个选项是不是多国家、多地域呢?


Marco:对,另外一个很大的蓝海。声音这个事情,我认为在中国还是非常领先的,包括美国,我们都领先他们很多,我们有商业模式,我们有很多互动的方式,我们有很多内容的方式在美国还没有,我们可以去用。包括底层的基建,Clubhouse也是在用我们中国团队的底层基建,这一块我们在全球是领先的,有很多机会。在全球,发达国家、发达的国家和不发达国家之间又有很大的鸿沟,这里面都可以去试。我们想在全球的发达国家做很多事情,然后向发展中国家渗透,还有很大的空间可以做。


潘乱:为什么要先做发达国家?为什么要先做美国?我看Tiya最初做的也是中东化,但后来你们最大力气好像放在了美国市场,做在美国市场有什么好处吗?


Marco:我们其实选了两个地方试验,一个日本,一个中东,日本的版本已经下了,中东还在,因为中东的自传播还非常快,我们没有花什么钱,它就自增长了很多用户,所以就留着。我觉得我们要做全球的市场,它的概念还是全球化,大家经常讲出海,我在内部经常说不要说出海。我们广东早一代的潮汕或者福建的人刻苦耐劳做一条船出去谋生活,出海没有改变我们的观念、没有改变我们的结构,我们出去做一些生意。


但是全球化不一样,你一开始就立足于服务是为全球人服务的,你会考虑到全球人的圈层、全球人的层次怎么打。如果你在中国打互联网产品,肯定是北上广深。你在海外肯定要打欧美,这个道理是很简单的。当初我们在中东找到一点感觉的时候,我们团队当时建议进日本,觉得潜力很大。问一个问题,日本做完了你干嘛呢?日本做完了还是日本,但是你美国做完了,你是全球。当初大家的信心不大,我就跟他们讲了很多故事。


我在2019年汽车摩托车在全球乱串,我在意大利,在西西里岛一个黑首长的故乡,在一个边缘小岛,没有中国面孔去到的地方,我在那里找到一个温州的杂货店,我去到一个小镇,我先飞到一个小镇,那个小镇中午饭以后就休息到下午不开门了,我什么都没带,我拖鞋、充电线很多都没带,我就去找一个超市,找不到,后来找到一个温州的小年轻,两夫妻做的超市,他们很赚钱,他们最后给我买单打了一折,他的利润有多高。他说在这个小镇里面,我第一次见到中国人来,那就是我,我骑着摩托车一个人就去了。我去了就问他,你会意大利语吗?西西里语吗?他说不会,你不会怎么在这里生活?他说没事儿,语言这个东西总会解决的。然后他又跟我讲了很多他的心得,说你要来,你要进教会,教会的人要给你很多帮助,无形之中保护。我看别人买东西,他都不用买语言交流,用计算机摁,明码标价。最神奇的是他小孩儿在那里,小孩不懂语言怎么上学校?他说没事儿,找教会的人推荐进学校,那几个月,他的西西里语可能比我好了,意大利语都好,不用担心。所以这种精神对我激励很大,我跟团队说,我们去试,你去到那里,扔进去两年,自然摸爬滚打就会了,我们能吃苦,也不是很傻,肯定会做出来的,我们肯定选择往正确的方向做正确的事,不要计较太多。然后他们就听了,被我打动了,坚持做美国,美国一上去就火了,所以给大家的信心比较大。


我当时的考虑,第一,我们中国有工程师的红利,我们的工程师比美国多很多,我们在产品上的理解比美国差一点,但不会差很多。但我们运营上的能力比美国强很多,特别对声音的理解比美国早很多年,我们为什么不敢去本地提供服务呢。因为这个,我们就选择了,Tiya这个产品就选择美国作为第一站。


潘乱:所以全球化这件事情,不仅对于荔枝,对很多中国公司来说,都应该变成当下去考虑的一个必选项,对吧?像你刚刚说的工程师的红利、运营的红利,更多经验的打磨,这背后是不是说明咱们生产力溢出了?


Marco:我觉得最主要是生产力的溢出和能力的成长。在资本上,如果是程序员,资源俄罗斯也很多,但俄罗斯的资本市场明显不如他的收入市场。我们现在中国的团队融资可能比美国还好融,动不动就1亿美金,美国不好融,美国的天使都是5万美金起投,我们的天使,现在在中国投资,你说一两百万美金,像经纬第一次投我们一两百万美金,人家觉得太小了,这个天使都要几百万美金、上千万美金开始。所以我们在资本上面也有很大的支撑。像字节跳动的TikTok,能够打,就是有很大的资本,动不动可以50亿美金砸下去,这是优势。


所以我觉得很多中国的产品团队应该勇敢的走出去,去面对全球一流的市场。


潘乱:如果要做全球市场的话,你应该找什么样的人呢?应该怎么做呢?应该去参考谁呢?


Marco:反思也好,思考也好,学习也好,我们以前所谓讲出海第一步,大家的习惯先找华为中心,以前出海都是找华为中心。我现在看到TikTok这个例子,对我的触动非常大,TikTok找的都是谷歌、facebook的人,他不会去找华为、中兴或者是留学生。作为全球化,找人把眼光放得更开阔一些,要找到本地真正优秀的人,在当地市场,了解当地市场的人去做这个事情,而不是找中国机构在当地的一个机构分支,从一个卖手机的转到做互联网,这一点我的感触比较大,其他我也在学习的过程中。


潘乱:要做全球市场的话,像你刚才说本地,这个还是有点笼统,本地思维,有哪些思维可能是我们需要摒弃的,或者说当你在做全球化的过程中,你碰到哪些不同文明中的差异或者文明的冲突?大家在相同事情上的判断维度标准是不一样的。


Marco:首先,我认为全球化里面一定要有全球化的视角,全球化的视角的第一条是尊重,要尊重对方的文化,尊重对方的一些习惯和思维方式,而不能强加自己的思维方式进去。我们也找了很多顾问或者老师培训,讲到最多的一个例子,包括国际的大品牌都会犯这样一些错误,比如把穆斯林的国旗印在啤酒瓶上面,他想把各个国家都印上去,这是很大的禁忌,对人非常不尊重,这些事情还是要注意的。也就是说,本地人才能知道本地人的生活。


对于我们而言,我们用筷子吃饭,全球是用叉子和刀子,不是的,我们去印度,他的手是用来清理大便的,洗屁股的,吃饭也用手,这个不同,你得尊重他,这个习惯,你不要老觉得大家都要用筷子或者刀叉。在文化比较强的欧美,那更不一样,你如果拿着中国大老板的思维去欧美,可能很难招到人。


潘乱:现在荔枝有多少外籍员工呢?他们在你们广州总部吗?还是在什么地方?你们是怎么来做全球化这件事情的呢?


Marco:不好意思,潘乱,我们说了那么多年,其实荔枝还没有做本地化,我们在尝试做本地化的过程中的一些感悟。由于疫情关系,我们2019年开始全球化,在东南亚有一些团队,小的团队,包括中东有一些小的团队,2020年,由于疫情的关系,本地化停了,这也是好事情,也给我们很多时间去学习和反思,到底全球化是什么,应该怎么来做。


潘乱:像这种不同文明中的差别会让你反思,我突然想到一个不同设备中也挺有差别的,10年前移动互联网刚来的时候,大家都说要去摒弃PC思维,因为PC跟手机还是非常不一样的东西,当今天从手机变到智能音箱、智能耳机,再变到智能汽车的时候,这时候我们的思维要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呢?


Marco:我觉得每一个平台要适应它新的操作系统,因为我是从PC互联网过渡到移动互联网的一代,我感触非常深,在过度的时候,很多PC互联网被淘汰掉,他们还是用PC的眼光去看移动互联网。我记得当初有一个大佬公开这样讲,手机屏那么小,怎么可能替代电脑呢,大家最终还是主要在电脑上。但你最终会发现手机成为了主要核心的运算机器,屏幕小并不能阻挡,你只要适应它的屏幕小。手机里面加入iobs之后,我们可以点外卖、打车、看电影,在手机可以买电影票,手机能买电影票这个事情没有多久。我喜欢看电影,以前看电影就要去早点排队,你可能浪费一个小时买票,等一个小时再看,或者是打电话去很难的平台约定,这些都在改变。


我们手机面临多终端,特别像手机转到汽车,我们也在学习的过程中,我觉得汽车里面的应用,跟手机肯定是不一样的,他的场景,他的环境,比如在汽车里面可能要用很多手势的操作,甚至是很多眼光的操作,他不是点那个屏。包括激发语音的启动,有很多都不一样,这会让我们抛弃掉以前固有的想法去看,我们也在学习的过程中,但我们最起码意识到这是两个不同的东西,我们不能用之前的眼光去看。


潘乱: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是投资人想问的问题,车载播客这个事情的天花板在哪边呢?它是不是受限于新能源车的普及速度?中国新能源车的发展未来又会是怎样的呢?


Marco:我觉得新能源车发展会非常快,你看特斯拉最新的出货量还是挺惊人的,包括小鹏、特斯拉,你看最新的那一季度,出货量增长的非常快。我预计国内的造车新势力,出货量一年能达到十万到二十万台左右,特斯拉大一点,可能在全球更快。在三年内,年出货量几百万台,这很正常,但几百万台就会产生一个量边,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我们当初智能手机也是,一开始HTC没几台,后来苹果出来到百万台的出货量,这些应用如火如荼。像汽车起来,影响的不仅仅是汽车,它影响到手机,其他的终端,大家的习惯场景,它关键是把缺的场景连起来,在家里有音箱,出门有汽车或者耳机,在用的时候还有手机,几个场景无缝的切起来,对声音的使用会大大的改变,它的改变不在于绝对的数量,而在于行为的方式会做出很大的改变。


这个事情之后,智能汽车出货量不大,但它能对人类的生活、商业模式产生巨变。


潘乱:荔枝未来在这种多屏、多场景、多地域中,这家公司是处在什么样的位置呢?你是要去做硬件?要去做底层?还是要做什么?


Marco:荔枝的愿景是做全球最大的声音的平台,我们最终是做好声音的服务,可能声音是内容,声音社交,以后可能有声音助理、声音游戏,会有很多声音的新创新,我们会做好声音领域的创新,做好服务,守住这条线,然后拓展到不同的终端场景里面去。


潘乱:我觉得现在的车载播客就是一个创新,某个层面上,包括直播间的同学也是在参与和见证这个历史。


Marco:我觉得今天还是蛮激动的,做了那么久的产品。语音直播最早也是荔枝做的,我还是非常激动的跟你在手机和汽车之间第一次进行互动通话,很有历史性的一刻,非常兴奋,每一小步的跨出,它都会为未来描绘一个极大的蓝图,这一点是非常让人激动人心的。



L 先生与广州



潘乱:我也觉得与有荣焉。关于荔枝这家公司,我的问题大概告一段落了,最后我想聊聊你这个人。有一个细节我比较好奇,为什么你上市的时候高举那个“自强则万强”的条幅呢?


荔枝未来的声音构想



Marco:这是经纬中国创始管理合伙人张颖给我的一个金句,我想想还是非常有道理的。我们遇到困境的时候经常会说外界怎么样,资本环境不好,或者中美摩擦,或者是说经济又不好,往往外界的原因是没用的。“自强则万强”,你应该内求,把该做的事情做好,自己就能强起来,这是我们可以改变的,外部的环境我们是不可以改变的,你去想它也没用。在荔枝IPO的时候,我们经历过很多事情,在香港路演的时候看到一些骚乱,我们在纽约又经历了导弹事件,没想到后面又来了一个疫情,事情在急剧变化,我们也很惶恐。


那我们怎样内心更坚定的走呢?那天我们打出一个横幅,“自强则万强”,向内求,把自己做的更强大,外面的东西自然会为你创造一些条件,你不要太去看外面,现在每天都属于一个大变局,看得多也睡不着,事情也干不好,当初是这个想法。


潘乱:你刚才提到2019年的时候,你骑着摩托车在意大利的西西里岛,摩托车这个事情听起来也很张颖,这个事情跟他有关系吗?我还想问,2019年你都看到了什么?然后你都去过哪些地方?在中国之外,你去哪些地方?看到了什么?怎样感受到疫情来临的世界,它已经在剧烈的变化中了。


Marco:很幸运,我在2019年用摩托车丈量了很多世界,可是没有走到太多。我骑摩托车,大家以为是张颖影响,不是的,我跟他是两路,我是休闲的,他是非常狂野的,我也不是受他影响,我从小就会骑摩托车,在中学的时候就会骑,真的骑起来是跟李学凌,YY的创始人,他带我入门骑的。在2019年,因为我想去看看世界,我们要做全球的生意,我们都没去本地看过,你就不了解,你光看数据,我们最早做调研,意大利人口是2000多万,GDP是多少,完全没概念。我在意大利,我在西西里岛转了一圈,在西西里岛过海峡,然后我就开到罗马,再往佛罗伦萨,差米兰没去了。整个国家,我就完全了解了,我在每一个村落、小镇跟很多年轻人聊天,那时候我们知道一个品牌叫须印(音),中国衣服的品牌,已经在意大利很受欢迎了,会发现很多东西,他们生活的方式,南部的人跟北部的人又有什么不同等等,后来又在中东、北非这些地方,欧洲走了几个地方,后来又西班牙,这些地方都走了很多,当然美国也走了很多,去过很多次,走了很多。


这对我来讲都是非常好的养分和启发,我不管你看多少书、看多少资料,你走在路上的这一刻,跟本地人交流的这一刻,语言也不通,你会发现很多信息,你看文字是接收不到的,这一点对我们做产品和全球市场都非常有帮助,我也鼓励我们的同事要多走出去。其实我们2019年的年会定了一个规则,不允许在国内开全体的会,但是没想到2020年疫情一来,我们全部都作废了。出去看到东西,跟你的想象是非常不一样的,哪怕离我们很近的东南亚,包括我们在新加坡、马来西亚,或者你去越南、泰国、菲律宾,你去到之后,跟你想的世界都完全不一样,非常生动,非常有意思。


我在东南亚走的时候,我发现一个公司非常好,一个做游戏的,后来做虾皮,也都是在走的过程中发现,看他怎么打市场、占有,启发非常大。这些我觉得都是财富,虽然现在是互联网的时代,但是走出去沟通交流,观察你的用户,我觉得还是非常重要的一点。


潘乱:你刚才提到李学凌,我跟你同事在逛这个园区的时候也聊到,YY最初跟你们也是在同一个园区,我想问广州这个城市,有荔枝、有微信、有YY,这些公司有什么共性的,或者广州对你们意味着什么呢?我刚刚又闪过一句古诗词,“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好像荔枝说的也是广州吧。


Marco:对。


潘乱:为什么叫荔枝?跟广州有什么关系?以及广州整体的创业面目跟北京有什么不一样呢?


Marco:广州有很多很好的互联网公司和消费创新的公司,比如何小鹏的小鹏汽车,原来的UC李学凌、BGO,YY做得非常好,也是最早出海,这个战略做得非常好。还有酷狗,在做音乐,在做音乐的直播,非常好,还有唯品会。在新消费里面有完美日记,有miniso,大家的特点都很低调,不是低调,大家看起来都不喜欢社交,这也是一个特点。大家可能看事情都很务实,在影响力方面稍弱,不像北京的公司,都定义很多概念的公司,视野也比较开阔,很不一样,南北的差异很不一样。包括网易,也是广州最早起来的,它跟其他的互联网公司也不太一样。


潘乱:听下来感觉挺有格调的。


Marco:也不算格调,我觉得更多是比较“接地气”。


潘乱:我昨天在棠下那边逛的时候,我有一点挺感慨的,发现那边还有三五百块钱的月租的单间,这个现象在北京、上海已经很难想象了,在北京、上海,如果一个新毕业的大学生,家庭条件不是很好的话,他都去不起,它不像广州有这么好的生活成本梯度。对于创业来讲,广州的好跟不好在哪里呢?或者你觉得什么样的公司更应该来广州创业呢?


Marco:我觉得广州好的特点是房租低,不好的特点也是房租低。广州的生活很舒服,我们同事一千多、两千多块钱,很舒服的房子,走路就能上班的地方,在棠下也好,或者骏景,就在我们这个边上,骏景是一个旺地,像YY,学凌和我,荔枝早期都在骏景办过公,这个很务实。


另外,这个务实可能吸引不来最好的人才。像AI,他们都选去深圳、北京了,房租很贵,他们也愿意去,高大上,这两点差别非常大。所以广州很多都是埋头的游戏公司、电商公司,各种不知名的,但是做的很优秀的出海企业,非常多,在我们隔壁还有洋葱,也是做出海,广州还有花生日记,这都做得很好,有很多都是做的非常优秀。还有一些在海外做辅助的,或者广告投放的平台,做一些海外出海的SaaS,很多团队有很多也是广州的。


潘乱:像你刚才提到AI算是荔枝很核心一部分的内容,你刚才聊到广州吸引不来这么一群人,怎么办呢?那你的人才呢?


Marco:我们除了广州有团队,在北京也有很大的团队,办公在村里面,在上地村,前厂村、后厂村,在北京中关村软件园里面,还得是在北京。


潘乱:有哪些人在你创业路上,或者哪些人和产品,你从他们身上吸取过力量呢?因为创业是一个很孤独的事情。


Marco:在广州做产品,张小龙肯定是一个丰碑吧,对大家的激励很大,影响很多人。我觉得张小龙一直都是发自内心的科技向善,很坚持自己的底线,很有耐心,很长期主义,做的事情也很了不起,而且都是站着去做很多事情,很值得人尊敬,而且事情做得非常大,这个给我们很大的激励。张小龙算是一个,像微信这些团队在广州,我觉得对我的影响还是蛮大的,他们非常务实,提供的服务产品非常好,这个影响非常大。


另外,还有一些朋友,个人朋友,我的投资人刘芹、张颖对我影响也非常大,刘芹是一个智者,他对这个行业的发展,大的格局非常好,非常厉害,连续能成功。张颖综合能力非常强,他也很有个性,他说到“自强则万强”,等等观念对我影响非常大。


在朋友层面,像一些创业者的净化,在广州,我们跟小鹏汽车合作的也非常多,何小鹏也是很好的朋友。我在何小鹏身上看到一个非常钦佩的创业者的进步和蜕变,最早他也非常广东,非常接地气,非常务实,然后在UC出来之后,做汽车了之后,他改变非常大,直接的改变。你看何小鹏的演讲非常棒,他以前也不太爱讲话的,很多事情在他的身上都发生了改变,包括他看事情,他的观点,他的团队,他的用人,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这个榜样对我的冲击还是非常大。


你说在方向的策略上,YY李学凌也很低调,他根本不太接受采访,但是我们交往之后,他非常有远见,在思考问题上,像BIGO从2016年就开始全球化,在AI这些发展的事情上,他们也很早的看到。反正身边的人有很多影响,最终你能做出一点事情,跟身边的人对你的帮助和影响有非常大的关系。我还是比较幸运,有好的投资人,也有一些好的朋友。


潘乱:你提到李学凌,我想起一个事情,你怎么看他把YY卖给百度,有点把国内业务都卖掉,然后全身心的投入到全球化的过程中,在他之前还没人敢这么做。


Marco:我理解学凌这个人志向非常远大,眼光非常远大,气魄也非常远大,我觉得他做这些决定肯定是为了一个更大的目标在做准备,但是这个具体目标是什么,他也没讲,可能大家以后会知道。我觉得他肯定憋了大招,或者有更大的目标。


潘乱:我还想到一篇文章,其实我是从10年前申音写的一篇文章《W与L》,从那篇文章里了解你的,当时W指的是王兴,说他是做精英的,赖奕龙是L,当时你在做摩网,在做183,围绕着两三百块的山寨机、功能机为农民工做社交。我问一下,你回头怎么看这篇文章呢?


Marco:我觉得这篇文章有一定的价值,当时我要申音别写我的名字,可以看广东创业者的特点,别人都是死命要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我们是死命不要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有非常大的不同。


回头来看,它提示了中国圈层这个问题,这几年大家也看到了,像快手这些做得非常好,包括抖音,更典范的是拼多多,在电商认为没得做的时候,还做了几千亿美金的公司,那时候就可以看到这个趋势。但是很惭愧,我作为最早有这个圈层认知的人,在我做的事情里面,反而没有做得很好。所以我觉得创业成功有很多维度,也有很多元素,不仅是看到一个圈层、一个用户怎么切入,你看宿华做快手,切入的很好,把握时间点,你的能力和你团队的能力,还有你思考的深度够不够,与这些都有关系。


这篇文章,十多年后再回头看,他还是非常有价值的。中国虽然是一个国家,很大,它还是有很多圈层在里面,地域的圈层在里面,如果你对这个不认知的话,你就不知道你这个该往哪里拓。


潘乱:像你之前做的事情,目标用户的群体,跟你后来做荔枝,我们想到的典型用户场景是不太一样的,之前是往一个更大的市场规模那边走,等到荔枝的时候,你20年前做过DJ,你喜欢摇滚乐,你对声音痴迷,更多的是从你本身的热爱出发的。比如我理性的分析市场到底哪块是最大的,然后我去干。另外一块是我到底喜欢什么,我追问我内心,我在这一块里把事情干得最好。


Marco:你说的很对,从内心来讲有两种:一种是看生意,做生意比你的认知、比你的学习能力,从你的爱好出发,让你有满足感。我当时想你要把生意做大,从你的认知出发,你的失败几率是非常高的,我们今天看到王兴美团和黄峥的拼多多都做得很大,但是不成功的也有。从另一个角度,我当时想法很简单,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没那么苦,哪怕失败了,当中也是很享受的,就选择从自己的内心出发去做这件事情。


总的来讲,也要提高自己的认知,像讲到王兴,其实我跟王兴也认识,我们在他刚创业的时候就认识,也有交流,我觉得王兴的进步是非常大的,这个人的学习能力像吸水的海绵一样,无穷无尽的精力在吸收外面各种各样的知识,你会看到他的进步。但美团也很曲折,跟点评合并,各种曲折才有今天,这个过程中有很多危险的时刻,我们也能看到。每个人的想法和特点都不太一样,像王兴做一个大的模式,更高的认知,那肯定是非常合适的。从我的角度来看,我的想法是把我喜欢的东西做好,把它做成一个全球的东西也挺好。


潘乱:过去二十年,中国互联网、移动互联网的发展,你算是完整经历了,但今天移动互联网的故事感觉也到了尾声,如果今天一个年轻的产品经理想要创业的话,你觉得他应该往市场,还是从自己热爱的角度出发呢?


Marco:我觉得要看他是不是一个学习能力很强、很冷静,思辨能力特别强的话,那就看自己的路子,走大的路子,要做好失败的准备。我觉得王兴有一点我非常佩服他,他从来不在意成败,他是要把事情做大做好,跟他的家庭也有关,他的家庭也非常好,所以他没有想太多,很多创业者可能想得东西也会非常多。我觉得这两种方式都有成功,我们是看到荔枝,像腾讯,像Pony,原来是做BB机的。我觉得腾讯还是一条信息传过去,一条信息回来,做的最好的一个公司。


我们的雷总,雷总对手机是看得见的狂热,在功能机的时候,兜里永远有几台手机在用,也是从爱好出发,做成了一件大事情。我觉得任何事情都是看你的选择,没有绝对的,最重要的是坚定你的选择,不要摇摆就好了,选择没所谓。


潘乱:原本说聊一个小时,现在聊两个小时了,我来之前又跟你追根了一下,我又去问了一下申音怎么看你这些年,他觉得你选择的这个音频赛道才刚刚开始气浪,人生不就是在等待着那个大浪,看能不能抓住踏浪前行吗。今天对你来讲某个层面上也是刚刚开始,因为还有多终端、多地域、多国家。最后聊一聊,关于未来,你看到的未来,你看到的浪是什么?


Marco:我看到的是声音的浪,关于眼睛的开发已经到了极致了我们现在眼睛都很差了,再看下去可能要“瞎”了。但是基于声音的很多应用还是没有被开发,作为人最基本的感官器官来讲,我觉得耳朵是有他的市场。


网络在变化,在5G网络来的时候,声音传递更实时、时延更低,IoT现在的浪潮也不可阻挡,跨屏、跨终端里声音也非常有优势,基于这些大势,我们比较笨,选择守风等浪,等浪到,跟那些追风口,在浪尖的做法都有所不同。我觉得申音蛮了解我的,他的概括蛮对的,我们在等风和等浪到。我觉得声音这个东西刚刚开始,之前做了六七年都是热身,刚刚做完一个热身的运动,真正的主浪还没有来,我们还在等待,也在积极的做准备。


潘乱:我们今天正在进行的这场直播,它其实就是一个浪的开始,至于是中国首家车载播客直播平台的上线,我们从参与和见证着这个历史。我不是一个很擅长去讲总结陈词的人,Marco你来吧,这一次聊天给这一次上线,给荔枝播客做一个总结,我们来结束这一场播客的直播。


Marco:我觉得我们要重新去创新播客这件事情,拥抱智能汽车的时代,我们相信这两者的结合会产出一些让我们永生难忘的东西,所以我们也很有幸参与到里面。我希望听众们能够继续关注播客的变化,接下来会越来越多新的东西出现,非常感谢潘乱跟我在汽车和手机之间进行第一次的连线。


潘乱:谢谢Marco,我从跟你的沟通中有很多收获,也希望听众朋友有一些收获。人生最大的幸是莫过于找到自己的使命,对于一个弄潮的创业者来说,最幸运的莫过于赶上一股大潮。现在这股大潮正在到来,我们在浪的开哨,我们一起见证,一起参与吧。


Marco:要抓好滑浪的板,你要练好功夫。


潘乱:对,一切美好都需要实力作为支撑,希望过一阶段再来跟你聊一聊更具体的进展,今天只是一个开始。


Marco:好的,我们是一个好的开始,非常感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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