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购物中心里藏着旧时光

【环球时报特约记者 叶孝忠】据统计，截至2020年8月，新加坡共有约171个购物中心，虽然未必全球最多，但或许是密度最高的。当地人的生活离不开购物中心，周末亲子活动也安排在购物中心，很多人和朋友聚会，就是由一个购物中心旅行到另一个购物中心。在购物中心，你能感受到多元社会不同文化的碰撞，在购物中心，你能感受到时光的流逝，城市的变迁。

菲律宾咸蛋被染成红色。

落成于1972年的城市购物中心，在上世纪80年代风光一时，现在已经风光不再，但却是印尼外劳欢度周末的去处。购物中心一楼就有好几家零食专卖店，售卖价廉物美的印尼零食：炸鸡肠、巴厘岛的蒜蓉花生、各种能搭配米饭的炸虾饼和鱼饼等。

这至今保留80年代感的购物中心，有不少服装批发商铺，服饰都几块钱起价，据说在这里你还能复习快失传的砍价技艺。随意乱逛，购物中心里还有装潢和童年记忆中一样的鞋店、售卖印尼流行音乐的CD店，还有好几家麻将店。

城市购物中心里，为回忆提供最大贡献的，是位于二楼的Arnold’s炸鸡店。它是1984年创业，目前在全岛有好几家分店的本地炸鸡品牌。当年我在新加坡东部上中学，放学后还会到好莱坞戏院看戏，过马路就是天堂一般的城市购物中心，里面有香喷喷的炸鸡。

幸运商业中心坐拥乌节路最繁华的地段，慢慢成为本地菲律宾人的根据地，幸运商业中心似乎有对抗时间的法宝，一直没什么改变，也是我对乌节路最早的回忆坐标。这里聚集了为本地菲律宾人服务的商铺，包括美发美甲店、汇款公司、小超市等。在这里能买到深受菲律宾人喜爱的Cheez-Wiz，这种有各种吃法的芝士酱最适合搭配薯条和涂上热狗等。

菲律宾热门旅游手信木瓜香皂也有多种品牌供选择，据店员说木瓜香皂有美白效果，所以很受欢迎。我看超市还卖“红鸡蛋”，经店员提醒，才发现为了区分普通鸡蛋和咸蛋，菲律宾的咸蛋都是染成红色的。

到幸运商业中心，能品尝到地道的菲律宾菜。不少餐厅都会供应宿务有名的烤猪，菲式烤猪采用香料来腌制，口感和味道与我们吃惯的略有不同。商业中心底层的食阁应该也是本地最具菲律宾风味的食阁，除了著名菲律宾炸鸡店Jollibee，还能品尝到经典的腌肉饭Tapa，这是深受菲律宾人欢迎的早餐美食。

有段时间，在廉价航空尚未出现的时代，新加坡人在长周末经常搭车去马来西亚和泰国旅行。黄金坊门口一排长途巴士公司，见证了多少次蓄势待发的青春之旅。因此黄金坊是一个极具旅行感的购物中心。

我们可以多角度欣赏黄金坊。建造于1973年的这座梯形的现代建筑展示了新加坡建国初期的朝气和雄心，是上世纪70年代建筑的代表作之一。除了建筑有特色，这里还有小泰国之称。走入这个小泰国，就直接空降到微笑之国。

整个大厦，由气息到环境布局等都十分“重口味”，到处能闻到酸笋、腌制品和烧烤的味道，提醒你这才是泰国庶民的气息，朴实无华但生动。餐厅提供泰国各地的美食，在一家名为Flying Pig的餐厅能品尝到10块钱的螃蟹滑蛋饭，买几串甜甜的Moo Ping（泰式烤猪肉串），让舌尖回到曼谷街头。除了餐厅，购物中心里还有不少超市，售卖各种泰国水果，我偶尔到这里购买长得很像枇杷，味道酸酸甜甜的芒果梅，搅成冰沙后，就会让人品尝到沁人心脾的泰国夏日。

二楼的鹏泰超市我很爱逛，超市内能买到泰式奶茶叶、独特口味的泰国零食、应有尽有的泰国调料，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蔬菜，甚至还有造型看起来十分诡异的干青蛙等。当过兵的新加坡人都体验过泰国蛇牌爽身粉的清凉，在这里你也能找到同样带有清凉感的蛇牌沐浴露和喷雾剂等产品。超市似乎扩充了餐饮部门，门口那家售卖泰国油炸食物的摊位依旧受欢迎，现炸的马铃薯球香脆酥软好吃，其他小摊还售卖经典的泰式快餐和小吃，如泰国船面、泰式香肠和难得一见的蟹肉叻沙等。

购物中心内十分萧条，大部分人都是直奔顶楼放映艺术片的Projector戏院，或到底层寻找美食，但其实这里有好几家忘记了世界上还有时间的小店值得逛逛。只有周末才开的无名唱片店，躲在一般人都不会经过的角落，像一家小型唱片博物馆，墙上到处挂满唱片。

走进店里，健谈的老板说，开门其实就是为了听音乐，一天能卖多少，也不在乎。这种做生意的态度，无法在租金昂贵的购物中心找到了。这里还有不少似乎不在乎赚多少钱的老者，制鞋的，缝衣服的，他们专注于工作，或许为打发退休时间，或者只是想满足一部分老顾客的需要，或只是喜欢做他们做了一辈子，做得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