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靠滤镜的女演员

《理想之城》的播出，让孙俪再次登上热搜。这是一部口碑相当不错的电视剧，截至8月25日，近4万豆瓣用户为它打分，成绩是7.7分。与此同时，孙俪的年龄和外表变化也成为网友讨论的焦点：“演技没问题，就是年龄偏大”，类似的声音一度淹没关于剧情的讨论。

从周迅主演的《如懿传》，到章子怡主演的《上阳赋》，演员扮嫩永远是个雷区。难道孙俪也要重蹈覆辙？答案是否定的。有相当生活经验的孙俪，在《理想之城》中并没有饰演一个涉世未深的角色，相反，这是个在职场打拼多年的成熟女性。

但这次事件，也让女演员的容貌焦虑问题再次引发关注。难道所有进入成熟期的女演员都要有容貌焦虑吗？还真不一定。

来自演员的底气，让孙俪无需焦虑

在新近热播剧《理想之城》中，演员孙俪终于进入一个崭新的领域，土木建筑工程行业。她饰演一个内心干净同时性格有点轴的建筑造价师，苏筱。这个角色仿佛为她量身定制，在苏筱身上，观众依稀能看到多年前《玉观音》中缉毒警安心的影子。

如果说《玉观音》让孙俪在影视圈站稳脚跟，《甄嬛传》和《芈月传》两部古装剧则让她成为当仁不让的视后。和所有登上事业巅峰、寻求转型的演员一样，这几年她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如何突破自己。

谈何容易。演员是个很特殊的职业，很多时候，想要在事业上打开局面，运气因素要远远大于个人努力。哪怕像孙俪这样的天赋型演员也不例外。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觉得她该庆幸，在个人状态最好的年纪，接到了最适合自己的戏。

首先，在所有的国产都市职场剧中，《理想之城》总算真正进入了职场，换句话说，它号准了职场的脉。其次，更难能可贵的是，孙俪没有失掉当初进入这一行的锐气。

问题是，她不只是演员，也是明星。所以不难理解，当《理想之城》播出后，观众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她的容貌变化上，在有的网友看来，孙俪身上的美人感正在流失，“看起来很凶”。某种程度上，很多人对于正在步入中年的演员，尤其是女演员，要求堪称苛刻。

我们不禁要问，什么是“美人感”？一个瘦小单薄、有点黑眼圈的造价师在工地上穿梭，为了造价表干净，不惜与周遭环境抗争——你难道不觉得，这样的孙俪既真实又美好？况且，她饰演的苏筱是个食人间烟火、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广告平模。

2001年，凭借新加坡举行的“才华横溢出新秀”，斩获亚军和智慧大奖的孙俪正式出道。从那以后，“智慧”就成了她的人生注脚。对于一个女演员来说，拥有这个注脚更安全，走得也会更远。她的初次亮相，没有丝毫稚嫩，仿佛在这一行耕耘了很多年——在处女作《玉观音》中，她用一种接近于自虐的表演方式，为观众呈现了一个在严酷环境中迅速成长的缉毒警形象。

用今天的眼光看，安心身上固然不缺所谓的少女感，但是和带有时代印记的“土味”比起来，后者轻而易举压倒前者。

毫无疑问，在任何时代，明星都是需要经营的。关键在于经营什么。孙俪和今天的流量明星比起来，最大的优势是，她活跃于传统媒体的黄金时代，彼时明星离危险的流量还很遥远。

正因为如此，我们敢下判断，对于容貌焦虑这个问题，她这代明星有更强的免疫力。想想看，没有微博，也没有微信，观众了解明星的行踪和动态，只能守在电视机前，或是看杂志。至少在《甄嬛传》热播的2011年，用作品说话，不需要直接面对粉丝，还是演艺圈通行的法则。

《甄嬛传》把孙俪的演艺事业推向了巅峰。直到2015年，在各大“明星商业价值排行榜”中，孙俪都能稳居前十。值得注意的是，其时的上榜明星，都有过硬的作品。相比之下，到了2021年，演技派明星在类似的榜单上已经难觅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流量明星。

孙俪的从容和带剧能力，再次证明：真正的演技派，从来不靠胶原蛋白或滤镜行走江湖。孙俪并不孤单，在演艺圈，不靠滤镜的女演员大有人在，比如周迅、吴越和周冬雨。

周迅的灵，吴越的颠覆，周冬雨的勤奋

导演娄烨说，周迅是那种听见摄影机转动就会幸福得不行的演员。和孙俪一样，演戏时，她喜欢用笨方法——百分之百投入角色，用生命在演出。成名后接受采访，她说过，是《橘子红了》这部电视剧让她在表演上真正开窍。

无论拍戏还是接受媒体采访，这个没有受过科班训练的女明星，留给大家的一致印象是，不受拘束，完全自由。灵，而不是漂亮，让她在一线女明星中脱颖而出。

流量明星的滤镜，对于她来说是不存在的。当然，我们也可以说，她的灵气是最好的滤镜。曾经有媒体人这样形容周迅：不管是演戏还是穿衣服，周迅都有自己的风格——“她之所以最适合香奈儿这个品牌，某种程度上是因为她穿出了香奈儿不一样的风格。”

天分暂且不论，今天有哪个新生代明星有这样的勇气？被滤镜包裹得太严的结果，也许暂时留住了商业价值，失去的却是做自己。

很多采访过周迅的记者都说，她是私下见过的最真实、最放松的明星。“天生吃这碗饭。”有记者这样形容她。光有天分还不够。泡在片场，不断地磨练演技，让她在《画皮》和《风声》等作品中日渐成熟。2018年播出的《如懿传》，尽管至今争议不断，在豆瓣上依然保持着7.5分的佳绩。

浓油赤酱用在吴越身上，是褒义词，用来形容烟火气。1995年，上海戏剧学院表演系毕业的吴越，在滕文骥导演的《北京深秋的故事》中饰演一个银行信贷员，这是她演艺生涯的开始。此后有二十多年时间，无论在荧屏上还是银幕上，她都给人一种小清新的印象：清秀中带着书卷气，标准的中式美女，仿佛从工笔画里走出来（她父亲吴颐人是个书画家，西泠印社社员）。客观地说，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是那种带着滤镜的女演员。

真正的转变发生在2017年。这一年，她突然画风大变。在与马伊琍搭档拍摄的电视剧《我的前半生》（本剧是当年东方卫视的收视冠军）中，她饰演一个有点不修边幅的第三者凌玲。在这部剧中，她身上独有的舞蹈演员气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被生活琐事长年困扰的中年妇女的疲惫感。堪称颠覆性的演出。不是所有女演员都敢踏出这一步，某种程度上，对于大多数重视形象、爱漂亮的女明星来说，这是条不归路。她放下了自己，滤镜消失了。

最近正在热播的电视剧《扫黑风暴》（豆瓣评分7.8分）中，吴越依然延续着之前的突破。这次她饰演扫黑办主任贺云。剧中有场审讯新帅集团老板、麦自立案重点人物马帅的戏，当她说出“这个案子升级了”那句台词时，空气瞬间凝固了。

所有上过表演课的学生，第一堂课老师都会告诉他们：要爱心中的艺术，而不是心中的自己。只是走出校门，很少有人能做到。尤其在新生代演员中，周冬雨可能是少数不喜欢带着滤镜行走的明星之一。她能坦然接受自己，那包括她和小黄鸭“撞脸”，还有自己的身材。她还跑到知乎上，回答了一个问题：平胸的姑娘有什么优势/好处？“平胸没什么不好的，演戏的时候上山下海跳楼跳崖的没什么累赘，生活里随便买件小号衣服就能穿。”她回答。

谋女郎的她，起点不可谓不高。只是从《山楂树之恋》开始，她就注定和美貌这些滤镜彻底无缘。当年这部电影还没上映，只是几张片场照流出，网上关于她长得丑的讨论便已经不绝于耳。公正地说，能拿到静秋这个角色，她胜在清纯和青春气息，她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只是又过了几年，在电影里，她连清纯这个包袱也丢掉了——在2014年宁浩导演的《心花路放》中，她顶着金色爆炸头出现。这部戏距离《山楂树之恋》问世，只有四年时间。

没有滤镜的好处很多，再加上勤奋，出道不到十年，她就交出一份漂亮的成绩单：香港电影金像最佳女主角和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女主角奖双料影后。迄今为止，她最耀眼的表演是《少年的你》，一部入围多项国际大奖、豆瓣评分高达8.2的作品。

结语：

只要对自己还有要求，就会有容貌焦虑，演员更不例外。以上四个好演员用作品表：美貌不是一切。更何况，演艺生涯很长，美貌很短，孰轻孰重，要学会拿捏。不管在哪个行业，都有比外表更重要的东西值得我们追求。